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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番外:又一年

作者:九方yu
吸血毯的尸体被送到了最近的分部做初步收容保护,结束之后,林珈他们打算等一天再回总部。

  结果睡醒了到分部门口一看,蔺峥已经坐在车裡等着了,不知道和谁在打电话。

  林珈走過去敲敲车窗,看他挂断电话,只听见最后一句话,似乎在說“她走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林珈问。

  “十分钟前。”蔺峥打开车门下去,换蒋雨行开车。

  他肩上的伤口重新做了包扎,从衣服领口露出点白色,看动作似乎不怎么痛了。

  蒋雨行往车裡瞟了眼,又看他肩头:“江玥呢?”

  “走了。”他沒多說,和林珈上分部大楼输入生物信息取出吸血毯尸体。

  路上林珈简单說了对吸血毯的初步研究:“它身上分泌的不是腐蚀性物质,是快速凝固性粘液,所以吸盘剥脱你的皮肤恐怕纯粹是靠的吸力,所以才痛得难以忍受。”

  虽然吸血毯被凌江玥烧成一块蜷缩起来的魔鬼鱼干肉片了,但還能看清楚吸盘边缘的那些粘液,凝固着像琥珀。

  蔺峥:“能分辨出最接近哪個物种嗎?”

  “還真不好判断。长得确实很像魔鬼鱼,一片方块六,带双翼有尾巴,但魔鬼鱼的尾巴可不会像蝎子一样扎人,冲击力看起来還很强,而且尾巴裡储存的分泌物大部分是某种生物碱,蛋白质含量高,可能是酶。”

  “生物碱和酶…类似部分章鱼的毒液。”蔺峥接過话。

  林珈:“对。吸血毯死亡三個小时后,提取的分泌物仍然能麻痹实验鼠,只是麻痹作用沒有对鱼类强,用在鱼类身上时,還能发生其他的连锁反应,组织结构变得像水泡過的纸。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他沉思了会儿,停在大门口,拉开门把手让她进去,然后边走边說:“酶。它能通過吸收的猎物血液,转变自己体内的消化酶对付同一种猎物?”

  “你真敢猜,但确实是。所以它才迫不及待跑出来缠上另一個目击者,又用尽力气飞到你身上,它是打算对同一种类的猎物来個大绞杀。”

  “如果這时候留给它的猎物只有不同种类的,比如吸了人血之后咬狗,那它的杀伤力会大大下降,因为组装的特异性酶只能连续用在同一种群裡的生物身上。”

  林珈說得有些喟叹:“很神奇对不对?我們目前碰到的未知生物裡,只有這個吸血毯能控制酶的转化,還聪明地学会了识别同类猎物来节省力气。”

  蔺峥比她沉稳,想到的是另一個問題:“所以就算我們做了充足的准备,也有很大可能会被一網打尽。”

  最好的下场大概也是被自救行为搞成重度烧伤。

  “也是,差点你就为科研事业捐躯了,”林珈冷静了点,“多亏江玥来得及时。”

  說到凌江玥,后面的话题自然而然就围绕她展开。

  “路愉說得沒错,她的大脑能力還在进化,吸血毯就算比不上次声波鳗怪的杀伤范围大,但实力不低,被她吼一声,還沒打开喷火枪就表现出了被火烧的反应,她现在恐怕能通過精神控制直接造成心身疾病了。或者她本来就這么厉害,只是我們沒办法研究清楚。”

  蔺峥:“嗯。她厉害得很,都能一個人上喜马拉雅山找雪人了。”

  林珈眉头高高挑起,她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去喜马拉雅山?和你睡了一晚上,连夜爬上世界最高峰跳下来?”

  “……”蔺峥眉骨压着,面无表情扫视她。

  林珈忍着笑,和他一起扫描掌纹打开临时收容所,走进去时继续說:“所以她到底去哪儿了?”

  “去山裡找蛊虫。昨天找的一只飞蛾被她捂死了,她要去多找一只活的重新观察。”他想起凌江玥昨晚试图拍活鬼蝴蝶的心虚样子,眼裡带上几不可见的笑意。

  “蛊虫?還真是苗疆草蛊婆啊。你怎么沒把她留下来?”

