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当年旧事
徐兵与许多人都做過交易，其中有不少人都是他的对手或是敌人。
眼前這個老人說不上敌人或是对手，但到底還是龙虎山庄的人，徐兵对這老头可沒有多少好感，就算对方是龙虎山庄的叛徒，他也不想与之纠缠，因为他知道对方的交易條件是什么。
“你想让我把你放出去？”徐兵笑道：“可我又不傻，你可是真正的高手，危险人物，我一旦把你放出去，对我的人身安全，也是一种威胁。”
“但如果沒有我的帮助，你无法得到咱们龙虎山庄的武功秘笈，绝对沒有半点可能，我那小师弟的武功，就算我处在巅峰时期，也不见得能稳赢他，我看得出来，你的武功不错，但和他比起来，不是我看不起你，你還真不够看的！”老人也很镇定，他甚至還带着一丝笑意，只是他的脸被长发遮住大半，根本就看不真切。
“你說，你如何帮我？”徐兵道：“如果我觉得你的诚意足够，也许，我們真的可以做這笔交易。”
老人想了想，道：“你盗那些武功秘笈的目的是什么？”
徐兵一愣，到现在，他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首长让他来盗，他就来了，還真沒想過为什么盗。
不過盗這些秘笈无非是想要学习其中的武功，徐兵道：“当然是要学龙虎山庄的绝学。”
“那你为什么不抓外面那個小子出去，从他嘴裡得到這些武功？”老头子笑着问。
徐兵又是一怔，老头子似乎提醒了他，但转念一想，他就明白老头子为什么這么說了。
“他只不過是你们龙虎山庄的弟子，我在想，他不见得真的就会你们山庄真正的绝学，再說，要是他不配合，岂不是捅了马蜂窝，到时候你们山庄要是派人出去报复，這也是麻烦。”徐兵分析道。
老人哈哈一笑，道：“聪明，你想得沒错，他的确不会咱们的镇派绝学龙啸功，他也肯定不会乖乖的配合你们把這些武功都外传给你们，我太了解這些人了，都是些顽固不化的家伙，不過你想沒想過，我作为他们的师祖，在整個山庄我的辈份最高，我怎么可能不会這些功夫？而且你应该也见识過龙啸功了！”
徐兵心头一动，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如果我救你出去，你又如何会保证可以教我這些武功。”
“你若是能救我出去，我自然会教你武功，难道我這把年纪，還会骗你一個小娃娃不成？”老人勃然大怒。
徐兵却不动声色：“你沒有诚意。”
老人一愣，道：“我哪裡沒有诚意。”
“你這种人，我见過太多了，過河拆桥，上屋抽梯，我哪裡可能這么轻易相信你？”徐兵笑道：“你的眼神并沒有诚意。”
老人的情绪一下子便不再激动，很认真的道：“想要诚意？好吧，那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哪個门派的人，为什么要来盗取咱们龙虎山庄的秘笈，小子，不要說谎，我活了這把年纪，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徐兵道：“好吧，那大家都要有诚意一点，我不属于任何门派，我为华夏国服务，如今日本国的古武门派已经开始联合起来，伺机大举进犯我华夏国，這其中便以水月剑宗为首，你们這些古武门派，手下高手众多，原本可以为国效力，结果却都隐藏于深山大泽之中，過逍遥快活的生活，置国家利益民族利益于不顾，实在是可恨到极点，我有时候甚至很不理解，你们学武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就仅仅是强身健体，那都是扯淡！”
說着說着，徐兵便有些激愤起来。
老人不說话，默默的听徐兵說完這一番话，然后与徐兵对视起来，他的眼神特别犀利，如黑夜中的一道强光，比墙壁上的桐油灯還亮，他直视着徐兵，似乎要看穿徐兵的内心。
“你說的是真话？”老人缓声问。
徐兵点点头：“现在是你表现诚意的时候了。”
“好吧，我相信你了，既然你是国家派来的，好，我现在可以真正的答应你，只要你能救我出去，我会把龙虎山庄的武功全部传授给你，也愿意帮国家一起抵御外敌，這些水月剑宗的家伙，竟然有侵犯我华夏之心，其心当诛，所有华夏子孙，都不能坐视不理。”老人特别认真的表态。
徐兵却依然很小心，皱眉道：“你敢发毒誓嗎？”
“你——”老人有些生气，但他叹了一口气，道：“好，我发誓，如果你說的话是真的，我愿意把一身所学传授给你，并愿意兑现我的承诺，否则，就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
“但是，小子，如果你骗了我，我一定会把你挫骨扬灰！”老人突然又阴恻恻的威胁了一句，似乎他已经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徐兵并不生气，反而笑道：“好吧，现在，你可以說說你为什么会被关在這裡了嗎？为什么他们把你当叛徒？你究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得他们如此恨你？！”
“說来话长，或计你也不会相信！”老人像是被徐兵所提的問題触到了心底某根柔弱的线，又像是勾起了尘封的往事，過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道：“這一切都因为我一個朋友所引起的！”
“怎么說？”徐兵好奇的问。
他总是如此喜歡听故事。
老人道：“咱们龙虎山庄一直隐居在這飞龙谷中，我小时候被庄主从外面收养回来，从小便在這谷中长大，原本生活很平静，直到十五年前我一次外出采购年货，那一次，我遇到了我的好友龙啸天，咱们因为一個小偷而交手，最终成了生死之交——”
“等等！”
徐兵脸色一变，惊声道。
