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110

作者:插柳成蔭
梅園是如今上京城最具名氣的戲班子,連宮裏太后都愛聽他們的戲。

  不僅如此,梅園園主有一對龍鳳胎兒女,年十五,容貌皆是上乘,更有一副好唱腔,城中無數才子佳人傾心於二人。

  姐弟倆的戲,一座難求,票價更加高昂。

  一齣戲唱罷,戲臺上已空無一人,可座位上的衆人依舊不願離去,癡癡望着。

  在這些大人們中間,最小的觀衆,便是雲小安。

  她坐在加高的凳子上,雙腿盤着,雙手撐在上面,拖着下巴,和大家一起,癡癡盯着戲臺。

  啊,梅姐姐好漂亮好漂亮,梅哥哥也好好看好好看。

  直到梅園的夥計們來清場,雲小安纔跟着人流依依不捨地離開了梅園。

  園外,雲小安捧着她那空蕩蕩的錢罐子,一張白嫩的小臉皺成一團。

  小小的小人兒,已經早早領悟了一個道理,那便是——

  錢真的不經花呀。

  難怪孃親明明有那麼多那麼多錢了,依舊還在賺錢。

  她剛剛捧着一百多兩銀錢進去的,買了最前邊的位置,點了最好喝的甜果茶,和最香的糕點。

  後頭戲結束時,雲小安又把剩下的銀兩卻換成頭花,扔給她最愛的梅哥哥梅姐姐了。

  現下,雲小安變成了空無一文的雲小安,成爲了家裏最窮的人。

  一個月來努力賺錢的成果,一個下午就功虧一簣了。

  不過爲了好看的哥哥姐姐,值得!

  雲小安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耳聽八方,開始想如何賺下月的看戲錢。

  行人三三兩兩結伴而行,飄過來說話聲。

  “聽說了嗎?有人在城外的楓樹林挖出了金子!”

  “真的假的?天上又不會掉餡餅,別讓人給騙了。”

  “有些人慣愛騙人玩,偏偏總有傻子相信,還真去挖金子。”

  “不好說,萬一是真的呢?”

  “是真的你怎麼不去挖?”

  “…………”

  雲小安捧着空空的錢罐子,眨巴了下眼睛,又眨巴了下眼睛。

  有了!

  雲小安二話不說,立馬跑回家,拿出紙筆一口氣寫了二十幾封信,讓她圓爺爺幫着發往她的那些‘好友們’。

  信中誠摯邀請她的小友們,明日午後去城外的楓樹林一起挖金子。

  大家有福同享。

  第二日午後,雲小安拿着個鏟子,早早就在楓樹林外翹首以盼。

  她問一旁的圓管事:“圓爺爺,你說會有幾個人來啊?”

  圓管事候在一旁,思索了一下,老臉嚴肅道:“小小姐,老奴猜不到。”

  他家小小姐一共發出二十四封信,圓管事想着,這些小孩子雖然小,但被小小姐騙了那麼多回,也該長點記性了。

  今日有可能一個人都不會來。

  不過也說不定,林鳳林尚書家的小少爺林從崇可能會來。

  畢竟這孩子缺心眼,不長記性。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拎着鏟子的林從崇跑了過來。

  雲小安眼睛一亮:“林蟲蟲,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林從崇:“小安!這裏真的有金子嗎?”

  雲小安:“當然有!我是從爹爹那偷聽來的,你知道罷,我爹爹是丞相,沒有他不知道的。”

  家中父親林鳳非常崇拜吳相,林從崇聞言不再懷疑:“那我們快去挖啊!”

  他最近想買蛐蛐界裏很有名的常勝將軍,非常缺銀子。

  家裏爹孃不會給他錢買蛐蛐,只會打得他屁gu開花,他只能自力更生。

  雲小安挺直小腰桿子,神祕兮兮的:“蟲蟲,我們再等等,人多才好挖。”

  林從崇:“??”

  他摸摸腦袋瓜子,不太明白。

  這裏有金子挖的話,不是人越少越好挖嗎?怎麼會人多才好挖?

