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110 章
“天帝昨夜遭人刺杀重伤!”
新来的贴身仙侍“叩叩叩”敲着寝殿的门,将莫栀栀从熟睡中叫醒。
昨天她在谢云衍的仙宫门外等到天黑都沒见到两人出来,只能先回到栀草宫,本想等晚些给谢云衍发消息,可她等着等着就越来越困,最后還是撑不住睡了過去。
說来也奇怪,所有的仙人都不需要多休息,而她自从醒来后每天都需要充足的睡眠否则就会很困。
现在长睡一觉醒来,却告诉她天帝被人行刺重伤?
這九重天上有谁是他的对手?
困惑归困惑,莫栀栀拖着疲惫的身子勉强起身,坐在床沿等待大脑开机,而那厢贴身仙侍已推门进来,自然地替她披上外袍,盘着发簪。
莫栀栀抬了抬眼皮看着镜中那個无精打采的自己,有些恍惚。
又侧眸瞥了眼新调来的贴身仙侍,“沐兰被调去了哪裡你可知道?”昨天她只是打伤了沐兰的右腿,不至于伤及性命,敷了药很快就能好,不应该直接换了人。对于昨日天帝那一番說辞她有些将信将疑,回来后又沒找到银簪,而且她细想后发现了一個巨大的漏洞。
刚醒来时尚有些昏沉的她竟忽视了這個细节――沐兰怎么会知道谢云衍与自己是同门?他们在外人看来甚至不处于一個时期。纵然沐兰是天帝的人,那天帝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千年前遇到了哪些人?
种种迹象,只能說明天帝也去了千年前,或者說他本就在千年前。
那他是谁呢?又能是谁?只能是...昔日那個混沌族少年阿流!莫栀栀恨不得现在就去找沈棠和谢云衍问清楚自己失去的那些记忆,看看拼凑起来是否能得到答案!
那厢仙侍正替她戴上最后一只发簪,闻言摇头道:“沐兰姐姐是被内务仙宫的主事带走的,我們都不知道她被送去了何处。”
仙侍着手替她理了理零散的鬓发,清秀的面孔露出了一丝笑意,温声道:“好了,帝姬您瞧瞧如何?”
莫栀栀扫了眼,略一点头,虽然沒有沐兰梳得繁复华美,却胜在精巧简单,甚得她心。
只可惜,终究不能信她。
“帝姬,现下就去凌霄殿嗎?”
莫栀栀沒有应,而是反问:“医官去過了嗎?天、父神情况如何?”
“回帝姬,昨夜所有的医官都去過了,陛下的伤势已经稳住了。”
“哦。”莫栀栀抚了抚发丝,随口道:“既然如此,我断沒有去的必要了。”实话說她现在不想直接面对疑似是阿流的天帝,只想将灵儿附着的银簪取回来。
天帝受伤对她来說倒是個好机会,只是不知银簪被放在何处,若是被他贴身放置就麻烦了。
归根到底還是得找到沐兰问清楚才行。
“什、什么?”小仙侍似乎沒料到莫栀栀竟会說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一時間有些呆滞,說话磕磕巴巴。
莫栀栀将手中梳着发梢的篦梳置于案上,扭头微微一笑:“父神乃九重天之主福寿绵长,必会化险为夷,我還是等他好全了再去。”
她看了眼窗外,拢了拢宽大飘逸的袖口散漫道:“今天天气甚好,你去取瓜果冷点拿到中庭,我要用些。”
“是、是!”小仙侍震得不轻,只得愣愣地应了后退出去。
仙侍一离开,莫栀栀立刻就撑着梳妆台的案几直喘气,她总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有些力不从心,不知是何处出了問題。
身边的危机渐渐浮出水面,她一开始坚信的那些所谓‘事实’似乎开始站不住脚了。
而她在一千年前的记忆又残缺不全,实在是不知
莫栀栀眼前出现重影,身形不稳向后倒去,预料中的疼痛沒有传来,而是落入了一個充满杜若香气的微凉怀抱。
隐约能闻到一丝血气。
“沈棠?”她眨了眨眼喃喃道,入目即是那人精致的下颌。
“嗯。”他调转身形,将莫栀栀平稳地放在榻上,微凉的指尖按在她的腕间,如远山般的眉峰紧紧蹙,“帝姬你...近日是不是睡得一日比一日多了?”
“我的身子出什么問題了嗎?”莫栀栀见他为自己把脉的神情不对心中一紧顾不上问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這裡。
他捏着她的手腕顿了顿,淡淡道:“沒有什么大碍,只是帝姬刚从沉睡中醒来,气血不足身子有些弱。”
莫栀栀听后满脸不解,嘀嘀咕咕:“奇怪...我明明记得以前身体挺好的?”
沈棠将她的手腕放回被褥中,一双沁人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轻笑一声,“是,帝姬過去身子异常康健。”
莫栀栀:“......”他笑了对吧?为什么觉得被内涵了。
她微微瞪了他一眼,将脸别至床内侧。
沈棠长长的睫羽垂下,视线不自主地落在她的小腹,笑意微敛。
不能再拖了
她失去神格后身子已不是当初的神身,随着神子的成长她会越来越虚弱,可若是将神格即刻放回她体内...他怕的从来都不是她想起二人的過去,而是想起万年前的真相。
莫栀栀越想越生气,昨天去神山找他還被堵在殿门外面半天,她将脸转過来,杏眸染着薄怒,张嘴刚說了一個“你”字就被堵得說不出话了。“拿好了,以后万不可再轻信他人。”那人坐在床沿還保持着刚才替她把脉时微微弯腰的姿势,另一手自怀中拿出一支闪着银光的簪子,清冽的声调,淡淡的语气,却似有万千无奈,平淡中透着一股宠溺。
“你...从哪裡找到的?”她還沒来得及說這件事,他就已经拿到了?!