老人一怔：“怎么了？”
“你說你那位好友叫什么？”徐兵颤声问。
“龙啸天，怎么，你认识這個人？”老人突然醒悟過来：“你說你为国家做事，难道你是他徒弟？”
徐兵点点头，道：“沒错，我也算是他徒弟，不過他是咱们华夏国护龙军的首长。”
老人想了想，哑然失笑：“那一切就很好解释了，你能进入谷中，能找到圣殿，也是他给的你地圖对吧？”
徐兵說是。
老人道：“那地圖就是我亲手交给他的，也是一位山庄的长辈绘制的，不過我在上面修改過一些。”
“原来是這样，真沒想到，前辈居然和咱们首长是好友，看来還真是天意，让我在這裡遇到你，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也会把你救出去的。”徐兵态度热情了许多，老头在他眼裡，似乎也沒有先前那般厌恶了。
老人接着道：“好，你還要听我为什么会成为叛徒嗎？”
“如果你愿意讲，我可以听。”徐兵笑道。
“憋了十几年，被关在這裡，平常都沒有人和我說话，难得遇到你，那我就给你讲一讲吧。”老人似乎也很愿意与徐兵分享故事，接着道：“后来我和你师傅成了好友，两年之后，我再次出山去采购东西，结果忍不住去找你师傅，他开始劝說，让我带着龙虎山庄入世，为国家效力，我答应了他，可惜等我回到谷中，与大师兄商量這件事情之后，却被拒绝了，为此，我和他大吵了一架，甚至大打出手，再后来，我一气之下，准备拿走圣殿中的武功秘笈，离开飞龙谷，那时候很冲动啊，于是，与小师弟大战了一场，原本我們的武功在伯仲之间，但加上大师兄带人来了，我便被擒，然后便被关在了這裡，与你师傅也就失去了联系，這一关便是十多年，原本以为我会老死在這裡，沒想到却遇上了你，哎，看来，老天爷也不想我這么死掉，不過就這样老死在這裡，实在是窝囊啊！”
听到這些故事，徐兵有些伤感，更对眼前這個蓬头垢面的老人，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老人的做法沒有错，但站在山庄的角度去想，他的确是叛徒。
這原本就是新旧思想的碰撞。
原本就沒有对错。
過了一会儿，老人道：“事情就是這样，有时候我在想，其实他们也沒有错，這十几年，我也想通了，只是当初的想法依然沒有变，你刚才說得对，空有一身本身，却窝藏在山林之间，实在是最大的浪费，更何况，现在日本国的古武门派都知道联合起来为国家而战，我們华夏国的這么多古武门派，怎么可以置身事外？”
“前辈，我现在就救你出去吧！”徐兵走向老人，从腰间拔出匕首。
“你能弄开這铁链？”老人皱眉。
徐兵道：“我這刀是首长给我的，我已经试過，虽不算是削铁如泥，但多弄几次，還是可以弄断這些铁链的。”
“不！”老人突然摆手。
徐兵一愣：“为什么？难道你改变主意不想走了？”
老人虎着脸道：“這裡我一秒钟都不想呆下去，你看看這环境，你看看我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這裡比地狱還要让人难以忍受，可现在你不能救我离开，因为晚上我們根本不能安全离开飞龙谷！”
“晚上正是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晚上不走，难道要白天走？”徐兵皱眉。
老人道：“你有所不知，据我所知，這些年，不时有人想到圣殿偷取东西，山庄已经加强了警戒，因为我的事，极少有人能轻易出谷，所以每到晚上，谷口都会有不少暗哨，稍有不慎，就可能引来山庄的高手，虽然我大师兄已经過世，但我小师弟這些年却是武功大进，而我除了内功有所增涨，武功方面不进反退，要是他赶来了，我們谁也走不掉，還不如白天离开，反倒是机会大一点。”
徐兵心中暗自庆幸，若不是遇到老人，他這一趟任务，十有**会失败，就算不死在那黑脸大汉的手上，也肯定会在晚上撤离，到时候若是被人发现，一定会凶险万分。
“好吧，那我明天再来救你！”徐兵点头。
两人商量一阵，徐兵悄然退出，临睡的时候，把圣殿的钥匙又交還给那名弟子身上。
等徐兵离开之后，老人一脚踢出，一粒石子飞起，正好击中那名弟子的一处穴位，那名弟子悠然醒转，看到老人，這弟子似乎有些糊涂了，转過头，盯着老人，疑声道：“是你把我击晕的？”
“像你這么不识好歹不知道尊老的东西，把你砸晕是好的了，你不想在這裡呆，我偏让你多呆一会儿。”老人說完，哈哈大笑。
青年怒视着老人，跃跃欲试，似乎想要上去报复，但终沒有那份胆量。
“怎么，你還想上来打你祖师爷不成？”老人嘿嘿笑道，笑得特别开心，酒水溅在胡须上，看起来特别的邋遢。
“谁還认你是祖师爷？”青年骂道：“你這個叛徒，我会看着你死的，你這個老东西，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给你送酒了，哼！”
“你敢嗎？”老人笑得更加得意：“到时候我那师侄，可能会剥了你的皮哦，记好了，三天之后，乖乖给我送酒来，滚吧！”
青年不走，似乎心有不甘。
“怎么？你還想在這裡過夜，那我就成全你了！”老人面显怒容。
青年终于還是胆怯了，他可不想在這裡過夜，他一秒钟都不想多呆在這种地方，然后只能骂骂咧咧几句，快速离开。
徐兵回到秦川身边，后者皱眉道：“你怎么這么久不回来，你把那家伙杀了？好像這些人在怀疑了。”
果然，几個青年已经在议论，估计是对自己师兄這么久沒回来而感到有些怀疑和担忧。
徐兵道：“走吧，咱们离這裡远一点再說。”
两人很快离开這裡，重新潜回小河对面，藏身于一棵大树上，徐兵开口道：“事情有变化，计划也要跟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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