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师祖不冷静
“延清,宗门之事交给你,我很放心。”他淡淡开口了,“现在看来,你做得很好。”
“這是弟子应该做的,關於這些年来的……”顾延清点了点头,他示意旁边的弟子,那弟子拿着几沓卷轴,似乎就要上前。
苏岭月神色不变地扭過头去,“嗯,這些年来,可有招收新的弟子。”
“有的,师父,這是我的新弟子,谢璟。”顾延清点头,然后让谢璟走上前来,谢璟走過去后微微行礼,喊了一声师祖。
“资质不错。”苏岭月看了一眼,点头夸了一句。
“是呀,难得在师父闭关的百年后居然還有资质优秀的弟子可以加入我們随清宗,真是可喜可贺。”燕明华笑了笑,她站在旁边,拍掉了手裡的瓜子碎。
“明华,亲传弟子收得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苏岭月看了燕明华一眼,提了那么一句。
這几個徒弟中,其他或多或少的亲传弟子只有几位,只有燕明华的亲传弟子有十几人,她似乎乐于亲力亲为。
“知道啦,师父,放心,明华现在還教得起。”燕明华乖巧地笑了笑,在师父眼前,她就如同一個小姑娘似的,现在她還讨饶道,“反正弟子多很热闹呀,你瞧我新弟子,多水灵一個姑娘~慕轻轻,来,快拜见你家师祖。”
說着,她推了推站在旁边的慕轻轻,慕轻轻也借着這力往前走了一步,规规矩矩地对苏岭月行礼,然后也喊了声师祖。
“…不错,卧吟海那处来的?”
“…是。”慕轻轻微愣,点头应下。
苏岭月也只是问了一句,在得到答案后,也沒有去特地了解什么,而是看向了在旁边的宋鸠和孟江离。
宋鸠笑了笑便让盛知许走上前来,“师父,這是徒弟的新弟子盛知许。”
“盛家子弟?”是盛家,而非皇家。
“…是。”盛知许也在点头,“师祖好。”
“不错。”苏岭月淡淡地评价了那么一句,就继续转向下一個。
孟江离直接将石泽竹推了上去,她一副师父求夸夸的表情……其实在其他人眼裡是阴沉的面瘫露出一种古怪的皮笑肉不笑的诡异笑容。
“江离长大了。”苏岭月夸了一下,然后看向了在旁边被推得措不及防的石泽竹,石泽竹被這一眼看過去,顿时身体绷紧,站得笔直笔直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可以,此子倒是和江离颇有几分相似。”苏岭月看了看石泽竹,赞赏点头。
“多谢师祖夸奖!”石泽竹大声开口,一脸英勇就义的决然表情。
“我也觉得他不错。”孟江离在得到师父的肯定后,眼睛一亮,开心地大力拍了拍石泽竹的后背。
“…噗咳。”石泽竹拼命止住自己声音,依旧一脸坚定。
“其他人我也或多或少都识得……”苏岭月很是端庄地点点头,于是往周围扫了一眼,然后他看到了唐山玉。
他撑着伞走了過去,越過了站在唐山玉面前的秦兰时,来到了唐山玉面前,“這位弟子是……?”
“师父,這是我的徒弟。”秦兰时见人不理他,内心有些恼意,但是一见人站在唐山玉面前询问,立马得意洋洋地开口道。
“…延清,這是你的弟子嗎?”苏岭月沉默片刻,转头去看顾延清。
“?师父!你什么意思!!都說了這是我的徒弟!!”秦兰时一听到這老头的话,瞬间就不爽了,他在旁边大声說道,“您是不是年纪大了听不清人话啊??”
唐山玉:……
不敢吱声。
顾延清听到這话,看了那边无能狂怒的秦兰时一眼,连忙回答道,“师父,山玉的确是兰时的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
“阿鸠……”苏岭月难得眼裡带着期待地看向了宋鸠。
“不,真的不是我的。”宋鸠還沒等苏岭月說完就连忙摇头否定了。
“……”苏岭月把视线再次收了回去,他低头去看那长得乖乖巧巧的唐山玉,又看了看旁边骂骂咧咧的秦兰时。
“我不信。”苏岭月瞳孔微微地震。
“你不信個什么?!”
