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异宝
以前空闲時間她就喜歡去逛博物馆，曾经感叹古人技艺精巧，沒想到现在有幸能亲眼见到。
“五十两！”
“八十两！”
“一百两！”
竞价声此起彼伏，一個紫清玉壶就拍出一百两银子的高价。林绾绾咂舌，她這個负债一百两的人实在无法理解。
景迟年倒是波澜不惊，只顾细细品酒。待到最后一個宝物出场时才放下酒杯。
“来了。”
钱掌柜亲自端着木质托盘上台，金丝红布之下罩着的便是十年未曾面世的雍国皇室之物镜花水月。
“各位客官瞧好了，這可是奇珍阁刚到的珍品，绝对是上等中的上等。”丽娘手裡拿着小金锤，往台上立着的铜锣一敲，全场立刻都安静下来。
众人屏息凝神，只等那金丝红布揭开一饱眼福。
丽娘的关子卖够了，也不再吊人胃口。手一抬便将金丝红布一把掀开。
丽娘提起托盘上的茶壶，向镜花水月的茶碗中注入热茶，随着時間的推移，原本空白的茶碗外壁逐渐显露出祥云纹路，台下众人倒吸一口气不禁躁动起来。
“這……這真是十年前拍出的镜花水月嗎！”
“上回那么多人见過醉茗楼的小厨娘拿它做蒸蛋糕，今夜人家亲自送来，哪還能有假？”
“用镜花水月做糕点？简直暴殄天物！”
暴殄天物的林绾绾尴尬地摸摸鼻尖，如果当时她知道這茶具的来历，還真不敢拿来做蒸蛋糕。
只是凡事沒有如果，若她当初沒有用這镜花水月，也就不会有贼人夜闯进屋，害她差点丢了小命，如今還得大费周章来把它卖了。
“镜花水月——起价二百两。”丽娘手起锤落，清脆的锣响压下众人的纷纷议论。
一個紫清玉壶经過一番竞价后才拍出一百两，而镜花水月的起价就已经是二百两，林绾绾两眼放光，竟有些期待起来。
众人对于镜花水月的热情愈发高涨，不過片刻竞价已然涨至三百两。
“三百五十两。”
這中气十足的声音倍感耳熟，她忍不住直身站起，手撑着栏杆往下仔细瞧，果然见到两個熟悉的身影，样貌却做了极大改动。
“那不是许大哥么？”林绾绾发出疑问，“怎地变了副模样？”
景迟年只是好整以暇地坐着，一副等着看戏的样子。
“五百两。”
此言一出，奇珍阁内顿时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這人是疯了嗎，哪有直接加价這么多的？”林绾绾又问道。
“愿者上钩。”景迟年示意她往二楼另一处角落看去，那张口就加价一千两的竟然是卖辣椒给她的商队商人陆非白。
陆非白似有所感，也向林绾绾二人的方向望了過来。
目光交汇间是难以言喻的尴尬，周围气氛瞬间凝固，只听许冬继续喊道：
“五百二十两。”
“六百两。”陆非白不甘示弱继续加价。
“六百二十两。”
“七百两。”
“七百二十两。”
林绾绾眉心一跳，原来许冬是景迟年专门安排来抬价的。
“這样是不是不太好……”林绾绾犹豫道，“景公子怎么确定会有人一直跟价？”
若是人家不跟着竞价，岂不是要自掏腰包把镜花水月买回来？
還不等景迟年回答，陆非白直接报出一千两的价钱。
這回许冬终于沒再抬价，丽娘一锤定音，镜花水月最终以一千两卖出。
林绾绾心裡悬着的石头也跟着落地，她长呼出一口气，总算把這烫手山芋处理掉了，甚至還大赚一笔。
她转念一想，如此一来醉茗楼开分店的银子不就凑齐了！
這可是整整一千两，除去给奇珍阁的佣金也還剩八百两！
林绾绾喜上眉梢，景迟年看在眼裡目光微动：“這么开心？”
“当然。”林绾绾笑得眉眼弯弯，“多谢景公子相助，過几日我就能還你银子啦。”
景迟年却眼神一暗，再不搭理她。
林绾绾见他本无表情的俊脸更冷了几分，正怀疑是否說错了话，只见景迟年突然拿起折扇起身便走。
林绾绾只好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都說欠债的是大爷，她怎么就一点都沒有做大爷的感觉？
不仅如此，她這個欠债人上赶着還钱，债主還给她脸色看是几個意思？
她想得出神，丝毫沒注意前方的白衣公子何时停下了脚步，下一秒景迟年一转身她就直直撞进他怀裡。
這一撞猝不及防，林绾绾未及反应，清幽冷淡的沉香气息扑鼻而来，颇有几分熟悉之感。
這香味她曾闻過，只是這次的并未混合青梅酒的酸鲜气味。
林绾绾额头上的伤還未痊愈，這一撞着实疼得厉害，她捂着额头，眼裡噙着泪花，乍一看好不可怜。
“娇气。”
景迟年轻轻拂开她的手，俯身凑近一看，小姑娘额头上的淤青未消，在白皙肤色的衬托下令人心惊。
他目光微顿，对着淤青之处轻轻吹起气来。
林绾绾身子一僵，明明额头上传来丝丝凉意，她的脸却烧得通红。
“咳咳。”
误入杀狗现场的许冬粗着嗓子咳嗽几声，吓得林绾绾一把将面前之人推开老远。
“小景爷好沒良心，让我和洪安在台前鞠躬尽瘁，自己却在幕后花前月下潇洒快活。”
景迟年神色淡淡，完全不把许冬放在眼裡，只对着满脸通红的小姑娘神神秘秘地低声道：“等会见人，可别吓哭。”
林绾绾眼睛一眨一眨，心裡不住揣测，如此特意叮嘱她，难不成要带她去见什么凶神猛兽？
“行了行了别腻歪了，我做错了什么要来這裡，早知如此還不如回去抱着大黄睡觉。”许冬啧声道。
景迟年只是瞥他一眼，绕過他带着林绾绾向二楼另一处雅间走去。
被无视的许冬只好咬咬牙跟上。
三人行至目的地，正巧碰上钱掌柜带人将镜花水月送来，钱掌柜何等人精，一见景迟年就开口笑道：“小景爷怎地過来了，可要小的给您引见引见？”
“不必。”
景迟年刚开口，雅间裡的客人起身走来，将几人一同迎了进去。
钱掌柜识趣地让人把镜花水月放下，走完交接流程就立马退下，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林绾绾和陆非白好歹也算熟人，如此境遇之下相见却实属尴尬。
她环顾四周，朝雅间的屏风望去，发现屏风后似是還有個人。
“雍国人的待客之道，今日算是见识了。”
景迟年率先开口打破雅间内的死寂，只见屏风上的人影一动，从屏风后头缓缓走出。
“景公子莫怪。”
男子一袭红衣张扬肆意，最引人注目的却是那双蓝瞳眼眸，晶莹剔透如同沉在寒潭之下的纯蓝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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