  兩人又等了一會兒,太子來了。

  雲小安眼睛又是一亮:“太子哥哥,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好久!”

  當今皇后還在閨中之時,是上京城有名的清冷美人。

  太子有七成像皇后,小小年紀就透着疏離,他沒說話,只點下頭。

  林從崇看着太子,問:“殿下,你怎麼沒帶鏟子?待會你要用什麼挖金子?”

  齊承修言簡意賅:“你們挖,我不搶。”

  旁邊,雲小安還在踮着腳尖翹首以盼。

  齊承修不想站在這等着,想了想,道:“不會有人來了。”

  會來給吳雲安送錢的,也就他和林從崇了。

  他是花錢躲父皇,至於林從崇……不重要,與他無關。

  雲小安只能接受這個事實,其他二十二位小友變聰明瞭。

  唉,那二十二位小友不能要了,看樣子她又要再結交一批新小友了。

  雲小安一揮手:“走罷,我們去挖金子!”

  林從崇興致沖沖跟了上去,和雲小安一起挖坑。

  太子找了一處樹下坐着,拿出本書在看,享受片刻的清淨。

  一個時辰後,林從崇扔下鏟子:“這裏根本沒有金子!我要回家了!”

  雲小安嚴肅道:“不行!這裏有!林蟲蟲你不能這樣半途而廢,你要學會堅持!”

  林從崇:“但我累了,還餓,我要回家喫飯。”

  雲小安:“要挖到金子才能回家,挖不到誰都不能回去。”

  林從崇張張嘴巴,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如果我一定要回去呢?”

  雲小安威脅道:“那我就把你藏蛐蛐的地方告訴你爹孃。”

  林從崇一臉驚恐:“不行!!”蛐蛐就是他的命。

  他想起來了,之前幾回也是這樣的。

  林從崇只能繼續挖,挖着挖着去找了太子:“殿下,怎麼辦?”

  太子放下書,看向林從崇。

  林從崇湊近:“我身上沒有錢。”

  太子沒說話,依舊看向林從崇。

  林從崇愁眉苦臉:“殿下,我會還你的。你能不能借我一點。”

  太子想了想:“不用還,你待會和我一起回宮。”

  太子宮裏的飯比家裏好喫,林從崇當即墊着腳拍胸脯:“殿下你放心,我林從崇義不容辭!”

  太子從懷裏給林從崇一兩銀子,而後他自己也拿出一兩銀子。

  林從崇挖了兩個坑,把銀子分別埋進去。

  雲小安見此就自己飛奔過來了,嘴裏唸唸有詞:“這裏說不定有金子呢。”

  果不其然,她挖到了二兩銀子。

  雖然不是金子,但她滿意了!

  太子得以帶林從崇回宮。

  午後來找太子的皇帝沒找到人,晚膳之前又過來了一趟。

  這回太子在,不止太子在,林從崇也在。

  兩個小孩見到皇帝,就要給他行禮,皇帝讓他們免禮,坐在一旁,一臉慈祥地問道:“承修,你下午出宮去了哪裏?”

  林從崇喫着上好的點心,非常自來熟地道:“皇上,臣和殿下去了楓葉林挖金子!”

  皇帝微微一愣,剛想開口問,林從崇又道:“雲小安告訴我們的,說楓葉林有金子。臣和殿下就過去了!但是楓葉林根本沒有金子!”

  皇帝又想開口說什麼。

  林從崇小嘴叭叭的:“雲小安又在騙我們,皇上,爹爹告訴我,說您是全天底下最厲害的那個人,所有人都要聽您的。皇上,您能不能找雲小安,把臣和殿下的二兩銀子要回來?皇上……”

  皇帝:“…………”

  沒過多久,半句話都插不進去的皇帝便悻悻不平地離開了。

  林從崇這個小孩,就是皇帝最不喜歡的那種小孩,話很多又沒有重點,他不是很贊成林從崇當他愛子的陪讀。

  但太子很喜歡,非要林從崇不可。

  皇帝嘆了口氣,改道去皇后那訴苦了。

  吳惟安的月俸領到了,他摸着那包微鼓的銀錢,脣角一抹笑意就沒下來過。

  剛好,雲小安拿着錢罐子從馬車上跳下來:“爹爹!”