“那小子怎么可能会有那么乖巧的徒弟,看着不像他教出来的。”苏岭月說着,另一只手按住唐山玉的肩膀,认真看着已经有点汗流浃背的唐山玉。
“…山玉是吧?”
唐山玉乖巧点头。
“那真的是你师父?”他指了指在那边发癫中但是被宋鸠拦住的秦兰时。
“…是的,师祖。”唐山玉能說什么呢?他只会乖巧說实话罢了。
“……”苏岭月握住伞的手微微颤抖。
“山玉啊,我就问你一句,平时是你照顾你师父多,還是师父照顾你多?”突然,苏岭月淡淡地笑了,清冷月光的温柔倒是在這分笑意下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时之间,唐山玉說不出其他话来了,他语句头一次是那么的难以组织,“师父……也有照顾過我的……”
“我明白了,不用怕,孩子。”然而唐山玉還沒为秦兰时辩解完,苏岭月就笑着转過头去,他握着伞,伞面收了起来,融入了伞柄的纹路中,它,在此刻变成了一把黑色的棍子。
“?等等,师祖?”唐山玉看到苏岭月往秦兰时那边走了過来,连忙追上去。
“臭小子,你這是收徒弟還是收老妈子啊?我观他骨相不過才十五,修行时日已有七年……”苏岭月身上冒着恐怖的气息举起了棍子,此刻,秦兰时也沒有继续和這個糟老头子呛了,他直接转身就跑。
“你這個老头子果然耳背!!山玉他都說了我有照顾他的了!!”秦兰时用法器快步飞上了雪山,一边飞一边喊道。
“你觉得我会信你嗎?”苏岭月脚踩飞云,跟着冲了過去,他拿着棍子依旧是如此的仙气飘飘。
“等等,等等,师祖,不是這样的!”唐山玉也拿着個法器跟着追了上去。
三人绕着山头开始了转圈圈。
秦兰时在前,苏岭月拿着棍子在后,唐山玉在后边怎么追都追不上。
最后,唐山玉累了,他利用法器飘在了原地,但是還沒喘几口气,后边的秦兰时就撞了上来,唐山玉沉默着,自空中坠落。
秦兰时:……
他在空中来了個急刹车。
苏岭月:……?
他也停住了。
最后,唐山玉沒有掉在了地上,而是被秦兰时和苏岭月一人拉住一边在空中托了起来,可就算這样,這对师徒還是看彼此不顺眼。
“都怪你,要不是你追我,山玉怎么会掉下去。”秦兰时张嘴就是苏岭月的错,把锅全部熟练地推到了苏岭月身上。
“是你自己不看路,如果是本座,本座是绝对不会撞到人的。”苏岭月特地自称了本座,彰显自己比秦兰时厉害。
“…死老头,你松手。”秦兰时语气依旧不太贴心和温柔。
“……”你這样一說,他就更不想松了。
夹在中间的唐山玉感觉自己此刻的表情估计已经被冷风彻底冻住了。
最后,是顾延清看不下去了,顶着唐山玉那期待的眼神,他飞上前去,委婉說了一句,“师父,兰时,這裡冷,弟子们的修为還很弱……”
秦兰时回過神来,于是他看着生无可恋的唐山玉的头发上已经结满了冰霜,要不是穿着特地供暖的衣服,估计人已经变成飘在空中的冰棍了。
“死老头,你真的要松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刚刚出关身上的灵力有多冷,松开,别冷着我徒弟,我就那么一個徒弟。”秦兰时骂骂咧咧地用上些许力气,想要将唐山玉拉過来,這次他拉得很是轻松,因为苏岭月沒有特地去拦。
“……”苏岭月松开手,便低头看一眼冷得看上去有点硬绷绷的唐山玉,接着就挥手落下了一道灵力在他身上。
唐山玉感觉自己身上因为這股灵力暖洋洋的,就连头上的冰霜都融化掉了不少。
秦兰时将唐山玉抱在怀裡,接着就连忙拿出暖珠给人暖手。
這场闹剧到此才终于结束。
最后,苏岭月挨個给了新弟子们见面礼,就让那些徒弟们让各自的弟子先离开。
唐山玉也在這些弟子之中,他看着手裡的见面礼,一個长长的盒子,想起刚刚苏岭月看自己的那痛惜的眼神,回去的路上找到沒有人的地方打开一看。
一個精致的鸡毛掸子放在裡面。
不对,感觉這不是鸡毛。
這羽毛五颜六色的,上面似乎還有些火属性的灵力。
呃……?凤凰毛掸子?
