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怎么,泡了洗剑池后不想起来了?”沈棠打理完自己,冷眼看着地上不动作的莫栀栀。
“這是洗剑池?那为何我沒事?”莫栀栀抓住了重点,季付不是說如果掉进洗剑池就会被侵蚀内府,她除了感觉疼痛外,内府沒有任何被侵蚀的迹象。
难道是因为自己是仙躯?
沈棠从池中召回黑剑,负于背后,闻言嗤笑道:“若我不救你,你早已是洗剑池中的一味养料。”
“那你为何..”
沈棠打断她,语气逐渐不耐,“我体质特殊,与你不同。”
“若是沒事了,跟上我,带你去选剑。”
莫栀栀将话咽了回去,不再多嘴,掐诀将自己清理干净。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裙,被池水中的汹涌剑气划得满是口子,隐隐露出圆润的肩头。
正当她不知如何处理這個尴尬的情况时,沈棠的外袍被他抛了過来,兜头盖住了她。
知他难得好意,莫栀栀默默拿了下来,披在身上。
宽大的紫色锦袍盖在紫色的仙裙之上,带着余温,弥漫着淡淡的杜若香气。
夜风拂面,凉意阵阵,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缄默不语,默契地沒有提方才发生的事情。
只有黑剑不停地发出嗡嗡声,似在冲着莫栀栀的方向发泄不满,沈棠忍无可忍呵斥了它一句,這才消停。
路過金鳞台,直至来到剑谷中存放灵剑的剑冢,莫栀栀才发现自己记错了顺序。
前往剑冢的路径是先左后右,而非先右后左。
月圆之日,剑冢门口漫着薄雾。
沈棠素白的大手掐了复杂的阵印,薄雾散开。
可见剑冢内有一块弧形的祭坛,四周悬着长短不一的灵剑,分为五层。
沈棠先带她去了一层,站在灵剑前,他与莫栀栀解释道:“时辰已到子时,灵剑有灵,自会择主,你放出神识,与它们沟通。”
莫栀栀依言做了,通過神识,她看到点点荧光自灵剑中逸出,在剑身四周飘荡。
剑灵见到她的神识,涌上前来想要靠近她,却仿佛被什么挡在外面,瑟缩几下又退回了剑身。
约莫一盏茶,沈棠盯着阖目的莫栀栀,问:“可曾有灵剑选你?”
想到她看到的景象,莫栀栀摇了摇头:“沒有。”
“沒有?”沈棠语气带着点不敢置信,一层多为筑基弟子准备的灵剑,如若沒有,难道带她去第二层?
“嗯,沒有。”莫栀栀睁开眼,平静道。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灵似乎在怕她。
沈棠沉吟了一会,带着她走向下一层。
然而第二层的情况還是一样
第三层
每当莫栀栀放出神识,靠近那些剑灵时,点点萤光便如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纷纷撤回剑中。
直到第四层,這一层的灵剑十分稀少,只有稀疏的五把。
莫栀栀感受到這层剑灵不同于前三层的唯唯诺诺,它们自剑身中出来,纷纷飘向莫栀栀,试图与她的神识沟通。
但是无论多努力,這些剑灵始终无法和她对上话。
反复多次后,其中一把剑的剑灵,仿佛有自主意识,它凝成剑体,向外飘去,见莫栀栀不跟上来,還停下来等她。
‘你要我跟着你?’莫栀栀的神识尝试沟通。
剑灵似懂非懂,在原地转了個圈。
莫栀栀驱动神识跟上它。
一旁的沈棠察觉到不对劲时,莫栀栀的神识已经跟着剑灵跑向第五层。
他的瞳孔紧缩,骨节分明的大手紧了又紧。
那裡放的是
一柄无限逼近仙剑品质的灵剑。
几乎沒有任何犹豫,他跟了上去。
刚随着第四层剑灵停下来的莫栀栀,初到第五层,便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
這個地方,只悬挂着一把剑。
剑柄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剑身很长,通体银白,似有金光流转。
领路的剑灵很惧怕它,将莫栀栀带到后,恭敬地对着那把剑拜了一拜,便化为点点荧光,向着来时的地方快速散去。
莫栀栀看得一头雾水,這是小弟带她来见大哥的桥段嗎?
她伸出手想要靠近它。
登时,银白剑身发出比方才跟更闪眼的金光,一柄同模的剑灵实体凝结后出现在她面前。
‘是你将吾唤醒?’剑灵的声音雄雌莫辩,空灵而绵长。
终于和一把剑的剑灵搭上线的莫栀栀热泪盈眶,有剑理她了!
‘理论上是的。’莫栀栀点点头,拿手触摸它,灵剑沒有抗拒,反而贴着她的手转。
耀眼的结契之光闪起,巍峨雄厚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尊吾主,吾名:戮恶。’
莫栀栀卷翘的睫毛一抖,這名字
听起来就正气十足!
她喜歡!
“竟是仙剑认主了。”沈棠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腰间的黑剑嗡了一声。
莫栀栀现在仅是一道神识,她飘着回转身子,困惑地看他,“你說這把剑是仙剑?”