  吳惟安停下腳步,等女兒走近。

  他低頭一看,便看到了錢罐子裏的二兩銀。

  今日午後梅園有戲,吳惟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嘖了一聲,掂了掂手裏的錢袋子:“雲安,你知道爹這裏有多少嗎?”

  雲小安目光落在錢袋上:“爹,你發月俸了?有多少?”

  吳惟安拋了拋錢袋子,將錢袋子揣進懷裏:“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問。反正比二兩銀子多。”

  雲小安抱着她的寶貝錢罐子,很生氣:“我現在還小,等我像爹你這麼大,肯定比爹你有錢!”

  吳惟安聳聳肩:“但願。”

  父女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吵上了,兩人剛邁進大門,三輛馬車緩緩停下,紀雲汐從當頭那輛馬車走了下來。

  雲小安跑回去:“孃親!爹他發月俸了!”

  林蟲蟲告訴她,他爹一發月俸,他娘就會收走。

  雲小安想,她爹爹的月俸應也是被孃親收走了。否則爲何她爹每次發月俸後,第二日兜裏又會沒錢。

  她提醒完後,就等着孃親快些把爹的月俸拿走,這樣爹爹就不能再在她面前炫耀!

  可紀雲汐聽到只淡淡哦了一聲。

  吳相爺那點月俸,紀雲汐看不上。

  其他家裏,妻子收繳夫君的私房錢,是不想夫君出去亂花錢。

  而據她所知,這些年來,吳相爺的月俸都被他存入了地下。

  花?那是不可能的。吳相爺在外從不自己掏腰包,現下也多的是人搶着爲他掏腰包。

  等着孃親收爹爹月俸的雲小安並沒有等到她想見到的那一幕,只等來了府裏護衛們從馬車上搬箱子。

  雲小安好奇地問:“孃親,那些是什麼?”

  紀雲汐伸手從女兒的髮飾上取下一片枯葉:“銀子。”

  雲小安瞪大了雙眼:“這,這有多少呀,孃親。”

  紀雲汐口氣稀鬆平常:“一萬兩。”

  雲小安:“!!”

  “…………”跟着走回來的吳相爺默默將錢袋子揣回兜裏。

  晚膳過後,雲小安在院子裏繞圈圈。

  一邊繞圈圈,一邊想着,她要怎麼賺,才能像她孃親那樣有錢呢?

  好多人都說,她娘那麼有錢,她爲什麼還要到處賺錢。

  那是那些人不懂,只有自己的錢纔是自己的,才能隨便花。

  就像孃親的錢,她可以買好喫的好喝的,但不能去梅園聽戲,給好看的哥哥姐姐扔頭花。

  因爲這樣,爹爹會生氣,孃親會生氣,她會被趕出家門。

  但她自己賺來的錢,爹孃就不管她怎麼用。

  繞着繞着,雲小安便看到吳惟安朝這邊過來了,手裏揣着那袋今日剛拿到手的月俸。

  雲小安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隱藏在樹叢之間。

  她想知道,孃親看不上爹爹的月俸,那爹爹的月俸放哪裏去了呢?

  吳惟安來到後院的一處叢林間,聽到後面傳來躡手躡腳的腳步聲,他垂下眉眼,沉思片刻,繼續向前走去,伸手將一處草叢擡走。

  這是通往地下金庫的入口。

  吳惟安閃入其中,沒多久又狀若無事地出來,把草叢給重新蓋上。

  雲小安捂着嘴巴,蹲在一顆樹後,等吳惟安離開之後,立馬跑了過去。

  她將入口的蓋子搬開,趴在那,探着頭往下看。

  夜晚,裏頭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無端讓人生出幾分懼意。

  雲小安咬着脣,靜靜趴在那認真想了想,最終把草叢給蓋了回去。

  此事需從長計議,她得找幫手。

  第二日午後,陽光最充足之時,三位孩童出現在叢林之中。

  最高的男童面容清冷,稍矮一些的男童虎頭虎腦,另外一名女童靈動俏皮。

  林從崇:“雲安安我告訴你,你昨日騙我和殿下的事,我昨晚告訴皇上了,你今日再騙我和殿下,皇上就會罰你關禁閉!”

