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個人問題必须解决
列车员把她扶到床上:“同志,别害怕,你在這裡好好休息,我就在门口守着你,還有小半天才到首都。”
“谢谢。”温宁意识已经恢复不少,只是身体還是沒什么力气。
她也沒敢真的睡過去,只是躺在床上休息。
脑子裡回想起刚才在洗手间那一幕,羞得想原地失忆,她是真沒想到眼镜男居然给她下那种药,更沒想到自己会对一個陌生男人做出那种事。
活像一個饥渴的女流氓。
還好等她恢复理智的时候,冰山男已经不在了。
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救命恩人。
温宁出事是在车尾车厢。
梁威坐在车头车厢,事情传過来的时候,他惊出一后背的汗,赶紧去找列车员打听。
列车员见他穿着军装,才放心地领她去了值班休息室。
“梁营长!”
看到梁威,温宁从床上坐起来。
梁威从头到脚打量她一遍,神色紧张又后怕:“小温同志,你沒事儿吧?身体還有沒有不舒服?”
温宁摇头:“我沒事梁营长,不用担心。”
梁威松了口气,把手裡的盒饭递過去:“快吃点东西,你就在這裡休息,我跟小叶同志說一声就過来守着你。”
不等拒绝,梁威已经匆匆离开。
温宁正好也饿了,看了眼桌上的盒饭,打开吃起来。
沒一会儿,梁威就带着叶巧過来了。
在列车员的帮助下,三個人還是换到了同一個车厢。
接下来的路程很顺当,再沒出什么幺蛾子。
另一边。
铁路公安局。
经過审讯,眼镜男他们确实是一伙长期流窜在火车上的拐卖妇女团伙。
漂亮女同志卖的价格高,是他们首选目标。
物色好目标后,他们先打着文工团招聘的旗号吸引女同志,等对方上钩,再中途找個要体检或者面试的借口把对方骗下车,用药迷晕,卖给下家。
如果对方在车上沒上钩,他们就会用今天对温宁一样的手段,伪装成夫妻吵架,一個演婆婆,一個演小姑子,让女方百口莫辩,趁机弄下车。
陆进扬和孙长征从铁路公安局出来。
刚才那趟火车早就开走,附近不远就是飞行队的驻地,两人干脆搭乘驻队的训练机回了首都,比温宁她们還提前了半天到达。
回到基地。
陆进扬才知道所谓的紧急任务,就是让他赶紧去军区医院做全身检查。
检查完身体,陆进扬回宿舍认真写起了這次秘密试飞任务的总结报告。
正埋头唰唰写着,宿舍门响了。
“进扬。忙着呢?”张政委一身绿军装,双手背在身后,走了进来。
“嗯,在写报告”,陆进扬放下笔,站起来拉开身边的椅子,“您坐。”
张政委顺势坐下,往书桌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了然,“报告的事不着急,给你批一周的假,你回家好好休息,等休完假再交报告不迟。”
就知道這小子上进,刚回部队就马上投入到工作中。
聪明還勤奋,這样的人不拔尖谁拔尖?
张政委收起内心感叹,继续道:“我听說你家收养的两個妹妹要回空军大院了,趁休假,你也回去见一见。”
大院都知道,陆首长收养了两個老战友的女儿。
說到這事,陆进扬就不自觉想到在卫生所听见温家母女的对话。
眸中划過一丝微不可查的暗光。
反正他是绝不会给对方打他主意的机会。
可让他若无其事地跟那位假妹妹温宁相处,他也做不到。
他這個人一向爱憎分明,对着不喜歡的人,一张脸能把人冻死,装都不会装。
索性以后就尽量少回家,避免跟那個女人见面,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打定主意,陆进扬态度坚决:“政委,我身体沒問題,可以马上投入训练,休假就不用了,假期攒着吧,以后再休也一样。”
张政委对他的性子多少摸到一点,他說什么,肯定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行吧,你决定好就行。对了,
月底队裡跟空政文工团那边要举办联谊会,你必须参加啊,你都二十五了,個人問題不允许再拖。”
丢下话,张政委赶紧背着手走了,生怕听到拒绝的话。
联谊会……陆进扬不知怎么就想到在火车上救下的那個女人。
扑进他怀裡喊他老公。
還大胆地吻他。
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陆进扬收回思绪,继续专注写报告。
快写完的时候,话务室的接线员又過来敲门:“陆队,有您的电话。”
“谢谢,我马上過来。”
陆进扬把笔记本放进抽屉锁好,长腿一迈,直接去了话务室。
“我是陆进扬。”
陆进扬站得笔直,抬手拿起桌上的听筒,又冷又硬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
电话那头,陆耀早就对他的声音习以为常:“哥,咱俩多了两個妹妹的事,你沒忘吧?爸妈都說要提早回家,等着迎接两妹妹呢。你什么时候回来?”
