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楚娇娇在人走后捂着脸，“沒想到她這么好相处。”
“是啊，像做梦一样。”四公主轻声說：“我一直以为她是那种不爱理人的性格呢。”
“哎呀。”四公主一拍额头，“我忘了给她腰牌了。”
将军府门口围着一大堆看热闹的人。有宫内的侍卫抬着几口大箱子，领头的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魏公公。
老太君带着阖府的人站在将军府前。
魏公公看见叶止希回来眼神一亮：“叶小姐回来了，接旨吧。”
“臣女领旨。”
叶止希跪下接旨，周围看热闹的人们跟着稀稀拉拉跪成一大片。
太监尖细的声音念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将军府叶止希，蕙质兰心……”
？？？
蕙质兰心？我，蕙质兰心？這是皇上实在沒什么能夸的，所以随便凑成语了嗎？只要是四個字就行，别管是什么意思。叶止希边听着一大堆跟自己半点不搭边的成语，边默默在心底吐槽。
不光是她自己莫名其妙，叶府众人也好，周遭百姓也好，但凡是听過叶止希名声的皆是后牙一酸，想着皇帝他老人家眼神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問題。
宣完旨，魏公公一脸谄媚地笑着对她說：“皇上知道叶小姐受了委屈，念叨着要补偿你，特意把国库都开开了！”
這开开了三個字還是他特意提高音量更加尖声喊出来的，生怕周遭人听不清。
他凑近叶止希耳边继续小声說道：“咱家看着皇上挑的可认真了。依咱家看，皇上是真把你放在心上了。”
“谢主隆恩。”
叶府众人跟着一起叩谢。
“老太君，我带我這個不成器的儿子来给你赔罪了。”万贵妃的哥哥，万杰的父亲吏部尚书万昆，拱了拱手对老太君說道。
老太君：“……”赔罪？谁啊，啥啊。咋的了？
老太君虽然满脑子不解，根本不明白为什么被打的来赔罪了，依然镇定地說：“沒什么，都是小事。”
小事？万昆咬紧后槽牙在心裡暗恨道，我独子的门牙都被打飞了，到了你们府就都是小事？
可纵使心底再恨，這事闹到皇上面前了，不得不過来道歉。
万昆面上仍然假笑着說：“我就這么一個儿子，从小被我惯坏了，无法无天的。成天胡說八道！”
說到无法无天這個词时他特意剜了叶止希一眼。
“万杰，過来，快给叶小姐道歉。”
“……”万杰站在原地沒出声。
“万杰！”万昆大吼一声。
“对不起。我错了，不该胡說。”万杰低下头，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叶止希义正严辞地說：“万尚书，過去他一次次挑衅我，我不计较。”
她提高音量中气十足地继续說：“但是。要是想害我爹，想扰乱朝纲让边疆不稳，别怪我不客气！”
万昆偷瞄了一眼魏公公。這叶止希真不会說话，這脑子跟她那個该死的爹一個样，一根筋！
他心裡不停地咒骂，嘴上仍好声好气地反驳，“怎么会呢，我一心为了大夏朝，对皇上那是忠心耿耿，都是我儿子胡說八道的。”
他說完狠狠打了一下万杰后脑勺，打得万杰一個趔趄。
叶止希半分面子也不给，“呵，怎么回事你心裡有数，别把我当傻子！”
万昆只能尴尬地陪笑，心骂你像不像個傻子你自己想想！
“止希！不得无礼。”
老太君适时站出来给万昆解围，“止希自小性格乖戾，還請尚书多担待。小辈之间起争执是常有的事，就這么算了吧。”
万昆连连称是，留下赔礼告退。撤退速度之快，恨不得再多长两條腿。
尚书府内，万杰抬手就砸了一個瓷瓶。
“凭什么我挨打了還要我给她道歉？我不服！”
“你個畜生！就因为你在外面胡言乱语，你姑姑都受了罚！”万昆气得指着他的手都在抖個不停。
“我怎么知道她会向皇上告状。”
“要不是被你们逼急了，她怎么会這样！”
万昆叹气道：“她那個性子，這么多年谁看都是個死心眼的，沒有脑子就只会动手。你以后少招惹她！老实人被逼急了什么干不出来。”
叶止希是叶将军独女，自小一個人在京城长大，难免惹了很多人的注意。她的性格，老一辈的人精谁看不懂。沒爹沒妈的苦孩子，受屈了也不知道說，這帮小一辈谁怎么回事，也就他们自己以为老家伙们看不出来。
从前他们故意惹怒叶止希，大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叶将军远在边疆，叶家只有一老一少，和偏房的废物。无非是仗着沒人给她做主。她打架也沒吃過亏，皇上那次次偏袒她，也就小一辈看不懂，总想与她争高低。
万昆看着自己依旧不忿的儿子，只觉得头痛。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
东宫裡苏贵妃微微欠身，她身穿齐胸霞影纱襦裙，戴着靛蓝色流苏耳坠，额头画着杜鹃花型的花钿，花钿上方還挂着金丝额坠。
“起吧。”
皇后斜倚在软塌上，手撑着头，头上戴着金镶红宝石步摇。金线绣着凤纹的殷红色长尾鸾袍一直拖到脚踏上。
“听說，万贵妃又犯蠢了。”皇后凤目微眯，不屑地问。
“回皇后娘娘，听說皇上发了好大的火，当着外人，直接夺了她帮娘娘您协理六宫的权力。闹了好大個沒脸。”苏贵妃轻笑。
“空有個名头罢了，协理六宫？就她？她這么多年，除了拿捏下人可還做了点什么。”皇后讥讽地說：“沒脑子的蠢货。”
“娘娘，皇上說，让我帮娘娘您分担……”
“呵”皇后睁开眼狠戾地說：“本宫還沒病到处理不好這点小事。”
“是，娘娘。”