不管怎么样,這個打人看上去就好痛,难不成他以后打架,不拿剑的时候,就拿出這個武器去打人嗎?
突然,唐山玉发现了除了這個外,裡面還有一张纸,他拿出一看,发现上面写着:打秦兰时专用。
唐山玉:……
啊?
這应该用不上吧?
与此同时,秦兰时和其他同门站在一块,听着出关的师父那如同领导般的讲话。
听着听着,秦兰时就忍不住打起了哈欠,這让坐在位置上的苏岭月握住茶杯的手一顿,一道冰冷的目光就這样扫了過来。
秦兰时无所畏惧地迎了上去。
“师父,有事嗎?”
“…无事,比起這個,近些日子来,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有。”秦兰时开口了。
苏岭月颇为意外地看了過去,“何事…?”
“我的那套剑法打败了天青剑法了。”秦兰时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還是我家山玉打赢的,他可谓是独得我的真传,這下子无人不知我霹雳旋风轰隆隆达拉崩吧天下第一帅剑法。”
“……”听到剑法那离谱的又长又奇怪的名字,苏岭月皱了皱眉,但是他却沒再說什么,当初他的确是改了那剑名,想着這小子喜歡青莲所以特地改得优雅一点,然后录入修仙剑法大全裡。
只不過改了后,秦兰时就一直不高兴了。
导致苏岭月在那個时候有一点点后悔,难不成這剑法那么长那么奇怪是有什么其他含义嗎?
但是他拉不下面子去找人,只能暗地裡给点补偿,只不過這個败家玩意儿,给多少补偿都败光了。
只是……
“這是大事嗎?”苏岭月耐着性子反问道。
“這不是大事嗎!”秦兰时声音拔高了不少,他就那么直白地看着苏岭月,“這明明就是超大的事情好吧?”
“……延清,你說。”苏岭月缓缓平息了一下自己的胸裡的怒气,美人一般都是被逼疯的,苏岭月也不例外,想当初他還是個清冷又端正的君子,自从收了秦兰时后,形象就再也维持不住了。
“魔修那边有异动。”顾延清上前开口了,只不過他這次顿了顿,然后抬头看了一眼苏岭月,用脑内传音提醒了一句:“那個,师父,兰时他的确很高兴這件事。”
其实顾延清在看到唐山玉打败谢璟的时候,也是有点意外的,但是他又不是输不起,他只是意外于自己的剑法居然被找出了那么一丝空隙。
当初沒有感觉,可能是因为他反应能力比谢璟要快要好,所以秦兰时才沒能通過這一击去打败他。
顾延清依稀還记得,那一天,秦兰时要求要和他用剑法对决的时候,以苏岭月作为见证,在高峰上,那一天,风很乱,雨中夹雪,对于凡人来說,应是冰冷刺骨。
那個时候,秦兰时笑着看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顾延清感觉那個表情应该是哭着的。
秦兰时說了。
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什么?
顾延清莫名地感觉到内心的细微恐慌,他有点慌了,对于這句话,還有這個表情,出于直觉,那一次,顾延清故意输给了秦兰时。
他以为這样秦兰时会开心,可是,那换来的却是秦兰时怒火中烧的眼睛,那是第一次,不加掩饰的愤怒和悲伤。
“我沒有要求你让我!!你当我沒有发现嗎??顾延清!!你這是在施舍我嗎??!”愤怒会使人昏了头,秦兰时丢掉了剑,冲了過来,揪起他的衣领,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动。
拳头,落在了他的脸上,這种力道其实不算什么,简单的伤药就可以复原,可是痛的,却好像不只是脸而已。
“等等?!三师兄!三师兄你不要冲动!!”這是宋鸠的声音。
“三师兄!三师兄!”這是孟江离。
“等等?!兰时!兰时!住手!”燕明华也着急地跑上来劝阻他。
最后,是苏岭月用灵力将秦兰时和他分开,那個时候,师父看了秦兰时一眼,似是明白了什么。
“将他带去静心池,宋鸠,药材你去拿……”
后边的话,顾延清沒有听清楚,最后,等他回過神来的时候,周围只有蹲在他旁边的燕明华,其他人似乎都已经离开了。
“他這是怎么了?”顾延清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
燕明华听到這话,叹了口气。
“兰时這是产生了心魔,刚刚差点走火入魔了,幸好师父出手镇住了。”
又是一片沉默。
“…是因为我嗎?”顾延清那么问着。
“…大师兄不用想太多。”燕明华笑着伸出手,只不過她嘴角的笑意很淡。
“…是我的错嗎?”顾延清执着地又问了一句。
“…那大师兄觉得兰时他有错嗎?”
