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你是魔鬼嗎?
“好了,把衣服穿上吧,不要着凉。”黛琦完事收工道。
杨广侧头看了看肩膀,然后又低头看了看双掌,接着才起身由婢子替他穿好了衣服。
“你现在身上有伤,就不让你做剧烈的运动了,我先教你一些基础的心法吧。”黛琦道。
杨广心中一动,莫名有些兴奋。
這是要开始教他广寒秘典了嗎?
“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黛琦盘膝而坐,一边运功一边說道,“天干者天道,地支者地道,藏干者人道。故天地人,为阴为阳,两仪相生。夫广寒者,阴晴有序,盈亏有时,岂潮汐亦合乎道哉?故人之吐纳法天,亦当合乎此道。”
黛琦的语速配合着运功的速度,缓急有度,抑扬顿挫,话音落下之时,内力也刚好运转了一個大周天。
平息收功,黛琦道,“方才我所演示之法,二郎可曾记住?”
杨广聪慧非常,過目不忘,俨然已经将黛琦的话语和动作记在了心中。于是点点头道,“记下了。”
黛琦微微颔首,“那你先练习数遍,不必急于求成。”
“好。”杨广应声照做,当即学着黛琦的动作开始运功,并按她所教法门呼吸吐纳。
初学之时,自是生涩。且杨广只记下了黛琦的动作,只空有其形,却无其神韵,练习下来效果并不显。
但杨广记着黛琦的话,不必急于求成,先将心法熟悉再說。
俗话說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更何况是动手实践?练习的多了,自然会灵光乍现,领悟其中奥妙。
杨广渐渐沉浸在心法练习之中,黛琦也沒有出声打扰,而是顾自练功去了。
她的武功距离九重城這样的顶级高手還有很大的差距,当然也要勤加苦练。這是她的立身之本,倘若再遇到危险,总不能时时依赖九重城来救。
二人一直练功至晚饭时分方才结束。
“二郎感觉如何?”黛琦问道。
杨广一张俊脸颇为苦恼,“這广寒秘典比我之前所练過的心法奥妙百倍,纵然我已记下了口诀和动作,却也一时无法领悟其中奥义。”
“有人穷尽一生,也参不透广寒秘典分毫,二郎不過练习半個时辰左右,哪有這般神速?”黛琦不在意,“记下来便好了。如今你還是以巩固根基为要紧,待时机成熟,便是你不想突破,我也不会答应。”
杨广半知半解的点点头,却是将那一半疑虑压下,以观后效。
之后几日,杨广依旧去帮谢玉扛木材。
黛琦看着他从一开始扛着一根木材也摇摇晃晃,到后来举重若轻,健步如飞,欣慰的同时,又忍不住开始作妖。
她命人做了两個沙袋绑在了杨广的腿上,于是杨广又跌回了原先的状态。
杨广心中忿忿,暗道這厮就是看不得他好,尽想些歪主意来折腾他。他之前一定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被她几個小恩小惠给感动到。
肩上扛着木材,脚上绑着沙袋,杨广当真是举步维艰。再加上山路凹凸不平,终于,他脚下绊到了一颗石子,整個人向前扑了下去。
黛琦眼皮一抖,连忙快速飞身掠去,在杨广跌倒之前伸手托住了木材,同时伸脚勾住杨广的腰部,這才避免了一场惨祸。
“二郎方才是不是分神了?”黛琦眼光毒辣的指出。
杨广脸上有些挂不住,默默移开目光,表示默认。
“若是累了便休息片刻,稍后继续。”黛琦不容情面,“下次记得小心一些,莫犯同样的错误。”
杨广低头应是,随即又扛起木材,一言不发的往山上走去。
之后杨广果真全神贯注,不再分心,哪怕走的再艰难,也沒有出现失误。
這一日结束之后,黛琦带杨广泡药浴之时,忽然问道,“這几天练习广寒秘典心法可有所得?”
杨广兴致不怎么高,“所获甚少。虽已将心法口诀与运功之法烂记于心,但内力增长却极为缓慢。”
“二郎有何想法?”黛琦神神叨叨。
杨广沉默少许,问道,“可是我练的不对?”
黛琦闻言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這让杨广也有些茫然。
“呵呵。”黛琦轻笑一声,“二郎就不曾想過是我戏耍于你?”
杨广:“……”
這心情岂是一万個草泥马可以形容?
杨广顿时激动起来,“你說的当真?”
平时想方设法折腾他也就罢了,毕竟确实是为了他打稳根基着想,哪怕再苦再累他也沒有怨言。可要是這也是骗他的……你是魔鬼嗎?
杨广一想到自己還傻傻的练了那么多天——而這货就一直看着他,說不定心裡還在笑他這個大傻比——心裡顿时委屈极了。
但是绝对不能哭,這辈子都不可能哭的!
“逗你的。”黛琦见他瞪大双眼的错愕神情真是可爱之极,不由得大笑了起来,“哈哈。”
“你!”杨广气得鼻子都歪了,“真是過分!”
黛琦笑得越发放肆,杨广控诉无果,索性转過身去,顾自生闷气。
黛琦笑够了之后,伸手推推他肩膀,“二郎?你生气了?”
“徒儿不敢。”杨广木然道。
果然是生气了。
黛琦心中暗笑,口中却正经道,“亲近之人才可肆无忌惮开些玩笑,二郎若因此生气,我可是要伤心的。”
“你当真只是逗我,并不曾用假心法戏耍我?”杨广闷闷问道,语调已然带了些委屈。
黛琦心中一软,想不到杨广小时候居然也有這么软萌的一面,不由得既喜歡又心疼。
遂不忍心再逗他,忙解释道,“真的只是逗你,如今只是时机未到,二郎无需焦急。”
“哼,我且信你一回,你若是再骗我,我,我就真的不再信你了。”杨广转過身威胁道。
黛琦摩挲了一下杨广肩上刚脱落的痂痕,又拿起他的右手摸了摸手心感叹一声,“长茧子了呢。”
“习武之人,這有什么稀奇的!”杨广骄傲道,“我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娘子。”
黛琦挑了挑眉,又犯了嘴贱的毛病,“怎么?二郎還知道娇滴滴的小娘子是什么样的?够早慧的啊。”
杨广顿时憋红了一张脸,“小娘子不都是娇滴滴的嗎?”
這個时候的“大业皇帝”可還是纯情小处子一枚啊。
“当着你的面還能說出這种话,的确够纯的。”系统指桑骂槐道。
“怎么?老娘就不娇滴滴了嗎?”黛琦一记眼刀冲它飙過去。
系统暗道有哪個娇滴滴的小娘子会自称“老娘”的?
黛琦松开杨广手心,转身往外走去,“不逗你了,换清水沐浴吧。”
等杨广沐浴更衣出来,黛琦正站在院中抬头看天。
听到后面动静,黛琦突然开口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杨广不明所以,但還是回答道,“七月十一。”
“嗯。”黛琦点点头,却沒說明原因,只道,“谢玉的别业一时半只怕建不好,你再帮他扛些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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