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为你高歌
吹风机的声音在宿舍内炸响,跟除草机似得,吵得人耳膜都跟着阵痛。
早上八点整。
蓝桉洗了個热水澡,正光明正大的站在卧室内吹头发。
今天中午十二点,整個组合的成员都将从端午节的团聚中归来,去录音棚试音,准备他们的新专辑。
而现在整個宿舍内只有蓝桉与林深。
蓝桉端午沒回家是因为他爸妈去s国参加商业论坛了,他一個人回去沒意思。
還不如,留在宿舍裡欺负林深更有意思。
林深不回去是因为他嗓子坏了,他孝顺不想让他妈担心,而這正合蓝桉的意。
按理說,蓝桉早上其实不用起這么早,毕竟中午十二点才是集合的時間,而且宿舍的卫生间很大,還有隔音效果,在裡面吹头发正合适。
可蓝桉偏不。
他就要在早上八点起,還就要在卧室、林深的床边吹头发,只有這样才能打扰到林深睡觉。
蓝桉哼着小曲,将吹风机开到最大,呼呼的风声撩過他的发丝,他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只要一打开吹风机,林深一准在第一時間醒過来,然后撩起床帘,从内探出脑袋看他一眼。
虽不敢责怪,但表情也非常幽怨,就跟小野猫被人欺负了以后小声呜咽一般。
只敢躲起来,抬眸看他一眼,便又会重新缩回角落,舔舐着自己的毛发,祈求以后不要在碰到這些欺负他的人类。
但是今天,他的头发都快吹干了。
被帘子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单人床却還是一点动静都沒有。
蓝桉好诧异,正准备掀起帘子看看林深在干什么,宿舍大门便被一股劲风猛地刮开了。
“hello,everybody!你们有沒有想我啊?”
浪荡兮兮的美式英语伴随着行李箱拉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穿着红底花衬衫、休闲短裤的程迷站在了宿舍门口,墨镜架在他褐色流丽的秀发上,脑袋偏向一边,满脸可爱笑容,正张开怀抱,拥抱空气。
组合内的舞蹈机器加萌宠———程迷回来了!
程迷站在门口愣了两秒,看了一眼举着吹风机的蓝桉,又看了一眼他身旁,被床帘遮挡的严严实实,属于林深的床铺。
顿时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蓝桉,你做個人吧!你天天這样打扰深深休息,你的良心不会痛嗎?”
有人回来,蓝桉当然不能在像刚才一样那么肆意,但是也沒有收敛多少,只是将将把吹风机的风力调小了一级。
演技說来就来,装得那叫一個委屈。
“阿米不是這样的,我今天有事要早起,所以情急之下才吹头发的而且深深在嗎?深深不在吧,我不知道他在卧室啊?我以为只有我一個人呢。”
听着這解释,阿米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林深遮蔽的严严实实的床铺:“是嗎?深深不在嗎?”
蓝桉肯定点头。
阿米有钱天真,俗称傻白甜,特别好糊弄。
之前阿米就碰见過几次蓝桉在宿舍吹头发,但是蓝桉每回都有合理的解释,比如他着急忘记林深還在睡觉了、要不然就是他听见林深已经醒了,所以他沒多想就吹了、又或者是林深让他這么做得,目的是为了叫他起床。
再加上蓝桉的人设在那,性格软糯,像是一碗甜丝丝的糯米饭。
只要他示弱,他们都会相信他。
直到林深遮蔽的严严实实的床铺裡突然传来了一声嗤笑声。
接着,床帘就被猛地掀开了。
林深坐在床头,嘲讽的扯了扯嘴角。
“蓝公子,沒想到你心脏就算了,眼也瞎。”林深环臂,幽幽的看向了站在他床头的两個人。
“不過沒关系,老子清醒着呢
蓝桉:“
程迷:“
沒错,林深确实清醒着呢。
他都清醒了整整一個晚上了!
他整整一個晚上都沒睡着,翻来覆去的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想摸允老师的脸,结果被允老师忽然抓住了手,再忽然不知怎滴他的手就按上了允老师的胸口
再忽然
他就摸到了允老师健硕的胸以及困扰了林深整整一個晚上的問題。
———允老师好像沒有心跳?!
允老师得的是什么病,什么病会沒有心跳?
不可能的,不可能。
一定是他听错了,一定是!
“這是林深→林深↗林深↑林深↘?”阿迷目瞪口呆的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鸢蓝色的短发,莫名发红的左眼,凌冽的眼神、不屑的神情。
模样還是那個模样,可给人的感觉却大不一样了。
蓝桉已经见识過林深這副模样,所以不是很惊奇,阿迷却是相当诧异,给了蓝桉一肘子。
“這什什么情况?我就請假去了趟马尔代夫,怎么回来以后深深就成這样了?!都怪你,让你天天欺负咱老幺,看看,傻了吧
“”
林深好生无语。
思绪回笼,便将录好音的手机锁了屏。
蓝桉以为早晨六点起床,用吹风机吹头发就会吵醒他。
可笑死,林深压根就沒睡!
既然沒睡又何来的吵醒。
但是不代表林深就打算放過蓝桉了。
其实,在蓝桉打开吹风机的一刻,他就已经调试好了手机,将這段巨吵的音频完完全全的录了下来,并且从今以后,都打算给蓝桉当闹铃使!
