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此时白板上贴了好几张照片写了不少字,戚白走過去将文件递给许年,看到他眼下的青黑,“许队你又一夜沒睡啊。”
许年回神接過来,快速翻看着回答,“睡了两個小时。”
“包子我放桌上了,”戚白拿起一個塞嘴裡,含糊的說:“我昨晚也沒睡好,做梦都是119案的案发现场,我死活想不通刘佳慧母子为什么会成为凶手的下手目标,我查過了,刘佳慧93年生,17年结婚20年离婚,一直到死时都是独自抚养儿子梁文星,与前夫梁达联系不多,刚离婚前两年甚至连抚养费都沒有,直到23年梁达重新创业才断断续续收到了一些,這么一对普普通通的母子,与612案、119案的死者几乎找不到共同点,哦对,也不是沒有。”
戚白用力咬着手裡的包子,顿了顿补充了几句,“刘佳慧母子感情很好,我走访過刘佳慧的工作单位和小区,都說刘佳慧虽然独自抚养孩子,但把孩子照顾的非常好。”
戚白說着表情略有些困惑,“凶手是更改了挑选目标?還是說根本就是模仿犯罪?”
戚白的最后一句话很轻,几乎是喃喃自语。
停下了吃包子的动作,戚白控制不住的在脑海中闪现看過的這两起案件的资料。
612案,受害人两名。
死者汤文彦,男,29岁,毕业于某知名大学王牌专业,高中保送,硕博连读,毕业既就业,留任母校后与青梅竹马的女友订婚,死时离选定的婚期還剩两個月。
死者乔榕,女,29岁,毕业于某知名大学金融系,研究生就读时在校创业,毕业后三年時間就将三人的草台班子发展成拥有员工82名的微小型企业。
而两人除了自身优秀,双方父母也是各自领域的人才。
119案,受害人两名。
死者谭鸿羽,男,13岁,初中在读一年级。
死者谭鸿云,男,2岁。
父亲是某房地产公司总经理,母亲是某律所合伙人。
戚白翻来覆去的在脑子裡分析,一顿早餐食不知味的吃完,什么都沒分析出来,脑子更是乱成了一团乱麻。
直到许年走动的声音让他回了神。
戚白从同事的桌上蹭了一张湿巾,一边擦着手一边凑到许年面前,“许队你有想法了嗎?陶阳市和宁关市的同事应该快到了。”
许年已经看完了尸检报告,又盯着白板出神,随口回答,“不是模仿犯罪,无论是犯罪手法還是现场沒有留下任何痕迹的熟练程度,都不可能是模仿犯罪。”
戚白听出了未尽之言,“也就是說突破口還是在刘佳慧母子身上,懂了,我這就去找蒋哥一起看监控。”
戚白說完扭头去找蒋英耀,走了两步又回头提醒许年,“许队别忘了吃早饭,一会儿陶阳市和宁关市的战友到了就顾不上了。”
许年摆了下手示意知道了。
……
关夏在庞乐家住了两天,两條腿的酸疼情况缓解了许多,总算不用再拄着登山杖了。
感受着双腿的轻松,关夏跟着庞乐去健身房玩儿的路上心情都难得有些雀跃。
等电梯的功夫庞乐回了几條消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关夏,“怎么样?跟着我玩了两天,新漫画有灵感了嗎?”
关夏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沒有,石律帅归帅,但完全沒有让我创作的欲望。”
也许是接触的太少,在关夏看来石律除了一张脸外沒什么记忆点。
庞乐哦了一声,提议道:“那我俩過两天吃饭带上你?多见见說不定就有灵感了。”
关夏顿时忍不住给了她一個白眼,“你瞎出什么馊主意,你俩吃饭带上我干什么,我才不当电灯泡。”
电梯到了,两人在角落站好,庞乐又问,“你新房子晾了有半年了吧,什么时候搬過去?”
关夏算了算,“再有半個月就差不多了,這么长時間我楼上的案子应该破了,正好搬過去。”
庞乐闻言沉默了一下,凑近关夏低声說:“我有個朋友是陶阳市的,昨晚我俩聊天,說她们市当年有個案子凶手的犯罪手法跟這次的很相似,很有可能是连环杀人案。”
這是关夏沒想到的,吃了一惊,“连环杀人案?”
