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全世界只剩我一個雄獸(二十七)
沒人敢再打他主意,更不敢提先前配種計劃,特別是曾經在大殿上和白夜凌發生過爭執大臣們,一個個都慫得跟鵪鶉似,假裝無事發生。
畢竟新任皇帝可不是喫素,砍起人來跟砍白菜似,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是個大暴君。
他們還不想死,還是夾着尾巴。
在萬衆矚目中,新皇婚禮盛況空前,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衆人都笑着送上了祝福。
於是人羣中唯二不笑人便格外顯眼,一個便是大名鼎鼎銀古大將軍,不過他長年都是一張冷硬得像是雕像臉,倒也算不上稀奇。
只是另外一個——
好像是新任上來小將軍,聽說家裏有礦,要是不努力就得回去繼承家產那種大少爺。
大家就納悶了。
這小子怎麼也喪着一張臉?
瞧瞧那表情,不知道還以爲他被搶了老婆呢!
呦,他還盯着皇后看呢,也是頭鐵,真不怕被新皇砍了腦袋!
衆人特敬佩這傢伙勇氣。
有人忽然問道:“小將軍名字是不是叫墨森?”
“好像是,怎麼了?”
“聽說皇后有個舊相識也叫墨森來着……”
衆人八卦之心瞬間沸騰,悄聲討論起來,互相交換小道消息,腦補了一場絕世虐戀,看着墨森眼神頓時更佩服了。
牛X啊,敢和新皇搶對象!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衆人暗搓搓地期待一場大戲。
而當事人墨森並不知道、也並不在意周圍人看法,此時此刻他眼中只有臺上站着那一個人。
少年已經漸漸長成青年模樣,精緻漂亮臉蛋長開了些,更美得驚心動魄。他身穿剪裁合體白色禮服,勾勒出纖細腰線和筆直雙腿,比例優越得令人嫉妒,移不開視線。
墨森靜靜地看着他,黯然神傷,心中充滿了失去珍寶後悔和遺憾,久久都無法釋懷。
他無數次地設想,如果他早一點發現自己對季扶感覺,結果會不會變得不一樣呢?
可惜這個世界上最殘忍就是沒有如果。
季扶並沒有在那麼多人中注意到墨森,在鮮花和祝福聲中,緩緩走向了白夜凌。
墨森看着眼前這一幕,心臟鈍鈍痛,可還是自虐般地堅持看到了最後,一雙眼睛酸澀得厲害,彷彿被煙燻過似難受。
少年青澀暗戀,無疾而終。
像是一顆還沒來得及生根發芽種子,無聲無息地死在了泥土中,沒人在意也沒人知曉。
“爺青春結束了。”
墨森大口大口地喝酒,醉過一場,他依舊是從前那個最瀟灑不羈靚仔,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個獸。
他喝得痛痛快快,等到醉意上頭,心中萬般滋味齊齊涌了上來,情緒瞬間就崩潰了。
“嗚嗚嗚嗚……”墨森抱着銀古大腿痛哭,眼淚鼻涕嘩嘩流,像是個被搶了心愛玩具孩子,“他爲什麼不喜歡我,明明是我先認識他,輪也該輪到我了……”
銀古:“……”
衆人:“……”
“白夜凌有、有什麼好!”墨森蹭了蹭銀古褲腿,把涕淚一抹,大着舌頭繼續道,“不就是比我高那麼一點點,還比我帥那麼一點點嗎?有什麼了不起!”
眼看着他就要說出大逆不道話,衆人爲了保住他小腦袋,立刻上前捂住了他嘴巴,“小將軍,你醉了,快回去休息!”
“唔唔唔!”墨森還想大聲嚷嚷。
心情複雜銀古隨手拿了塊糕點堵住他嘴,順勢抓住他後衣領,面無表情地把人拎了起來,“我送他回去。”
墨森鬧出動靜並不算小,自然也傳到了季扶和白夜凌那裏。季扶下意識看過去,還沒來得及看到什麼,就被男人遮住了眼睛。
“別看,他哭得醜,辣眼睛。”
季扶:“……”行。
婚禮結束時候已經是深夜,但白夜凌還是纏着季扶玩洞房花燭,季扶顧及崽子不想跟他胡搞,但最後還是敗在他手中。
第二天起牀時,白夜凌神清氣爽。
季扶卻是頂着兩個黑眼圈,跟熊貓似,倒是名副其實國寶了。
禮官彙報禮單時,便看到了皇后臉上憔悴之色,心道新皇真是血氣方剛,瞧瞧都把皇后折騰成什麼樣了?這還揣着崽子呢!
皇后可只有一個呀!
也不知道悠着一點!
