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活色生香的啞巴美人(二十九)
這日正是季扶坐堂看診,剛給一位病人開好方子,外面便響起喧譁聲,隱約聽見“插隊”等字眼,不多時又安靜下來,走進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擁有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眼睛深邃,鼻樑高挺如山巒,厚而性感的脣……五官立體,輪廓分明。
一身華服遮住了他古銅色的皮膚,包裹着他身上結實的肌肉,卻掩不住粗獷和野性,像是草原上收起利爪的豹。
季扶淡淡看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男人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鷹隼般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像是在看着什麼稀罕物似的,“小大夫,勞煩給我看看傷。”
大夫就大夫,他偏偏要加個“小”字,咬字用力,彷彿多了點別的什麼意味。
季扶額角青筋直跳,還真沒看出來他傷在哪裏。
男人彷彿看出他心中所想,緩緩解釋道:“前些日子,被一隻小貓咬了虎口,疼痛難忍。”
這話說得意有所指。
季扶看着他完好無損的虎口處,無語片刻,擡起眼來就撞上他含笑的眸,暗流涌動。
砰,砰,砰。
有什麼東西直擊男人的心臟。
“這該怎麼治?”他主動開口,眼神仍是直勾勾地盯着少年,像是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系統暗搓搓道:“親親,他在覬覦你的美色。”
“閉嘴。”季扶遷怒它,“這就是你說的隱藏任務?”
系統心虛,“啊哈哈。”
季扶:“呵呵。”
他趕走系統,面無表情地執筆寫字。
男人就不要臉地湊上來看,就見季扶行雲流水地寫了幾個字——
先治腦子。
男人驚愕了下,竟然也不覺得生氣,他甚至還笑了笑,“那小大夫就開藥。”
季扶還真給他開了一副補腦的方子,男人接過那張紙,輕輕吹乾墨跡,瞧着每一個字,都覺得親切和可愛。
“多謝。”他留下診金,深深地看了年輕貌美的大夫一眼,笑道,“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男人留給季扶一個瀟灑狂妄的背影,實在讓人很難把他和另外一個人聯繫起來。
系統跟着看了一會兒,不理解地問道:“親親,爲什麼你不高興?”
人死復生,不該是天底下最高興的事情嗎?
季扶彷彿是懶得回答它的問題,“沒有爲什麼。”
系統又多嘴道:“是因爲馬奴失憶……”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季扶打斷,“馬奴已經死了。”
失去記憶的馬奴,不是馬奴。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僅此而已。
“九皇子,終於找到你了!”大夏使臣急得滿頭大汗,“進宮的時辰就要到了,快走!”
“急什麼。”被稱作九皇子的男人將剛得來的方子摺好,收了起來,這才漫不經心地繼續往前走。
大臣忍不住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九皇子是怎麼想的,非要跟着使團來大雲朝,說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落在這裏,要尋回來。
可來了這裏成天不幹正事,甚至還夜闖王府,差點被人當成了賊,幸好沒被認出身份,要不然真是丟盡了大夏的臉。
沒個正經皇子樣,也不知道陛下爲什麼這麼寵愛這個半路撿回來的皇子。
沒錯,九皇子是被撿回大夏的。
雲夏通商,一個大夏商人在返途時,順手在江裏撈了個人,然後看到了他身上一處特殊印記——
大夏獨有的皇室印記,每個皇室的孩子出生時都會紋上的圖樣。
那商人原本見他滿身都是血窟窿,估計救不活了,正準備把他推進江裏餵魚,誰知卻看到這個印記,立刻就聯繫了皇室。
大夏皇帝親自證實此人就是從小丟失的九皇子,讓人全力救治,歷盡艱辛終於把他的命從閻王手中搶了回來。
自此,大夏就有了個力拔山河的九皇子,謝禾。
謝禾對於大雲朝的宮宴並不感興趣,完全是當做任務完成,和其他皇子走了個過場,沒有半點爭風頭的意思。
第二日,他再去醫館找季扶,卻被告知季扶今日不在,於是便順理成章地前往季扶的住處。
季扶對於他的到來並不意外,所以臉上並沒有多少驚訝。
“看來你知道我會來。”謝禾一進屋子就像是在自己家似,比季扶這個主人還要自在,“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
明明他們只是見過兩面,可謝禾總覺得他和季扶好像認識了很久很久一樣,沒有半點陌生感。
這一點,在第一次見面的那個晚上他就感受到了,所以纔會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找季扶。
他很想知道,季扶會不會和他有一樣的感受?
