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孤零零的教堂
“我們科考队进入深山之后,便遭到了一小股部队的追杀。不少人死在了他们的枪下,有些即便沒死也被抓了来。而我恰恰逃入了中越边境,又幸好遇到了乌拉。是乌拉救了我。”葛伟江向我解释道。
他的语气不慌不忙,神情镇定自若,看起来不像是說谎的样子。可是,在我心裡却仍抱有一丝怀疑。总觉得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有些不对劲,但到底問題出在哪,一時間却又想不起来。所以,暂且不管他了,知道秦归的下落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秦归他人怎么样?”我问。
“秦归受了伤,现在正在越南境内的一处博物馆养伤。”葛伟江告诉我道。
“真的?”我突然站了起来,情绪略显激动。
“我拿自己的名誉发誓。“葛伟江目光闪烁,很渴望我能够相信他。
对于葛伟江的怀疑,我一直沒有停止過。但此事关系到秦归,不管是不是陷阱,我都要去走上一遭,才能让自己放心。
“我连修罗王都打下来了,還怕他不成?”我暗忖道,然后拍板回应葛伟江道:“葛教授你能否带我前去?”
葛伟江看了一眼乌拉,乌拉点了点头,他接着說道:“那好吧,我們去办出国手续。由乌拉带路。”
這一夜,因为房间有限,大伙就两两挤在一起凑合了。只有福田她享受了特殊的待遇,一人一個房间。我和布鲁斯挤在了一张床上,布鲁斯早就鼾声如雷,进入梦乡。而我却翻来覆去,始终不能入睡。此刻,我心思如潮、万马奔腾,恨不能立马找到秦归。
第二天,叫醒大伙的是福田,她那温柔可爱的声音。简单的吃過早饭,整理好行李,诸人就动身前往有关部门办理出境手续。由于葛伟江和福田之前就有办理過护照和相关手续,所以他们可以省去很多時間。至于布鲁斯和杰克他们得益于自己的国籍,可以免签。乌拉本来就是越南国籍,所以最后只剩下了我。
在中国办理签证手续复杂,耗时颇多,少說也要一個礼拜左右。但是整個团队等不了那么久的時間,情急之下只好动用非常手段。乌拉通過自己的关系,先将我保送出境,待到了越南再行补证。
进入越南国境之后,仿佛是回到了中国的七八十年代。街上所看到的一切光景犹如旧时代的画报,令人无限怀念。葛伟江是考古学专家,要属他最为怀旧。他看到大街上那来来往往的黄包车,不禁心中动容,像是诗人来了感情。他爱坐黄包车是受到他上海姥姥的影响,所以眼下的光景正是儿时最美好的怀念。只不過此刻有着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因此只好让“泪暖回忆思念瘦”了。
赶路的车子总共有两辆,都是乌拉安排的。别看乌拉汉语說的不流通,但他踏进了越南之后却一改先前之窘境,完完全全变成了一朵“交际花”。或许是导游這個职业,让他接触了很多人,也建立了很多人际关系。所以,整個团体在這一路上总是顺风顺水的。
车子连续开了两天两夜,跨過了大半個越南,终于停在了乌拉口中的那個抗日纪念馆。果真如他所說,這個纪念馆所在的小镇地处偏僻,且周遭都是丛林。来到這個镇上,众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自己穿越了。严文常常会看些北朝鲜国内的图片,以此证明自己国家的优越性,寻求心理安慰。但现在他站的這個地方比之北朝鲜要来的更窘迫一点。
在乌拉的引见下,众人见到了馆长周聪。周聪年纪在四十岁上下,個子不高,体型微胖。据他自己介绍說,他是越南的华裔。這也使得他和這個团体的沟通来的更容易些。
我向他询问了秦归的情况,他给我的消息是秦归确实在這裡养伤,但等到伤口稍微好一些的时候,他却进入了丛林之中。于是,为了找到秦归。我們不得不選擇也进入丛林。
越南地势西高东低,境内四分之三为山地和高原。也有相当面积的森林,但由于它处于季风区,所以并不是非常典型的热带雨林。进入越南的丛林后,整個人感到闷热,那些不知名的小虫子叮咬皮肤,又让人瘙痒难忍。
挺进丛林密处,沒有了阳光的照射,一些腐烂生物的气体开始聚集,這就是所谓的“瘴气”。瘴气是能毒害人身体的,所以此刻我們几人已经陷入了危险之中。大伙沒有带什么防毒的工具,所以此刻只好小声呼吸,尽量不要吸进大量的有毒气体。不過值得庆幸的是,這气体密度并不是很浓,還不会达到一吸入就会毙命的状态。更何况我還是一個阴店商人,作为阴店商人要经常性下土,和那些盗墓贼一样,早就习惯了浑浊的空气。
脚下是唰唰的声音,那是踩踏堆积的落叶而产生的。布鲁斯和葛伟江身上带着手电,他们打起了手电,虽然那点灯光很微弱,但也勉强解决了此刻整個团队行路难的問題。
“我們停下来吃点东西吧。”乌拉突然停下了脚步,說道。当初进入丛林的时候,大伙都各自备了一個星期的干粮。這一天从早到晚的赶路,确实把我們饿坏了。听到乌拉的建议,便纷纷拿出食物来吃。
现场只有进食声,以及忐忑不安的心跳声。
“看,那边有火光。”但過了片刻后,乌拉马上发现了异动。
火光隐隐闪动,虽然肉眼能看到,但实际上正确的位置却是离的很远。大伙接连徒步行走了两個多小时,紧赶慢赶還是赶在火光消失前达到了。
可出现在我們眼前的却是一座小规模的教堂,這座教堂保留着中世纪的风格。难道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還是另一個未知的陷阱?
