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秘境结束
张欣雅提着长枪攻击過来的时候,江玉瑶连忙侧躲闪,少了那头长发后,身子倒是轻盈了不少。
闪過去后,江玉瑶拿着小刀朝着张欣雅身上狠狠滑去,张欣雅略微往后退了一步,躲了過去,然后她手裡拿着长枪灵活地转了個圈,枪尖又再次回到了江玉瑶面前。
江玉瑶见此也不恋战,看到這個情况准备脱身,毕竟和人打架并不是她的长处,她的长处只是体现在药理方面,不過为了防止张欣雅追上来,她运用了法术,地上长出了藤蔓缠绕住了张欣雅的双腿。
沒有鞭子,她就自己制造鞭子,一條由木灵根产生鞭子就那么出现在她手上,她用鞭子企图去抽走张欣雅手上的长枪,奈何张欣雅拿得太稳了些。
张欣雅见藤蔓缠绕住自己,便运起气来将藤蔓割断,然后再次举着长枪往江玉瑶那边冲過去,江玉瑶见此撒下些粉末,张欣雅不知道那是什么便侧身躲闪开来。
粉末在空中散开,而江玉瑶在那边再次将藤蔓自张欣雅旁边生长而出,粉末落在藤蔓上,它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开起了花,花中带着浓郁的花香,张欣雅沒有反应過来便吸了一口。
“這不是对你用的。”江玉瑶往后退了好几步,拿着短刀站在原地,她一脸严肃地做出准备格挡的姿势,因为她也不确定這花香有沒有用。
是花香,也是幻术。
只要把她控制到最后一刻就行,只要坚持到秘境结束,那么他们就胜利了。
张欣雅吸了一口后就连忙闭住呼吸,不再让花香进入体中,可就是這一口也足够猝不及防了,她感觉到自己眼前的景象在不断的变化扭曲着,空间旋转着,花香依旧在鼻间蔓延,最后景象变成了在她家中的模样。
父亲拿着长枪,挥舞着,那是张家枪法,独属于他们家的。
“…你太過浮躁,不适合我們张家的枪法。”父亲停止了弄枪,叹了口气,他沒有转過身来,只是背对着张欣雅。
“父亲!为什么?你明明也看到了啊,我的枪法很厉害,我有這样的天赋,這個张家枪法我明明比哥哥们都厉害。”张欣雅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质问着。
“您明明当初都夸我了,大家都那么說,为什么父亲您现在却要說出這样的话?是我哪裡的招式有瑕疵嗎?”
“…沒有瑕疵,但是,不对,欣雅,你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为了满足你的虚荣心。”這句话让张欣雅的脸色一变,她沒有再反驳,因为对方說的就是事实。
“你让我……太失望了。”
一锤定音。
這道声音和這句话加在一起,仿佛撕裂了什么,张欣雅大受打击地站在原地,什么话都說不出口。
被否定的滋味,是难受的,尤其是被家人否定。
“父亲……是我哪裡做的不够,我改還不行嗎?只要您說,我愿意去改,我愿意去改啊,您不要說這样的话,别這样說我……”
可是她得不到回应,因为這只是個幻境,来自她心裡的……一些自知之明……嗎?同样也是最讨厌别人那么說她的话,因为那說得太准了。
“…喜歡被别人夸奖和注视有错嗎?您怎么就不能好好地夸夸我啊,只要您這么說,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变成您想要的样子啊!!”她似乎陷入了死胡同,走不出去了。
……
“张欣雅,醒過来。”
谁?
是谁?
声音好耳熟。
“张欣雅,你再不醒過来,我們就要输了!!!”
“你不是我們之中,最不想认输的家伙嗎!!”
是李行川。
张欣雅猛地回過神来,她发现自己還在秘境裡,父亲并不在這裡,在她面前的是一脸严肃的江玉瑶,江玉瑶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醒了,藤蔓也在迅速地从她腿上捆绑起来。
那,李行川呢?
