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回 這才是生活 作者:未知 “就要這辆了。” 曹小强在车市逛了一圈之后,相中了這辆一汽佳宝四缸48马力一升排量的微面,毕竟下次要带的是三百公斤的货物,大老远靠自己的人力可扛不动,不如带辆车一起過去,连送货顺带出售车辆,车子也不能太高级,那样太扎眼,這种微面就足够了,最低配置的驾驶室,不要cd机和空调,收音机也不要。 就這样,這车在那個年代都实在太超前了。如果50年代的人把這车子拆开,已经够让人眼珠子掉一地了,21世纪的汽车发动机都是电子控制的汽油喷射发动机,由集成电路进行控制,這個集成电路对于五十年代的世界可是個逆天的玩意儿,因为按照歷史,它要到1966年才首次在实验室被制造出来,還是那种只有12個元器件的用来证明理论的玩意儿。 其实无论车身材料,车灯,喇叭,电路,尾气净化,底盘,离合等等,真要是掰开了细說的话,這不起眼的微面在五十年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想到這裡,曹小强恨不得立马开過去好好游览一下五十年代的老北京。顺便秀秀自己的“划时代高科技微面”。 交完两万六千全额车款,曹小强把发票装进皮夹,凭着发票,头一個月是可以不上牌随便开的,他沒打算上牌。 把车开回住处,找個胡同旁边的停车位停好。小强又开始琢磨起来。脑海裡一個想法浮出水面,作为一個工科生,曹小强读大学时曾经梦想能够为中华工业崛起出份力,可是天资有限,科技之神从来沒有对小强投以青眼。而中华家的工业也是由于先天不足,处于低层次膨胀中,要面向高端制造业的产业转型虽然在不断艰难的推进,但是谈何容易啊,西方发达国家的层层专利技术壁垒压得中华英才们苦不堪言。 也许,自己能够帮助异时空的中华家在复兴的道路上走的更顺当一些吧?小强心想。 那年头的中华家最重要的技术引进是“苏联援华156项工程”,工程期从50年到69年。說是156個项目,其实是有大量单一领域的重复的,比如說其中各個不同矿山的采煤和洗煤项目就占了25個之多,大体分類的话可以把156工程分为四大类: 第一、煤矿开采; 第二、发电厂新建与扩建; 第三、钢铁与有色金属的开采与冶炼; 第四,机械制造。這第四條比较零碎,包括了制造各种设备的机床,也就是工业母机,以及能够制造军工产品和民用产品的各式机器设备工厂,比如建设青霉素厂等等。 其中1950年的第一期工程是50個,主要包括10個煤矿、11座电站、3個钢铁企业、3個非金属企业、5個化工企业、7個机械企业、7個国防企业和1個造纸企业。沒错,是造纸企业,尼玛四大发明之一啊有木有!中华家一穷二白纯属殖民地经济有木有!纯粹农业国啊有木有!与黑非洲沒啥分别有木有!工业還不如北非和南非一些国家有木有! 這些项目虽說是援助,可是也同样价格不菲,毛熊老大哥给了中华家三亿美金低息贷款,规定只能用来买他家设备(真心不便宜),中华家也和老大哥约定,用大量金属和矿产還有家裡的各种农产品包括茶叶做交换,不過签署的是包销协议,就是說产品全部由毛熊老大哥包销,价格由毛熊說了算,基本上等于是国际价格的一半价。 這也就是为什么,在那個年月,作为农业大国的中华家反而市场上农副产品比较匮乏的原因。最后交情破裂时,毛熊老大哥要咱们三年内還清欠账,要知道硬骨头的中华家从来不是阿尔巴尼亚或者菲律宾等那种不要脸不要皮赖账的怂货,愣是挺起瘦弱的小腰与瘦得看到锁骨凹槽的薄肩,硬是不得不咬紧牙口,全国勒紧裤腰带饿了三年,尼玛裤腰带快把腰都勒断了有木有!中华家兔子就是不跪地求饶有木有! 但是话說回来,当年那铁幕拉开的冷战复杂情势下,也只有毛熊老大愿意卖给中华家的兔子们這些东西,并且转让部分技术,虽說卖价高,還规定以后不许提海参崴和唐努乌梁海等等問題,但是西方对中华家的禁运可不是嘴上說說的,說不给你就不给你,连根电线都不卖啊有木有!所以這些技术与设备,成了有钱也买不到的无比珍贵的资源,为了民族的复兴,就是当了裤子,也必须买下来学会它,完成中国的工业化。 這,也从此开启了中华家从农业国走向工业国的大门。 小强觉得自己有责任,在自己小家致富的同时,帮助异时空的中华大家迈出更好更快的一步。才不枉为炎黄子孙,才不会有愧于中华血魂救命之恩。不過工业设备的价格动辄几十万几百万,自己還是要先赚到足够的钱才能做那种大买卖。 “现在就暂时不去想這么多了,吃饭吃饭,我要好好补补身体。”小强现在深刻体会到做女人的不易…… 开车来到這家叫红楼宴的酒店,曹小强开始试着享受有钱人饮食。 “给我来份清炖蟹粉狮子头,還有水煮干丝,蜜汁火方,再来個香菇青菜……嗯,就這些吧。”