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十二)
少年的膚色白皙透亮,衣衫上的盤扣被人爲破壞扯開,而裏面露出的卻連在暗處都白得晃眼。
還有點綴在上面的其他色彩……
俞清雙手被反扣在背後,原本澄澈乾淨的眸子也變得迷離起來,眸光流轉,也帶上一點朦朧的色氣。
微涼的薄脣貼上俞清脖頸一側,少年想要避開,卻被身後那人的一手按住了下頜,無法動彈。
“小俞,爲什麼要躲我?”溫予淮聲音輕緩。
即便白衣青年聲音輕柔,俞清還是害怕地心臟狂跳,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這個人是誰?
爲什麼會這樣子對他?
他爲什麼會在這裏?
俞清心裏一團亂麻,一團團的迷霧籠罩着他,可是他卻什麼都不知道。
這樣的感覺太難受了。
少年的嘴脣都被親得紅腫起來,他的膚肉本來就白嫩,容易留下痕跡,故所以臉上脖子上還存留着指印。
溫予淮的指尖輕輕拂過少年的臉頰,拭去流下來的淚水。
“小俞……爲什麼要哭呢?”溫予淮故作疑惑。
可這道聲音此刻在俞清耳朵裏就像一道催命符,他想要掙扎,可雙手被緊緊扣住,根本使不上力氣來。
俞清嗚咽出聲:“你,你到底是誰啊……”
“我?”溫予淮輕笑出聲,低低道,“我是你的丈夫啊,你忘記了麼?剛纔,我們還拜過堂呢。”
丈夫?
有他這樣的丈夫嗎?!而且他本身還是個男的!
俞清哭得更加兇了,可偏偏還不敢發出很大的聲音,只能自己抽抽噎噎的。
“你,你欺負人。”俞清軟着聲,只能細細弱弱地哭訴,還不敢太大聲,生怕惹怒了身後那人。
溫予淮將他摟的更緊,手搭在少年柔軟的腰肢上,輕輕撫蹭,嗓音低沉:“我只欺負你。”
“?”俞清瞪大雙眸,這這這,這話不就是耍流氓嗎?!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偏偏還要這樣糾纏我……”俞清終於忍不住大聲控訴道。
“不,你認識。”溫予淮半闔着眸子,帶着涼意的手緩緩上移,就連在少年的脖頸間。
溫予淮嗓音逐漸變得淡淡的:“你忘記你的身份了?俞清。”
俞清蹙起眉尖,有些不理解他在說些什麼,剛想開口詢問,可溫予淮的手卻驟然收緊,一把扼制住少年的脖子。
???
怎麼一言不合就要殺人呢?
俞清感覺自己氣都喘不過來了,腦袋也迷迷糊糊的,小臉因爲缺氧而變得通紅。
俞清蹙起眉尖,小臉皺成一團,求生的意志被不斷激發,他極力掙扎脫離雙手間的桎梏,用力扒拉着溫予淮的手。
好……好痛啊……
俞清的眼淚流的洶涌,可卻半點也扒拉不動白衣青年的手。
隨着氧氣的不斷流失,俞清感覺眼前都一片發黑,意識在逐漸下沉,身體也沒有了反抗的力氣。
這是要死了嗎?
可是他也太冤枉了……怎麼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呢?
“小俞……該結束了。”
什麼……結束?
耳邊是溫予淮模模糊糊的聲音,反覆隔着一層薄膜,只能聽見一個大概。
絕望的氣息如同翻涌過來的海水將他包圍得緊實,水流涌進他的四肢身體中,如同灌了鉛,只能往下沉。
俞清半闔着眸子,眼前逐漸出現一道小小的白點,白點越變越大,逐漸變成了一盞白色的亮光。
亮光如同希望,俞清感覺周圍包裹住他的水流逐漸褪去,新鮮的空氣灌進少年的口鼻之中,他的氣息逐漸穩定下來。
一隻手突然自亮光處伸過來,一把攥住俞清的手腕,將他往亮光處拉去。
俞清驟然睜開眼,身體因着慣性而往前面傾去。
俞清劇烈地喘着粗氣,小臉煞白,冷汗幾乎都要將身上的衣衫一半浸溼。
少年雙目失神,腦袋嗡嗡作響,小臉上還佈滿了淚痕,開始回憶梳理剛纔發生的事情。
隨着思緒逐漸回籠,俞清眨眨眼,對剛纔的事情還尚且心有餘悸。
他之前是聞到了香氣而昏睡過去。
所以,剛纔發生的一切並不是現實,而是他的夢境。
可是這個夢境好現實,甚至連痛感和即將窒息的死亡感覺都還讓他記憶猶新,像是真的經歷過。
屋內不知何時重新點燃了蠟燭,也消散了幾分剛纔的陰冷之氣。
“清醒了?”