刚刚那個声音,是……
张欣雅看了過去,然后她看到李行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唐山玉突破了防线,卷轴上的火焰在不停地燃烧着,此刻唐山玉的剑正被他用毛笔上的防护罩狠狠抵挡着,他看了過来,眼裡的意思很明确:
既然醒過来,就给我好好打。
……
“……遵命。”张欣雅长长呼出一口气,再次运气破开脚下的藤蔓,然后這一次,她跳自空中,举着长枪自上而下往江玉瑶冲了過去,江玉瑶惊讶于這突然提升的速度,连忙在四周支起藤蔓去抵挡。
“队长。”
张欣雅手裡的长枪也在這個时候燃起了火焰,火焰和长枪刺破了藤蔓的防护,被烧断的藤蔓在空中飘动着,江玉瑶的衣裙也被她的火焰给烧着了,但是她也不管這個了。
她举起短刀正面迎上了张欣雅的长枪,两把武器撞击在了一起,如果是比力气,江玉瑶的确会输,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沒有打算和人比力气。
她单手举着短刀,另一只手抽空再次掏出了一把粉末,江玉瑶直接在俩人中间撒了开来,這一次,张欣雅早有准备,她屏住了呼吸,但是在粉末撒完后在那包裹的纸落下的,是一根银针。
粉末落在了银针上,然后被江玉瑶刺在了张欣雅的手臂上,张欣雅顿时感觉到一种无力感自手臂处蔓延开来。
张欣雅拿着枪的手再次抖了抖,江玉瑶扎针的时候手也在抖,她可以感觉到张欣雅的手上的力度很明显地变小了,顿时内心一喜,药起作用了。
可就在這個时候,一滴红色的液体在她眼前滴落,江玉瑶愣了一下,抬头看去,她看到张欣雅嘴角流出了血,似乎她咬破了什么来维持自己的清醒,眼裡是绝不服输的凶狠,然后江玉瑶感觉到自己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
“张欣雅…你果然是個……疯女人。”江玉瑶难得也咬牙切齿地說道,她松开那针然后伸手去抓住张欣雅伸向那乾坤袋的手,這手的力度也不小,這還是用了散力粉的成果。
“哼…彼此彼此……你也不错…江玉瑶。”张欣雅嘴角流血地勾起了一下,然后她咬紧牙关,手上再次发力。
俩人都在使力,谁也沒有让谁,江玉瑶也是因为给对方下了药才能和对方一决高下,不然還真的就這样让她夺了乾坤袋。
……
“…沒想到你和我对战的时候還有心思去关注别的地方。”唐山玉一剑劈了過来,李行川踉踉跄跄地躲开過去,此时的他被火焰烧得很是狼狈,衣服有不少地方已经是黑漆漆的,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干净书生模样了。
“哈哈哈,說得你沒有去关注一样,如果那边有什么情况,先冲過去的就是你吧。”李行川笑了笑,拿着毛笔对着唐山玉凭空划了一笔,這一笔立马化作了斩刃朝着唐山玉袭来。
唐山玉往后侧开一步,然后一剑将其斩碎,墨水上也有附着的灵力,也不知道沾上会有什么情况,還是不沾为好。
他看上去并不着急,也是,毕竟现在着急的应该是李行川他们,他们已经及格了,只要守住牌子,那么就算胜利了。
所以,這和之前的不一样,李行川他们只能不断地朝他们进攻,不能退缩,直到最后一刻。
莫名的,唐山玉觉得自己像個反派似的,对面热血得像主角团,自己像個游刃有余的大反派,然后加上大反派的几個小弟。
要是再說几句台词刺人心上,那就更像了。
怪起来了,自己明明打算当個咸鱼来着。
热血起来的咸鱼是烤咸鱼嗎?
這問題在唐山玉又一次躲开李行川的袭击后也沒有思考出来结果,李行川见攻击沒有奏效,然后又换了一個方位,唐山玉也跟着换了個方向格挡。
总之,在這次万象盛会结束的时候,再看看吧。
“唐兄,請不要走神。”李行川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這下子更像了,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
唐山玉略感心虚地看了過去,然后他看到李行川拿着毛笔连接上了一处划线,他在空中画了一個图案,唐山玉认得這是什么,是连接阵法,在阵法画成的时候,唐山玉四周的空中出现了许多個小的阵法将他围在了裡面。
“因为走神的话,会给人机会的。”一笔画成,灵力在阵法上闪烁,李行川伸手触碰在阵法上,灵力在触碰的那一刻输送過去,霎時間,唐山玉四周的小阵法们全部都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什么时候进入了這個陷阱了呢。
唐山玉想起打斗的时候,李行川的每一步路子,似乎都有着刻意引导的意味,他的进攻,他的退后,唐山玉紧跟其后的每一步,现在想来,這人仿佛在下棋一样,而他,现在就是一枚要被吃掉的棋子。
“……沒想到你想得那么多,李兄你平日裡一定很爱下棋。”在红光淹沒唐山玉的那一刻,他突然笑着說了那么一句话。
“……”李行川沒有回应這句话,他正一脸警惕地盯着那边的方向,他将自己的灵力往外展开,唯恐遗漏一丝有可能突变的波动。
突然,一把剑悄无声息地横在他脖子处,冰凉的触感一下子让李行川清醒了過来。
“算得不错,可惜的是……”
唐山玉的声音在李行川后边响起,他的呼吸声很平静,李行川听到這個呼吸声顿时明白了什么,而唐山玉的下一句也给了他答案。
“我从未加入過战场,李兄。”
“……”
“乾坤袋上有我画着的阵法,具有产生幻觉的作用,但是除此之外并不足以弄出那么大的幻境,不過我也沒打算那么弄那么大的阵法,因为這很费力。”
“你叠加了什么,莫不是单個空间法阵?”李行川脑子快速旋转并且分析着。
“是,但是除此之外,還有别的,空间,幻像,或许這两样对付你们是足够了,只不過我還加了点别的,大型空间幻像的确存在。”
“是什么……?”
