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全世界只剩我一個雄獸(十八)
他只是想看看進度,僅此而已。
墨森抱着這樣的想法,心安理得地去找季扶了。可誰知道,事情就是那麼不巧,季扶竟然不在宿舍,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他莫名有些失望,正打算原路返回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像貓爪子似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墨森鬼使神差般地朝着聲源處走去,那裏生長着幾棵茁壯的大樹,枝葉繁茂。而其中一棵樹下,多出了兩道親密的人影。
原來是學校裏的小情侶。
墨森只掃了一眼,便興致缺缺地收回目光,他一直都不明白爲什麼會有人熱衷於在學校談戀愛。
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訓練,讓自己變得更強,難道不香嗎?
就在墨森打算離開的時候,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夠了,別再親了。”
清冷的少年音微微沙啞,說不出的動聽撩人,幾乎要酥進骨子裏。
墨森全身僵硬,如同被施了定身術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墨綠色的瞳孔微微緊縮,不敢相信地看了過去。
樹下,高大健壯的男人正背對着他,將相對嬌小的少年按在樹幹上反覆親吻……那少年像是不耐煩了,微微偏過臉去,火熱的吻便落在他白皙的右邊臉頰。
墨森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少年完美的側臉,精緻又漂亮,是獨屬於季扶的天生優越。
季扶……
居然真的是季扶!
墨森彷彿被一道雷狠狠劈中。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兩個人。
少年的神情雖然不耐,但卻並沒有排斥之色,像是半推半就,縱容男人的吻落在臉上,脣角,下巴……
墨森的胸口卻是有一團火在燒,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手背的青筋爆凸得像是一條條可怕的蚯蚓,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徹底爆發。
季扶他怎麼能…怎麼能……
可殘存的理智又在問他——
季扶憑什麼不能?
兩個人親密的畫面刺痛了墨森的眼睛,可他還是自虐似地盯着看,幾乎要把男人寬闊挺拔的背盯出一個洞來。
這個男人是誰?
狄恩?不,不像!
這個熟悉的背影更像是……
墨森的心中浮起一個最不可能的答案,猶如發芽的種子,猛然破土而出——
太子!
彷彿是爲了驗證他的猜測,男人在這同一時刻忽然回頭看了一眼,像是察覺到了有人在窺視。
墨森心臟一緊,反應飛快地躲在大樹後面,隱去身形的同時也看到了太子那張俊美無雙、過目難忘的臉龐。
墨森的心彷彿經歷了一場劇烈的地震。
季扶竟然真的和太子有關係!
他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之前季扶不是還和狄恩……
墨森頓時想起了學校傳得滿天飛那些緋聞,原來竟然全部都是真的!太子竟然真的把季扶從狄恩手裏搶走了!
想到他之前還把緋聞當成笑話告訴季扶,沒想到那個真正的笑話竟然是他自己!
墨森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憤怒,這股情緒來得莫名其妙,像是火山噴發,甚至讓他產生了一種想要衝上前將兩人分開的衝動!
然而下一秒,他撞上男人冷冽如冬日寒風的視線,瞬間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從頭涼到了腳。
墨森清醒了幾分,幾乎花了全身的力氣才剋制住自己,強迫自己轉身離開,只是雙腳像灌了鉛一樣,每一步都邁得沉重無比。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了。
“你在看什麼?”季扶輕喘道。
白夜凌若無其事地回頭,低頭含住他柔軟的脣瓣,漫不經心地喃道:“沒事。”
季扶伸手抵住他的胸膛,試圖拉開兩人的距離,“沒事就放開我。”
白夜凌繼續親他,“吻不夠。”
季扶忍無可忍地咬了他一口。
白夜凌這才喫痛地鬆口,伸手抹了一下脣,血珠暈開將脣瓣染得殷紅,豔色無雙,仿若神祗墮落成魔。
他就這樣深深地凝視着少年漂亮的眼睛,燦若太陽,深邃如海,折射出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美麗光芒,照進他心底最黑暗的角落。
第一次對視,他便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他希望這雙美麗的眼睛永遠只看到他一個人。
良久,白夜凌終於開口,緩慢而優雅道:“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
季扶聞言微怔,很快便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今天已經是第六天了——正是他和白夜凌約定考慮的時間。
緩兵之計開始失效。
他沉默了一會兒,垂眸道:“抱歉,我不能做你的太子妃。”
男人周身的氣壓驟然降低,連空氣都變得壓抑起來,幾乎讓人喘不過氣,可偏偏他的嘴角噙着一絲笑,莫名叫人毛骨悚然。
“沒關係。”他的語氣淡淡的,可是開口說出的三個字卻比任何話都要危險。
季扶也不敢相信他這麼好說話,一擡眼就撞進男人那雙深藍色的眸子裏,像是墜進一片洶涌的海。
下一刻,他忽然感覺到身子一輕,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被男人直接扛在了肩膀上,頓時生出一絲不妙的預感。
“白夜凌,你要幹什麼?”
