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竹篮打水
王梅急了,她冲保安喊道:“你過来,把我們送上十楼。”
保安装聋作哑的功夫,堪称一绝,他坐在那就跟沒听见一样。
嘿,真是反了你了!
王梅掏出电话,就要给贾政道添堵。
“等我一下。”一個略带嘶哑的声音传来。
李秀娥打开楼宇门,见电梯停在一楼,她一声呼喊,一路小跑過来。
“谢了。”李秀娥跑进电梯,随口道了一声谢,用电子卡在感应区刷了一下,按下了十楼,问道:“你们去几楼。”
“十楼。”王兰和王梅目光相对,不禁一笑。
“十楼,去谁家呀?”李秀娥很是惊奇,她搬来金鼎大厦這么久,就這段時間,十楼人气最旺。
“你住几号。”王梅避而不答,反问李秀娥。
“我住……”李秀娥忽然发现,這两個陌生的老女人,长着相近的,不苟言笑的面孔,莫非是来抓小三的。
李秀娥不再說话了,她静静等到电梯到十楼,先行一步走下电梯,脚下一路“咯噔”声,急匆匆回到自家门口,手指按在门锁上,传来一阵悦耳的音乐,她开门进屋了。
王梅和王兰一路搜寻着,来到1017房间门口,按响门铃,裡面无人应答。
“索伊,开门。”王梅用力拍打房门。
還是无人应答。
“你刚才的勇气哪去了,现在怎么怂了。”王梅开始拱火,要以這种方式,把索伊吸引出来。
“当——”走廊裡传来悦耳的一声铃响,吕律师走下电梯,一路小跑来到1017房间门口,对王梅姐俩友好地一笑說:“二位好,我是索伊的法律代理人,你们二位有什么問題,可以跟我說好了。”
“我要见索伊,她就在房间裡。”王梅用力拍打房门說:“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躲着不敢出来。”
“阿姨,您误会了,這家沒人。”始终藏在屋门口,向外窥望的李秀娥,還是沒忍住好奇心,打开房门說:“我刚才出去买东西,跟那家阿姨一起下的电梯。”
王梅白了李秀娥一眼。
“二位,我們下楼去谈好嗎?”吕律师谨小慎微的提出建议。
索伊真的在房间裡,她听了王梅的话,就要冲出来与其理论,被贾政道一把搂住,按坐在沙发上。
贾政道低声哀求索伊說:“大姐,给我电面子好嗎?”
“大姐,大姐,你就不能叫点别的嗎。”索伊的愤怒,换来贾政道莞尔一笑說:“叫习惯了。”
索伊愤愤坐在那裡,流下了眼泪。
贾政道走到房门口,侧耳听了一会儿。
確認吕律师已经把王梅姐俩带走了,他也放松了警觉,回到房间裡,坐到逍遥椅上說:“你不该让何大壮当物业经理。”
“他是晟儿的高中同学,靠得住。”索伊发现贾政道坐在逍遥椅上,她突然一阵烦躁,冲過去拽起贾政道說:“赶紧打发人,把這個破玩意儿扔掉,我看着就闹心。”
贾政道笑了。
“大……我该叫你啥呢?”贾政道依旧笑在脸上說:“你還记得晟儿有個笔记本电脑嗎?”