“单個的幻像空间只在一定的距离内才能触发,所以我稍微利用了一下乾坤袋独有的咒文弥补了這個缺陷,乾坤袋上的咒文恰好可以扩充空间,我只是给它添了一笔调转咒文,把袋子裡的空间和外面的空间给调换了。”
“本就是同一种咒文的乾坤袋在得到调换后,空间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交融。”李行川被唐山玉提醒到了這裡,顿时就明白了,他自顾自地說了下去,此时的他已经忘记了横在脖子处的剑。
“对啊,怎么我沒有想到要利用乾坤袋上的咒文呢?”
“…那個,先提醒一点,乾坤袋上只能留下暂时性咒文,毕竟它本身就具有私人保护阵法……”唐山玉开口想要說什么提醒对方。
“以此类推的话,那么我們日常生活中所遇到的咒文是不是也可以发挥它的作用呢。”但是,李行川已经听不到唐山玉的声音了。
“……”
糟了,把人弄魔怔了。
而就在這個时候,秘境也结束了。
张欣雅最后還是沒有抓到江玉瑶身上的乾坤袋,叶玄洲自然也沒有让人碰到袋子,只不過灰头土脸的陈严一脸阴沉地瞪着他看,方安城和梅元宝也同时收手,他们纷纷行抱拳礼致敬对方,李行川在唐山玉旁边魔怔似的嘴裡吐出一些难懂的术语,不過唐山玉倒是知道這人在念着些什么。
方安城恢复了不怎么开口的模样,黑兜帽依旧戴着,只是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叶玄洲看到江玉瑶短发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一脸惊艳地开口夸赞道:“玉瑶妹妹短发的样子也好好看!!”
江玉瑶摸了摸断掉的头发,冲叶玄洲笑了笑,然后给一边的张欣雅递上了药瓶,“這是解药和伤药,怎么用我就不說了。”
“…谢谢。”
一切似乎结束了……
唐山玉如他所愿地获得了参加万象盛会的名额,正心情不错地踏上要回去的路,正走着,突然往后看了一眼。
“愣着干什么,跟上来啊。”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就连叶玄洲都不好意思了起来,江玉瑶更是紧张地抓衣服,方安城站着一动不动,但是眼睛有些期待地看着唐山玉。
“山玉哥哥……我……我想……”江玉瑶脸蛋红红的,她一咬牙正准备拿出自己的通讯符递過去给对方的时候,方安城這厮居然先她一步动了。
“山玉,這是我的连音符,我到时候想去石壁那边一趟,你可以陪陪我嗎?”方安城一脸期待地将通讯符塞到了唐山玉的手裡,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最后似乎不好意思地想要低头,但是又想起什么最后只是认真盯着唐山玉看。
“啊,当然可以。”這不是什么大事,于是唐山玉便收下了。
“山玉哥哥!!這是我的连音符,是這样的,山玉哥哥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来药宗找我,虽然我比不上盛知许哥哥厉害,也沒有他這般有实力,但是玉瑶会努力的,不让山玉哥哥失望的。”江玉瑶紧随其后,然后唐山玉手裡又多了一個通讯符。
此刻,在不远处的四人中的盛知许听到這话,迷茫看了過去,他手上的核桃几天不见又圆润了。
石泽竹也看到了唐山玉,刚想高兴地叫住人過来和自己一起回去的时候,叶玄洲也上了,他先是自信把连音符放在唐山玉的手裡,然后开口道:
“那什么,本少爷有钱,待会要不要去個地方庆祝一下,本少爷买单,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听闻你们剑修花钱花得厉害,平时又沒什么积蓄,若是有落魄的时候,本少爷也不是不可以帮你一把。”
“……”石泽竹看向了四人之中看上去最有钱的盛知许,一脸快要哭的样子。
盛知许接收了這個视线,沉默片刻,最后温声开口劝道,“你看,這不是說明山玉很受欢迎嘛?有人請吃饭不是挺……”
“我听說那什么盛知许也挺有钱的,他有請過你吃饭嗎?”不爱攀比的话,就不是开屏的叶小孔雀了。
“沒有。”這是唐山玉的声音。
“他甚至连一顿饭钱都不愿意請你,看来你们关系也不怎么样嘛?”叶玄洲的声音听起来很是高兴,“還是說,他沒有本少爷有钱?”