“這裡怎么会有教堂?”所有人都有同样的疑问。
越南人很多都信基督教,因此在越南能看到很多大小各异的教堂。只不過在這聊无人烟的丛林深处见到這么一座古色古香的教堂,却是让人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进去瞧瞧吧。”我說着,率先走了进去。我的胆识是保证這個队伍前进的动力。
教堂是收纳一切信徒的地方,所以夜间不会锁门。我沒有打招呼,直接推门而入。当他一脚踏入這個神圣的地方,顿时感觉心中放空,洗涤了一切浊物。或许是因为教堂内部空旷的原因,能寂静的让他静下心来。
的确這個教堂十分的空旷,除了一尊耶稣的石像之外,就只有两边墙上的壁画了。室内的灯光有些昏暗,但足够让众人看清一切。
大伙很块被墙上的壁画所吸引,這是一幅幅色彩鲜艳的油画,画中內容都带有浓厚的宗教色彩。有些取自于《圣经》,比如有《出埃及记》、《摩西十诫》等等耳熟能详的故事。
“你们瞧這些画,有的色彩已经掉落,应该是画了有些年月了。但有些画却是色彩亮丽,我想应该是重新着色的缘故。”葛伟江分析道。
“应该是這個教堂的人做的吧?”我說着,环顾了一下四周。我們进来這么久,却還沒见到教堂裡的人,难道都已经入睡了?
“快看,這裡有副达芬奇的作品。色彩還沒干呢。”布鲁斯发现了新情况,大声叫了起来,他也不怕打扰到教堂裡的人。
我們都围聚到了布鲁斯的身边,只见那面墙上的画的是达芬奇的《最后晚餐》。這幅画对于其他人来說,那是大惊小怪,但对于布鲁斯来說那是像触了电一般的震惊。因为他们西方人都将达芬奇這幅名画视为圣物。
“欢迎光临,孩子们。”
就当大伙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壁画上,突然间就飘来了一個苍老的声音。這声音似鬼魅,足以吓到任何人。
“谁?”我喊了一声。
“别紧张,孩子。是我。”
从拐角的暗处缓缓走来一個人影,不多时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内。原来是一個上了年纪的神父,他佝偻着背,满脸的皱纹以及黯淡无神的眼光似乎告诉着他人,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如果他這一生一直忠心耿耿的追随着天父,那么必然可以到达天堂。
“我是默克尔神父,是這间教堂的管理者。”神父很慈祥,向每一個“闯入者”都打了招呼。
面对神父的友善,大伙怀着羞愧的心情跟他一一做了自我介绍。上帝是仁慈的,所以作为上帝子民的神父也是宽容的。默克尔并沒有责怪我們的“无礼”。
“来吧,孩子们。跟我进来。”默克尔說完,追身往裡走去。
神父把大伙带到了一间宽敞的屋子内,然后给我們每人都供了一杯热水。
“這裡天气凉,喝杯热水暖暖身子。别着凉了,孩子们。”默克尔微笑着說道。
“神父,這间教堂就你一個人嗎?”葛伟江喝了几口热水之后问道。
“是的,几十年下来一直只有我一個人。”默克尔点点头。
“为什么這裡会有一间教堂呢?”我跟着又问道。
“因为這裡有過战争,所以希望和平的人在此处建造了一间教堂。”默克尔接着說道:“而我的信仰告诉我必须来到這裡,救赎亡灵。”
建造教堂的人是已埋沒在岁月中,无从考证。但默克尔神父见证了往后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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