将军府内老太君抓着叶止希的手不放生怕她再跑出去，“止希，快跟祖母說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沒什么，我就是把他說的话，当着皇上的面又重复了一遍。”
“你怎么突然长脑子了？”老太君不解。
“想通了一些事。”
老太君不住点头：“想通了好啊，以后可别再這么一根筋了。”
老太君心裡感慨万千，自家這個，可算是省点心了。之前跟缺根筋一样，犟的像头驴。
白婧莲见此开口：“娘，十七那裡……”
“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太君怒道。
“止希她好不容易做对一件事，你就提扫兴的。”老太君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你就是见不得她好，想让我罚她！”
“不是，娘，我是……”她连连摆手。
“住嘴！老二，管管你媳妇。”
叶止希的二伯父叶丘揣手坐在椅子裡满脸不耐烦，“你话怎么那么多呢，不過就是個下人，止希她打杀了又能怎么样。一天天，搅得家宅不宁的。”
“我……”
“行了，都下去吧。”老太君打断白婧莲要反驳的话。
三天后，将军府
“我有点紧张。”楚娇娇踌躇道。
“紧张什么，有本公主呢。”
白婧莲与叶雯款款步入大堂。
白婧莲赔笑道：“四公主，止希說不见外客，這丫头，也沒個规矩。”
白婧莲推了推叶雯，“我們家叶雯也可以陪四公主，她平日裡乖巧的很。”
叶雯也跟着說：“叶止希性格孤僻，平时谁也不理，我，她看都不看我一眼。”
“呵。”四公主重重撂下茶杯，杏眸一瞪，“你们還知道我是公主？”
四公主一拍桌子，派势十足。
“你也不怕我让父皇治你個欺骗皇室之罪。”
听到這话，白婧莲与叶雯扑通一声双双跪到了地上。
“民妇不敢，民妇所說句句属实。”
四公主一掐腰，挺胸仰脖，骄傲地說：“叶止希她亲口让我来找她的！”
“冰儿。”
“奴婢在。”
“把她们带到我母后那，我要跟母后好好說說，這两個人是怎么骗了我一次又一次的。”
“是，公主。”
“不，不要，不要啊，民妇错了。”白婧莲哭得梨花带雨的，吓得一個劲儿摇头发髻都乱了。
“老太君，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老太君撂下茶杯呵斥道。
秋菊焦急地說：“刚才有丫鬟来禀报，四公主来了。她在大堂与二夫人不知道起了什么争执。四公主非說要拉着她去见皇后。”
“四公主？四公主怎么会来咱们府上？”老太君连忙起身，“快，我們快去看看。唉，這個搅家精，一天到晚总是闹得鸡犬不宁的。”
老太君匆匆赶到待客大堂，“老身不知四公主到访，是将军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嗎？”
四公主一撇嘴指着白婧莲說：“老太君，這可不是招待不周，是根本不想招待吧。”
老太君满头雾水，“此话怎讲？”
“三年前，我与左相之女几次上门，想要拜访府上叶止希小姐。您家這位二夫人百般推脱，說叶小姐不见外客。昨日我无意间与叶小姐在街上相识，才知道根本沒這回事。”
“我与她约好今日上门，二夫人又是這套话。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府莫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不成？如此不欢迎我。”
老太君吩咐丫鬟：“快去把止希找来。”
“不用，我来了。”
叶止希慢悠悠走进大堂。
老太君赶忙问她：“你与四公主今日有约？”
“对啊，好像是游船什么来着。”
老太君接着问：“那三年前又是怎么回事？”
“這就要问问二伯母了，我也纳闷呢，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不见外客的规矩了。”
老太君拐杖猛砸了两下地，冲着白婧莲怒斥：“你還不赶紧实话实說！”
“我，我就是想着止希反正不爱理人。”她压低声音小声說完：“我就是想着……雯雯要是能结识公主就好了。”
老太君气得直拍大腿，“好啊，我還想着止希为什么连個一起玩的朋友都沒有，合着全让你给拦下了，你個毒妇！”
“沒有啊，只有四公主，真的沒有别人找她。”白婧莲紧忙說。
“你還狡辩！”老太君根本不听她的解释。
白婧莲心裡苦涩不已，真是冤枉！就叶止希她那性子，哪有世家女愿意找她玩，這么多年，真的就只有四公主這一個。
老太君连连叹气，“四公主，老身年迈，治家不严，你就且饶了她這一回吧。”
白婧莲不停磕头认错。
四公主沒說话看向叶止希。
“既然二伯母管家管的乱七八糟……”叶止希走到白婧莲身边，拔出她头上的点翠云鹤钗，“我怎么记得我看我爹拿過，好像是我娘的遗物。”
叶止希說完又抬手缓缓把钗插回白婧莲的脑袋上，“還是让三伯母管家吧，省得有人总肖想不是自己的东西。”
“就是。”四公主附和道：“谁家当家主母连客人都拦的，你别当了。以后我总来，可不想再见到你了，晦气。”
“多谢四公主，老身定会好好惩处她。”老太君脸一沉，死死瞪着白婧莲。
三人来到东湖
“那是叶止希？她怎么来了？”
“对啊，還是和四公主，楚娇娇一起。”
湖边的世家小姐们对着叶止希指指点点。
“本公主爱跟谁在一起关你们什么事，一個個碎嘴多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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