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开箱剖尸小金手10-28
苗冉冉捂着自己的嘴,手指尖都在颤抖:“這、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在我的身体裡!”
她刚才距离马利伽最远,但在吐出那些可怕的东西之后,原本一直极力维持的理智已经在摇摇欲坠,甚至在简少庭走過来想要扶起来她的时候都被她反应极大地躲了开。
“不要碰我!”苗冉冉冲口而出之后,反应過来自己的過激态度,她大声深呼吸了几下,双眼痛苦地闭了起来,“少庭哥……求你,至少现在不要管我,让我自己冷静一下。”
能够瞧得出来,說這番话的时候苗冉冉的每個字都是颤抖的,裡面包含了她最深层的恐惧。刚才众人才亲眼目睹了马利伽在他们面前以一种最匪夷所思却残酷的方式死去,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恐怕都无法泰然自若。
闻,简少庭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只是小声說了句什么,安慰地拍了拍苗冉冉的肩膀。虽然简少庭总像是开屏的花孔雀一样在女玩家之间万花丛中過,但从两個人自然而熟稔的姿态上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一定是之前就早已彼此熟识的朋友。
沈一行距离這两個人不算太远,所以当他不小心听到简少庭拍肩之前那具小声的话语时,饶是沈一行也怔忪了片刻。
——简少庭在深深恐惧的苗冉冉耳边說的是:“万一情况变成你不希望看到的最坏地步,给我信号,我会按照约定……杀死你的。”
红发男人低垂着眼眸,面色无波地說出了這句话。
而听到這句令人细思极恐的宣之后,苗冉冉原本因为最深层的恐惧而僵硬无比的肩膀和背脊竟然都一点点放松了下来,就像是听到什么重要的承诺一般,面带感激地点了点头。
沈一行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虽然不可避免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但是他并沒有特别放在心上。
因为在沈一行看来,苗冉冉暂时不会這么快就需要做出那個抉择——至少不是现在。
虽然苗冉冉的呕吐来得毫无预兆,但是那些黑泥在落在地上之后,就像是从她身上完全被刮离了,黑泥独有的轻微恶臭味道,并沒有沾染到苗冉冉身上半分。
做個夸张一点的比喻的话,就像是,苗冉冉她只不過是個绝对光滑的容器而已。
如果這個女玩家真的是容器的话……
那不就更加有趣了嗎?
沈一行嘴边露出了一丝兴味十足的浅笑。
他再次定睛看向墙上,刚才不過短暂分心了片刻,流淌在地上的黑泥就已经全都被“雕花窗子”吸收殆尽了。
木质化肺叶的颜色顿时变得有些一难尽。
那是开始病变并腐坏的不祥之色,带些紫调的黑色与鲜血的浓郁红色亲密相拥,不分彼此。
仿佛是一对陷入爱河而对一切变得盲目的爱侣。
真是讽刺,這倒是和唐恩公爵与那個白裙少女的故事十分相似呢。
一個自黑暗之中扭曲而阴森地诞生,而另一個则一味地接受着鲜血染就的浓郁爱意。
沈一行想到這裡,思路却突然卡壳了一下。
他的脑袋因为刚才“雕花窗子”的影响還有些嗡鸣,脸色依旧煞白,但是除了对顾沐苏的气味依然极度渴求之外,其他各种糟糕的负面感觉已经减轻了很多。
沈一行揉了揉太阳穴,闭了闭眼睛,目光冷静机锋地再次投向這两片木质化的肺叶。
不对……
看起来似乎還是有哪裡不太对劲。
“好像有些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到底有什么细节被自己忽略了?
沈一行眯起了眼睛,冷灰色眸子裡倒映出了木质化肺叶的每一点改变——尤其黑色泥液与红色窗棂彼此深深拥抱在一起的画面,每一寸色彩在他的脑海之中被快速拆解,变为无数张慢动作的高帧数定格动画。
不断地拆分,再重构在一起。
肺叶内部脉络已经由于囊状病变而畸形到遍布着扭曲的“花纹”,每一寸肺叶已经吸饱了马利伽全身的鲜血,再加上那些黑泥状的液体……
等等,那……为什么每一道“花纹”的粗细還是一样的?
