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除非他当场去世
如果杨广始终不如杜伏威,那么久而久之肯定会生出心魔,那么他的离间计自然也就成功了。
“既然受了欺负,那就需更加勤学苦练,才能找回场子。”徐仲严厉道,“否则有一便有二,难不成你還想次次都找我告状么?”
杜伏威心中一凛:“弟子知错。”
“知耻而后勇。”徐仲告诫一句,却又话锋一转,“不過,他欺负我的弟子却是不能就這么善了,否则别人還以为我這個师父软弱不爱护弟子呢。”
杜伏威闻言心中一喜,看来徐仲還是要帮他出头的。
于是等杨广练完功回去便发现徐仲领着杜伏威正向黛琦兴师问罪呢。
当然也沒有针锋相对,反而双方都闲适的很,杜伏威乖乖站在徐仲身后,一副受气包的模样,徐仲则慢條斯理的喝着茶,仿佛只是来做客的。黛琦也静静的盘膝坐在上首,甚至闭目养神了起来。
只是任谁都看得出来這裡面气氛诡异,暗流涌动。
“二郎回来了,来,喝口茶,再去沐浴更衣。”黛琦睁眼冲杨广招招手,不紧不慢。
杨广坦然的走到她身边,铁锤立即上前斟了一杯茶水递给他。
徐仲不轻不重的放下茶杯,开口道:“黛师妹這是打算和稀泥么?”
“事情真相如何,尚未有定论,师兄這是着什么急呢?”黛琦反问,“何况二郎刚练完功,出了汗也累了,怎么,师兄身为长辈,连這点休息的工夫都不肯给晚辈么?”
徐仲:“……”
“所以师妹是說本座的弟子在诬陷师侄么?”他冷哼一声。
黛琦神色也冷了下来:“哦?既然杜师侄咬定二郎打了你,那么可否给本座一個理由呢?二郎向来不会欺凌无辜,若是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释,那本座可要怀疑你的用心了。”
這话真有意思。杨广不会欺凌无辜,這不是摆明了說他打你那就是你该打么?偏還要让杜伏威给個理由——给個该打的理由?
“论如何委婉的告诉对方‘我要拉偏架了’?”系统嘲讽道,“只需站出来說‘我来說句公道话’。”
“呵呵。”黛琦表示护短不解释。
“這……”杜伏威一脸为难。
“怎么,有什么不能說的么?”黛琦玩味的看着他。
徐仲伸手打断了杜伏威,转头看向黛琦:“事无不可对人言,师侄怕是误会了本座带伏威上山那日之言。本座只是关心两句,并无嘲讽之意。”
黛琦侧头看向杨广。
杨广一脸茫然:“什么话?”
黛琦又转了回来,也很无辜:“你看,二郎根本不记得你說了什么,又何来误会记恨一說?”
說完,她又对杜伏威道:“杜师侄,這无中生有陷害师兄可不是小罪過,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本座可要门规处置了。”
這师徒俩配合默契,一個比一個能装糊涂,可把徐仲师徒气得不轻。
“你!”徐仲怒而起身,“好一张颠倒黑白的利嘴,你当真要如此欺我师徒?”
屋内气氛一凝,一股内力自徐仲身上爆发而出,向着黛琦和杨广袭来。
這一瞬间,杨广呼吸一窒,却倔强着不肯后退。
下一刻,他又感到呼吸一松,却是黛琦将徐仲的内力挡了回去。
一进一退间,短暂的交锋便结束了。
徐仲后退半步,神色震骇:“你竟突破第八重了!”
他還卡在第七重,可年纪比他小了九岁的黛琦却已经第八重了,這比杨广出师還让他震惊。
這一对师徒還让不让活了!
“哼!”黛琦一挥手,门窗全都自动关了起来,冲杜伏威冷冷道,“杜师侄,你可想好了,是从实招来,還是门规处置?”