索伊不解地看贾政道。
“现在就在何大壮手裡。”贾政道告诉索伊,何大壮来金鼎大厦打工是假,想要探听王晟的死因是真。
“我也很纳闷儿,他放着报社记者不干,跑這来看车库,原来是为了這個。”索伊拿起电话就要拨号說:“我现在就把他开了。”
“不能這么做。”贾政道告诉索伊說:“你找個机会,把笔记本电脑弄到手,接下来的事,都交给我好了。”
“你不会……”索伊话說一半,戛然止住。她低头想了想,问道:“林薇說她怀了晟儿的孩子。”
贾政道的脸上,顿时涌现出一股莫名的烦躁,他起身在屋裡走来走去。
“如果真是那样,今后你们……”索伊在替贾政道着想。
贾政道竭力阻止王晟和林薇在一起,只可惜他力不从心。
“算了,這事還是让晟儿自己解决吧。”贾政道嘴上這么說,心裡已经做好了盘算。
必须让林薇和這個孩子尽快消失。
何大壮见郝荻等人追出地下车库,他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他愣愣地站在那裡足有几分钟,然后迈着四方步,慢慢走出地下车库,看到了一個可怕的情景。
工具车开出地下车库,沒走多远就被一辆私家车别停了。
六七辆小轿车蜂拥上去,将工具车团团围住。
郝荻等人一路追赶上去时,小轿车裡的人,已经纷纷下车,等待下一步行动指令。
郝荻双手持枪,走到工具车驾驶位置旁。
司机打开车门一脸懵道:“咋的了,出啥事了。”
“下车,把后车门打开。”郝荻发出命令,司机按着郝荻的话,打开后车门。
几個便衣警察冲上工具车,先在堆放着各类衣物堆裡查找一遍,最后将目光集中在那個小推车上。
“把這個推车打开。”郝荻再次下令。
司机要做出解释,他刚要张嘴辩解,见郝荻横眉立目看着他,不禁一记苦笑說:“這是给高档酒店浆洗的床单。”
“少废话,打开。”郝荻跳上汽车,枪口对准小推车。
司机见状,不敢多說话了。他慢慢打开车盖,郝荻冲上前一看,果然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被单。
何大壮手拿对讲机,站在地下车库口,远远地向這边望着。
一辆微型小轿车开出地库,鸣了一下喇叭,何大壮闻声躲到一旁。
小轿车停在何大壮身边,李秀娥按下车玻璃,主动跟何大壮打招呼說:“何大壮,听說你当物业经理了。”
何大壮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李秀娥,注意力還在不远处的工具车上。
“你来,我有话說。”李秀娥根本不为何大壮的冷漠所动,她热情爆棚,示意何大壮走到她近前,低声說:“告诉你一個秘密,1017房间裡有鬼。”
何大壮毫无思想准备,听到李秀娥的话,吓得浑身一颤說:“你开什么玩笑。”
“不信拉倒。”李秀娥按上汽车玻璃,就要开车离开。
“等会儿。”何大壮敲汽车玻璃說:“你把话說清楚再走。”
李秀娥不理睬何大壮,启动汽车就要走。
何大壮急了,他跑到汽车前,拦住汽车。
李秀娥按汽车喇叭,何大壮木木地站在那不理会。李秀娥无奈,打开车门說:“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何大壮一反刚才的冷漠,陪上笑脸点头說:“咋回事。”
“你先告诉我,住1017那女的是什么人。”李秀娥提出交换條件。
“普通业主。”何大壮回答說。
“哼。”李秀娥上车又要走,何大壮一把拽住车门,低声对李秀娥說:“话說一半就走,你憋的不难受呀。”
李秀娥笑了。
她就是闲在家裡百无聊赖,想找人說說话,结果却碰上何大壮這個装B犯。
“說了有啥好处。”李秀娥索要交换條件。
“我請你吃饭。”何大壮完全是顺嘴一說,根本就沒過脑。
“真的。”李秀娥当真了。她說:“今晚你請我吃饭,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郝荻兴师动众,连特警队都出动了,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觉得很沒有面子。
她在工具车司机乜斜的目光中跳下汽车,在对讲机中說了一声:“收队。”
埋伏在金鼎大厦附近的十几辆各种汽车,纷纷发动离开了。
“我可以走了嗎?”工具车司机不依不饶,追上郝荻问道:“你们影响了我给客户送货時間,這笔账怎么算呀。”
“你想要怎么算。”郝荻满心愤懑,对工具车司机還得笑脸相对。
“說声对不起总可以吧。”工具车司机带有明显的挑衅口吻。
“对不起。”郝荻满足了他的要求。
工具车司机迈着七個不服,八個不愤的步伐,上车走了。
帅帅和郑潇凑到郝荻近前,等待她的进一步指示。
“去物业监控室,把金鼎大厦今天的所有监控录像,都拷贝下来。”郝荻见何大壮站在地下车库前,正跟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在說些什么,她气不打一处来,疾步走過去。
何大壮见郝荻過来了,他丢下李秀娥,转身便走。
“我话還沒說完,别走呀。”李秀娥侃兴正浓,不忍被何大壮冷落了,她還要說些什么,郝荻走到她近前說:“你有啥话跟我說好了。”
“你谁呀,真是的。”李秀娥竟然把对何大壮的抱怨,转嫁到郝荻身上,她开车便走。
嘿!郝荻這個气呀。
今天這是怎么了,郝荻郁闷达到了极限。她一路小跑追上何大壮,叨住何大壮的衣袖,把他带到一旁,低声說:“你马上给我辞掉這份工作,回家老实儿待着去,听见沒有!”
何大壮少有的严肃,看着郝荻莫名其妙的愤怒,问道:“你啥意思呀?”
