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对我不好
他看着只挂了几颗青菜的白水面,觉得实在不太让人有食欲,正要趁秦俞還沒醒的时候偷摸吃了,结果還沒送到嘴裡,身后就传来玻璃推拉门被推开的声音。
“面煮好了?”秦俞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而后又掺杂了些许笑意:“怎么還自己偷吃。”
谢澈行有些尴尬地回头挡住碗:“煮的不好吃,要不還是点外卖吧。”
“不吃外卖。”秦俞過去端起青菜面,问道:“你吃了嗎?”
谢澈行赶紧摇头,以为秦俞在问自己有沒有吃過這碗面,老实回答道:“沒有吃過,你放心吧。”
“又不是问你這個。”秦俞吃了一口面。
谢澈行观察他的神色,紧张的问道:“是不是不好吃啊。“
秦俞咽了下去,沒有說话,谢澈行见状要从他手裡夺過碗,语气是故作的镇定:“我就說不好吃的,你别吃了,下回我再学学。”
“沒有不好吃。”秦俞坐在餐桌旁,抬头对他问道:”现在是下午五点,這是晚饭嗎?“
谢澈行点头,秦俞就不再說话了,三两下把面吃完,然后起身去了厨房,谢澈行以为他是去洗碗,结果几分钟后听到了厨裡传出来的油炸声,随后鼻尖闻到了煎蛋的香味。
谢澈行摸了摸鼻子,果然還是自己煮的面太难吃了吧。
为了避免一会看见秦俞尴尬,他悄悄地回到客厅,看到了放在茶几上秦俞的手机——以及上面突然弹出来的一條消息。
谢澈行发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但他弯腰坐下来的时候刚好脸面向手机屏幕,一下子就把屏幕上的消息看了個一清二楚。
[常旭]:你上次让我把小谢喊過来画画
后面的他就看不到了,還沒思考過来這是什么意思,警局的来电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也顾不得其它的了,赶紧拿着手机去找秦俞。
“秦俞,警察的电话。”谢澈行走进厨房,秦俞此时正在捞面,闻言顿了一下,继续把面盛出来,“你接就行了。”
谢澈行把电话开了外放,一时忘了跟电话裡的警察說话,有些眼馋地看着秦俞把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阳春面端去饭厅,警察在“喂”了好几声才把他唤醒過来。
谢澈行跟在秦俞后面,忙不迭地应声:“喂你好,是有什么进展或者需要我們去做笔录嗎?”
秦俞把面朝谢澈行走過来的方向推了推,颔首轻声道:你先吃饭,电话我来接。“
谢澈行有些傻眼,但碍于电话還在通着,迟疑地接過碗,边看秦俞边咬了一口煎蛋。
秦俞刚要和警察說话,看到谢澈行這幅模样,不禁笑了笑:“就是做给你的晚饭,要我喂你嗎。”
他话音刚落,开着外放的电话裡就传来一阵清晰刻意的咳嗽声,谢澈行把手机递给秦俞,自己一個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闷头吃面。
警察的咳嗽也随之停止,进入了正题:“秦先生,秦云念绑架您爱人一事需要你们亲自来警局做一次笔录,請问你们现在有時間嗎。”
“咳咳咳!!”這下咳嗽的变成谢澈行了,谢澈行被面呛住,生理性地咳嗽起来,秦俞赶紧拍了拍他的背,倒了一杯水递到他嘴边,然后回警察的话:“现在有時間,麻烦您把警局地址发過来。”
挂断电话后,谢澈行也终于止住了咳嗽:“要去警局嗎。“
“嗯。”秦俞点头,“你慢慢吃,不急。”
等谢澈行吃完面之后,秦俞才轻轻皱了皱眉,语气间有些疑惑:负责這件事的警察好像换人了,不是之前到现场的那几個年轻警察。“
谢澈行倒是沒觉得什么,理所应当的說道:“很正常啊,秦云念绑架我的时候就沒想让我活着回来,所以這算是故意杀人未遂了,而且這次绑架涉及到了一個大集团,說不定還要牵扯出其他事情,一般這种情况的案件都会转到老刑警手裡的。“
秦俞不了解這些,他跟警察唯一一次的接触還是小时候妈妈去世的时候。
他看了看外面有些阴沉要落雨的天色,给谢澈行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一直到两人都坐进车裡的时候才问道:”你怎么知道這些的,這些是常识嗎?“
谢澈行摇了摇头:“不是啊,我以前认识過警局的一個人,朝夕相处的,還经常被他带到警局,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了。
秦俞的脸色瞬间有些僵硬的绷紧,”朝夕相处?是你关系很好的朋友嗎。“
谢澈行抿嘴笑了笑,還真想了一下:“比朋友关系更好吧,算是我最亲的人了。”
“哦,這样啊。”秦俞立马回忆起很早之前调查的资料,最亲的人应该是亲人,但他在脑中思考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谢澈行有亲人,资料裡显示,谢澈行从小就是孤儿,成年后被星探发掘后进入娱乐圈的。
但這些资料显然不适用于现在的谢澈行。
他忍不住又问道:“你跟他关系就這么好嗎,還住在一起?”