但是结果银簪后转念一想,她很快就反应了過来,眉目也染上了一丝慌乱,“父..天帝是你刺伤的?”
见莫栀栀提到天帝,沈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只可惜沒能彻底了结他。”
而莫栀栀浑身一震,感觉真相就在眼前,迟疑道:“天帝他...有异?”
沈棠站起身冷眸一转,望向凌霄殿方向,挺拔的身影如青松,背对着莫栀栀道:“鸡鸣狗盗之辈岂能称得上這九重天之主。”
莫栀栀按捺住心神的颤动,“那他是谁?”
“小芝。”沈棠突然转身唤她。
他清俊的眉目如一汪清泉,缓声问她:“你不是已有察觉了嗎?”
“不然你如何那么快想到灵儿可能落在他手中。”
“他是混沌族...阿流!”
果然!
莫栀栀心口一紧,自己的直觉才是对的。
可旧shigg独伽她刚穿书时见到的一切又如何解释,那些残留在宫殿切口上的明显是鬼气,還有送自己回到過去的溯回镜又怎么解释!
想到此,她赶紧打开自己的芥子手链去找溯回镜,将之取了出来。
沈棠见她神色变了又变,当她是一时无法接受正待解释,却见她取出一物,讶然道:“溯回镜!”怪不得无论是他還是谢云衍寻了莫栀栀一千多年始终寻不到一丝痕迹,再思及天界众人皆說帝姬昏睡了三百年,由此可见她回溯了千年才来到他身边...却是为了杀他!
莫栀栀诧异,微微歪头问他:“你认识?”
沈棠睨着溯回镜冷哼道:“這是神族之物,我如何不识?”谢流杀不了他,竟诱哄同为神族的她来杀他,真是殚精竭虑。
莫栀栀见他眼神冷淡,心有戚戚焉,迟疑着开口:“我...過去是不是一直想杀了你?”她虽不记得了,但思及两人過去关系那么僵,也许怨她?
站于塌前的高大身影突然蹲下,执起她的手与她平视:“从未。”
他抬手拢了拢她的发丝,语调异常温柔,重复了一遍:“我二人在一起之时,你从未想要杀我。”甚至为了他想要牺牲自己的性命。
莫栀栀一时忘了抽回自己的手,杏眸中有着解不开的困惑,“那我为何会与你生了嫌隙?”
“一切怨我。”沈棠将她的手放在胸口,低沉的声音染上几分慵懒,“若不是我隐瞒身份沒有早些告诉你真相,我們之间的误会就不会那么多。”
莫栀栀的指尖微曲,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有些不知所措,“你...”可不可以先松开我?
“所以现在我們该如何做?”她想到眼下沉棠和天帝撕破脸了,那么相当于神山与九重天站在了对立面。
沈棠松开了握着她的手,淡声道:“你无需忧心,只需照常与谢师弟举办合籍仪式。”
“啊?!”莫栀栀瞪大眼,他刚才還含情脉脉地与自己說着话,转头就让自己与别的男人结为仙侣,還不带一丝犹豫的!
顿时心中闷气丛生。
沈棠知她误会了,耐心解释道:“此番他为我所伤,定会着急让你与谢师弟合籍。”
莫栀栀听得一头雾水,“为什么天帝受伤了就会急着让我們合籍?”
沈棠却是揉了揉她的头,勾着嘴角道:“此事你无需知晓,你只要记住。”
“這场仪式它成不了。”
沈棠走后莫栀栀沒有离开過栀草宫,期间小仙侍来找了她几次,无不是劝說她去看看天帝,都被她以身体不适婉拒了。
直到午后,如碧玺的天空突然仿佛染上了一层阴翳。
莫栀栀得到了两個消息,一是天帝醒后宣布打伤他的人是沧渊神君,从此九重天与神山势不两立,二是帝姬与溪亭仙君的合籍仪式提前到明日。
一切都如沈棠预料的那般!
越是如此莫栀栀越是惴惴不安,不知是不是对沈棠所說之话還不能完全信任,亦或是记忆的缺失让她对明日将要发生的一切紧张不安。
她强行按下心中繁杂的思绪,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在寝殿内一直等到天黑。
灵儿似乎受到了重创一直躲在银簪中不出来,莫栀栀也沒有勉强她出来,心中自责不已,若不是她不够细心
拨云见月,月明如水,此时整座栀草宫都很静。
“师姐。”
莫栀栀当即抬头看向来人。
“师弟?”
谢云衍的脸色很差,唇色发白身上隐隐有血腥味。
“你...”怎么了?
“你想恢复记忆嗎?”他抬眼看向莫栀栀,干净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
莫栀栀怔住。
谢云衍自手中幻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物什,上面沾着些暗色的液体正在慢慢滴落。
霎時間整座寝殿都被它的光芒笼罩。
作者有话說
七夕快乐!偷跑一章,今天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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