俞清偏過頭,黑髮青年正倚在牀柱邊沿,雙手環抱着看向少年。
“我,我怎麼在這裏?我回來了?”俞清聲音嘶啞,甚至感覺在說話的時候嗓子還有些疼痛。
俞清下意識蹙起眉尖,擡起手摸了一下,瞬間疼得齜牙咧嘴。
裴喻開口便是嘲諷:“這都可以中招,可真是笨蛋。還偏偏要我出手,把你拉回來。”
俞清撇撇嘴,語氣委屈巴巴:“我……我也不知道呀。”
半晌,裴喻才幽幽嘆了一口氣,他微微俯下身,視線落在俞清修長的脖頸處。
“纔不過幾天,又弄了一身傷回來。”
裴喻的嗓音淡淡,俞清根本聽不出對方是個什麼情緒。
可總歸是自己理虧,少年只能小聲說:“我也不想的呀。誰會知道溫予淮會突然出現,還下這樣的狠手。”
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溫予淮是如何到他的夢境之中的,並且還可以對他現實的身體造成這樣的傷害。
俞清抿抿脣,還是問道:“你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嗎?”
裴喻嗤笑一聲:“不過就是一些小把戲,不必在意。”
緊接着,黑髮青年微微眯起眼,一字一句道:“如果他再敢做什麼小動作,那便也不用出這個副本了。”
俞清眨眨眼,他當然相信裴喻一定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而他也並不對溫予淮的情況有太多的關心,畢竟對方一心想殺死他,還,還對他做出那樣的事情。
他纔不要關心這樣惡劣的人!
裴喻將上次的小罐子拿出來:“上次沒用完,這次再塗上。”
俞清點點頭,伸出手就要接過裴喻的小罐子,可對方卻又突然不給他了。
“?”俞清歪歪頭,一臉疑惑。
裴喻喉結滾動:“我來塗。”
俞清臉一紅:“我纔不要!”
裴喻挑挑眉:“你怕什麼?”
“我沒有怕!”俞清迅速反駁,反而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又着急忙慌地找補,“我自己就可以來,不需要你幫忙。”
裴喻擰開小罐子,坐在俞清身側:“誰是和你商量的?我只是通知你,我來塗。”
俞清大聲嚷嚷::“你這是強權主義!霸權政策!”
裴喻冷笑:“那你這是想反抗?”
俞清瞬間又慫了,小聲嘀咕:“我沒有……”
他哪敢反抗呀。
只怕裴喻只需要一拍手就可以把他拍成一片了。
少年閉上眸,下定決心,鼓起勇氣伸長脖子,卻又頓時疼得一哆嗦。
裴喻雖然看着冷冰冰的,可手上的力氣確是十足十的輕柔緩慢了。
像是對待世間最美好的珍寶,半點也沒有下重手。
俞清抿緊着脣,眼神四處亂瞟,緊張到手指都揪在一起,反覆揉搓。
這樣的裴喻……真是太反常了。
該不會,他是被某些人掉包了吧?
“嘖,別亂動。”
俞清剛活躍的小心思瞬間又頓住了,僵硬着不敢動彈。
好吧,看來裴喻還是裴喻,沒有被掉包。
也不知過了多久,俞清才慢慢憋出來一句:“好了沒有呀?”
裴喻眼皮耷拉下來,漆黑的瞳孔被遮掩住一半:“嗯。”
“嗯”???
“嗯”是什麼意思?
是好了還是沒好呀?
俞清滿腹疑惑,很想問出聲,但還是有些不太敢。
他攥緊手心,只感覺備受煎熬。
比上一次溫予淮幫他塗藥膏還要煎熬。
終於,裴喻的指尖縮了回去,還非常流氓的在最後一下按了按俞清的喉結,弄得俞清臉更加紅了。
本以爲就要鬆了一口氣,卻只聽見裴喻說了聲:“手。”
俞清擡起兩隻手看了看,這纔回想起來,這是被那個紙人喜婆捏出來的淤痕。
少年這次終於學乖了,他將手緩緩遞過去,也不掙扎,反倒是覺得塗手腕總比塗脖子好。
好在整個過程也順利,只是感覺塗抹得過於慢了些。
裴喻一邊將小罐子擰緊,一邊淡聲問:“你的任務,怎麼樣了?”
俞清對這個反應倒還是挺快,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有些失落:“我的探索值只有15。”
裴喻挑挑眉:“倒是比我想的要好。”
俞清一噎,氣鼓鼓地說:“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呀?我很厲害的!這一次只是失誤了!”
裴喻沒接話:“你的任務是身份探索值?”
俞清瞪大雙眸,一副“你怎麼會知道”的模樣。
裴喻:“這個任務不是很簡單?將副本中所經歷的事情梳理一遍不就出來了?”
俞清一拍手,恍然大悟:“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給忘記了。”
可轉念一想,俞清扭捏地說:“那,那我如果出去了,你怎麼辦呀?”
“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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