谢澈行:“当然了。”哪家父亲和儿子不住在一起的,除了一些像秦俞這样情况有些特殊的家庭。
這时候正好是一個红绿灯口,秦俞余光朝谢澈行那瞥了好几下,清了清嗓子:”他是做什么的,年龄多大,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我跟我朋友就不住在一起,其实好多人都不会跟朋友住一起的。“
”警察啊,刚刚不是說了嗎。“谢澈行有些莫名,被秦俞這三连问搞得有些晕,一個一個回答道:”年龄挺大的,我七八岁就认识了,還有我們也不算是朋友。“
還是青梅竹马?而且不是亲人也不是朋友,那還能是什么关系和位置?
秦俞想大方的扯起嘴角,最后却沒能成功,冷着一张脸看着绿灯亮起,一脚踩下油门。
谢澈行不知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說道:“他人很好的,要不是因为他,我估计都学不了画画。
人生的启蒙导师?
秦俞的脸更阴沉了,语气和态度都有点冲人:“那你进娱乐圈干嘛,跟他见面都很不方便吧,从认识你到现在,你也沒有提過。”
谢澈行有些为难地皱起眉,他听出来了秦俞的不满,但他不知道這种不满从何而来,而且他回答不了秦俞的問題,因为他本来也就不是混娱乐圈的。
“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他最后试探着问道。
秦俞板着脸不說话。谢澈行有些苦恼:“我也沒說什么呀,你又冲我生什么气,你老是這样。”
秦俞铁了心不去看他,冷哼一声說道:”你别這副委屈的样子,我沒有生气,我平时就是這样,当然比不上你朋友了。“
“都說了不是朋友了。”谢澈行有话說不出,“那個长辈只是和我相处模式很像朋友而已,你不要老是把重点放在朋友身上好不好。”
秦俞耳朵一下子竖起来:“长辈?”他驶過一個弯道,挺了挺脊背,“是中年的那种长辈嗎?”
“嗯。”谢澈行闷闷地回答了一個音节,为了避免引起秦俞的猜忌,含糊道:”我从小不是在孤儿院嗎,那时候有警察来院裡做公益,我跟其中一個老警察比较投缘,就认识了,然后老警察领养了我一段時間,后来我又回孤儿院了。“
這话倒是真的,不過后续是他一直被老警察领养了,因为老警察发现了他身上被打過的伤痕,孤儿院也因此被彻底查封。
秦俞顿时感觉浑身都放松下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他一只手抬了抬,最后還是放下,认真地看向谢澈行,眼中情绪隐晦,好像是在问另一個問題:“你那個孤儿院对你好嗎?”
谢澈行抬眼看他,片刻后看向窗外,答非所问地說:“快到警局了。”
秦俞沒有追问,一路专心开车到达目的地,就在两人要下车的时候,秦俞忽然拉住谢澈行的手,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沒了原本的凌厉,更像是一种耐心。
谢澈行轻轻挣了挣:“不下车嗎?”
秦俞抿了抿嘴,松开手:“下车的时候注意别碰到头了。
谢澈行笑了笑,“我又不是傻子。
谢澈行下了车,看见秦俞手裡拿着一件外套,绕過车头来到他面前,把外套给他穿上:“這個天气容易感冒,别冻着了。”
“谢谢。”谢澈行低下头卷了卷有些长的袖子,在秦俞要转過身的时候突然低声回答道:“還好。”
虽然這两個字在此刻的场景显得很沒头沒尾,但秦俞听出来了,他牵住谢澈行的手:“還好就是不好的意思是嗎。
谢澈行摇了摇头,“你手裡应该有我的资料,裡面应该也說了那是個挺正规的孤儿院。”
秦俞却置若罔闻,低头轻声道:“怕黑的心理毛病也是那时候落下的?”
谢澈行想說不是,但张了张嘴,看着秦俞的脸,心裡忽然就涌起些委屈,突然就不想顾虑那么多了,他瘪瘪嘴道:“嗯,不好。”
秦俞感觉整颗心都被這三個字扎了一下,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疼,他朝谢澈行挨得更近,几乎要呈现一個相拥的姿势,說出的话好像在许下什么郑重其事的承诺。
“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一個人对你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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