修真界怎么会有仙剑,难道千年前就有仙人降世,将戮恶带了下来。
可是无论是天帝的典籍還是原书中她都沒听過戮恶這把剑。
难道戮恶就是琅玡剑?然而莫栀栀的疑惑注定得不到答案,她不能直接问沈棠這把剑是不是琅玡剑,那样她的目的便会曝光。
“是,這把戮恶剑相传是昆吾宗开山祖师爷的伴生灵剑,自祖师爷飞升后就被封存在剑冢中。”沈棠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在平稳的叙述,“几百年来从无认主记录。”
“那這把剑很厉害嗎?”莫栀栀兴冲冲地问,她比较在意這把剑以后能不能成为她杀鬼王青玄的称手武器。
“戮恶剑屠尽世间所有妖邪。”
莫栀栀更兴奋了,继续问“所有的嗎?比如妖王,再比如...鬼王?”
沈棠黑眸定定地看着莫栀栀,嘴角划過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是,只要使用者修为达到大乘期,世间任何妖邪都可斩杀,自然包括妖、鬼两王。”
莫栀栀沒有察觉到他的怪异,满心欢喜,趁手的兵器有啦!
能不高兴嗎?
她的神识顺着来时的路回到第四层,回到自己的身体内,睁开了杏眸。
她返回第五层,伸手取過戮恶剑。
剑吟声清脆,如龙吟。
莫栀栀杏眸一亮,這的的确确是一把好剑。
“大师兄...這把剑我真的能拿嗎?”莫栀栀初拿到仙剑的喜悦刚過,就想起這個现实的問題。开山祖师爷的伴生灵剑被她一個刚入门的弟子拿去了,真的沒事嗎?
沈棠眸色深深,静静看她手执戮恶剑,平静道:“无事,今晚你先回去,待我回禀师尊,明日他自会召你去掌教峰。”
“好。”莫栀栀将剑收好,余光撇過他的黑剑,眨了眨眼睛,问:“大师兄,你的剑有名字嗎?”這把剑的脾气旧shigg独伽看起来很大。
“无名。”
“沒有取名字嗎?”莫栀栀很惊讶,怎么還有剑修不给自己的佩剑取個名字的。
“它叫无名。”沈棠像看傻子一般看她。
“哦。”這也太随意了吧。
接近寅时,莫栀栀和沈棠才回到荀日峰。
两人自荀日峰入口处分开,莫栀栀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小院。
在经历了掉进洗剑池受伤,以及频繁用神识沟通获取灵剑,灵力消耗過大,她早已精疲力尽。
进了房间后,她服下一颗回灵丹,就把被子一掀,钻了进去,卷成一团。
沒過一会,室内便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房间右侧的窗户似乎沒关好,一阵夜风吹来,掀开了一道缝隙。
黑色的雾气顺着窗缝悄然无息地进入室内,床上的人影纹丝未动,似无所觉。
雾气渐渐向床的方向蔓延而去,于床前凝结为实质,形成一道修长高挑的黑色身影。
黑影束着高马尾,面容精致中透着妖冶,身上气势逼人,微挑的双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蜷缩的人儿。
莫栀栀双眼紧闭,几缕碎发覆于面上,无暇的面容恬淡柔和,呼吸绵长,显然在熟睡中,毫无察觉床前出现了一個人。
人?
或许不是。
黑影观察了好一会,才将一只白净的大手伸至莫栀栀面上。
带着凉意的手指顺着下颚一路滑至她的脖颈,指尖触摸到的肌肤温软滑腻,手感极好。
他迟疑了下,缓缓地将手掌覆了上去,久久不动。
突然,莫栀栀的鼻子一皱,嘴微微嘟起,似乎就要醒来。
黑影的手一顿,犹豫着收手,却见她抬手抚了一把面,将额前散落的发丝拂开。
她嘴巴砸了两下,嘟囔了几句,翻身面朝裡面,继续睡。
黑影倾下身,也沒听清她說了什么梦话。
他迟疑着,复又伸出手掌,企图再度抚上莫栀栀的脖子处。
变故又生,莫栀栀突然蹬了一下被子,伸出一只白嫩的脚丫,指头圆润,于黑夜中特别显眼。
莹润的脚腕间的带着一串链铃,随着她的晃动却并未发出声音。
一时吸引了黑影的注意,他将手收了回来。
莫栀栀双眼仍是紧紧阖着,不时磨了两下牙齿,說着听不懂的梦话。
黑影沉默了,停下动作,不再出手。
而床上的莫栀栀蹬完被子后,也不再动弹。
半晌,但听黑影轻声笑了一句,声音磁性,悦耳动听。
迟迟不再动作的他,似是打消了心中的念头,化为黑雾消失。
那覆在她身上的强大压迫力骤然消失。
床上的莫栀栀這才将脚收回被子裡,睁开双眼,眼神清明,毫无睡意。
她松了一口气,早在黑雾进来的一瞬间她就醒了過来。
但是她能感觉到這個出现之人的实力,比她强出太多。
巨大的压迫力笼罩着她,莫栀栀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且不說玄真子不在荀日峰上,就算在,等他赶過来自己也会被眼前之人瞬秒。
這是她来到這裡...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巨大的危机。
他的气息似人非人,透着诡异。
莫栀栀大胆猜测,他不是人。
妖...或者鬼修的可能性更大!!
作者有话說
這姑且算是儿子第一次以真实身份在女儿面前出场。
莫栀栀:我当时害怕极了——!!
至于棠棠为啥這么做,大家可以浅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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