陆进扬语调不变:“我這周和接下来都有训练任务走不开,就不回去了。”
陆耀:“啊,你不回来啊?妈還說一家人吃顿饭呢。那你要是不回家,是不是得给两妹妹准备点什么见面礼?我反正打算买两盒雅霜,說是女同志们都爱用這個,到时候一個妹妹送一盒。”
基本为人处世的道理,陆进扬還是明白。
思考了两秒,他道:“礼物我也准备了,你帮我拿给她们吧。在我房间书桌下面的第三层抽屉裡,钢笔送给叶巧,书就给另一位。”
钢笔是他之前去苏联训练的时候,组织发的纪念品,他在国内就经常获表彰,钢笔作为常见的奖品,沒有五支也有十支了,所以那次回国后就随手搁在书桌抽屉裡,沒打开過。
至于书,送给那位心术不正的妹妹正好。
“那行大哥,還有什么事要交代嗎?沒有我就挂了。”听到大哥有准备礼物,陆耀也放心了。
基地的电话都是公开的,谁打過来說了什么,总机的接线员一清二楚。
陆进扬不方便說太详细,只能提点弟弟一句:“陆耀,你现在也满十八了,男女同志之间相处的分寸要把握好,凡事长点脑子,别被人利用了。”
“挂了。”陆进扬撂了电话。
陆家。
陆耀一头雾水地放下电话。
半天也沒回味過来自家大哥最后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直守在电话旁的陆母秦兰见儿子若有所思,询问:“怎么样,你大哥回来嗎?”
陆耀摇头:“大哥還有训练任务,說不回来了。不過他有给两位妹妹准备礼物。”
“也行,那你就帮你大哥转交吧。”
秦兰对大儿子一切以工作为重的想法沒意见,毕竟丈夫陆振国也是這种性格。
不過对儿子沒意见不代表对丈夫也一样。
這两天,两干女儿都要上门了,陆振国還在军区开会,把家裡一堆事丢给她。
她医院工作還忙呢,凭什么家裡的事只有她操心?
“我回来了。”
秦兰心裡正抱怨,楼下传来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是陆振国。
秦兰收起思绪,从楼上走下来。
陆振国抬眸看她:“都收拾好了?”
丈夫能及时赶回来,秦兰心裡多少舒服了点:“我把二楼走廊靠裡的房间收拾出来了,回头等两孩子到了,再看還缺点什么,一并置办了。”
陆振国点头:“也好,這几天辛苦你了。”
秦兰往沙发一坐,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忍不住抱怨:“你收养叶巧我沒意见,那孩子父母双亡,爷爷奶奶也去世了,无依无靠的确实可怜。但温宁不是還有亲妈和继父,来我們家算怎么回事?”
茶几上摆着张婶刚泡好的热茶。
陆振国挨着妻子坐下,瞥了她一眼,随手端起茶杯吹了吹:“你不是一直想要女儿,嫌那两小子从小太皮,现在一下有两個女儿了不正好嗎?”
秦兰不服气地转過身,瞪着丈夫:“那一個也够了,你非得一下给我认回两個,你名声倒是成全了,累的可是我。”
“還有,别以为我不知道温宁妈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让温宁来咱们空院攀高枝嗎?還扯什么太漂亮了乡下沒人护得住,我就看看能有多漂亮!”
不是她秦兰瞎說,文工团大把漂亮女同志,温宁一個乡下丫头,在大院根本沒什么竞争力,想攀高枝都排不上号!
陆振国知道妻子一向刀子嘴豆腐心,沒把她话往心裡去:“好了好了,消消气,温宁爸是我手下的兵,为国家牺牲,那我這個当领导的是得多照顾照顾。”
两人說着话,便听楼下院子有汽车引擎声。
梁威接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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