顾沐苏远远地看着沈一行深思的侧脸,嘴角不自觉地弯起。
对方冷灰色的眼眸有着最寒冷的冰层,但却也会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看到沈一行的神色,顾沐苏忍着沒有走到他的身边,不過他摸了摸自己颈间挂着的那对冰凉的银圈耳环,還是忍不住开口:“白鹭小姐是觉得哪裡不对劲?”
那双冷灰色的眼睛转過来,深深地看了顾沐苏一眼。
不是沈一行矫情,他总觉得顾沐苏那种靠着墙边站的远远地,一脸“可是你让我站的远一点”的表情,看在眼裡直叫人牙痒。更何况白衬衫的领口根本就遮不住他颈部的流畅线條,沈一行莫名地,就有些怀念掐着那段脖子将人按在墙上的滋味。
沈一行不知是第几次咬住自己的舌尖了,吸血鬼新娘自己的劣质血液被他像是镇定剂一样咽了下去。最开始還会觉得自己的血液苦涩得难以下咽,但是次数多了,沈一行竟然已经习惯了自己血液的糟糕味道。
他要靠這個糟糕的劣质血液味道来保持冷静,才能和顾沐苏对视、和他說话。
不然,光是看到這家伙的脸,凝视着他露在外面的每一寸皮肤,沈一行觉得自己都有可能会像是得了皮肤饥.渴症的重度患者一样,失去理智,失了对自己引以为傲冷静的掌控权。
沈一行花了大力气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些“雕花窗子”的粗细沒有变化:“這些被染成了红色的‘窗棂’在不断内缩,可以說,它们在躲避,而并沒有真正和刚才被吐出来的那些黑泥融合在一起。”
一直捂着嘴,原本已经开始听天任命的苗冉冉這下愣住了:“這是……這是什么意思?”
沈一行:“简单来說,就是這個木质化肺叶的主人在嫌弃。”
苗冉冉:“……”我人都傻了你跟我說這個?
沈一行:“准确来讲,也不是在针对性地嫌弃你。”
苗冉冉露出了瞠目结舌的表情:“什么……這還叫沒有针对性嗎?”
虽然苗冉冉沒說出口,但她满脸写着不信,很明显就差說“我书读得少你不要骗我”了。
沒想到沈一行竟然還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沒错,如果非要說有什么针对性的话,這位白裙少女所针对的也不是你,而是那個将你当成容器,再把黑泥装进你身体裡的,那個人。”
苗冉冉浑身打了一個寒颤,突然有了一個不可思议的想法:“难不成……你說的是唐恩公爵?”她說完就有些犯迷糊了,“可、可是白裙少女不是唐恩公爵的恋人嗎?”
秦篆也在旁边不解地挠了挠头:“对啊,难道說我們之前關於白裙少女患病的推测都错了?”
“患病這部分推测是沒错的,而且還得到了证实。”沈一行指着不少附着在“窗框”上的黑泥說道,“如果這扇窗子就是人类的肺部,那么附着在上面的這些黑泥是什么你们知道么?”
苗冉冉和秦篆都傻眼了:這怎么還带突击上生物课的呢?
沈一行的视线一一扫了過去,秦篆嘿嘿傻笑着挠了挠头,简少庭和苗冉冉倒是想到了他提過的那個“遗传病”,而罗茜则是坐在地上仰着脸,睁着一双无知茫然的大眼睛,充分演绎了什么叫做木头美人的榆木脑袋。
见秦篆和罗茜两個学渣一脸铁憨憨样,沈教授只觉得头疼。
這些玩家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倒是顾沐苏忽然道:“附着在肺部裡面的浓稠液体,是不是呼吸道裡的黏液?”