  雲小安根本不放在心上。

  太子哥哥的母后很喜歡她,太子哥哥的父皇很喜歡太子哥哥的母后。

  那麼太子哥哥的父皇就不會關她禁閉。

  更何況,還有她大舅舅在呢。

  雲小安:“我沒有騙你啊,我怎麼可能會騙你,林從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這裏面真的有寶藏!我住在這裏,我能不清楚嗎?”

  林從崇看向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看看。”

  他很好奇,吳相在家裏到底藏了什麼。

  雲小安走過去,雙臂用力,就將鋪了層草的石塊搬開了。

  這些年,她練武不是白練的。

  雲小安拍拍手,朝林從崇使了個眼色。

  林從崇:“幹嘛?”

  雲小安:“林蟲蟲,你先下!”

  林從崇看了看那黑漆漆的暗道,有點害怕:“我不要。”

  雲小安:“那怎麼辦?你要讓太子哥哥先下嗎?”

  林從崇看了看太子,太子靜靜地看回去,表示贊同雲小安的說法。

  林從崇無法,看了看頭頂的烈日,閉着眼睛就跳了下去。

  雲小安趴在那看着,問道:“林蟲蟲,下頭怎麼樣!”

  林從崇左右看了看:“好黑啊,雲安安你快下來!”

  雲小安看向太子,眨巴着眼睛:“太子哥哥……”

  太子頭疼:“知道了。”

  吳相知道他不喜歡嘮叨的弱點,雲小安也知道。

  他跳了下去。

  雲小安趴在那又觀望了一會,見兩個小夥伴都沒事後,才跳下去。

  下邊很黑,她掏出身上帶着的夜明珠。

  林從崇:“你有夜明珠,你爲什麼不早點給我?”

  雲小安:“你要是摔壞了怎麼辦?這是我孃親的,我偷偷借用的,一會兒還得放回去。林蟲蟲,快走快走。”

  林從崇無法,只能在前方開路。

  沒走幾步,他便踩了機關,在衆人都沒反應過來之時,他被一個漁網吊在了半空中。

  林從崇害怕得大喊大叫:“雲安安,快點放我下來!”

  雲小安眨巴着眼睛:“太高了,我夠不着。”

  林從崇:“那怎麼辦!”

  雲小安:“你別急,我和太子哥哥先到前面看看,一會兒我喊圓爺爺放你下來。”

  林從崇:“?!”

  雲小安和太子繼續往前。

  太子看着後頭跟着的人,指了指她手裏的夜明珠:“給我。”

  雲小安把夜明珠藏在身後,不太肯。

  這麼貴重的東西,還是拿在自己手裏放心。

  就像她從來不讓家裏爹爹替她保管銀錢。

  太子:“壞了還兩顆。”

  雲小安迅速把夜明珠遞到太子手上,並且衷心祈禱太子哥哥能摔壞。

  太子拿得很穩。

  這裏的機關並不算複雜,太子帶雲小安繞開,繼續往前。

  林從崇喊累了,索性閉上眼睛,打算在漁網裏午睡片刻。

  冷靜下來不害怕之後,這漁網睡着還挺舒服的。

  太子師承吳惟安,雖然如今年紀尚小,但吳惟安在此處設的機關,也是爲這些五六七歲孩童所設的,一路走去還算順利。

  就在離石門沒多少距離之時,後頭的雲小安忽而就朝太子倒去,目標對準太子手中的夜明珠。

  太子眉目一凜,手抓着夜明珠往一旁一避。

  可惜,他確實是避開了吳雲安,但誤踩了機關,和林從崇一樣被吊起來了。

  太子:“…………”

  雲小安看着上頭的漁網,‘焦急’地說了幾句關懷之語,從懷裏掏了掏,又掏出一顆夜明珠,自己一個人往前。

  開玩笑,她吳家的寶庫,豈是外人能隨便出入的?

