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無悔的抉擇

作者:呂默
丁鬆和劉慧在辦公走廊,展開了一場沒有刀光劍影的搏殺。

  劉慧雖然笑在臉上,心中已經怒髮衝冠了。

  好你個丁鬆,我對你一片真心,你卻拿我當傻子,想法就玩,玩膩了就甩。哼!

  “劉慧,我看咱們……”丁鬆壓低了嗓音,想把劉慧帶到外面,向他陳述內心的無奈,博得她的理解與同情。

  “叫慧慧。”劉慧突然板起面孔,丁鬆心裏“咯噔”一下。

  “慧兒,你得聽我解釋纔行。”丁鬆說的十分誠懇。

  劉慧猶豫了幾秒鐘,徑直走開。

  丁鬆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了。

  劉慧走到樓梯口,止住腳步回頭看丁鬆說:“走呀。”

  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停車場。

  劉慧打開車門,坐在駕駛位置上,丁鬆打開副駕駛車門,沒有坐進去。他彎下腰說:“我需要時間。”

  劉慧一愣。

  這是劉慧的意外驚喜。如此說來,丁鬆並沒有撤托兒的意思,而是礙於父母的壓力,不得已而爲之。

  “多長時間。”劉慧對丁鬆的話深信不疑。

  “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丁鬆的想法太幼稚了,他以爲用拖延時間的方式,先撫平劉慧的怨憤,再慢慢冷落她。

  這是丁鬆被劉慧的不管不顧逼出來的。他最初的想法是,直接宣佈與劉慧結束曖昧,希望能夠保持友誼,並做出承諾,有朝一日,他肯定要加倍償還這份情誼。

  可惜他小瞧了劉慧。

  劉慧不敢說丁鬆一張嘴,她就能讀懂丁鬆的用意。至少能夠辨別出丁鬆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我只要你一句話。”劉慧處理問題,應該說還算是簡單明瞭。她問丁鬆說:“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當然了。”丁鬆說出真心話,他又做出解釋說:“不過,我……”

  他想說身不由己,又覺得這句話,可能會被劉慧誤解,想直言說明必須分手,又怕劉慧不依不饒。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來幫你解決。”劉慧發動汽車就要離開。

  “你等會兒,我話還沒說完。”丁鬆急了,怕劉慧真的話付前言。

  劉慧已經在微信中說明,要去找郝荻,這是丁鬆的死穴。

  劉慧根本不再聽丁鬆的解釋,她一腳油門兒,把車開走了。

  林薇來王家找索伊以後,索伊的言談舉止,都在王任維的密切監視中。

  王任維找來大女兒,說明情況後,王梅逼問索伊說:“王晟到底去哪了?”

  “他說出國去了。”索伊目光凌亂,語氣中充滿了不確定性。

  “我想知道王晟出什麼事了。”王梅與索伊磕磕絆絆交往了三十多年,不管王仁維在她面前,怎樣維護索伊的情面,遇見具體事情,王梅一點也不含糊。

  王晟肯定出事了。

  王梅在開發區辦廠,只聽說王晟辭職不幹了,又接到王晟成立金融投資公司的請柬。她雖然不知道王晟哪來的這般實力,也懶得討人嫌,去問上一句爲什麼,但是,王晟突然消失了,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我不知道。”索伊做出了明確的回答。

  “不管怎麼說,王晟叫我一聲姐,如果你不想眼看王晟,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就跟我實話實說。”王梅拉開了審訊的架勢,警告索伊說:“別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你再想說實話,那就晚了。”

  王梅說的很有道理。

  作爲王晟的姐姐,她不希望王晟出事,但是,她又無法左右王晟的行爲。當她聽說王晟開辦金融投資公司時,就預感到情況不妙了。

  “我真的不知道。”索伊還在說謊。

  王梅不再追問了,包括王仁維在內,家裏人都有了一個不祥的預感。

  刑警隊長帶法醫來家裏,給王仁維抽血做DNA鑑定,這就是一個異乎尋常的現象。

  王梅在父親發病入院那天,就給丁局長打過電話,詢問發生什麼事了。

  丁局長一問三不知,惹惱了王梅,她又通過市局打聽消息,仍然沒有得到確切消息。這會兒,她又聽說有個女人找到家裏來,被索伊攔在門口不讓進。

  王梅靈機一動說:“林薇爲啥找上門來?”