“……”盘核桃的手顿住。
盛知许突然走了過去,在三人還在一脸期待望着唐山玉时候开口打断了,“山玉,许久未聚,不如和我們一起去吃個饭怎么样?我請客,天香楼還是福成阁,随便你挑。”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缘分,平时沒怎么见你,看到你的时候也在和谢璟练剑,都不好叫你,现在倒是有机会了,不如一起吃個饭吧?”
“你瞧,他们在那边等我們呢。”
“……”這是什么情况,這盛知许什么时候那么热情了?
唐山玉脸上带笑的,什么话都沒有說,反倒是叶玄洲,江玉瑶和方安城变了脸色。
叶玄洲:…该死,皇族了不起啊,天才了不起啊,他家還是修仙世家呢,比财力是吧,他是不会输的。
江玉瑶:该死,這什么语气,一口一個缘分和我們是什么意思,在炫耀自己和山玉哥哥一起长大是不是!!
方安城:……呵。
在盛知许走過来后,石泽竹也跟着過去,在后边的俩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走了過来。
就在叶玄洲刚想开口說什么的时候,江玉瑶发力了,只见她擦了擦眼角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眼泪,声音哽咽地开口道:
“山玉哥哥……对不起,我們不知道你和知许哥哥有约了,是不是我們来得不是时候,沒关系的,山玉哥哥和他们一起去吃饭吧,我們沒有关系的,只是下次有机会的话,能不能和我們吃個饭?”
“如果知许哥哥他们的事情太多了也沒有关系,别累着山玉哥哥就好了,我們会等山玉哥哥有空的时候再說的。”
唐山玉:……
盛知许:……
他败了,某种意义上,這种话他真的說不出口,還有,后边這段话是暗地裡說他们事情太多了累着唐山玉的意思嗎,就差直白的說他们烦了。
“山玉…我們一起回……”石泽竹刚想开口說什么,突然就被方安城打断了,他還迷茫地看向了這位打断他的话的兄弟。
“山玉,我也可以等你有空的时候……沒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等待了……”說着,方安城又想低头,但是還是一副强忍着非常听话的沒有低头,只不過他有些悲伤地别开头去。
唐山玉:……
谁来救救他。
他除了微笑已经不会其他了。
谢璟和慕轻轻在后边看着,什么话都沒有說,一個是觉得自己這個时候开口准沒好事,一個则是快乐地在看戏。
叶玄洲用一种佩服的眼神看着江玉瑶,方安城有模有样地学了一下,况且他本身就自带那种破碎感,這让他看上去更加可怜了。
盛知许看着不知道自己在被人用话语隔开石泽竹,又看了看在后边看戏的队友,欲言又止,觉得自己因为突然上头過来是個错误。
還以为很简单,谁知道,唐山玉這几個队友個個都不简单,尤其是江玉瑶,那话裡话外的讽刺,他觉得自己那母后但凡学一下,不要一半功力,只要一点,她就能舌战群宫。
“山玉……”
“山玉哥哥……”
“山玉……”
唐山玉汗流浃背,就在他准备开口应付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人一把拉住了他,紧接着眼前的景象消失了,等他回過神来自己已经不在他们之中了。
而秦兰时正乐呵呵地一把将他放在大树边上,让他背靠着大树,而他则一手撑在唐山玉的耳边,此刻夕阳在远处渐渐落下,晚霞自空中散漫而开,像被晕开的彩色颜料。
唐山玉眼睁睁地看着這人什么话也不說,而是先凑過来,唐山玉可以感觉到他那温热呼吸轻轻喷洒在他的脖子处,头发也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几根在他锁骨上轻轻刮了刮,這感觉痒痒的,唐山玉感觉到自己要不妙了。
這個时候,秦兰时在他耳边低声开口,声音特地夹了些,但是在唐山玉听来却有魅惑人的意味。
只听见,那人喊:
“山玉哥哥~”
“想我了嗎?”
……
从某种意义上,這比江玉瑶之前喊的那一声,還要暴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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