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國慶
以至於邵凌進門後，笑着和她打招呼的時候，她還怔了一下。
反應過來後，司玉只淺淺的笑了笑，算是迴應。
兩人的關係怎麼說都算尷尬，她不明白邵凌過來的目的是什麼，雖說現在是一家人，她還是覺得如果他沒有必要的原因，兩個人還是不見面的好。
但她畢竟不是邵凌肚子裏的蛔蟲，既看不透他的心思，只能靜觀其變。
也不知道邵彭怎麼提前和她媽溝通的，做的菜基本都是司玉愛喫的，幾乎都有肉。
而且，還有她最喜歡的紅燒肉，她嚐了嚐，味道很是不錯，和姥姥的手藝不相上下。
司玉不會傻到以爲這是巧合，她明白是邵彭用心了，他在默默關注她的愛好。
說不感動是假的，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一個人好，邵彭也不例外，他對自己的小心思，司玉基本已經看清。
雖說自己還暫時不想回應，但如此情況下，他還是一直在默默做着關心自己的事。
所以，司玉決定不再和他繼續僵持，偶爾包容一次他的彆扭性子，也不是不可以。
然後，喫飯的時候，邵彭媽給她夾什麼菜，她就也給邵彭夾一份。
可能這些不是他最願喫的，但都是自己愛喫的，她願意把自己愛喫的分享給他。
不光是邵彭爸媽，就是邵彭自己，也感覺到了，司玉這絕不僅僅是演戲，她是真真切切願意回報給自己溫暖的善意。
因爲這善意，邵彭感覺自己這兩天被情敵憋出來的氣也消失了，甚至看着旁邊喫癟的邵凌，自己心情更好了。
所以，這頓飯，除了來蹭飯的邵凌喫的很憋屈，其他人都其樂融融。
以至於，喫完飯沒說幾句話，邵凌就告辭了，甚至忘了自己來要微信的目的。
不過，司玉也就愜意了這一會，喫完飯的聊天，接着就印證了她之前的擔心。
而且，公婆的行動力異常迅速，不但做好了讓兩人趁國慶放假拍婚紗照的打算，還怕他們沒時間又推脫，給提前預訂了兩家。
他們也不知道哪家婚紗攝影比較好，專門找人諮詢後，選了兩家最貴的、年輕人最喜歡的那種，就爲了一錘定音，催着二人快點拍完婚紗照，定婚禮行程。
邵彭怕司玉生氣，直接對他們的自作主張，忍不住抱怨起來。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其實他擔心的沒錯，司玉是有些生氣的。
好在她之前經過林琳拍訂婚照的提醒，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她很清楚，只要自己不解約辦理離婚手續，就逃不過去這一關，而且老人既然堅持，他們催久了也會有不滿情緒。
所以司玉雖然生氣，但表現的還較爲淡然。
邵彭的抱怨指責，司玉沒有阻止，知道他們是好意，她自己願意接受是一回事，但被他們做好決定後逼着她往前走，那就是另一回事。
最後還是，邵彭媽眼看兒子發火，兒媳不說話，她不得不妥協道：“好吧，我們也是着急了些，就是想着能讓你們快點行動起來，這樣吧，媽明天趕緊聯繫他們取消，等你們願意的時候再去看，怎麼樣？”
司玉見已經起到震懾他們自作主張的作用，她不忍看老人在小輩面前繼續落了顏面，便趕緊接過話：“算了邵彭，既然爸媽已經給我們訂好了，你假期哪天有空，我們就去選一家拍吧，正好我們也少操了再去挨家比對的心，這樣也省事。”
原本以爲兒子兒媳拍婚紗照無望的邵彭媽，沒想到司玉竟然同意了。
她一時開心的不行，心想婚禮的事總算是有一點進展了。
邵彭也沒想到司玉竟然同意了，他不敢相信，之前信誓旦旦表示兩個人只領證的司玉，竟然這麼快就妥協。
那這是不是意味着，司玉也會同意和自己正大光明的舉行婚禮呢？
那樣的話，不光兩家的親戚，兩個人的同事朋友就都會知道二人的關係……
邵彭感覺自己做夢都不敢想，他和司玉的假婚姻似乎在一點點往變真的方向發展。
國慶節第三天，一大早，司玉就醒了。
邵彭的值班是假期前兩天，所以司玉和他約定，
今天去預約的那兩個婚紗攝影店看看，選擇一個更喜歡的，然後定下具體拍攝的時間和需要做的準備。
因爲假期有這個安排，她也徹底放下了出去走走的念想。既然無法出去，那在家裏就好好放鬆放鬆，多陪陪姥姥。
十一當天，她就把常用的東西搬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在家休息了一上午，她纔想起告訴邵彭一聲。
