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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作者:奶莓祭九
她就算留在這裡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因为关心则乱在在這裡影响葛清明,于是深深地望了慕策之最后一眼,便将地方留给了他们。

  但同时,她也不想离得太远,便就在门口坐了下来。

  门口有许多缙风卫在巡逻,卫山也在其中。

  喻青嫣在门槛上呆坐了一小会儿,随后起身问卫山:“泽山苑的马厩在這附近嗎?”

  卫山沒有說话,只是用手给她指了指右方。

  喻青嫣领会,冲他点了点头当作是道谢,之后便一個人走了进去。

  以前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歡去马厩裡同马儿說话,给它们割草喂草。

  军营裡住的大多是男子,言语上沒個顾忌,又是個粗直神经,很多时候心思沒那么细,她又不能够和他们說這個,只得全诉给了不会开口打断她的马儿。

  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個习惯,只要是她需要倾诉的时候,都会去马厩裡。

  泽山苑的马厩比起军营裡的那個要小上许多,裡头甚至只有饲了一匹马,那就是她第一次踏入此地时见到的那匹浑身雪白的老马。

  马厩裡干干净净的,四处都有人专门打扫清理,就连那匹老马的身上也是一尘不染,听到动静,它一双如黑珍珠般温和的马眼温婉地抬起来,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她。

  “打扰你了,”喻青嫣将边上的饲草拿過来了一些,喂到它的嘴边,“好久不见。”

  老马打了個响鼻,慢慢咀嚼着她递過来的草,一点排斥的情绪都沒有。

  “我有点担心,所以沒办法让自己闲下来,”喻青嫣有一搭沒一搭地抚着它浓密的鬃毛,“你說他能够挺過来嗎?”

  马儿轻轻用头顶蹭了蹭她的手背,似乎是在无声地宽慰着她。

  喻青嫣轻轻笑了笑,似乎收到了它的鼓励,转而更加用力地抚摸着它的头顶。

  就在一人一马相互依偎时,喻青嫣远远看见冬嬷嬷带着一众荣宝斋的侍女从院外缓缓走来,与守在這裡的卫山交涉了一番,带人进了马厩。

  “喻姑娘,”冬嬷嬷客气地行了個礼,“老夫人走前有令,让老奴送姑娘出府。姑娘乃是太医署的医女,一直寄住在王府内本身便是于礼不合,如今将姑娘全须全尾的送回去,老奴自会向太医署给個交代。先前的事是世子殿下不懂事,如今殿下也病倒了,還請姑娘莫怪。”

  喻青嫣虽然早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這些话仍然皱紧了眉头,她连连回望着主院的厢房,竭力争取道:“我可以走,但是能不能等到明日再动身?啊……我還有些细软落在屋子裡,收拾起来還怪麻烦的,請嬷嬷高抬贵手,许我延到明日出府。”

  “细软什么的姑娘不必担心,届时会有人替你打包好了之后送去太医署,若是姑娘怕這些丫鬟们粗心遗漏了什么,那就将贵重的物件随身带着,应该花不了多少的時間。”

  冬嬷嬷言辞委婉,但笑不语,既沒有說可以也沒有說不可以,但是喻青嫣在她的神情裡轻易地读出了拒绝之色。

  “好,那我现在便回房先收拾东西。”喻青嫣不愿意闹出动静来,虽然此刻很想在房外守着,直到葛清明出来。但是若是继续這般纠缠下去,怕是還沒等到,裡面的人就会被外头的动静所打扰。

  喻青嫣敌不過她们人多阵仗大,冲她们微微颔首,紧接着就转身回房。

  冬嬷嬷冲身后的侍女们示意了一下:“你们几個,也快些跟上喻姑娘,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侍女们领命,一個接着一個排着队,快步跟随着喻青嫣的脚步。

  其中有一名侍女先前還在发着愣,被身后人一推,不小心跘了一脚,嘴裡发出一声“哎呀”的惊呼。

  還未来得及反应,离她最近的一名缙风卫已经飞速闪身過来,用力一掌击在她的后颈,将她劈晕在地。

  冬嬷嬷将這些都看在眼裡,积攒着怒气地冲過来问道:“卫统领,你如此对待我們荣宝斋的人,這是什么意思?我們只是奉老夫人之令,将喻姑娘送出府罢了,你怎么能够随便对人下手?”

  卫山波澜不惊地望着前方,镇静地答道:“特殊时期,任何人不许打扰殿下的休息。”

  “以老奴看,是统领趁机想给老奴一個下马威吧。老奴只不過是老夫人身边的一個奴才罢了,统领又何必拿我一個小人物撒气呢?”