想到這裏,他憂心忡忡,欲言又止。
但看到新皇那張凶神惡煞臉,他還是默默地把勸誡話咽回了肚子裏,安排人把禮物全部收拾好,慫巴巴地告退。
大概是有些心不在焉緣故,禮官走後還漏掉了一件禮物,季扶順手就撿了起來,打開。
沒想到裏面放竟然是一張紙。
一張被撕成碎片又重新拼湊粘好紙,紙面皺巴巴,密密麻麻地寫了一些字,看着莫名有些眼熟。
“你在看什麼?”白夜凌從身後抱住他纖腰,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懶懶地看向他手中紙張,一目十行地掃過去。
“不知道。”季扶仔細看去,越往下看越覺得不太對勁,這看着怎麼像是一封情書?
忽地,他腦海中閃過什麼。
系統突然咦了一聲,“這不是主角寫給墨森後來被撕掉情書嗎?哇,他居然找齊碎片全部粘好了!”
季扶不懂它在哇什麼,反正情書又不是他寫,他沒多大感覺,隨手就要塞進盒子裏。
誰知身後男人卻是十分感興趣,輕巧地將他手中紙張抽走,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上面內容。
“好情深意切。”
這話怎麼聽怎麼酸溜溜。
季扶轉身一看,情書裏竟然還夾着一張便籤,上面寫着幾行小字:
對不起,曾經不懂珍惜你心意,我最後悔事情就是撕了你給我寫情書。你爲我寫每字每句,我都拼湊完好,收藏在心底。
近乎表白句子,肉麻得讓人起雞皮疙瘩,末尾好死不死地寫着墨森龍飛鳳舞大名。
季扶:“……”
這傢伙是故意給他添堵嗎?
果不其然,白夜凌涼涼聲音響了起來,一字一頓道:“原來你還給墨森寫過情書。”
季扶沉默片刻,“不是我寫。”
白夜凌早已打翻醋罈子,難以掩飾心中嫉妒,幽幽道:“你都沒給我寫過。”
“我沒給任何人寫過。”
“那你給我寫。”
“我不會,不寫。”
季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白夜凌。
白夜凌咽不下這口氣,“那我就砍了墨森。”
季扶不甚在意道:“哦,砍。”
白夜凌:“……”
季扶沒給白夜凌寫情書,白夜凌也沒有砍墨森腦袋,此事看似翻篇,季扶便沒放在心上,更不知道某個醋王耿耿於懷。
直到某天重要會議結束後,高貴皇帝陛下當着所有高官大臣面,慢條斯理地拿出了一沓厚厚紙張。
衆人都一臉懵逼,不知道白夜凌想要幹什麼,難道是要清理以前舊帳?
這樣一想,衆人不禁瑟瑟發抖。
直到白夜凌慢悠悠地開口,“皇后給我寫了許多情書,閒來無事,與大家共賞。”
衆人:“啊???”
這又是什麼操作?
季扶:“???”
他什麼時候給白夜凌寫過情書了?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新皇用低沉磁性嗓音對着情書開口唸道:“你是海水,我就是魚兒,永遠停留在你裏,誰也不能改變我對你愛……”
冷冷狗糧在臉上胡亂地拍,衆人一陣肉麻,尬得腳趾抓地,心中忍不住抓狂,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麼?難道這就是新皇對他們懲罰嗎?
偏偏白夜凌念得一本正經,誰也不敢不端正態度,硬着頭皮繼續聽了下去。
銀古和墨森臉都緊緊繃着,彷彿複製粘貼似,這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場難受折磨。
季扶這個時候也明白過來,這個情書估計是白夜凌自己寫。
這個男人怎麼變得這麼幼稚了?
墨森對他情愫他多少也能察覺到,但白夜凌犯得着和一個小傻子計較麼?這種行爲不是一樣很傻嗎?
果然傳說中一孕傻三年是真。
季扶沒打算當着這麼多人面拆穿他,一開始還能面無表情地聽,可到了後面卻是越來越聽不下去。
特別是白夜凌深深地注視着他時候,眼中彷彿只能看得見他一個人,再容不下任何東西。
那一刻他不像是在念情書,更像是當衆對他表白,甚至有幾分深情款款。
季扶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了一絲羞恥,臉頰微微發熱,男人甜言蜜語還在不停地往他耳朵裏鑽,撩得他耳根都是麻。
“夠了。”他低聲阻止白夜凌。
幼稚男人假裝什麼都沒有聽見。
季扶忍不住磨了一下牙,“寫,我給你寫。”
白夜凌這才心滿意足地結束了朗誦,又狀似不經意地看了看某兩個人十分難受卻又不得不忍耐表情,心情舒暢。
衆人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這可怕折磨終於結束了,沒想到新皇不砍人時候也是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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