蓝桉不是经常打扰自己睡觉么,不是他晚上不睡自己就别想睡么!
沒关系。
来嘛,互相折磨到白头,看看谁先弄死谁!
很明显,林深不想搭理他们,程迷眼观鼻鼻观心的将蓝桉拉走了,给了林深独处的空间。
而林深又在床上翻腾了一会儿,還是沒有睡意后,便起床去浴室洗了一個冷水澡,這才彻彻底底的清醒了,而這一来一回也已经十一点了。
他穿上衣服,拉开抽屉,毫不意外的在抽屉的一角看见了两盒闭嗓药!
看着這两盒药盒以后,林深直接气笑了。
真不知道是该气黑粉的狠、蓝桉的疯,還是原主的蠢。
就是這两盒小小的药片,将林深的嗓子毁成這副模样,以前他可是直接唱海豚音也毫无压力,而现在他的嗓子比拉大锯的声音還要哑。
不過好在原主目前吃得還不多,只要细心调养,一切還可以恢复。
林深提起這两盒药,在即将扔进垃圾桶的一刻停顿了一下,看向了蓝桉的桌子,视线擦過他桌子上摆的维c。
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微微一笑。
然后,又往嘴裡扔了三颗金嗓子喉宝,這才出了宿舍。
耀瑞录音棚。
“抓紧了抓紧了啊,所有人都行动起来,各归各位,麻溜点赶紧的
“程迷程大少爷你還知道回来啊,您老人家的心就是大啊,因为八卦新闻,你们组合的出道時間都被推迟了,结果您還有心情休假,身为艺人還想有假期?”
“蓝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要补妆了,现在是录音,又不是现场,你补得這么美给谁看啊?”
“黎大少,我的祖宗,您别坐那玩手机了成嗎?”
“看看人家萧斌,专长明明是舞蹈,结果来的比你们谁都早。”
“你们能不能敬点业啊,你们這個组合现在都糊成什么样了,心裡沒点ac数嗎?”
“還有,导致你们组合糊成這样的林大傻子哪裡去了?嗓子坏了有理了是吧,是不是连音都可以不用录了
负责声乐的常乐快要被气死了,他带過那么多界练习生,沒有一界有sas這么费劲。
再加上最近因为被对家隆星诋毁,导致他们现在的风评奇差,原本打算在這個月发行的出道曲,也只能被迫中断,勉强挪到了下個月。
“林深呢,林深死哪裡去了?他再不出现,我就把他踢出去,本就不多的歌词也别唱了1常乐恶龙咆哮,整间录音棚都是他的吼声。
蓝桉与阿迷第一時間捂耳朵,黎宇宸偏着头无所谓,萧斌面无表情。
“在這呢。”在常乐的喊声刚刚止歇的一瞬间,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道沙哑的音色。
林深现在的音色。
常乐:“您還知道出现啊,嗓子坏了有理了是吧?”
“沒理,”林深答道。
“”
林深這霸气的回答,让常乐愣一下,随即诧异的观察了他一秒,眼前的少年還是那副消瘦的模样,不同的是染了一头鸢蓝色的短发,左眼還有点发红,像是刚哭過?
常乐想继续训诫的言语卡在了嗓子眼裡。
其实,林深這個孩子挺可怜的。
就像丑小鸭的身旁围了一群白天鹅,麻雀误入了凤凰窝,唯一能看能听的就是這张脸這個嗓子,可偏偏他還不善于经营,日常简约风打扮,现在连嗓子都坏了。
常乐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嗓子坏了心情不好情有可原,今天這场你還是先别唱了,再养养嗓子吧。”
常乐拍了下林深的肩膀,示意他坐到一边。
林深沒有反驳,坐到了录音棚的外面,抬眸的瞬间正好与蓝桉的视线相碰。
巨大的玻璃橱窗内,站在c位的蓝桉正嚣张的注视着他。
他现在站得位置原本是林深的c位,自从林深的嗓子坏了以后,蓝桉就霸占了他现在的位置,并且看样子也会一直霸占下去,而這显然就是蓝桉想要的结果,只要林深一直吃闭嗓药,他的嗓子一定会坏,再也无法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现在,他已然让林深坐在了外面,连试音棚都进不来,而日后他会让林深连外面都待不下去!
想到以后,蓝桉的嘴角持续上扬,在音乐开始的同时,瞬间开嗓,清脆莞尔的歌声从麦克风裡传来。
嚣张、得逞、猖狂、跋扈。
而坐在外面的林深注视着眼前的一幕,同样扯了扯嘴角,在蓝桉莞尔的声音升到顶峰、即将迈入高|潮的一刻。
忽然伸出了纤细的手掌,顺势举到了空中。
四指蜷缩,大拇指高昂。
真棒的手势逐渐成型。
仿佛是在夸奖,似乎是在夸赞。
這一個动作直接看愣了整间试音棚内的全体工作人员,内室裡正在练歌的所有成员,以及高歌着、已然鸠占鹊巢的蓝桉。
接着,林深忽而笑了。
那般疯魔,却又那般美丽。
视线中,那高昂起来的大拇指随着音乐的迸发缓缓放平,降落在林深如珍珠般白嫩的耳垂旁。
桀骜的偏头,以示微笑。
接着,发出了一個短促悠然的音节。
“咔
放平的大拇指如同利刃,直接抹過了他自己的脖颈。
林深对着玻璃窗裡的众人做了一個抹脖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