  沒多久,雲小安去而復返。

  她經過太子之時:“太子哥哥,我去找人放你下來。”

  太子從漁網中扔下一把小刀:“割線。”

  雲小安撿起小刀,摸了摸刀柄處的寶石,看了看一旁升高漁網用的線,努力踮了踮腳:“太子哥哥,我夠不着。”

  太子:“昨日吳相教我輕功,和我說,你的輕功比我還好。”

  雲小安:“……好吧。”

  她割線之前也知自己罪孽深重,又道:“但太子哥哥,你下來後不能找我算賬!”

  太子:“…………”

  太子內心有一大段話想說,但最終還是懶得說:“知道了。”

  雲小安這纔將太子放了下來,還脅迫太子當場簽了份契約。

  之後,林從崇也被迫簽了。

  那便是若他們兩人將這吳家寶藏泄露出去,他們得一人支付吳雲安十萬兩黃金。

  灰頭土臉的三人悄悄繞到前院,眼看就要出了吳家大門,吳惟安冷不丁出現:“站住。”

  雲小安腳步一停,二話不說就藏在太子和林從崇身後,小眼睛撲閃撲閃,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看她爹。

  吳惟安出現得很快,兩手一伸,太子和林從崇就被他一手拎了起來。

  太子二話不說,把身上的銀錢都拿了出來,一共三兩銀子。

  他這兩年學聰明瞭,來見雲小安或吳相,身上絕對不會帶超過五兩的銀子。

  太子宮裏的下人們如今還很詫異,爲何殿下每回都要讓他們把一百兩銀子換成一兩一兩的碎銀。

  吳惟安將太子完好的放下,不動聲色將太子手裏的三兩銀子揣進懷裏。

  太子理了理衣襟,就要離開吳府。

  雲小安一把拉住了他,眼巴巴地看着。

  太子將雲小安的手指頭一個個掰開,不留任何情面地走了。

  林從崇開始摸身上,但他今日一個銅板都沒帶。

  吳惟安直接把林從崇丟到一旁的草地裏,林從崇捂着pi股,腳底抹油也跑了。

  那邊,雲小安已經趁機跑到了轉角處,但還是被吳惟安從後邊拎起來了後衣領。

  吳惟安冷笑:“能耐了啊,雲小安。”

  雲小安被提到半空中,但也不掙扎,直直僵立着,她嘿嘿笑着,甜甜喊道:“爹爹,你怎麼回來啦?”

  吳惟安:“回來抓耗子。”

  雲小安眨了眨眼,看見紀雲汐從一旁經過,忙喊道:“娘,爹爹要打我!!”

  紀雲汐看了一眼,沒理,徑直經過。

  雲小安:quq

  “沒用的,你孃親向來幫理不幫親。”吳惟安對着女兒陰森一笑,“耗子抓到之後,知道要先怎麼做嗎?”

  雲小安乖乖搖頭。

  吳惟安:“先抖一抖。”

  他拎着女兒衣領,在半空中抖啊抖。

  黃金接二連三從雲小安的口袋、懷裏掉落。

  她把渾身上下,能放黃金的地方都塞滿了。

  黃金抖完後,雲小安面如菜色。

  吳惟安將女兒往草地遠遠一丟,雲小安捂着屁gu哎呦了一聲。

  但當她看清吳惟安的做法時,二話不說爬了起來,用了最快的速度跑過去,要去搶回她的錢罐子:“二兩銀子是我的!”

  “擅闖金庫的懲罰,你爹收了。”吳惟安面無愧色地將二兩銀子收入囊中,抱着他一堆黃金,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雲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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