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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被创飞了

作者:向生活低头
“這是什么玩意儿?”

  围观家属瞪大眼睛,看着温宁手裡的东西。

  蒋静嗤笑道:“不会是把小学毕业证拿出来了吧?”

  周怡也一脸嘲讽地看過去。

  温宁不紧不慢地把手裡的东西抖落开,一边拿给周围的人传阅,一边道:“這是我在首都日报和青年周刊上发表的文章,报社和杂志社寄给我的回函。這個足以证明我的写作能力。”

  什么?

  首都日报?

  青年周刊?

  家属们看着两封回函,白纸黑字下面還盖了公章,顿时瞳孔紧缩,震惊无比地看向温宁。

  這两样刊物在大院几乎每家都订,那上面不管报道、社论還是故事、诗歌,都是万裡挑一,非常高质量的文章。

  能在那上面发表作品的人,水平不言而喻!

  而温宁,居然可以在上面发表两篇!

  家属们炸了!

  “温同志,你也太厉害了!”

  “小温同志,你好优秀,還缺干妈嗎?我可以!”

  “哎呀,要是我家孩子能有温同志這水平,我睡着都要笑醒咯!”

  “温同志,我儿子正想考报社呢,你能不能帮他指导指导文章?”

  “……”

  一片夸赞声中,温宁只淡笑着点点头,继续把话题引回来:

  “我的确只有小学文凭,但那是因为在乡下,受條件限制只能念到小学,我从来沒有放弃過学习,在我們村知青的帮助下,我自学完了初中和高中的课程。虽然沒有那张毕业证,但我的水平,经得起任何质疑和检验!”

  她字正腔圆,不卑不亢,挺起腰背迎着所有人的视线。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鼓了一下掌,接着便掌声雷动。

  有人說:“艾玛,温同志能写会說,不就是干宣传的料嗎?!”

  马上有人附和:“就是啊,怪不得温同志要考宣传科,這文笔,這口才,這感染力,這脸蛋,那就是天生的宣传胚子!老天爷赏饭吃!”

  “可不嘛,小温這样的,還用得着走什么后门呀?我要是宣传科领导,我倒找人走后门,求她来我們科室上班,這样的人才上哪儿找去呀!”

  “对,還考什么考,直接破格录取!”

  甚至還有人挖起墙角:“小温啊,我們军工厂宣传科也缺人,要不你来我們這儿,不考试,還给你分配单人宿舍,每個月多发五张布票!”

  “哎,别跟我抢,我們工会正缺個笔杆子呢,小温,你来我們工会坐办公室,姐给你申請单位的福利房!”

  “要不直接来军区,帮领导们写材料,哪儿的待遇能有我們军区好?”

  温宁沒想到两篇稿子就能引起這种轰动效果,天知道她還有别的才艺沒拿出来显摆呢!

  不過就冲今天的宣传效果,明天考试估计沒人敢在背后搞猫腻,必须公开公平公正!

  這也是温宁今天闹這一出的目的。

  发动群众的力量去粉碎一切阴谋诡计。

  這样谣言不攻自破。

  陆家不用受她牵连。

  到时候她考进文工团,也沒人敢在背后逼逼她走后门!

  温宁是一战成名,可苦了旁边的蒋静和周怡。

  蒋静脸色臭得跟死了三天沒人收的尸体一样。

  周怡五官快扭成秧歌了,后槽牙咬着腮帮子,手指狠狠掐进掌心。

  她转了转眼珠,還想跳出来质疑温宁是找人代笔。

  知女莫若母,蒋静看女儿屁股一翘,就知道她要拉屎還是拉尿,赶紧拉住她,冲她摇头示意,這种时候跳出来,又沒有实质性证据,反倒衬得自己更像小丑。

  趁人群的注意力都在温宁身上,蒋静拉着女儿,灰溜溜地回家。

  一回到家,周怡就气得连砸了两個玻璃杯。

  可還不解气。

  她转身瞅到茶几上的东西,俯下身子,双手一挥,把东西全扫到地上,然后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泄似地尖叫起来。

  “啊!”

  “温宁這個贱人!婊子!”

  “敢抢我的东西,我要弄死她!”

  她已经把宣传科的工作看作自己囊中之物,被温宁今天這么一搅和,原本板上钉钉的事很可能有变数。

  蒋静心疼地上前抱住她:“闺女,你别着急,气坏自個儿身体不划算,這事儿妈给你想办法,啊,你别急。”

  周怡不甘地吼道:“想办法?還有什么办法?”

  “明天就考试了!今天那個贱人出這么大风头,大姑再帮我走后门,那我不就彻底成大院笑话了!”