邵彭倒是很理解她的決定，還微信囑咐她在家好好休息，有事隨時喊他。
其實他支不支持，都不影響司玉的決定，但是他的支持，還是讓司玉感覺更心安理得一些。
兩人約定的九點出發，雖然時間還早，但司玉還是早早洗刷好，收拾利索，選好衣服，等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她提前下去。
其實她和邵彭已經不是剛開始不熟悉的時候了，把自己家的房號告訴他也無妨，但她又不想特意說這個事，便一直讓邵彭在小區門口等。
這次依然如此，司玉是提前下來的，邵彭還是比她更早。
其實，只要不是他有事，好像很多時候，他都喜歡自己等司玉，而不是司玉等他。
司玉上車後，邵彭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昨天晚上睡的好嗎？喫早飯了嗎？”
司玉點點頭：“睡得挺好的。喫過了，喫的麪條。”
說完，自己忍不住笑了。
邵彭問她笑什麼，她笑着搖搖頭：“沒什麼。”
但她還是忍不住覺得好笑，兩人的對話實在好無趣，特別像長輩問孩子，孩子乖乖回答。
司玉想起之前自己看的一個電視，彈幕上評論男主是爹系男友，她當時還疑惑身邊怎麼沒見這樣相處的情侶。
現在看來，邵彭這個性格，竟然很有爹系男友的潛質。
邵彭難得見司玉作出這般自己偷偷傻笑的可愛模樣，自己沒忍住，偷偷看了好幾眼，心理猜測她到底樂呵什麼。
因爲司玉的傻笑，這次兩人之間的氣氛，異常和諧。
邵彭給她講最近都辦了什麼案子，協調了什麼矛盾，司玉就認真的聽着，感興趣的地方她還主動問問。
不過她沒有太多獵奇的心理，唯一感興趣的是一個精神病人大鬧派出所的案例。
拒邵彭說，這個精神病人特別年輕，才22歲，本該大學畢業的年齡。
而且，還是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他見司玉聽的特別認真，又詳細展開了一些。
這個女孩子是他們轄區的常住戶，並不是現在纔有精神疾病，好像從她大一開始就有抑鬱傾向，後來大二和男朋友分手，受了刺激，變成了雙向情感障礙。
這幾年一直是休學狀態。
去年的時候，犯病特別厲害，不但日常抑鬱加狂躁，還出現了幻聽、被害妄想等症狀，她母親出面要求派出所協助，把她送到精神病院。
今年年初纔剛出院，消停了一陣。
前段時間又開始犯病，最近一個月，已經去派出所和居委會鬧過好幾次了。
“她的父母一定很痛苦吧？”司玉忍不住插話。
“說實話，真看不出來，據社區裏說，她父母在她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她跟着她爺爺在這邊長大的。
兩邊各自不但有家庭還有了新的孩子，所以偶爾給她爺爺一點錢，基本不怎麼管她。”
“爺爺，她奶奶呢？”司玉再次發問，她有一種不好的猜測。
“她奶奶在她高中的時候就死了。…可能不是，她鄰居都說她爺爺挺老實……，而且她上大學前她爺爺也死了。”
邵彭猜出了司玉的想法，他和他同事也都懷疑過。
不是司玉惡意猜測，她是真覺得有這個可能，尤其她父母如果沒有精神病史，她不受遺傳的影響，光分手就能刺激的犯精神病，還是很難有說服力的。
而且，她這種家庭，很明顯從小嚴重缺愛，如果再加上受過傷害，很有可能才導致之前的抑鬱傾向。
不管是何種原因導致，這個姑娘這一輩子基本就完了。
想到這，司玉一方面慶幸自己沒有她這麼糟糕的了境遇，一方面又替這個姑娘難受。
她想不通，如果大人沒做好陪伴孩子養孩子的心理準備，爲什麼要把他們帶到這個世界？
孩子又不是小貓小狗，他們需要愛需要陪伴需要責任。
不知道爲什麼，司玉似乎明白自己一直以來不想談戀愛了原因了，比起談戀愛，她其實怕的是結婚，是生孩子。
如果夫妻恩愛，可能孩子就像自己一樣，被當作多餘成員，一直找不到家庭的融入感。
如果夫妻不恩愛，那孩子更是會被隨意拋棄的玩物、棄子，任其自生自滅，比如這個女孩。
邵彭不知道司玉聯想到了什麼，她已經沉默了有一會。看起來心情很是鬱結，氣色也沒有剛見面的時候精神。
這會他有些後悔，自己不該給她講這個悲慘的事，眼看第一個婚紗攝影店馬上就到，也不知道她能調節好情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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