既然是吃淮扬菜,這些都是必点的。 “先生,饮料要点什么?” “开瓶啤酒,要最便宜的。”小强酒量一般,喜歡喝啤酒。 “先生,雪花纯生可以嗎?” “多少钱?” “15一瓶。” “………tt……来一瓶。”曹小强腹谤着這裡的消费,也感觉自己毕竟還是穷门小户出生,举手投足间,脱不了那股子气息。 “好的先生,請您稍等,随后给你上菜。” 喝着眉清目秀穿戴整齐的服务员小姐给泡的等菜茶,小强放松的靠在椅子上,仰首眯着眼睛。口中默念:“這才是生活。” 清炖蟹粉狮子头嫩软香糯,入口爽滑,有弹性的在齿间跳动;蜜汁火方甜中裹着咸,鲜咸中带着甜,肥而不腻;水煮干丝是地道的当天新鲜豆腐丝,筷子夹上去就快断却又不断的嫩滑;香菇青菜清香适口,每個香菇都一個娘生的,大小均匀,刚够一口一個;青菜碧绿喜人,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一瓶啤酒喝完,又扒了两碗米饭,小菜吃的盘底朝天,曹小强這才打着饱嗝出了酒店。 开车可不是小强的拿手活,虽說三年多前就拿了本,可小强這**丝爷们三年来沒开過三天的车,公司派小强出门做技术维护从来不许用车,小强一贯是公交来回,再去财务那报個出租价,省下点交通费存起来。 這一路上,小强慢慢悠悠小心翼翼,开到半当中心裡又开始哆嗦,开始无比后悔喝了那瓶啤酒,心下打鼓道:万一要是被警察拦下,可就是吊销驾照上山一周啊。 好在天雷不打大难不死的猪,這货凭着爆发的人品,总算是一路无事安全开到了住处。虽說一路无事,可還是出了一脑门子热汗。于是曹小强他倒头睡下,一夜无话。 而异时空的北京,德隆商行裡,這两天却是少有的热闹。這不,那陈卫方掌柜处又到了位贵客。 怎么說是贵客呢?来人穿着深灰色中山装,外批黑呢风衣,头上戴顶同色的黑呢窄檐礼帽,脚下蹬着双黑色三接头皮鞋。脸上带着种淡定的神情,黑色短髭下的嘴唇有力的抿着,但是脸上却沒有任何表情。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你觉得他的目光在打量你的后脑勺,当你转過目光时,又觉得他的目光像是這秋天裡的风,凉凉的直往你的衣领口钻进去。即使戴着一副黑框圆眼镜,也丝毫沒降低那目光的敏锐。 此人身后紧跟着两個穿长衫戴狗皮帽子的精悍青年,穿青色长衫的在店门口就止步转身,笼着手四顾着街面来来往往的人群。穿浅灰灰色长衫的进店以后就往最裡面一角一站,仿佛是在端详着柜台裡的那款瑞士座钟,可店裡的进进出出,从這個位置看去是最清楚不過的。 “先生您好,請问要买钟表還是收音机啊?” 来人在玻璃柜台前端详了一下,一眼看中了店裡新进的那奥拉德手表,毕竟是穿越时空的跨时代产品,和那個时代的手表比起来,這表显得简洁大方,独一无二的黑色表盘,充满力量感的不锈钢壳,而且表头比周围所有手表都要薄,泰然发亮的钢制镀铬表带,无不体现着二十一世纪的国内二线制表小厂的山寨设计实力。你說我這不像人话?那好吧,我說的通俗一点,這货摆在一堆十九世纪四十年带的洋表裡,招眼一看就是逆了天的神器!要知道,那年月的手表,要想好看就得包黄金或者白金,动辄几千块钱,便宜的就是黄铜表壳,氧化后就黯淡无光,不锈钢的表壳也有,但是因为那时代的不锈钢脆性大,精加工的难度就大极了,用不锈钢做配件的手表都很贵。至于电子镀铬技术,那是三十年代德国人首先发明的,美国人直到五十年代才总算搞出来,這表带镀铬,在這年头,实实在在是蝎子拉屎----独一份!還有那镀黑的表盘,可以保证是本时空全球首创,绝无二货。 陈卫方见他喜歡,就拿出来给他仔细看,来人细细把玩了之后爱不释手,便问道:“掌柜的,這表怎么卖?” “三百五,不二价。”曹小强要是听到這句话,非气晕過去不可,可怜他金不换的**丝血,卖出八十,人家转手翻四倍還多。 “可否便宜一点?我诚心买。 “先生既是诚心,当知這表值這個价,我可以打包票,這奥拉德手表乃是当今世界最高水准制作,市面上绝无雷同工艺,這三百五的价格,刨去我小店人吃马嚼,辗转辛苦,不瞒您說,都是成本价了,若不是大战方平,国之新立,大家手头紧,我是要卖這個价的。”說着,陈老板把虚握的右手使劲的抻开来。 “那人倒也爽快,看得出是個见過大世面的人,說道:“那好,帮我包起来。” 說着他就掏钱包,当风衣被拨拉到口袋后的那一刻,陈老板一個哆嗦,寒毛都竖了起来。你猜怎么着?那风衣内袋上一把黑黝黝的手枪柄从袋口露出来了! 陈掌柜立刻无比殷勤的欠身做了個深深的揖,从柜台下拿出了個新的表盒,仔细包裹起来。 這已经是短短两天裡卖出的第九块奥拉德手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