庞乐掏出手机找到朋友发過来的那條链接,点开递给关夏。
关夏看的很快,案子是19年发生的,死者一男一女是一对情侣,女死者被割喉,男死者溺水身亡,两人尸体被发现的距离隔了十几公裡,如果不是后来查明两人的情侣关系,都很难联系到一起。
关夏大致浏览了文字,就着重点开了图片看。
同样是刁钻角度,镜头边缘還有半個带着肩章的警察肩膀,尸体呈趴伏姿势倒在河岸边,死前有過爬行,虽然打着马赛克,但也依稀能看出一條血痕顺着尸体爬行的方向蜿蜒向前,最终在死者身下汇成一小滩。
庞乐突然出声,“這就是第一现场,男死者就是在這裡落了水。”
关夏再次看向照片中尸体死前爬行留下的血痕,心情复杂到不知道說什么。
电梯到了,庞乐拉了关夏一把,“我們去健身房裡說,当时這個案子闹的沸沸扬扬,我朋友听說了很多小道消息。”
关夏走路的步伐顿时加快了。
绕過一個拐角,离健身房還有十几米距离,正在快走的关夏突然又察觉到一股视线,与上次的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关夏的错觉,竟感受到了恶意。
关夏敏锐的回头,看到了一個眼熟的庞大身影,是這两天见過好几次的大熊猫玩偶人。
关夏顿住脚步,庞乐立即回头看她,“怎么了?”
关夏沒說话,定定的看着熊猫玩偶人的方向,虽然隔着一层头套,但关夏知道他沒有转开视线,依然看着自己。
庞乐站到关夏身边也看過去,再次询问,“怎么回事?”
恰好此时熊猫玩偶人开始和身边的小朋友互动,关夏便收回了目光,疑惑的想了想,最终摇摇头,“不知道,我刚才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看我。”
关夏又回头看了一眼熊猫玩偶人,迟疑的开口,“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总觉得那股视线……”
关夏斟酌着用词,“像是有些不怀好意。”
庞乐闻言顿时停住脚步,走到关夏左侧挡在她和熊猫人之间,又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才带着她往前走。
进到健身房,庞乐立即将关夏拉到一個角落,表情有些凝重,“陌生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心生恶意,他会不会是你楼上案子的凶手,因为你撞见過他,還向警察提供他的线索,所以他盯上你了?”
关夏悚然一惊,但仔细想了想后又觉得不可能,“他那天进出我們单元,肯定不只我一個人看到過,而且警察走访排查肯定会将我們整個小区问個底朝天,更何况他即使知道我住501,又怎么会知道我跟警察說了什么,最重要的是我們又不是第一天看到他,从你擂台赛那天开始,今天已经是第三天,前两天都是正常的,只有今天不太对劲。”
关夏思索了片刻,又补充,“還有就是我去你家住,来你健身房玩儿都是临时决定的,而那個熊猫玩偶人店庆第一天就已经在這裡了,不可能是故意盯梢。”
庞乐沉默着,勉强被說服,但還是觉得不放心,“我总觉得不对劲,我找楼层经理问问,看看那個熊猫玩偶人什么情况。”
說着庞乐拿出手机噼裡啪啦的开始发消息,几分钟后抬头看向关夏,“我问了,那個熊猫玩偶人是外地人,叫何威,去年来的永泉市,之前一直在送外卖,這几天店庆缺人所以来赚外快,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就不来了。”
“那這么說确实不可能是那個凶手,”庞乐一句话总结,但還是有疑惑,“這三天你一直跟我在一起,也沒招惹那個叫何威的,他为什么突然看你不顺眼。”
“那谁知道,”关夏有些无奈,“可能他精神有問題呢?”
庞乐依旧皱着眉头,看着关夏围着她绕了几圈,片刻后想到了什么,“你今天跟前两天唯一的区别,除了换衣服就是沒再拄拐,难不成是因为這個?”
关夏:“……”
庞乐也被自己的猜测逗笑了,一拍关夏肩膀,“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他明天就不来了,后面几天我也会一直跟着你,他就算想干什么也保管他有来无回。”
关夏确实不担心,一开始還有些紧张,但等分析出不可能是那個凶手后,就完全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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