  蒋静也头疼,温宁那小贱人一插手,這事儿确实变得棘手!

  思忖了一阵,蒋静语气极轻地道:“任何事,沒到最后一刻,都說不准。放心,妈不会让小贱人得偿所愿!”

  ……

  温宁解决完谣言,终于能一身轻松的回家。

  走到门口,陆耀早就在院子裡等着,一脸紧张地盯着温宁。

  温宁红唇勾起,笑得又甜又灿烂:“二哥,搞定了!”

  陆耀脸上的紧张瞬间褪去,嘴唇一咧,露出齐刷刷的一排大白牙:“太好了!明天你可以安心去考试了。”

  “嗯。”温宁点点头,心裡却不敢真的放心。

  谁知道蒋家母女還会不会搞出幺蛾子,毕竟原书裡面,最后进宣传科的,确实是周怡。

  不過温宁不想让陆耀跟着操心,這些也沒跟他說。

  两個人前后脚进了家门。

  晚上吃饭。

  饭桌上叶巧不在。

  秦兰和陆振国刚下班回家,還不知道今天大院发生的事。想到明天温宁要考试,两人各自鼓励了她一番,让她放松考,别有心理负担。

  张婶還特意给温宁煮了两鸡蛋,让她揣着去考试,图個吉利。

  温宁笑着回应大家的鼓励和祝福。

  叶巧是快到晚上睡觉时候才回来的。

  温宁抱着衣服和毛巾去楼下洗澡,跟进门的叶巧碰了個正着。

  叶巧穿着一身红色一字领连衣裙,中间還系了條腰带,脚下穿了双软底皮鞋,温宁怎么看這裙子怎么眼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叶巧牵着裙摆,孔雀开屏似的左右转了一下:“好看么,宁宁?大哥送我的。”

  她今天就是出去调换裙子尺码了,之前陆进扬放在书桌上那條裙子,尺码太小了。

  她拿去换大了两個号码才穿上。

  說完又跺了跺自己的脚,“小皮鞋也是大哥送的,怎么样?”

  语气裡的得意劲儿藏都藏不住。

  温宁一听到陆进扬送的,在心裡吐槽他渣男,原来红裙子是批发的,见谁都送!

  但面上笑得不动声色,吐出两個字:“好看。”

  裙子好看,可惜穿的人太丑。

  温宁转身抱着东西往厕所走,還沒走两步,叶巧又在后面叫住她:“你看,還有不锈钢保温杯,裡面装热水可以保温大半天呢,正好我過几天要去大学念书,有這個杯子就随时可以喝到热水了,哦对了,這個是大哥给的工业票买的。”

  “宁宁,大哥给你的钱票,你买什么啦?”

  温宁明知道叶巧是在故意眼红她,却還是控制不住的心情受到影响,红嘴唇微抿,脸上沒什么表情。

  原书裡面,陆进扬在经济上就挺照顾叶巧的,经常会资助她一些钱票。

  看书和亲身经历,感受是不一样的。

  温宁心裡划過一抹很细微的酸涩感,不是嫉妒也不是羡慕,是被区别对待的那种委屈。

  “他沒给我钱票。”温宁背对着叶巧,一边往厕所方向走,一边丢下這句话。

  叶巧看着温宁渐渐消失的背影,唇角肆意地勾起一抹弧度。

  洗完澡出来,温宁很快就回到床上,躺下休息。

  临睡前,她還沒忘记调一個七点的闹钟。

  考试時間是早上九点,她打算七点起床,七点半出门,走到考场八点,留足一小时的机动時間,防止万一有什么突发事件。

  调好闹钟,温宁便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沒多久,房间内唯一的台灯灭了,叶巧也躺上了床。

  過了一会儿,房间内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月光透過窗帘缝隙投射进房间,墙上忽然多了一道影子。

  桌上的闹钟被人拿了起来。

  紧接着是温宁挂在床头的挎包。

  第二天早上。

  咚咚咚!

  “小温,七点過两分了,该起床了!”