“弄死你。”
白夜凌面無表情地把人扛回宿舍,單人宿舍的好處頓時就顯露出來了,不管打架打得多兇,也沒人打擾。
季扶的火氣也上來了。
這狗男人都要弄死他了,他怎麼可能坐以待斃?大不了兩敗俱傷,要死大家一起死。
這一回,季扶先發制人地把太子按在牀上打,沒一會兒就被對方壓了回去,他不甘示弱地反身騎在對方腰上,打得那一身冷白的皮膚青青紫紫,還附帶幾道貓爪似的血痕。
但很快太子就改變了套路,朝他下路攻去,季扶毫無防備地被他扼住了弱點,身體不受控制地一顫。
然而這纔是剛剛開始。
太子顯然擁有折磨的天賦,季扶很快就承受不住了,手死死地抓着男人的頭髮,指骨森森發白。
剛纔他咬了白夜凌一口,現在果然付出了同樣的代價。
季扶呼吸急促,“遇見你這樣的受,不死也殘。”
“受是什麼?”不知道爲什麼,白夜凌的聲音有些含糊,聽起來不清不楚的。
季扶這纔想起來,這個世界沒有攻受之分,只有雌雄性別。
他憑着混沌腦子裏的最後一絲清明,斷斷續續地解釋道:“雌爲受,雄爲攻。”
白夜凌恍然,“你是攻。”
季扶鬼使神差道:“嗯……你也可以叫我老攻。”
白夜凌沒叫,認爲這不是好詞,繼續折磨季扶,喪心病狂地給他上了一道又一道的酷刑。
不知過了多久,季扶眼前閃過一道白光,終於堅持不住了,敗得一塌糊塗。
但白夜凌並不打算這麼輕易地放過他,察覺到他又要打人,季扶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心尖都微微顫抖。
他啞聲道:“你叫我一聲老攻,我做你的男朋友。”畢竟他剛纔只是說不做太子妃而已。
這五天季扶自然也有認真考慮。
他雖然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卻並不排斥和白夜凌交往。而且,怎麼說也是他主動睡了白夜凌,多少也要負點責任。
但太子妃這個頭銜,他真的不可。
然而這個時候說這話也晚了。
白夜凌像是鐵了心要弄死他,也激起了季扶的勝負欲,不知道從哪裏生出來的力量反抗,兩個人打得你死我活。
但打到最後還是季扶落了下風,給太子殿下打得奄奄一息,頭頂的貓耳可憐巴巴地聳拉着,被揉來揉去。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季扶聽到白夜凌好像低聲對他說了一句什麼,可他的貓耳朵正飽受男人的蹂*躪,模模糊糊的,什麼也聽不清楚。
他只得努力睜大眼睛去看男人的口型,然而沒有堅持幾秒眼皮就沉重地合了下去,僅僅只來得及看懂兩個字。
季扶醒來的時候,人是懵的。
他沒想到自己的節操竟然這麼低,也沒想到白夜凌竟然真的叫了他一聲老攻。
這種感覺,實在微妙。
季扶望着天花板放空自己,一條血痕累累的手臂橫在他的腰側,慵懶磁性的男聲跟着響起。
“我帶你回帝星。”
帝星有着最好的資源,補全獸核的成功率自然更高。
季扶想起主角的經歷,他的悲慘命運正是從去帝星的那一刻開始,他想也不想道:“我不去。”
白夜凌道:“藍星資源貧瘠,你不適合這裏。”
雄獸人本就珍貴脆弱,像是一朵溫室的花,精心嬌養,享受陽光雨露,而不是經歷這些風吹雨打。
“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決定。”季扶語氣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男朋友。”
白夜凌的心瞬間被這三個字戳中,他摸摸少年還沒收回去的貓耳朵,一貫冷漠的眸子裏是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溫柔,像是冰雪消融。
“我要回去一趟,取些材料,你在這裏乖乖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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