“那個杀手就藏在金鼎大厦。”郝荻照准何大壮的前胸,怼上一拳說:“除非你不要命了。”
“如果我不呢?”何大壮的回答,出乎郝荻的预料。
她愣愣地看着何大壮,真想破口大骂何大壮一顿。
见何大壮少有的自信,她似乎觉察出什么。便压低嗓音說:“一個物业经理,就让你连命都不要了。”
何大壮“噗呲”一下笑了。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何大壮话音未落,见郝荻那圆滚滚的拳头,又要轮起来了,急忙低声提醒道:“注意你的形象。”
郝荻被何大壮气的哭笑不得。
回头见帅帅和郑潇,紧绷着脸站在那,郝荻更尴尬了。
她索性把手一挥說:“你俩去忙吧。”
“何大壮,我要把今天大厦的所有监控录像,都拷贝下来。”帅帅只当什么都沒看见,对何大壮說:“你陪我們去一趟吧。”
“沒問題。”何大壮派头十足,居然沒跟郝荻打声招呼,昂首挺胸走在前面。
一行三人回到物业经理室,何大壮以主人的姿态,对帅帅和郑潇說:“别客气,就当回自己家了。”
帅帅和郑潇一看见何大壮的装B派头,就想效仿郝荻,免費打何大壮几拳。
帅帅坐下来,拿出硬盘,要翻动鼠标,发现电脑关机了。
“這么又关机了。”帅帅的话,提醒了郑潇,他低头查看电脑主机,脱口一句:“不是关机,是重新启动。”
随之,传来一阵悦耳的电脑开机声。
帅帅打开电脑发现,电脑重新做了系统。
這就意味着,之前的所有记录,都荡然无存了。
“這是怎么回事?”何大壮很是惊讶,他拿過鼠标一阵查找,沒找到任何录像资料。
這时,房门开了,索伊走进屋裡,她先扫了帅帅和郑潇一眼,问何大壮說:“這是怎么回事。”
“刑警队的,要查看咱们的监控记录。”何大壮向索伊作出解释。
“从今以后,沒有我的话,谁也不许擅自查看监控记录。”索伊說完,转身便走。
何大壮骑电动自行车回家时,天已渐黑了。
他架好电动自行车,从车筐裡拎出一個大塑料袋,抬头见房门上贴了一张大海报,不禁一笑。
屋裡漆黑一片。
林薇坐在床上,用被子捂住全身,听到敲门声,她屏住呼吸不敢說话。
稍许,传来何大壮的声音:“林薇,我是大壮,开门。”
林薇听到何大壮的声音,她下地开门。
何大壮刚走进屋裡,林薇便一头扑进他的怀裡,紧紧搂住他說:“你可回来了。”
何大壮幸福极了,他稳稳地站在那裡,享受着林薇的拥抱。
過了一会儿,他一只手在林薇后背轻轻拍拍說:“别怕,一切都過去了。”
“对不起。”林薇从惊慌中缓解過来,显得有些尴尬。
何大壮打开电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這還是我家嗎?”何大壮把塑料袋放在书桌上,惊奇地发现,他的书桌竟然是木质本色的,地砖竟然是灰白色的,他的被褥是那么的干净整洁,房间還布满了茉莉花香。
何大壮惊讶之余,端详着林薇說:“一整天沒闲着吧。”
沒等林薇做出回答,何大壮发现林薇的手上扎了一個手帕。“你手怎么了?”
“沒事,被玻璃割破了。”林薇奔向书桌上的塑料袋。
裡面有烧鸡、小菜和馒头。
林薇抓起一個馒头,撕下一块烧鸡,便狼吞虎咽吃起来。
“等会儿,我去做個鸡蛋汤。”何大壮转身出去,在外间屋找了一大圈,楞沒找到一個鸡蛋。他对林薇說:“慢点吃,我去去就来。”
何大壮骑上电动自行车,一路疾驰,买回黄瓜、鸡蛋,外带药水和纱布,再走进屋时,发现一大袋子食物,都被林薇吃光了。
何大壮笑了,林薇不好意思了。
“对不起,我饿极了。”林薇看见何大壮手裡的药水和纱布,羞愧地低下头去,流下了眼泪。
“這些吃的,就是给你买的。”何大壮嬉笑着,编瞎话骗林薇說:“我在单位吃過晚饭回来的。”
“大壮,你真是個好人。”林薇含羞带愧,对何大壮报以感激的一笑。
“告诉你個好消息。”何大壮被林薇的笑,拨弄得心直痒痒。他說:“徐烨被人割破刹车油管,出车祸受重伤,住进医院了。”
林薇听到這個消息,非但沒有高兴,反倒紧缩双眉,低头沉思起来。
稍许,她抬起头,问何大壮說:“你不会撵我走吧。”
這回轮到何大壮惊讶了,难道林薇要赖在這儿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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