  “冬嬷嬷,”卫山语调深长地唤了她一声,“多虑了。”

  “殿下昨夜不是已经醒来了嗎?先前泽山苑裡還沒有過這种特殊禁令,今儿個還是头一次见,难不成,是世子殿下又不要好了?”冬嬷嬷狐疑地问道,“這大白天的,为什么主院的房门却紧闭着?”

  她說着,便提起裙摆拾阶而上,想要进屋看看。

  喻青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若是被冬嬷嬷直接闯进去,那怕是所有的一切都要功亏一篑了。

  好在卫山也知道事情的利弊,他面无表情地一把拦下冬嬷嬷,道:“无妨,是葛神医在裡头替世子殿下看病,不想被人打扰,你若是還在這裡聒噪地乱說,我便将你也打昏了。”

  冬嬷嬷的脚步一顿,瞬间被卫山的话给吸引了過去,怒不可遏道:“谁在乱說!老奴這是在疑心世子殿下有危险,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們走!”

  见到她终于是放弃了想要进去一看的念头,无论是喻青嫣還是卫山都悄悄地松了一大口气。

  喻青嫣抓紧時間往自己房间裡走,将她们都引开,卫山强装作镇定,僵硬着背脊在原地硬挺着。

  很快,一切外头的声音都被阻隔在了外面,喻青嫣在房内寻寻翻翻半晌,为了拖延時間,她几乎都要将這個小小的屋子都翻了個底朝天,最终也沒收拾出什么她口中十分贵重的物品。

  她估算了一下时辰,葛清明之前告诉她,這次時間比较久,大概需要四個时辰才能够出来。

  這样說来,至少是要留到下午。

  她磨磨蹭蹭地将榻上的书一本接着一本地拾掇好,时不时抬头看冬嬷嬷一眼。

  冬嬷嬷似乎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自己动手将喻青嫣手裡的书一把夺過来,冷冷讽道:“姑娘還有什么东西沒带?老奴一并帮姑娘收拾了。”

  喻青嫣咬了咬下唇,再次求道:“真的不能够明日再走嗎?還請嬷嬷再通融通融。”

  “姑娘要留到明日做什么?”冬嬷嬷眼神老辣,早觉得有哪裡不对劲,但始终說不出来是哪裡奇怪,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几乎是逼问她,“還請姑娘同老奴說实话,不然老奴怎么答应姑娘的請求?”

  “沒什么……我們现在便走吧。”喻青嫣不擅长撒谎,只能够低头避過她如鹰一般探究的眼神,催促道。

  “不对……”冬嬷嬷在府内跟着老夫人一块打理学习掌中馈也近二三十年了,分辨一個人是不是在說谎对她而言简直是轻而易举。

  她心头狂跳,那种不安的预感愈发地强烈起来,一把抓住喻青嫣的手腕,迫使她抬头对上她的眼神:“說!是不是世子殿下出了什么事情,你们都有什么事情瞒着老夫人?”

  喻青嫣被她猜中心思,慌了一瞬,但很快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沒那么颤抖:“冬嬷嬷這是什么意思?殿下现在好好地呆在房中养病,怎么会出事呢?”

  她的眼神清澈而无辜,看上去不像是会說谎的模样,但冬嬷嬷就是止不住的心慌,扭头去唤侍女:“你,去将刘嬷嬷给我叫出来。”

  侍女犹疑了半晌,同她道:“刘嬷嬷最近病了,到现在也仍然卧床难起,殿下這几日的起居,都是云绿姑娘负责照顾的。”

  “可是云绿今天一大早就来找了老夫人,說是要一同去静安寺给殿下祈愿。”冬嬷嬷的眼睛微微眯起,前后所有的碎片串联在一块,似乎有什么东西快要呼之欲出,“那么现在,是谁在照顾殿下?”

  “冬嬷嬷,现在在给殿下瞧病的,是我的师父葛清明。也许嬷嬷也曾听說過他的另一個名讳,草民神医。”

  “是他?”冬嬷嬷的神色稍安,“可是他不是立誓不给达官显贵瞧病嗎?就连当初老夫人以晋王府的名义托卫山去請,最终也沒将人請来。這来的人,莫非是個假神医?”