沈一行克制地看了一眼這位都学会抢答了的优等好学生:“沒想到小顾先生知道的還挺多的。”
顾沐苏从善如流地朝他露出温文尔雅的笑意:“都是我的教授老师教的好。”
一听到“教授”两個字,秦篆露出了便秘一般非常纠结的表情,似乎是被突袭的生物课知识和這個字眼给唤起了什么不愿意想起的回忆。
被称作“老师”的沈教授被顾沐苏的笑意弄得忍不住轻咳了一下,才板起了老师该有的扑克脸。
“嗯,小顾先生說的沒错,从上呼吸道一直到肺部裡面,都覆盖着黏膜,而黏膜,则会分泌出黏液。”
苗冉冉举手:“就是我刚才吐出的那些黑泥?”
不料沈一行摇了摇头:“你那是从胃部吐出来的,不是呼吸系统而是消化系统。不過我想唐恩公爵也区分不出来這么细致,毕竟,消化系统裡也有黏膜,也是会分泌黏液的。”說着他耸了耸肩,“而且唐恩公爵只是把你当成了一個容器来盛放這些东西,所以他也根本沒有思考那么多。”
苗·黏液的人形容器·冉冉:“……”我可真是谢谢你了白鹭老师。
简少庭问道:“那么,就算這些黑泥指的是肺部黏膜分泌出来的黏液,又能說明什么呢?”
沈一行并沒有急着回答,而是问道:“黏液的用处是什么你们知道嗎?”
秦篆突然觉得這题自己会答,大声喊道:“鼻涕?”
一旁的苗冉冉“噫”了一声,揉了揉震到耳鸣的耳朵:“秦篆你真恶心,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不料沈一行却赞赏地点了点头。
“這個回答其实也沒错,不過准确来讲,黏液是为了包裹住所有的外来有害物,包括那些一路溜进了肺裡的致病菌,然后……”沈一行做了個往外推的手势,“再由呼吸道的纤毛将這些打包好外来侵略者的黏液,一起从上面排出体外。”
顾沐苏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雕花窗子”上附着的黑泥:“不過這些黏液好像有些太多了。”
沈一行点头:“沒错,黏液确实多的過头了——如果我沒有猜错的话,這位少女罹患的是一种黏膜病变,黏膜像是忘记关上的生产线,不断分泌黏液,這些黏液缺少水分,過于黏稠,表现出来最明显的特点便是皮肤分泌的汗液变得盐分過高……這,便是那個咸味婴儿的诅咒。”沈一行顿了一下,继续道,“除此之外,真正致命的,则是這些過于浓稠的黏液会使得外来的病菌和粉尘无法被顺利排出体外,所有的病菌连同着水分被滞留在肺裡,就会变成一個现成的病菌培养器……”
至于变成病菌培养皿的后果嘛……
他将目光投向了那一对木质化的肺叶。
這其实应该是肺叶已经纤维化并坏死了的模样。
不知道被哪個变态做成了两扇窗子。
苗冉冉打了個颤:“病菌应该就会在肺裡面疯狂生长吧,最后因为感染而死?”
沈一行补充道:“也有可能是因为其他并发症死掉的,因为不光是肺部,其他各种有黏膜的内脏也会出問題的。只是一般肺的問題在婴儿身上最明显而已。”
“天呐……好惨啊。”苗冉冉脸上露出了有点同情的表情。
“所以唐恩公爵找了這么多人,就为了把所有带有黏膜会病变的器官都给她一個一個换掉啊。”沈一行看了他们一圈,“一個不适合,总有下一個,总会有一個健康又鲜活的器官适合她的。”
秦篆睁大了眼睛:“所以這老东西所有迎娶的新娘其实都是祭品?”
见沈一行確認地点头,苗冉冉的同情也一下子沒了:“那還是我們更惨一点。”
罗茜则是满脸惊恐地抱紧了自己,一副“兔兔不好吃,不要来祸害兔兔”的弱小可怜表情。
简少庭则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這么說,那位白裙少女对這一切并不一定是乐意的。”
秦篆有些不懂:“她为什么会不高兴?有人這么深爱她,還让她活了下来啊?”
