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实话实說
“父王!”
一边說,太孙云通一边将自己用大半夜時間才写好的奏折,连同燕王世子朱高熾的感悟递上。
满朝文武這才终于确定,太孙云通不是在闹着玩。
可是一個半大小子,对尚书都解决不了的問題能有什么好建议?
這一定是......!
群臣這下不止用余光,而是切实控制不住的都有小幅度的回头。
高台上的太子朱標也是一样的想法,自己孩子自己清楚,久居深宫,对外面的事情仅凭学习過一些经典,如何就能够有办法。
他看向了奉天殿外,仿佛看到了那個身影。
“云通,你可知道朝堂之上,不可妄议!”
赵府自有自己待之,還是不要让自己孩子沾染因果了。
此刻,太子朱標与皇帝朱重八对于自己接班人的态度,在同样的地点,异度重合。
“父王!儿臣绝非妄议!”
可太孙朱云通与自己父王太子朱標也完全一模一样啊。
只是简单回想了一下自己书写奏折的经過,他便继续坚定的又上前一步。
太监王吉见其认真,余光又扫见太子朱標微微的点头,赶紧上前接過呈上。
“父王,奏折上书,皆儿臣昨夜亲身感受,未有半点虚言!”
满朝文武赶紧收回目光,竖起耳朵,他们已经在内心确定,這道奏折与所谓感悟虽然是从两個皇孙手上拿出来,但其背后助力主力肯定是赵征。
這可得好好听着,說不定谁就要倒霉。
“无论是诸位皇叔选中的匠户、农户還是军户,都得到了老师的一定肯定!”
“這是为什么呢?儿臣废思整夜方而窥见一丝真理!”
“父王!儿臣以为,带有工农属性之子民,该为王朝根本之根本!然高台起于基石,而基石却少受雕琢!”
太孙朱云通第一次上朝,面对的還是自己父王,所以言语间以为与平常相见一般,只要注意礼仪到位就好,在說话艺术上,也和他话裡最后一句一样,沒有半点雕琢。
在這奉天殿,朝堂之上,百官之前,太子之下。
就這么直愣愣的输出了朝廷不重视王朝根本的想法,让所有人听后都觉得后背一凉。
同时,又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熟悉。
尤其对于其中的老臣来說。
最初的太子朱標好像也是這样
以前的所有赵府官员好像都也是這样
高台上的太子朱標,也是终于第一次亲身体会到了自己父皇,皇帝朱重八的感受。
被自己亲儿子這么說,直让他感觉气血上涌。
不重视王朝根本?
他何时不重视王朝根本!
“云通,你提出了一個好問題,那你有好的解决办法嗎?”
“提出問題,可不能光提出問題。”
太子朱標努力平复好自己的情绪,盯着台下的好大儿反问道。
但满朝文武還是听出了他有咬牙的气息,奉天殿就這么瞬间冷了下来。
這对父子,谁都惹不得,這时候万万不能出来找存在感。
“父王,你不是說過,让儿臣多提問題嗎?坦然面对自己的問題,也是一种进步啊?”
太孙云通自然是感觉到了自己父王的情绪压制。
他也明白,顶撞自己父王是不对的。
但是
這一次沒有任何外人授意,朱云通看着高台上的父王,太子朱標,心裡想到的也是他。
是自己父王在皇爷爷面前坚持自己想法的场景。
那种场景,他见证過很多次,很可怕。
可是,自己父王依旧坚持。
那自己也应该坚持!
何况,他也有想法。
趁着低头,他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后方,此刻他在中列,背后直通奉天殿外,沒有任何阻挡。
内心更加坚定。
“你!”
太子朱標差点岔气直接开骂,但他终究不是他父皇,皇帝朱重八。
“父王,儿臣還沒有說完!”
“你!那继续...說...”
最终,太子朱標還是又平复下了自己的情绪。
可是他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好大儿,比自己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父王,儿臣昨天选中的答案,是一位无家可归的乡亲!”
“但這位乡亲虽然无家可归,其本身,還有其同伴,却個個自强,识得不少字,甚至有人能够背得整篇经典。”
“故儿臣以为,刘师所思,非是我朝当下少士,而是少路也!”
满朝文武听到這裡,再也安静不下去,更不谈高台上的太子朱標。
“太孙殿下慎言!”
“太子殿下!臣以为太孙昨夜必是遭遇歹人不怀好意,請太子殿下彻查!”
“請太子殿下彻查!”
大半朝臣,都在這一刻站出了列。
太孙朱云通的身旁,背后,一下就挤满了人。
“父王!儿臣昨夜沒有遇到歹人!”
這也一下就给太孙云通整急了,自己不過是說出事实,這么就引起了這么大的乱子。
若是因为自己,把那群本就无家可归在送入了大牢,那自己不是成为了小人。
他赶紧开口解释。
可高台上自己父王,太子朱標却沒有第一時間倾听。
围在他身边的朝臣也开启了更加激烈的口诛笔伐。
针对的对象,自然不是他這個太孙。
“太孙殿下,您是被歹人蒙蔽了啊!我朝进阶之路浩荡公正,歹人定是妄想通過蒙蔽您,而混进各地中枢,从而起乱!”
“太孙殿下請放心,臣等定将這些歹人连根拔起!”
“来人啊!来人啊!還不快去抓人!”
“太医太医!快为太孙殿下诊断身体!”
太孙朱云通,连同燕王世子朱高熾在几句话间,就成了布娃娃,被一众人围得严严实实,就好像這朝堂上有刺客一般。
高台上的太子朱標還是沒有开口,只是漠然的看着下面的乱象,好像在此刻,朝堂上的事情与他都沒有了任何关系。
而沒有他开口,自然是沒有人敢擅自离开朝堂,不過太医却是在几息后就出现了。
“快让开!”
为首的太医用药箱破开人群,无论动作還是神情,都带着绝对的专业。
“赵大人又伤着了?伤到哪裡了?内伤還是外伤?”
“......”
待他们到了中心,才注意到赵征的侍郎马甲在人群外面好生生的站着,甚至還在与工部尚书时不时交头接耳几句。
人群中心,就只有两個有些小慌乱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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