  她越咂摸越觉得不对,最后一锤定音道:“不行,老奴得进去替老夫人瞧瞧。”

  “诶诶,”喻青嫣连忙拉住了她,“怎么可能呢,他之所以出现在這裡,是因为我致信给他,烦請他前来汴京救殿下一命。若是嬷嬷贸然闯进去,惹得师父他老人家不高兴,最后他不想治殿下的病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周围的侍女们听了也觉得有理,纷纷劝道:“是啊,喻姑娘說得有理。好不容易将神医請来,說不定殿下的病因此還会有些转机,還是不要前去打搅的好。”

  冬嬷嬷若有所思地抚着手,似乎被她们的话给說服了,妥协道:“你们說得也是,老奴這般冒冒失失地闯进去,的确是有失王府的颜面,此事還是得等到老夫人回来之后再做决断。”

  喻青嫣生怕她一個反悔往房内冲,连忙附和称是,内心默默地替慕策之捏了一把冷汗。

  她打算现在先依照冬嬷嬷所說的出府,等到时候差不多了,再从王府的后门趁机混进来。

  這么决定着,众人簇拥着喻青嫣往泽山苑外走,途径過卫山时,喻青嫣腾出一只手,冲他比划了一個字,悄悄眨了眨眼睛。

  卫山看在眼裡,眨了一下眼睛,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喻青嫣的东西不多,总体說来也不過只有几本医书比较重,塞进马车裡绰绰有余。

  冬嬷嬷還顾念着王府的颜面,說是要陪着她一块回太医署赔不是,被喻青嫣及时拦下了。

  “這阵子青嫣生病,還是王府的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如今又怎么好再劳烦各位替青嫣开脱,无论怎么說,也该是青嫣向诸位赔不是。”

  喻青嫣向着冬嬷嬷行了一礼:“還請冬嬷嬷替我向老夫人那边带一句话,就說這些日子裡,青嫣非常感激王府的诸多照顾。”

  冬嬷嬷假笑客套着:“哪裡哪裡。”

  說完這些,喻青嫣独自踏上了马车。

  等到将车帘放下来,车内彻底只剩下她一人的时候,她忍不住整個人都泄了气。

  她都不确定是不是老夫人那边提前知道了些什么,才一定要在今日請走了她,哪怕再晚上一日的光景,她也能够守在最近的地方,确定慕策之是否平安。

  马车在缓慢地往前驰骋着,喻青嫣在颠簸的车厢内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地对着远处虔心跪拜,期望远方的神佛能够听到她心中的祈求。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马车已经顺利驶上了繁华的宫道,一路往宫中而去。

  喻青嫣本来想在外头随便找個地方宿下的,怕到时候還要偷偷潜进晋王府,若是真的在太医院和王府之间来回,怕是要费上好久的時間。

  但這辆马车似乎是晋王府的,早已经和车夫說好了目的地,她也沒有办法让他临时将马车给停下来。

  最终這辆马车還是稳稳地停在了太医署的门口。

  喻青嫣已经好久沒有回到這裡,拿着东西站在這裡還有几分恍惚,她取出随身的令牌,和看门的学子通禀了一声,很快便顺利地进入了大院内。

  刚刚踏进房门,就见到一個熟悉蒙着面的身影从房梁跃了下来,跪在她的面前。

  “你是……察六?”喻青嫣试探着问道。

  “正是,”察六的声音从面罩后闷闷地传了出来,“姑娘可让属下好找,晋王府的戒备森严,属下不太好混进去,所以只能够在此处等候姑娘。”

  喻青嫣将自己的东西放下,奇怪道:“你在這裡等我做什么?我已经說過了,不回西境。”

  察六依然還是跪在地上:“即便姑娘不回西境,察六也有义务保护姑娘的安危,从今以后,察六会一直跟在姑娘身边,随身保护姑娘。”

  喻青嫣淡淡失笑,刚想同他說她连令牌都已经還给裴辽了,现在并不是穿云骑的主人,他也不必按照命令一路随行。但是转念一想,她晚上還要混进王府内,若是有一個武艺高强的察六在她身边,定然是事半功倍。

  于是她略一迟疑,便点头道:“好,不過你要隐蔽好,晚上我還会去一趟王府,届时会遇见许多缙风卫,你要小心。”

  “属下明白。”察六低头拱手。

  当他的手在喻青嫣眼前掠過的那一瞬,她下意识看了一眼他的虎口处,结果诧异地发现,上次察六给她展现過的纹着徽纹的那一处,居然不知道何时变得干干净净的。

  她轻轻喃了一声:“奇怪。”

  察六也听见了,很快将自己的手给隐藏在了夜行衣之下,反问道:“姑娘還有什么事嗎?”

  “啊?哦,”喻青嫣露出一個笑容,“沒什么,可能是我记错了。”

  但是心裡却不這么想。

  她的目光不断地看向察六那块蒙着脸的黑布,企图透過這块布,看清后头藏着的脸。

  這不是察六,那真正的察六去哪裡了?此人为什么要扮作察六接近她?

  喻青嫣强行压下内心冒出来的种种疑惑,最后只是捏紧了手,一声未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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