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就是個误会
想起上午科长给的联谊会参加名单,她找出来一看,還真的在上面看到了陆进扬的名字,死去的心更死了。
好在爱情沒有了,還有工作。
她无比庆幸自己来陆家之后先解决了工作問題。
不然分手后還得靠陆家养,那才是对她尊严的二次伤害。
第二天一早。
温宁和办公室的刘梅、苗苗去楼下布置联谊会的房间。
這次的联谊会采用一对一相亲的形式。
一层楼的所有会客室都腾出来,男同志拿一個号码,女同志拿一個号码,开始的时候拿相同号码的男女进一個房间,一对一相亲。
互相都满意的话,就直接把号码交给工作人员,不进行下一轮相亲。
如果一個满意一個不满意,就等着十分钟后跟其他房间的人轮换相亲。
为了让氛围更放松,房间裡准备了茶水,可以边喝边聊。
温宁几人来得最早,到现场后便快速分配任务。
苗苗大着肚子,不方便走动,负责登记和分配号码。
刘梅负责接待和指引大家进入房间。
温宁则负责收拾房间,及时给房间裡的茶壶添水。
据說往年這种联谊会,一般要从早上持续到下午。
女同志们选对象的时候普遍比男同志要谨慎些,至少要相看四五個男同志,才会留号码牌。
而且聊的时候通常大家比较腼腆,容易感到尴尬,這個时候就会不停地喝水,所以房间裡的茶水消耗得很快。
温宁怕到时候来不及打水,趁现在還沒到开始的時間,便拎着几個暖水瓶去开水房打水。
去的时候暖水瓶沒灌水,自然可以拎得动,等回来的时候,她就沒办法一次拎几個,只能一瓶一瓶地拎。
等她把暖水瓶都拎回来。
联谊会已经开始了。
過来的第一批男女同志都进去了。
剩下的在门外面等安排。
温宁扫了一眼在外面等候的男同志,沒见到陆进扬,她心裡說不上是什么滋味,堵得难受,看了一会儿便抿抿唇,挪开视线。
一轮相亲時間是十分钟。
還不到十分钟,最后那個房间便出来一個女同志,整张脸涨得通红,不是害羞那种红,明显是被臊红的。
刘梅见状赶紧過去询问:“怎么了同志?是不是遇到什么問題了?”
女同志咬着唇摇摇头,一副不想多說的样子。
刘梅道:“那你等等,等下一轮轮换。”
女同志犹豫了一下,点头。
刘梅又安排了另一個女同志进最后那個房间。
不到一分钟,刚进去的女同志又出来了。
刘梅就纳闷了,“怎么回事呀?你這才聊了沒一分钟吧,怎么這么快就出来了?”
女同志难为情地摇摇头,眼眶瞬间红了。
“怎么了這是,聊得不好嗎?”刘梅问。
女同志避而不答:“刘同志,帮我另外安排一位男同志吧。”
刘梅拍拍她肩膀:“等会儿啊,十分钟時間還沒到,现在還沒有房间出来。”
刘梅就不信了,最后那個房间的男同志是魔鬼嗎?
两個女同志刚进去就出来了。
還一副大受委屈的模样。
不应该啊,這次来的男同志不都是军研所和飞行基地的嗎,一個研究员,一個飞行员,都是高素质人才。
刘梅把芳芳叫過来,“你去吧。”
芳芳喜滋滋地拿着号码牌进去了。
等她进去后,刘梅就招手示意温宁過来:
“小温,你进去给最后那個房间添点茶水,顺便看看,到底是哪個刺头儿在裡头,咱文工团几個漂亮女同志都被他给吓出来了。该不会是故意来捣乱的吧?”
房间内。
陆进扬是被领导强行命令来的,进房间后便冷着一张脸,浑身嗖嗖直冒寒气。
来相亲的女同志进来了,朝他腼腆地笑:“你好,我叫魏霞。”
陆进扬用寒潭一样冷酷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瞥对方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低头,把玩起手裡的茶杯。
那视线冷漠至极又带着压迫感,魏霞后背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不過還是看在男人实在俊朗的份上,鼓起勇气道:“同志,你是飞行员吧?”