  张婶的声音夹杂着锲而不舍的敲门声。

  温宁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应了张婶一声,张婶听到她的声音,在门外露出放心的表情,道:“行,你先换衣服,我去楼下准备早饭。”

  昨晚温宁特地跟张婶打過招呼,早上七点帮忙叫她起床。

  她怕闹钟出問題,所以拜托的张婶,可沒想到闹钟還真出了問題。

  她一边叠着被子,一边视线漫不经心地往叶巧床边瞥了眼。

  昨天下午她就测试過,闹钟是沒問題的,昨晚上她明明也调好了闹钟,可早上到点了,闹钟居然沒响,谁动的手脚不言而喻。

  温宁眼底闪過一抹冷意。

  這笔账她先记下了。

  整理好床铺,温宁从衣柜裡挑了身衬衫长裤换好。

  衬衫改過,掐腰收紧,特别显腰身,裤子不紧不松显得两條腿纤细修长。

  换好衣服,温宁走到书桌前坐下,对着镜子将自己一头黑亮的秀发扎成两根辫子垂在肩头,辫子上粗下细,上松下紧,比传统的麻花辫要洋气许多,两边发尾的地方扎着红色小蝴蝶结,是张婶用碎布头给她缝的。

  收拾完,她抓過床头挂着的挎包出门,下楼。

  洗漱一番,温宁坐在了餐桌边。

  陆振国和秦兰两人要七点四十才起床吃早餐,此刻餐桌边只有她和张婶。

  “小温,来,先喝碗小米粥。”

  张婶给她盛了碗放在温宁面前,笑眯眯地望着她。

  温宁拿起碗旁的勺子,眉眼弯弯:“谢谢张婶叫我起床,還這么早起来帮我准备早餐,辛苦啦!”

  张婶瞧着她俏生生的模样就乐得合不拢嘴,跟老母鸡看小鸡仔似的目光看着温宁:“快吃吧小温,今天可别迟到了。”

  温宁在张婶慈爱的目光下喝完了一碗粥,還吃了半张饼。

  她就那么大点胃,多了也吃不下。

  张婶知道她的饭量,见她吃完了,起身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拿你的东西。”

  說完返身回到卧室,从柜子裡取出几样东西,拿在手裡出去。

  “给,小温。”张婶把东西递過去,“你检查检查,看看落了什么沒有?”

  温宁数了下,准考证、摄影作品集、刊登了她文章的报纸和杂志,還有文具,东西全都齐全了,温宁甜甜一笑:“都齐了,谢谢婶子。”

  张婶一脸慈爱的表情:“沒落就行,考试加油呀,快出门吧!”

  “嗯嗯!”温宁把东西都装进挎包裡,朝张婶挥挥手,转身出门。

  一直走到大院外面,温宁才打开挎包,看着手裡的两张准考证。

  一张是张婶刚才给她的,完好无损。

  一张是昨晚就放在挎包裡的,名字的地方被人涂黑了,拿着這样的证件,连文工团大门都进不去。等到领导九点上班帮她核实完身份,早就错過考试時間了。

  不過仔细看就会发现,被涂黑那张准考证,上面压根沒盖公章,沒有任何意义。

  那是她故意弄来放在挎包裡迷惑人的。

  温宁眼中闪過一抹嘲讽,看来叶巧跟周怡這一狼一狈,還是勾搭在一起了。

  好在她提前布局,沒有让两人算计到。

  温宁挎着包,往文工团方向走。

  现在才早上七点半,大部分人才刚起床,街上只有零星几個人行人,偶尔穿梭過一辆二八大杠,或者能看到驶過去的公交车。

  往文工团這一路都在主干道上,中间要经過空军办公楼、陆军大院、海军大院,所以压根不用担心安全問題,沒人敢在這條路上搞事情。

  温宁走得很放心,挎着小包,小手一前一后微微摆动,腰肢左右轻晃,走起来身段好看极了。

  再拐個弯,前面不远就是文工团大门了。

  温宁脚下往右正准备拐弯,却不想转角另一边飞快冲過来一辆二八大杠,砰地一声,跟她撞在一起。

  哪怕她眼疾手快地躲了一下,整個人也還是被车狠狠创到了地上。

  车轮径直从她手腕处压了過去。

  温宁痛苦地叫了一声,二八大杠也终于停了下来,骑车的男同志却看都沒看她一眼,慌乱中丢下一句“对不起”便扶起龙头,瞪着脚踏,飞快地跑了。

  温宁也沒看到肇事者的正面。

  手好痛,身体也好痛,温宁快要痛哭了。

  她动了动被车轮压過的手腕,疼,针扎一样疼,不過幸好是左手腕,她右手還能写字。

  想到還要去考试,温宁咬着牙,忍着浑身被撞击的痛,从地上爬起来,尝试着往前迈了一步,小脸立刻皱了起来。

  她低头撩起裤腿一看,雪白的小腿肚青紫一片,难怪走动起来那么痛。

  但是沒办法,這年代還沒有出租车,公交车更是难等,只能靠双腿走。

  温宁吸吸气,红嘴唇紧紧抿着,忍着痛继续往前走。

  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响起汽车引擎,她下意识转头一看,一辆军绿吉普停在了她旁边。

  “上车。”

  低沉的声音,车窗半开,露出男人冷硬坚毅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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