“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謝禾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卻見季扶冷漠地搖頭。
他也不失落,“那現在認識了,我叫謝禾。小大夫,你叫什麼?”
季扶不理會他,徑直坐下倒了杯茶。
謝禾也不在意,拎起手中的一大堆東西,一本正經,“多謝小大夫的藥方,我今日是特意來登門道謝的。”
季扶掃了眼,東西都不便宜。
這傢伙倒是有錢了,再看這一身的穿着,想來身份不低。
季扶瞧着他,就覺得不順眼起來。
他沒收這些東西,下了逐客令。
誰知道謝禾剛走到門口就是臉色一變,突然就捂着心口倒了下來,一副病發的模樣。
季扶也被這變故弄懵了,臉色微微一變,反應過來後想也不想地上前,蹲下來檢查。
很快,他的表情平靜下來。
這個男人在裝病。
而且明知道他看出來了,還不要臉地繼續裝,“小大夫,我這是怎麼了?爲何心口絞痛?”
季扶的內心毫無波動,看他演戲。
比熊還壯實的男人裝起了柔弱,“看來我一時半會是走不了了,還請小大夫發發善心,收留收留我。”
他知道他口不能言,便耍了個心眼,“你不說話,那就是默認同意了。”
季扶:“……”
原來在這裏等着他呢。
系統:“哦吼吼好心機。”
謝禾就這麼死皮賴臉地留了下來,季扶想趕他都趕不走,好在男人的存在對於他來說也並不是那麼難以忍受。
甚至日常生活還比從前方便許多。
比如,謝禾會給他劈柴燒水,做飯掃地,曬草藥搗藥汁……
季扶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自覺。
何止他沒想到,謝禾也沒想到他會幹這麼多的活,他只是看到季扶動手就忍不住替對方去做,彷彿是一種本能。
在他心裏,有種思想根深蒂固——
季扶怎麼能幹活呢?
好幾天他才反應過來,他是來談戀愛的,不是來當奴僕的!他好歹也是大夏的九皇子,怎麼能做這些事呢?
謝禾決定罷工了。
季扶正好提着一隻桶出來。
男人的身體頓時比腦子更快,走到季扶的面前接過木桶,十分自覺地去打水。
謝禾:“……”
不,這不是我的真實想法。
爲什麼這具身體對季扶這麼奴?
而季扶卻不管他心裏在想什麼,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照常去醫館坐堂看診。
看着一個又一個排隊的病人,謝禾濃眉緊鎖,心中十分不舒坦,尤其是季扶給別人看病的時候。
“大夫,我最近頭暈乏力……”一個年輕的書生盯着季扶精緻的容顏,臉不自覺地紅了,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
“咳咳。”謝禾重重咳嗽一聲。
書生瞬間清醒過來,對上男人充滿威脅的視線,頭皮一陣發麻,支支吾吾地找藉口跑了。
季扶無奈地看了某個嚇跑病人的男人一眼。
謝禾若無其事,心中卻如獅子咆哮。
這些來找季扶看病的人,根本就不是爲了看病,而是覬覦他的美色!
此時的九皇子早就忘記,自己先前也和這些人一模一樣,甚至變本加厲。
於是乎,每次輪到季扶坐堂時,醫館門口就會出現一副奇景。
高大如山的男人如同守門神一樣杵在門口,看起來凶神惡煞,然而卻並沒有恐嚇任何一名百姓,而是在——
發銀子。
“看病?去別的地方看。”謝禾如同散財童子般,硬是用錢把來找季扶看病的人推到了別的地方去治病。
醫館老闆:我謝謝你嗷。
季扶正納悶今天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就見謝禾挑起簾子走了進來,坐在了他的對面,“今天只有我一個病人。”
季扶:“……”
說有病,謝禾倒真是有病。
他受過重傷,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但卻留了不少暗病,很難調理。
但對於季扶來說,卻是不難。
他難得好心,要給對方針灸。
誰知謝禾卻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季扶開始還以爲他不相信自己的醫術,後來才發現,這傢伙是怕他脫他的衣服。
好像怕他會對他做什麼一樣。
季扶簡直要氣笑了,原本打算作罷,但此時逆反心理上來,他不讓他脫,他偏要脫。
“你這麼斯文的人,怎麼還動手呢?”謝禾顧忌着嬌弱的小大夫,一時不察被對方得逞,扯下一邊衣服,露出嵌着傷疤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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