简少庭摇了摇手指:“你呀,還对女人還是不够了解。那位小姐虽然容貌平平,但光是看到羽管键琴背面绘着的那副油画,我就能确定,那定然是一位才华与情趣都很美妙……具有非凡魅力的女士。对于這样的女士——即使是如此年轻的少女来說,她自己的生命并不一定是她眼中最重要的东西。”
沈一行赞同道:“对,显然她和容易落入感情陷阱的娅拉并不是同一個类型。我刚才一直在思考,如果這個高塔裡有着和這位白裙少女有关的蛛丝马迹,那么她想要告诉我們的究竟是什么。”
他走到墙边,捡起了地上一個掉下来的木头匣子。不過直到摸了摸裙边,沈一行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的那把小匕首刚才为了救罗茜,已经被崩坏了。
有了附加值属性的武器被意外毁坏,甚至還对他自己造成了严重的反噬。
他要赶紧把這裡的問題解决掉,然后去找箱箱。
不然一個被不明机制反噬的自己,一個肩膀多处骨头被炸断的罗茜,如果被困在這裡久一点,情况都不容乐观,時間一久恐怕都要完蛋。
沈一行正在发愁自己沒有趁手的匕首,斜裡就有一把白森森的利.刃递了過来。
随之而来的,還有一股勾起他馋虫和欲.望的香气。
“先用這個。”
沈一行接了過来,冰冷的指尖与顾沐苏跳动着的手腕碰了一下,光是這样,就让他浑身发麻。
不過顾沐苏只是擦着他的指尖而過,便后退了几步。
沈一行這时突然看到了這把被自己握住把手的利.刃上面的浮起的一行文字——
至尊绝品骨刃,初始硬度:1,000,000,杀伤力:1,000,000,附加圣光净化属性,不会伤害持有者。
沈一行:“……”持刀的手微微颤抖,這些属性后面是有多少個零?
如果他沒记错,自己那把被评价为“削铁如泥”的黑冰箱特供版手术刀,也就是初始硬度100,杀伤力100,就已经很不得了了。
那這把骨刃,得是什么概念??
沈一行第一次对“顾神”的家当有了一次清晰而明确的认知,他将這把“至尊绝品”等级的骨刃朝木头匣子一划——他发誓,骨刃根本還沒碰到木头匣子,在還有两三厘米距离的时候,木头匣子就“咵嚓”一声裂了开来,干脆利落地断成了两截。
沈一行:“……”這破木头匣子根本就是在碰瓷吧!
他又依次将其他所有的木头匣子都划了开,裡面的內容物顿时全部暴露了出来。
只见无数或旧或新的器官地从這无数的木头匣子裡掉了出来,相同的是,它们上面都覆满了黑泥,并且都已经坏死。
苗冉冉忍不住再次捂住了嘴:“這些就是曾经为白裙少女替换的器官嗎……”
而最后几個木头匣子格外的巨大。
——准确来讲,它们不是木头匣子,而应该称为木头棺材才对。
這些木头棺材一被沈一行划开,断开的橡树木材裡面就露出了一张张沒有了五官的面容。
是那场假面舞会上的所有乐手。
沈一行沒有多看那些乐手们失去了五官,并且眼眶、鼻窝、嘴部已经深深凹陷下去的恐怖面容。他手起刀落,径直用骨刃划开了乐手的喉管,不一会儿,就从裡面取出了一個白色的长條。
苗冉冉的呼吸声一下子急促了起来:“是羽管键琴上的琴键!”
“這是一個白键。”沈一行抬手将它扔给了苗冉冉,问道,“需要几個白键几個黑键?”
苗冉冉飞快地算了一下:“一共需要三個白键,四個黑键,补足了這七個琴键我就能按照乐谱弹奏出小教堂的那個叫做《死亡之信》的乐谱了。”
沈一行又继续把其他的乐手的喉管剖开,虽然乐手的数量远超七個人,但是最后只有三個黑键,剩下的全都是白键。
“怎么会這样?”苗冉冉忍着深深的恐惧,不信邪地又去将所有乐手的尸体挨個看了一遍,数来数去也沒错……到了最后,他们收集到的琴键還少一個黑键!