  這是王梅臨時想到的,也是索伊猝不及防的問題。她支吾幾下,見王仁維和王梅,都跟凶煞惡神似的看着她,索伊被迫低下了頭說:“林薇說,她懷上了晟兒的孩子。”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王仁維喜出望外,他終於要當爺爺了。

  王梅軍人出身,原本就性格耿直,加上她在商海沉浸多年,不敢說練就出一雙火眼金睛,至少對索伊的言行舉止,能夠一眼看穿。

  “索伊,我警告你,一旦王晟的事,被我查清楚了,我可饒不了你。”王梅生硬的語氣,一下子激怒了索伊。

  她慢慢擡起頭,直視王梅的不可一視說:“王晟是我的兒子,你有啥資格,在我面前喝五吆六的。”

  王梅被索伊一句話,懟的愣愣地沒有下文了。

  王梅一瞬間,想到了很多。

  當初,王仁維向三個女兒宣佈,要跟索伊結婚了,王梅找到索伊,就是用這種威脅的語氣警告她,敢跟王仁維結婚,後果十分嚴重。

  索伊就是用這種平淡而又堅定地語氣,回懟王梅說:“那是我跟你爸的事,跟你有啥關係。”

  於是,在長達三十年的時間裏,王梅爲了索伊的一句,跟王梅沒有關係,便以冷暴力手段,敵視索伊至今。

  如今,索伊再次情景重現,激起了王梅的新仇舊恨,她決定要讓索伊受到應有的懲罰。

  王梅憤憤離開王家,暗自打定主意,必須查明王晟近年來的所有行爲,找尋懲治索伊的有效方法,讓她在父親面前原形畢露。

  其實,作爲王梅這種遊歷於社會中上層的商人,想查清楚王晟的發跡史,只是時間的問題。

  王梅驚奇地發現王晟的所作所爲,都沒離開一個關鍵人物。她只通過資金走向,輕易便查明瞭王晟開辦公司的投資款,均來自鴻運集團。

  好你個賈政道,原來你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郝荻習慣了對何大壯發號施令,其中包含了何大壯自作聰明,凡事都要跟郝荻耍心眼兒,郝荻懶得跟他周旋,便單刀直入,逼迫何大壯說出實情。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何大壯被郝荻按在椅子上,他實話實說:“田一雄肯定知道王晟死了。”

  這不是廢話嗎?

  郝荻不屑的目光審視何大壯。

  她不能告訴何大壯,王晟生前的那筆鉅款,已經被田宇裝神扮鬼運走了。

  1017房間密室裏的冥幣,就是田宇爲了遮人耳目,搞得移花接木把戲。有證據顯示,田一雄和田宇,在盡短的時間裏,向國外賬號匯走了大量資金。

  這些偵破結果,郝荻支字沒向何大壯透露。

  何大壯見郝荻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他很失望,以爲郝荻已經習慣了他的謊言,以爲他在藏奸耍滑。

  “你愛信不信。”何大壯十分惱火。

  他坐在椅子上,郝荻站在他面前,兩人身高比例,恰巧讓何大壯的視線,盯在郝荻的敏感部位上。

  起初郝荻沒發現,見何大壯眼睛直勾勾的看她,她猛然覺醒,擡手就要打人。

  何大壯反應及時,起身一頭扎倒牀上,郝荻不依不饒,追到牀邊,俯下腰去重複着同一個問題說:“你爲什麼要去找田一雄?”

  “還要我跟你說多少遍!”何大壯真的煩了。

  郝荻除了問何大壯在田一雄那裏得到什麼信息了,再就是問他爲什麼要去找田一雄。

  他裝聾作啞,拒不回答,郝荻說他消極抵抗。他實話實說,郝荻又說他謊話連篇。

  “你還想我怎樣!”何大壯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的心,剜出來給郝荻看,讓她知道,他真的沒說半句假話。

  他猛地爬起來與郝荻理論,結果,郝荻那肉乎乎的身板,正彎成一個C型。何大壯的頭,偏巧撞到了郝荻那最富有彈性的部位。

  郝荻疼的一咧嘴,何大壯急忙躲到一旁,如臨大敵的辯解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郝荻打了何大壯一巴掌,罵他神經病,何大壯滿心冤枉也不敢作出解釋,誰讓他有前科了。

  當初在郝荻家裏,他就是從牀上一躍跳起,要把郝荻拿下。這會兒郝荻只打了他一巴掌,已經手下留情了。

  郝荻疼的漲紅了臉,她坐到椅子上,雙手抱肩,撫慰被撞傷的部位。

  何大壯急於緩解尷尬,順嘴提到了一個老話題說:“你說的話,還算不算數了?”

