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湖裡有东西
黄色警戒线围着情人湖拦了一圈,闪着灯的救护车拉走了一批人,拍摄现场一片凌乱。
症状轻的人沒轮上救护车,坐在远离湖边的警车上,都在接受盘问,還有环境保护部的人拿着检查设备在湖边测试。
蔺峥到的时候,情况已经初步被控制住了。
“怎么回事?”他问旁边的警察。
来的警察都穿着普通执勤服,很好辨认,只有他一個人穿着类似特警的作战服,看起来像刚从某個棘手案件的现场過来,两條束缚带勒得胸腹大臂的肌肉十分惹眼。
被问的警察沒忍住多看他一眼,看见证件了才說:“在這裡拍综艺的节目组碰到了天上下鸟湖裡飘死鱼的情况,紧跟着他们就同一時間觉得不舒服,耳鸣头晕,离湖边近的人更严重,恶心呕吐,现在已经被送去医院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环境保护部和应急工作组的人目前還在检查。”
蔺峥又问:“這個湖平时是荒废沒人来過的嗎?”
“不是,下面山沟有個彝寨,他们本来准备這两年给這個湖申請3A景点的,节目组来之前也做過调查,双方是宣传合作的关系,而且拍摄开始之前還做過清理,当时沒发现任何不对。”
他点头表示了解了,和那個警察错开后,他本来打算去问问导演更详细的线索,但看见导演還在接受警方盘问,就先走到警戒线边望了望湖面,那裡死鱼死鸟堆在一起,有一小块的湖水都被染红了。
会是什么原因,让鱼和鸟死了的同时,還能让一群人都觉得头晕目眩不舒服?
蔺峥回忆着看過的案件描述,在记忆裡翻找着有沒有出现過类似的事件,但這几天实在有点累,大脑像缺少机油的齿轮,一时半会想不出来。
湖边的风吹着還挺凉爽,他捏了捏鼻梁骨,想起赶来這裡的原因。
其实案子刚发生,還沒分類到UMA特调处接管,但是下面的人汇报的时候,他听到了几個关键词。
节目组,湖边,很多人。
让他瞬间回想起上次在医院病房时,那個叫郑琳琳的女生好像說過他们节目组這次会選擇人多的湖边拍摄。
至于为什么会觉得,遇到過某种未知生物的人還会有第二次类似遭遇,大概是那個记忆片段裡有什么值得让他的潜意识觉得重要的信息。
会是什么呢?
后面嘈杂的說话声中穿插着一道清亮的声线,很有辨识度。蔺峥转過去,看见对面警车上坐着個脸色苍白的女生,整個人恹恹的,說话一停一顿,似乎還有点不舒服。
画面仿佛又回到上次那個雨夜,警局裡的纤细身影,還有那双眼珠漆黑的眼睛。
面前的警察问完话走开了,凌江玥靠在警车上漫无目的地四处扫视,目光转向湖边时,看见了一個意料之中的人。
警戒线裡那么多人挤来挤去,就他存在感最强,高大的身形在人群中明显得如同长焦照片裡的电线桩。
他在盯着她看。
凌江玥远远地对他笑了下,等他走過来后,叫了声:“警察叔叔。”
蔺峥眉毛都不抬一下,不应這個称呼,淡淡說:“你们這個节目组,看起来运气不太好。”
“我也觉得,”她抿着唇角,边缘都被压得泛白了,似乎不敢多看那些死鸟一眼,直视着他的眼睛问,“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嗎?”
蔺峥摇头,问她:“能再具体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嗎?我看很多人都头晕恶心,你的症状似乎轻点?是因为沒靠近湖边?”
“是。我站在树下面,本来是看着工作人员表演,湖裡飘起来那些死鱼的时候我們都以为是道具,可是天上突然掉了几只死鸟下来,我朋友站在前面,莫名其妙就觉得不舒服……”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齐稚鱼。”
蔺峥听過這個名字,上次野人目击事件时他询问過节目组一些人,其中提到了凌江玥会去林场扔垃圾的原因,就是這個叫齐稚鱼的艺人指使的。
晋东集团的千金小姐,被一個十八线艺人使唤,還把人家当朋友,她有這么蠢嗎。
“齐稚鱼是你朋友?我怎么听說你们关系不是很好?”
凌江玥理所应当地反问:“谁說关系不好就不能是朋友?”
蔺峥:“……”
這個反驳方向是他沒想到的。
凌江玥看出他无语的表情,仍然盯着他眼睛說:“上次狒狒的事,你们不是调查過我了嗎?应该知道我是谁,前十年在哪儿過的。福利院裡长大的人关系其实都不怎么好,但大家都是朋友,因为我們有同样的遭遇,有一起度過某段時間的经历。”
她是真心這样认为的,而且即便是這样界定友情的范围,她的朋友也不算多。
蔺峥无法苟同她的交友准则,略過齐稚鱼不谈,回归正题:“那你觉得为什么会越靠近湖边越严重?你有看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嗎?”
她迟疑了下:“有……”
沒想到真有发现,蔺峥低声问:“是什么?”
凌江玥招手让他靠近点,等黑色的作战服都快挨着她膝盖了,才贴在他耳边說:“我觉得,湖裡面有個什么大东西。”
她声音轻轻的,說话跟吹气一样,惹得他耳朵发痒,蔺峥眉头略皱一下,听清楚后就立马撤开了距离,公事公办往湖中央看了眼。
“湖裡有大东西?为什么這么认为?”
“最开始出問題的就是湖裡的鱼,翻着肚皮飘上来,然后很快又像被什么东西叼下去了,紧接着就冒出一点血红色。只是刚开始我們都以为是节目组的道具效果,沒当回事。還有鸟,拍摄开始之前湖边就有一堆死鸟,腐烂的程度不一样,之前肯定也发生過這样的事,只是那时候沒人在。我朋友說头晕的时候,我還看见水裡有道黑影,眨眼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說完她還盯着他眼睛,害怕似的小声问:“正常的水生动物应该沒有這种能力吧,能让鱼中毒一样翻肚皮,又让半空中的鸟掉下来,還让人头晕。既然你都来了,是……是水怪嗎?我听說過這样的故事。”
水怪的消息大家早已经不陌生,早些年天池水怪的新闻真真假假闹得人尽皆知。
但蔺峥說:“大家說的水怪其实多半只是体型很大的章鱼,鲸鱼或者水蛇,這些动物可沒有這样的能力。”
可是如果真是這样,那就又是個未知生物了?這個节目组真就這么倒霉,走哪儿哪儿就遇到难以解释的未知生物?
UMA的目击概率可不高,比中彩票都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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