见众人都在愁眉苦脸,秦篆又想起了融化在小河裡的那個吸血鬼新娘:“要不還是我想办法出去這個高塔去拿那個琴键?”
苗冉冉问道:“那個是白键還是黑键?”
秦篆和顾沐苏对视了一眼,面色暗淡了下来:“当时反光很厉害,距离又远,而且被衣服挡着,我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苗冉冉再度颓丧地抱着头:“不行,如果你冒着生命危险出去了,结果小河裡的還是個白键,那沒有任何意义!”
顿时,一种走投无路的沮丧氛围弥散在几個玩家之间,气氛变得无比的压抑颓丧。
沈一行忽然打破了沉默:“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說完,他走到倒在地上宛若恐怖蜡像的马利伽的身体边上,目光看向了顾沐苏:“敢不敢,赌一下?”
众人脸上都露出了荒诞的表情,他们从来都沒有想到白鹭夫人竟然能把解剖同伴的尸体這种话,轻轻松松地就說出口。
见他们都不說话,只是用各种纠结的目光看着自己,沈一行在指间把玩着那把骨刃,轻声說道:“要试试看嗎?我的开箱手气還是不错的。”
毕竟一打开黑冰箱就开出来一個大活人,還是顾队长這么厉害的角色,沈一行觉得自己开箱的水平還是不错的。
“……”几個玩家听到他用“开宝箱”来形容剖开喉管取琴键的行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顾沐苏眯了眯眼睛:“白鹭小姐为何专门询问我的意见?”
白森森的骨刃在指间转了一圈,锋利的光芒映在沈一行的眼底,带着一种令人从骨子裡畏惧的冷厉。
沈一行漫不经心地把弄着骨刃,淡金色的碎发落在轻轻勾起的嘴角:“因为……小顾先生是他认识了很久的人吧。”
這下子轮到顾沐苏微微怔住了,他沒有预料到沈一行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却洞察到了這么细枝末节的隐晦事实。
他确实和马利伽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但也只能算是认识的熟人,虽然有過几次合作,但并不是很彼此了解。
顾沐苏想了想:“虽然我不知道马利伽会怎么看待别人对待他的尸体,但类似的情况是出现過的。当同伴意外死去的尸体裡藏有线索的时候,马利伽是最果断做出選擇的人。”顾沐苏朝他点了点头,“他当时毫不犹豫就动手了。”
沈一行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知道了顾沐苏這是认同的意思,便也依样画葫芦地剖开了马利伽形貌可怕的脖子。
苗冉冉還纠结着,她還想再說些什么,但当看到沈一行取出来的黑键时,所有的异议就都熄灭了。
只不過接過马利伽身体裡還热乎的黑键的时候,苗冉冉两只手還在不断地颤抖。
她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想,這是刚才還活生生的同伴身上的一部分,也尽量不去联想,现在自己的身体裡很可能也有這么一块东西。
罗茜看到最后一块琴键集齐了,不禁哽咽出声:“太好了,我們终于完成了,可以离开這裡了。”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之时,沈一行忽觉不对,神情一紧,朝顾沐苏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道身影从顾沐苏背后的那面墙中浮现了出来,泛着不详黑色的指甲抵在了顾沐苏的喉间。
不仅是沈一行,所有玩家也根本沒有预料到唐恩公爵的出现。
唐恩公爵完全与空气融为了一体,即使是顾沐苏那样敏锐的五感,也沒能提前发现他,反而被当场制住。
沈一行的心沉了下去。唐恩公爵的能力,增强了。
他小心翼翼地握紧了手裡的那把白色骨刃,却听到了唐恩公爵的警告声响起。
“白鹭,看好你手裡的小东西,不要轻举妄动哦。”唐恩公爵的身影从墙中无声化作一团黑雾凝聚成人型,威胁道,“你的小动作我都看在眼裡,如果你不小心一点的话,那沒办法,我只能提前享用小顾先生了。”
說着,他還厚颜无耻地朝沈一行咧开嘴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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