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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乐心

作者:未知
本来以为梅花是哪個小丫鬟丢在窗台上的, 沒想到是, 第二天窗台上又多了枝梅花。 出现一次是巧合, 频繁出现就绝对不是巧合了。 接下来的日子裡, 窗台上总会多出一支红梅,有时候则间隔一两天, 有时候是早上, 有时候是傍晚。 饶是海棠,也察觉出来了一些不对劲,但娘子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碍于娘子的威压,她不敢多问,她向来是无條件服从吴惜翠。 惜翠沒表露出任何的讶异之色,海棠也只好每天将红梅拿過来, 日日替换瓶中的那一支, 甚至有意帮她瞒了下来。 她懂得不多,也知道這梅花来得古怪,不能让人瞧见。 偌大的府上,沒什么人能有闲心日日给她送梅花。惜翠想過,卫檀生不可能,這小变态沒這么多闲情逸致。想来想去,能和梅花联系起来的, 似乎也只有那個叫连朔的绿帽同学。 要不是這梅花天天出现, 她几乎快忘记了這位绿帽同学的存在。 如果是连朔送的, 那她更不可能声张, 只能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每天叫海棠将梅花拿回来,别让其他人看见。 由于她生了病的缘故,不和卫檀生住在一处,为了不打扰她养病,他平常自去了书房歇息。也正因为如此才沒有让卫檀生发现异常。 在小变态眼皮底下偷偷摸摸地做這种事,惜翠压力還是有点儿大,但碍于剧情,却不得不继续走。毕竟她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已经自爆了马甲,要是接下来的剧情再出现差错,后果她可能承担不起。 她的病养了几天,终于有了点起色。也就在這时候,高骞差人送了一封信给她。 他虽然答应過一切事回京之后再說個清楚,但由于她和他现在沒有任何血缘关系,她又嫁了人,碍于世俗礼节,高骞也一直沒有出现。 即便這回送信,为保险起见,打的也是高莹的名头。 信中问她愿不愿意与他见一面,将她身上发生的事告知给吴家。 他虽是武将,却也是恪守着儒家礼法长成的,性格最为端方正直,一丝不苟。在這点上也是如此。 她占据了旁人女儿的身体,而吴惜翠不知所踪。于理而言,這件事应该要让吴家夫妻俩知晓,向他们登门致歉。 “你毕竟是我妹子,此事還是要看你如何作想。” 惜翠看着信,沉默了一会儿。 她确实占据了吴惜翠的身体,也沒有办法心安理得地继续瞒着這么一对老夫妇,演绎着母慈子孝的戏码。 想了想,惜翠還是提笔回复了一句,“全凭二哥作主。” 信送回去沒多久,吴怀翡突然给她寄了一封信,請她明天上午在京城的“雍硕楼”见一面,她已经备好了酒席。 收到信的时候,海棠正帮她盛粥。 她对吴怀翡很是警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娘子不要管她,随她等着。” 惜翠将信收了回去,压在一边,决定還是等吃過饭再另行打算。 然而還沒吃上一口,屋外突然有丫鬟传报,說是孙氏過来探望。 帘栊一打,孙氏进了屋,瞧见她在吃粥愣了一愣,问,“我来的不是时候?” 惜翠放下勺子站起来行礼,“大嫂来的正是时候。” 见她行礼,孙氏赶紧拦住了她,“你大病初愈,這些虚礼就免了罢。” 两人坐下来,寒暄了一番。 从回京到现在,惜翠還沒看到過孙氏。 今日见面,還是這段時間以来第一次。 孙氏看上去有些古怪,平常她打扮得明艳,笑起来也爽朗。但惜翠今天看她面色有些苍白,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神光,笑容更加勉强。 孙氏来找她沒什么大事,只是问了两句她的病,又细细叮嘱了一番叫她好好养着,言语中十分关切,以至于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惜翠一阵茫然,她只不過病了两天,怎么就感觉跟不上眼下的剧情发展了。 孙氏雇佣了鲁深他们要给卫檀生一個教训,如今看到他们回来自然心虚害怕。但還不至于怕到這個地步。 看着孙氏模样,惜翠蹙眉。 难道說在她病中,卫檀生他去找孙氏谈了些什么。 這小变态恐吓她了? 還沒等惜翠旁侧敲击问個清楚,院外又传来了些动静,說是卫檀生回来了。 孙氏登时如惊弓之鸟一般起身告辞。 卫檀生进来时,她低着头匆匆忙忙地擦肩而過。 “大嫂?”卫檀生步子一顿,叫住了她,腕间佛珠也随之轻轻一撞。 孙氏忙停下脚步,脸上挤出抹生硬的笑意,“三郎。” 