“沒有。”顾延清本能地反驳道。
“那你也沒有错。”燕明华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那天的雨声和哭泣声……好像。
……
苏岭月听到顾延清的传音后,也跟着沉默了片刻,最后,他抬头看向了秦兰时,开口道,“兰时,你過来。”
“……”秦兰时往后退了一步。
苏岭月:?
你后退一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嗎?
“臭小子!我让你過来!!”苏岭月语气裡忍不住带上了骂声。
“哎!来了!”秦兰时听到這话后,就乐呵呵地走了過来,“刚刚您那么认真喊我名字,差点沒把我吓死。”
“……”苏岭月很是无语。
总之,在秦兰时過来后,苏岭月就伸手握住人的手腕,开始用灵力探查起来秦兰时此时此刻的身体状况,秦兰时也沒反抗。
過了一会,苏岭月收回了探查的灵力,问道,“不久前心魔有爆发過?我明明记得给你压制的办法了,应该不至于那么快就失效。”
“啊,确实,是在剑冢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吧。”秦兰时想了想,并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可能是主角攻的剑那灵力波动太强导致的?
“算了,比起這個,我发现你的心魔力量变弱了不少,最近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让你一下子想通了?”苏岭月见人一脸迷茫,想是问不出什么的,于是便换了個话题。
“…别问這個嘛,怪难为情的。”秦兰时一脸害羞地别過头去。
“……”苏岭月觉得自己手又痒了,可是那凤凰毛掸子送给唐山玉了,看来改天得再定制一個。
“总之,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苏岭月无武器可用,只得拿起茶杯喝茶来忽视自己的手痒。
“什么什么打算?”秦兰时看上去像极了個傻大個一样只会阿巴阿巴。
“…别想糊弄過去,你的修为在我闭关时候是什么样,现在就還是什么样,你打算什么时候突破元婴。”
“……”秦兰时沒有开口。
“现在你的心魔大大减弱,正是最好的时候,就算是我,也不确定這心魔的实力以后会不会滋长,毕竟這心魔与你的七情六欲相关。”苏岭月见人安静了,就知道是在认真听他讲话了,便继续讲下去。
“我知晓突破元婴一事是有风险,可是灵力累积過头会导致你丹田损坏,就算现在不去,日后若是在某时某地突然进入了突破期,四周還无准备好法宝阵法抵抗雷劫,這会导致你的风险大大增加。”
“雷劫会随着修为的增长而加大威力,稍有不慎会有陨落的风险,兰时,你要知道,修行這一事本就是……”
“逆天而为。”秦兰时突然开口打断了苏岭月的话。
“师父,您這话說得太多遍了,我老早就背熟了。”秦兰时耸了耸肩,一脸很是无所谓地道,“放心好啦,放心好啦,我自有打算。”
“…你這臭小子就是我最不放心的,你能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先回去和我徒弟彻夜长谈。”秦兰时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
“…你!!”
“师父,關於魔修一事……”顾延清上前打断了俩人就要引起的战争,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他的确需要和师父汇报一番。
苏岭月瞪了嬉皮笑脸的秦兰时一眼,便转头示意顾延清先說。
“我們怀疑,最近魔修动作如此之多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要另立新主。”
“前魔尊陨落了?”苏岭月听到這事,将手裡的茶杯放下。
“探子還未查到,但是,很像,当初前魔尊上位时,也是這般,魔修慕强,這一番行为下来,除了别有目的,或许也是在向我們示威。”
……
“本座出关之日,寒冰渐融,果真不假。”
寒冰之下,究竟会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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