杜伏威脸色一白,紧张的看向徐仲。他绝逼不能承认,否则不但逃不過黛琦的责罚,還会在徐仲面前暴露了他谎言,失去师父的偏袒。
徐仲怒气更甚,转身抬掌拍了出去,强行轰开了大门,提起杜伏威纵身飞掠了出去。
黛琦却也不拦,只对铁锤道:“持我令鉴,传令执法堂,杜伏威构陷师兄,杖责二十,面壁思過一月,徐仲徇私庇护,强行出手损毁我院中房屋,责令其赔偿。”
“是。”铁锤立即执行。
快刀斩乱麻,干净、利落。
杨广看的欣赏不已。
刨去师徒這层关系,黛琦的行事作风也极为对他的胃口。
执法堂得了命令,雷厉风行的前去捉拿杜伏威执行门规,徐仲压根沒想到黛琦行事這么迅速狠辣,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想阻拦都晚了。
等他去請了冯岩之過来,杖责都行完了,杜伏威被打的惨不忍睹。
不仅如此,执法堂還追着他赔偿黛琦的门。
徐仲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裡咽,不甘不愿的赔了银子。
执法堂执行完了门规便离开了。
“师父!”杜伏威满脸泪痕,凄惨无比。
徐仲脸色阴沉的让人打来清水将他伤口清洗一遍,又让人给他上了药。
“此仇本座记下了。”
经此一遭,他们倒是暂时消停了下去。
显然是吃了痛,知道了跟黛琦硬碰硬是沒好结果的。
……
秋去冬来,北方的天已经开始下雪了。
片片雪花如缤纷落叶,飘飘扬扬,山上覆上了一层洁白,越发显得空寂清幽。
而一座座小院中升起的炊烟,又为這空寂清幽之中添了几分生趣。
黛琦磨拳擦脚,看着沸腾的锅子蠢蠢欲动。
她還特意准备了两個锅子,一個专门用来涮羊肉,一個用来烫其他菜。
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屋裡则烫着火锅,多么惬意舒适的日子。
黛琦夹了几片雪白的豆腐放进锅裡,烫熟了之后捞出来蘸了蘸酱油放在碟子上递给杨广。
“二郎尝尝看。”
杨广早已习惯了她时不时给自己夹菜的行为,倒也见怪不怪,伸手接過碟子,夹了一片豆腐放入口中。
由于刚出锅,豆腐烫的很,杨广极为小心的咬了一小口。咀嚼一番,只觉味美汁鲜,明明是极为普通的做法,却可口之极。
黛琦见他吃得美,于是又十分开心地涮了几片羊肉给他。
系统酸溜溜的:“真尼玛贤惠。”
“我知道,你就是嫉妒我們能吃這么多美味。”黛琦十分善解统意,“要不要回头我给你写個论文,详细說說吃后感?”
系统:“……滚。”
它决定不告诉宿主任务进度就差一点又能达到奖励标准了,等奖励下来它就吃回扣。
黛琦和杨广正吃着呢,院子裡进了一個人,正是裴谦之裴右使。
他走在雪中,身上却不沾一丝雪花。
黛琦眼皮一抖,心道這货来的怎么這么巧,莫非是故意掐着点過来蹭吃的?
這可是她养了不到一年的小羊,肉可鲜可嫩呢,這货鼻子够灵的哈。
“真是不巧,属下沒打扰到少主用食吧?”裴谦之笑眯眯地看着她。
黛琦能說什么?只能說:“铁锤,命人给裴右使加一個锅子。”
裴谦之不客气的坐到了另一张桌子后。
很快便有奴仆端了新的锅子上来,還另外准备了一份材料。
裴谦之過来其实是有事相告,但他却不急不缓的吃完了火锅,才开始禀报相关消息。
“南边传来消息,陈顼病重,此前已接连三天沒上朝了,都是由皇后柳敬言垂帘听政。”
“這倒是意料之中。”黛琦只顿了顿,便不以为意,“還有别的么?自登真隐诀下落传开之后,南陈便不曾发生变故?”
“陈顼手腕了得,手下大将不少,又有儒道释诸多高手镇守建康,那些闻风而去的江湖人并未掀起什么风浪。陈顼只在建康城外摆了個擂台,便让這些人不攻自破了。”裴谦之对此也有些佩服。
“一代帝王,玩弄人心的手段自然不少。”黛琦深以为然,“不過這也是因为顶尖高手不曾现身,否则一力降十会,任他手段再多,怕也阻挡不住。”
北朝這边,宇文赟怕死的很,尤其是出了刺客和奸细之事后,他更不敢将九重城和宇文庆這样的顶尖高手随便远派出去。
而番邦又距离太远,恐怕消息還沒传過去,自然也暂时沒有高手前来。
黛琦沉思少许,忽然看向杨广:“二郎有何看法?”
遇事考杨广,這已经成为她的习惯了。
杨广在听到陈顼病重的消息时便思考了不少,此时听黛琦问起,便理了理思绪,道:“陈顼病重,却不知病到什么程度?若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那正是伐陈的大好时机。陈叔宝无能,必有宗室作乱,趁其内乱一举南下不愁南陈不破。而若是陈顼一时半会還死不了,则恐会拼死反扑,大举北上。”
說到這裡,杨广一顿,随后不禁一叹:“不過還是我妄想了,即便陈顼真的死了,以宇文赟的魄力,怕也不敢用兵。”
“是啊。”黛琦幽幽道,“除非,他当场去世。”
杨广:“……”
裴谦之:“!!!”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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