  “怎么留?她为了自由什么都能抛开。”蔺峥话裡沒有自嘲,正常语气說着话,顺便把收容箱打开,露出裡面被固定的吸血毯尸体。

  “我不信你沒打算,”林珈抱着手站在一边,上下看他,“上次苦肉计把她骗回来看了一眼后,更放不下了吧?還和凌江聿联系過,你们沒商量点挽回的办法?”

  蔺峥不意外她知道自己和凌江聿联系,检查完吸血毯,把收容箱装进运输推车裡,抬眼說:“你觉得能有什么办法?她可是能删记忆的人。”

  “ok,我换個方式问。她還会回来嗎?”

  “会。”

  “所以你绝对想了什么办法。她之前可是沒打算再回来的。”

  推车滚轮在地板上发出轻微动静,他们往回走着,蔺峥隔了会儿突然笑一声。

  “凌江聿說她小时候就很心软,长大了也沒变。”

  那么恨路锗之,那么讨厌路愉用音频控制她,最后還是送了份生日礼物给路愉。

  路愉說得沒错,她是個好孩子,分得清爱和恨,好和坏。

  林珈意味深长看着他:“就知道你绝对不可能放手。”

  蔺峥露出個和凌江玥相似的浅笑。

  被一腔热血操控的男孩儿才会只盯着爱和恨,明明得到和失去才最重要。

  …

  又一年冬天。

  神农架附近又发生一起野人目击案,特调处连夜赶過去,下高架时天气骤变,痛快下了场雨。

  大G的车轮碾着雨水停在警局门口,蔺峥拿着证件在迎上来的警察眼前晃了下,问:“UMA蔺峥,目击者在哪儿?”

  “审讯室,受了很大的惊吓。”那人带着他们朝裡走,几個暂时沒事的警察目光似有若无往他们身上飘。

  蔺峥沒管,走到审讯室门口往裡看,一個身形纤细的女生背对着他,浑身湿漉漉的,颤抖着跟一個女警察描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相似的场景相似的案件,蔺峥看着裡面的陌生人,却想起两年前的那個雨夜。

  “你去做笔录?”林珈在身后问。

  蔺峥回過神,摇头說:“你去。我一小时后要提前走。”

  這是他這一年来常用的理由,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蒋雨行忍不住說:“你们這空巢老人和远在阿尔卑斯山上学的大学生的爱情,真是与众不同。”

  许嘉言:“你闭嘴吧,小心今天晚上你床上出现一只正在化冻的阿尔卑斯山特产生物。”

  蔺峥懒得理他们,在外面和几個警察交涉了会儿,提前回到车上。

  黑色越野车還是原来那辆,不過车裡出现了很多色彩明亮的装饰物:毛毡做的三趾心颅跳鼠,玻璃捏的玻璃蛙,透明蛇目蝶标本…

  都是凌江玥从外面带回来的,旅行青蛙一样,时不时送点东西回来让人知道她還安全。

  蔺峥坐在主驾盯着那只丑丑的玻璃蛙看了会儿,开车往后掉头。

  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在下雨,至少申山沒有。

  凌江玥带了一窝前肢十分有力的蚂蚁来,放在地下实验室曾经的10号观察室对应的地面——這裡已经被军方用水泥灌平了,再也沒有路锗之实验室的存在。

  死在這裡的人很多,大多和她不熟,說不上帮忙报仇或者年年拜一拜,她能想起来准备的礼物,也就是在路上挑中的一窝蚂蚁。

  她看着那群蚂蚁迫不及待往外面爬,消失在泥土石头之间,想起十号。

  山上的风有些大,她的头发被吹得四下飘舞,风送来山脚下某個人甩上车门的声音,她回头看,长发被吹在脸颊上,挡住视线,看也看不清楚。

  但她知道是谁。

  是两年前的路愉。

  是十二年前的凌江聿。

  是现在的蔺峥。

  “你又找到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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