  “我說什麼了?”郝荻也需要一個緩解尷尬的話題,她知道何大壯不是故意撞她的。

  “合着被你忘的乾乾淨淨。”何大壯半躺在牀上,拽過被子蓋在身上。

  他穿着牛子褲,怕自己的意外興奮,被郝荻看出到,再招來皮肉之苦

  “不好意思,我最近要辦的事太多,不記得都跟你說啥了。”郝荻依舊雙手抱肩,用肘輕輕揉搓被何大壯裝疼的部位。

  “那我……”何大壯注意到了郝荻的動作,他突然感覺嗓子發乾,說話也沒了底氣。“算了,還是不說了吧。”

  “成心吊我胃口是吧!”郝荻突然放下胳膊,就要過來跟何大壯動手。

  這是何大壯盼望已久的一個場面。

  他多少次在睡夢中,出現過這樣的情景,兩人獨處一個房間,郝荻要教訓何大壯,反被何大壯按在了牀上。

  見郝荻就要衝過來了,何大壯瞪大了眼睛,做好了應對準備。

  郝荻衝到何大壯近前,揮手要打他。

  何大壯只需伸出一隻手,就能抓住剛剛被他撞擊的部位,另一隻手,就能摟住郝荻的脖子,把她拽到牀上。

  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何大壯的情緒,亢奮到了極點,郝荻也注意到何大壯的異常反應了。

  兩人目光相對,何大壯還有一個選項,起身撲過去,直接把郝荻按倒在牀上。

  然後呢?

  這就是何大壯的機敏。如果郝荻沒派人來保護他,如果郝荻和丁鬆沒有產生分歧,憑何大壯的內心渴望,他會毫不猶豫的,實施自己的行動,哪怕再被郝荻打個鼻青臉腫。

  何大壯猛地揮起雙臂,漫天舞動着,阻攔郝荻的攻擊說:“說了你也不能兌現,還是不說了吧。”

  他在關鍵時刻,做出了正確的選擇,身子緊急滾向一旁,躲避郝荻的攻擊。

  郝荻站在那裏,面無表情,她似乎覺察到何大壯的心裏反應了。

  算你小子聰明。

  郝荻暗中給何大壯的行爲,做出一個讚許。

  她想到了何大壯要說什麼,無外乎讓她兌現諾言,讓何大壯回晚報去工作。

  郝荻站在那裏,猶豫了一會兒,做出保證說:“你放心吧,這事有了一定,我保證讓你回報社去上班。”

  “你拿什麼做保證!”何大壯幾乎在吼,他心中的渴望,被郝荻冷冷的一句承諾,徹底激怒了。

  說穿了,他是被自己的所思所想,在現實中不敢有任何行動的懦弱,給激怒了。

  “當初是我去報社把你帶走的,等事情結束後,我再親自把你送回去,帶你去見主編。”郝荻作出鄭重承諾,她要以區刑警隊長的身份,向北方晚報領導作出解釋,讓何大壯重新返回晚報,她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

  “你現在就送我回去吧。”何大壯不是得寸進尺,而是此時此刻,他迫切需要一種方式,撫平心中的煩躁不安。

  “你愛信不信,不信拉倒。”郝荻丟下一句話,轉身便走。

  她透過何大壯那漲紅的臉,已經有了情景再現的敏感。那天,何大壯在她的家裏,就是這種表現,她必須及時迴避。

  郝荻一溜小跑,出了何大壯家,見鄭瀟和帥帥正守在院門旁。

  兩人見郝荻把何大壯踹趴在地,又緊隨何大壯走進屋裏,就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了。

  “咱倆進屋去喫飯吧。”帥帥的提議,得到了鄭瀟的認可。

  兩人走到院門口,鄭瀟止住腳步說:“還是等隊長叫我們吧。”

  帥帥會心地一笑。

  郝荻匆匆出來,看見兩人說:“你倆快進屋去喫飯吧。”

  郝荻發動汽車便走,帥帥和鄭瀟不敢貿然問上一句:出啥事了。

  郝荻的表情十分的微妙,剛纔發生了什麼?

  郝荻駕車一路疾馳,回到公安分局停車場,她鎖上汽車便走,身後傳來一聲招呼:“請問,你是郝隊長吧?”

  郝荻回頭看,劉慧站在汽車旁,正微笑地看着她。

  “我不認識你。”郝荻說。

  “我是丁鬆的未婚妻,叫劉慧。”劉慧微笑着,走到郝荻近前,主動做了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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