卫檀生退后半步,态度恭敬有礼,泰然自若地问,“大嫂可是来找翠娘的?怎么不多留一会儿?” 孙氏看着他,就好像看见了一尊煞神,眼神躲躲闪闪,根本不敢多看,“喜儿正寻我呢。我就不打扰三郎你和翠娘夫妻俩了。” 說完,忙不迭地抽身离开,在临门槛前甚至還绊了一脚。 孙氏這幅模样,惜翠哪裡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心情复杂地看向卫檀生,而罪魁祸首好像根本沒有自觉,径直走到惜翠身前坐下。 孙氏的情况,惜翠不想多過问,只能装作什么都沒看出来。 “你来得正好,”惜翠指了指桌上的粥,“要不要和我一起用一些?” 卫檀生理了理衣袖,弯着眉眼笑道:“也好,我今日恰巧還沒吃什么东西。” 海棠立即多备了一副碗筷。 惜翠给他盛了点儿粥,把碗推到他面前。 卫檀生拿起瓷勺,沒忘记笑吟吟地和她說了声“多谢”。 掉马之后,她和卫檀生之间的相处,倒不像惜翠想得那样尴尬,反倒多了几分自然。她和卫檀生的关系,有点儿像多年相处中点点滴滴积累下来的情意。 至于前两次重生過程中的那些尴尬,卫檀生不提,她也不会主动去說。 粥熬的時間长,软软糯糯的,屋裡安静地只剩下瓷碗和瓷勺相撞的当啷声响。 粥吃到一半,卫檀生突然放下了勺子,面色古怪。 惜翠正想问他,突然看到他低下头,伸出手挡在唇前,如玉的指节一曲。 打了個……喷嚏? 惜翠:“……你感冒了?” “是不是我传染的?” 不对。 她這几天和卫檀生又沒什么接触,为了不打扰她养病,她很少看见卫檀生的踪影。而且,她都有嘱咐海棠好好通风,就算传染,也不该传染给他。 听到她的问话,卫檀生眼神有些异样,他捏了捏鼻尖,轻咳了一声,嗓音哑哑的,“感冒?” “就是我家乡感风的意思。” “此事与翠娘你无关,”卫檀生笑道,“想来是昨天我睡在书房中,忘了关窗的缘故。” 一句话還沒說完,又是一個喷嚏。 青年眼神柔软,眸中波光滟滟,看上去很有两分可怜巴巴的意味。 惜翠:“……我去吩咐厨房给你煎碗药先喝下。” 她還不想她感冒還好,卫檀生又紧跟着她病倒。 厨下动作很快。 卫檀生喝下一碗药,将药碗還给她,抬头笑道,“有些苦。” 惜翠接過药碗放在桌上,认命地给他翻出個蜜饯。 正翻找间,身后又传来卫檀生的声音。 “你房中何时摆上了梅花?” 惜翠动作一顿,指尖僵在半空。 幸好背对着卫檀生,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沒什么,屋裡太闷,海棠每天折了一枝,摆在屋裡好去去病气。” 惜翠已经将装着蜜饯的嵌螺钿木盒翻了出来,拣了一個递给他。 卫檀生抬眼看着她,也不去接。 惜翠目光疑惑地看了過去。 他微扬下巴,示意她手放得低一些。 惜翠压了压胳膊。 青年行云流水地半倾着身子,就着她的手指张口含住了她手中蜜饯,下颌骨处的线條优美流畅。 微软的唇瓣触碰上指尖,卫檀生耳侧的发丝垂落在她手上。 手指被一片濡湿包裹住,惜翠脑子裡轰地一声炸开了,头皮一阵发麻,鸡皮疙瘩一個一個地冒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卫檀生的舌尖好像在她指腹上轻轻滑過了一圈,将指腹上的糖屑舔得一干二净。 他收回了半倾着的身子时,她指腹上甚至勾连出了一根黏糊糊的银丝。 他耳侧的发丝晃了一晃,又伴随着杏色发带落回了肩头,再抬眼时,仍旧是一副和煦沉稳,光风霁月的模样,腕间佛珠上的佛经字样清晰可见。 对上惜翠的视线,他甚至還露出一副微讶的表情,好像在询问她有什么問題。 卫檀生這一副端庄君子的模样,好像刚刚那瞬间暗下来的情.欲与暧昧,只是她的错觉。 她总不能问他刚刚你是不是舔我手了吧…… 惜翠僵硬地收回手。 手指上還停留着那黏糊糊的感觉,指尖上全是這小变态的口水有点儿恶心。趁卫檀生不注意,不管三七二十一,惜翠赶紧低头缩起手指用袖口擦了擦。 在她低头的瞬间,却沒看见青年眼尾一垂,双眼蓦地冷了下来。 只是這冷冷的目光刚一闪過,他鼻尖又传来一阵痒意。 一個喷嚏直接将他眼裡的冷光摧毁了個一干二净。 卫檀生:“……” 他已经喝完了药,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惜翠暗暗地想,就算這小变态真感冒了也和她无关,反正不是她传染的。 将嵌螺钿的木盒盖上,卫檀生忽然道,“翠翠,明日我便搬回来住。” 他搬不搬回来住,惜翠都不太在意,之前又不是沒同床共枕過,正想应声,但目光瞥见瓶中的红梅时,惜翠马上改变了想法。 這几天连朔天天来送花,他掐得点正好,从沒让人发现。 但小变态五感向来比其他人灵敏。做贼心虚的惜翠哪裡敢让他在這個时候搬回来。 “我病還沒好,再過两天罢。” 卫檀生笑吟吟地道,“你看,我正好也染上了风寒,你我两個都抱病在身,不如抱团取暖,也不惧這病气過给旁人。” 惜翠移开视线不去看他:“再等会儿。” 怕卫檀生在這個問題上多作纠缠,惜翠走到桌前,将刚刚压在桌面上信递给他。 “明天我要出去一趟。” “哪裡?” “雍硕楼,”惜翠示意他看信,“……吴怀翡她想和我见一面。” 卫檀生既然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她也沒必要再喊一句大姊。 惜翠特地留意了一眼他的反应。 在听闻“吴怀翡”三個字时,他脸上沒什么特殊的神情。 只是卫檀生他本来就是個善于伪装的小变态,惜翠還不清楚他是不是对吴怀翡還怀有旧情。 毕竟原著中,就算卫檀生和吴惜翠成亲之后,他還是像其他男二一样,对女主多有照拂,坐稳了备胎的宝座。也正因为对吴怀翡還存有旧情,吴惜翠那些花样作死的绿帽,他都沒放在眼裡。 惜翠依稀能感觉出卫檀生现在对她些好感的,她不确定地只是他对她的感情究竟能不能和吴怀翡相比。 想到刚刚那一幕,惜翠更加纠结。 還是說,卫檀生对她的感情突变成了肉.欲?這好像也不太对,他不是嫌弃为爱鼓掌這件事脏嗎? 卫檀生马上就理解了她的意思,将信封合上,“我陪你同去。” 惜翠不太想让卫檀生和她一起,這些事她更想自己解决。 听了她的意思,卫檀生也沒有强迫她。 “也好。” 不甚在意地随手将信放在了一旁,他抬头道,“翠翠,過来。” 惜翠在他身旁坐下。 他转過头来看着她,笑道,“陪我一会儿罢。” 到了傍晚,卫檀生他還是回到了书房睡,惜翠松了口气。 翌日清晨,向卫杨氏那儿知会了一声,惜翠回屋换了件衣裳,准备出门。 出门前,忍不住扭头看了眼窗台。 窗台空落落的。 卫檀生虽然答应了她会缓几天再搬回来,但究竟什么时候回来时日也不确定。 想来想去,惜翠提步去了外间,找到海棠,嘱咐她去一趟马厩,找一個名叫连朔的马奴,带一句话给他。 路上务必要小心谨慎,不要让别人注意到了,如果有人注意到她,不要犹豫,也别管带话不带话的事,马上回来。 海棠见她形容严肃,沒有多问,立即应承下来。 惜翠才略微放下心来。 车夫套上车,载着她一路行进至雍硕楼。 雍硕楼在京中有些名气,算是個高档酒楼。 她一踏入酒楼,就有跑堂得了吩咐,问過她名姓,引她往楼上的厢房,說是已有客在厢房裡等着她了。 惜翠被他领着,推开了包厢的门。 出乎她意料的是,包厢裡坐了不止一個人。 藕荷色琵琶袖上襦,下着如意云纹百褶裙的,是吴怀翡,她打扮清新淡雅。 玄色窄袖长袍,腰束白玉带的是高骞。 而坐在高骞身旁的那個月白色圆领袍,杏子样的双眼顾盼生辉的少年竟然是—— 惜翠愣了一愣。 褚乐心? * 另一头,海棠得了惜翠的吩咐,沒多耽搁,趁着沒人,立即出了门,往马厩的方向走,一路上,幸好沒被人撞见。 只不過,她前脚刚走,后脚窗台上又被人轻轻放下了一支红梅。 青年袍袖翩翩,缓步出了书斋,走入院中。 正欲推门而入前,乍见窗台上一抹艳色。 佛珠滚动了两下,一双如玉的手捡起了窗台上的红梅。 绀青色的眼,眸光深深。 指甲盖一剔,轻轻巧巧地就从梅花瓣裡,捡出了個卷得细细小小的字條。 展开一看, 纸條上只有一行小字,是陆放翁半句古诗拼凑而成。 “春近野梅香欲动,有意觅鸾交。” 末尾五個字,仿佛亲昵无边的情.话。 “愿夫人爱我。” ※※※※※※※※※※※※※※※※※※※※ 开不开心?!刺不刺激?!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立夏夏夏夏夏 1枚、跪求氯化娜 1枚、35891473 1枚、不吃鱼 1枚、超能力少女 1枚、鹄鹄 1枚、sherry凌子 1枚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喵白粥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herry凌子 66瓶、无鱼 27瓶、坏扔扔 20瓶、青衫已湿 20瓶、大宝贝 10瓶、打磨 10瓶、情深缘浅 10瓶、墨莲 10瓶、渡海纪和 9瓶、默契 6瓶、小孩子 5瓶、不慌不忙树懒君 5瓶、弥生锦 2瓶、22424909 2瓶、捕梦 1瓶、三铁 1瓶、叶喵喵 1瓶、德尔塔巴扎黑 1瓶、忔笙 1瓶、陌歌微凉 1瓶、雅倩 1瓶、惊鸿仙 1瓶、手捧窝窝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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