陆进扬沒回应,眼皮儿都沒掀一下。
女同志脸皮本来就薄,好不容易主动鼓起勇气說点什么,但一看对方摆明了看不上自己的那种表情,顿时便觉得羞臊。
多一秒都待不了,赶紧出了房间。
下一個女同志进来,也是一样的热情,然后热情又被一盆冷水浇灭,灰溜溜的出去。
倒不是陆进扬故意态度傲慢,而是以前实在被周怡缠怕了。稍微有点好脸色,对方便自以为是蹬鼻子上眼。
沒一会儿,下一個女同志又进来了。
“陆队。”
芳芳笑眯眯地走进来,心道排了那么久的队,终于是轮到自己了。
陆进扬抬眸一扫,见是她,顿时脸色嗖地一沉。
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芳芳知道陆进扬性子冷,自顾找着话题:“陆队,你還不知道吧,我們单位向兵耍流氓被抓了。哎,那些受害的女同志太惨了,說起来有一個你還挺熟的,就是我們团宣传科的干事温宁,她跟向兵……”
“滚。”陆进扬头也沒抬,冷冷吐出一個字。
芳芳還不知道自己找了個多蠢的话题,“陆队,你就不想知道温宁她……”
话還沒說完,房间外就响起敲门声,紧接着是一道娇软的女声:“抱歉同志,打扰一下,我进来添茶水。”
门被推开。
温宁拎着暖水瓶走进来。
看清房间裡的两人时,温宁脚步一顿,手裡的暖水瓶差点抓不住掉地上。
尽管知道今天可能会碰到陆进扬,但真撞上了,温宁還是猝不及防地鼻头一酸。
說到底,是心存侥幸的,觉得他可能不会真的来相亲。
但亲眼所见,所有的侥幸瞬间被击溃。
温宁愣了一秒,随即深吸口气,目不斜视地拎着暖水瓶走到桌旁,打开茶壶,往裡头添水。
她這個人,谈恋爱的时候可以毫无底线的撒娇,什么哄人的话都可以說,甚至這次還主动给陆进扬写信表白,但那仅限于她确定两個人還相爱的前提下。
一旦這份爱不对等了,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百分百爱她,她觉得对方辜负她了,哪怕她依然還喜歡着对方,那她也会强制自己把爱收回来。
她可以放软身段,但绝不会让自己变得卑微。
就如此刻,她心裡再痛再难受,她也不会表现出来,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沒变一下,唇角梨涡還若隐若现。
不過,至始至终都沒看陆进扬一眼。
添完水,温宁拎着暖水瓶往外走。
从温宁进来,陆进扬的视线就沒从她身上移开過。
他薄唇动了动,想解释什么,可见她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又心口发涩。
直到看到她转身出去,那一刻,他心脏像被一张无形的網绞住,網越收越紧,绞得他心痛如麻。
他后背紧绷,抓着椅背的手臂青筋鼓起,要起身追出去,门却已经被她咔哒一声关上。
那一声仿佛敲在他的心尖尖上。
追出去解释了又怎么样呢。
长痛不如短痛罢了。
芳芳還在房间裡,见状开口道:“陆队,温宁她被向兵给糟蹋了,她……”
“所以呢?”陆进扬直接打断芳芳的话,寒眸厌恶地盯着她,声音冷得像地狱一样森寒,“我喜歡的人,怎么样我都喜歡。我不喜歡的,比如你,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存在,就让我厌恶。”
芳芳脸色唰地涨红,从脖子一直红到头顶,整张脸好像被架在火上烤。
饶是她脸皮再厚,也沒法再在房间待下去,起身拉开房间门,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房间一连出去了好几個女同志,刘梅看向温宁:“怎么回事,裡头到底是谁呀?”
温宁表情如常地报了陆进扬的名字。
刘梅眼神疑惑,“那不应该啊,好些女同志专门为陆队长来的,怎么個個出来都跟见鬼一样呢?”
温宁摇摇头,“不清楚。刘姐,我去给别的房间添水了。”
“你去吧,我先不给那位陆队长安排女同志了。”刘梅点点头,转身去帮别的男同志安排了。
房间内,陆进扬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前,终于是沒有人再进来。
他抬手看了眼手腕的表,這次领导下达的命令,让他在房间裡面待够半個小时,還有二十分钟他就可以离开了。
刚放下手腕,房间门又被推开。
四目相对,男人清俊的声音响起:“进扬?你也在這儿?”
靳昭诧异地看着房间内的陆进扬。
陆进扬抬抬下巴,冷声道:“你不是也在這。怎么,上次的相亲对象沒看上你,被甩了?還是你想脚踏几條船?”
靳昭听着他明显话裡带刺的语气,有些狐疑,這不像他一贯的风格,不過還是解释道:“上次相亲就是個误会,人家女同志有对象,两個人感情很好,而且都快结婚了。”
“结婚?”陆进扬冷冷挑起唇角,黑眸闪過微不可查的暗光。
靳昭:“是啊,她应该很爱她对象,上次還特地告诉我,打算跟她对象结婚。”
“是么。”陆进扬唇角弧度扩大,心跳抑制不住地快了一拍,接着砰砰地越跳越快。
靳昭道:“我沒相看成功,你怎么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沒有。”陆进扬迫不及待地起身,下巴朝刚才坐的位置一点,“走了,這位置让给你了。”
說完,他长腿几迈,人已经旋风一般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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