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别着急骂
公开审判那天,文工团好多同志都去了,温宁也去了。
陆进扬提前找人打過招呼,在今天庭审现场,公安会宣读向兵在淮山强b未遂的案情,這么一来,一直困扰温宁的流言就能被洗清。
结果哪知道向兵看到温宁在现场,突然翻供,主动承认他在去淮山的路上侵犯過温宁,還說是温宁先勾引他。
他這话一出,在场的文工团同志猝不及防倒吸凉气,然后齐刷刷地看向温宁,眼神中透着“果然如此”、“被說中了吧”。
温宁也懵逼了,只觉得头顶一口大锅扣下来,她完全忘了反应,整個人愣愣地坐在旁听席。
本来以为陆进扬安排好了,所以她才一直沒有搭理单位的流言,就等着這一天真相大白,彻底澄清,沒想到向兵竟然临时改口供。
对于向兵来說,改口供对今天的宣判也沒影响,因为他前几條罪名早就够吃枪子了。
但温宁就惨了。
之前文工团就传她被向兵糟蹋,還传她怀孕打胎。
现在向兵当庭翻供,谣言彻底被坐实。
庭审刚结束沒多久,单位就传开了,甚至比之前传得還要厉害。
温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单位的。
一路上顶着无数人异样的眼光和不断的议论声。
温宁进办公室的时候,周芳正跟人八卦完回来,端着搪瓷杯优哉游哉心情颇好地喝茶。
看到温宁进来,她立刻放下茶杯,嘴角的笑忍都忍不住道:“哟,小温回来了,你现在可是咱们宣传科的大红人呀,彻底出名了!”
温宁早习惯周芳的冷嘲热讽,沒搭理她。
刘梅和苗苗也听說了這事,苗苗上前拍了拍温宁的肩膀:“宁宁,你沒事儿吧,要不要請個假回去休息几天?”
刘梅也過来安抚她:“你别听那些人瞎說,她们就是嫉妒你跟陆队处对象,所以才逮着你欺负,故意在背后诋毁你。”
温宁知道刘梅和苗苗是真心关心她,摇了摇头:“我沒事。”
她回来這一路都在想怎么澄清這事,向兵就是故意的,报复不了陆进扬,便用這种方法报复她。
要想从向兵那边解决,让他說实话,估计是行不通,因为他說不說实话,判决结果都不会变,对他沒好处的事,他肯定不干。
所以现在只剩一條路——自证清白!
去医院做個身体检查,用检查结果說话。
但女同志去做那种检查,還要把這么私密的检查结果公之于众,多少有些难为情。
可温宁也顾不上這么多,去科长办公室請了假以后,就去军区医院做检查了。
结果军区医院当天只有一個看妇科的医生,号挂满了。
温宁又跑去人民医院,人更多,温宁沒办法,去窗口挂了個明天的号。
沒做成检查,她返回单位。
刚踏进单位大门,便赶上舞蹈队的排练结束,一群女同志往外涌。
何芳看到温宁,朝她跑過去,着急道:“宁宁,你這两天還是别来单位了,那些人都在议论你,說得可過分了,你回去避一避,等事情過了再回来。”
“你不会也真觉得我被向兵糟蹋了吧。”温宁苦笑,把挂号的单据递到何芳面前,“我跟向兵什么事都沒有,本来打算去医院做检查证明清白,结果今天号满了,沒检查上。”
听到她這话,何芳顿时惊喜道:“太好了宁宁,我還以为……哎,你沒事儿真是太好了!”
“這個向兵,简直太缺德了,临死還要给你泼脏水!”
温宁表情无奈:“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希望他下辈子也变成女人,被人造黄谣。”
何芳恨恨地道:“别下辈子了,最好這辈子死了就打入十八层地狱,投不了胎!”
两個人正說着话,舞蹈队那几個跟陆进扬相看過的女同志看见温宁,顿时眼神便像看到脏东西一样,走過来道:
“有的人呀,真是不挑食,连向兵都勾引。”
“是啊,成天穿得跟唱戏似的,描眉画眼的,不知道是来上班的還是来勾搭男人的。”
“真不要脸,肚子裡死過人還跟陆队长处对象,压根就配不上陆队长,赶紧分了吧,别嚯嚯人家。”
温宁看着這几张面孔有点眼熟,再听几人說话的酸劲,瞬间便想起来了,眼神讽刺地上下扫视着几人:“就算我跟陆进扬分手,你们也沒机会。”
“你!”几人被踩中痛脚,脸色顿时跟调色盘似的,各有各的精彩,咬牙切齿地反击道:
“你别得意,陆队现在還不知道你是個二手货,等知道了,肯定不会跟你处,到时候你就等着哭吧!”
“对!就算陆队真愿意跟你处,陆家人也不会允许你一個二手货进门,你现在得意還太早,八字儿還沒一撇呢!”
温宁毕竟是后世做過自媒体的人,评论裡說什么的都有,真要跟這些人计较,早把自己给气死了。
她波澜不惊地道:“让你们失望了,我跟陆进扬不仅不会分手,還打算结婚呢,幸福快乐一辈子。等结婚的时候,一定請你们喝喜酒。”
“温宁,你知不知廉耻呀,你都跟向兵睡了,還想着嫁人,你這样的只能嫁给村裡头的老光棍!”
“对!你肚子裡死過人,也不害臊,還在這儿笑嘻嘻的,我要是你,早就跳河自尽了!”
听到這些话,何芳再也忍不下去了,气得头顶冒烟,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這些同伴:
“魏霞,你们几個太過分了,大家都是女同志,不团结互助就算了,還专门跑来落井下石。我告诉你们,宁宁跟向兵什么都沒发生,向兵是故意给宁宁泼脏水。”
魏霞跟陆进扬相看时候是腼腆,私底下性格可不是這样,嘴皮子利索着:“什么都沒发生,谁相信啊?你看那几個被向兵搞大肚子的女同志,当初哪個不是对外說什么都沒发生,结果呢?”
何芳冷笑一声,把温宁的挂号单抓在手裡,然后怼到魏霞面前:“看清楚吧你!宁宁刚去医院挂的号,明天就去医院做检查证明!你们這么造谣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同志,好意思么!”
看到挂号单,魏霞几個女同志眼睛跟放大镜一样,盯着看了一会儿,随即又不屑一顾地道:“我還以为是检查单呢,搞半天只是挂了個号,挂号谁不会呀,能說明什么呀?”
何芳還要跟她们理论,温宁拉住她,摇摇头:“别跟她们浪费口舌了,等明天检查结果出来再說。”
跟何芳分开之后,温宁回了办公室。
温宁出去时候跟苗苗和刘梅說過去医院,见她回来,两人关心道:“怎么样,检查结果拿到了嗎?”
温宁摇摇头:“沒有,医院人太多了,挂了明天的号。”
苗苗道:“沒关系,那就明天再去做。”
刘梅也說:“我們都知道你是清白的。”
温宁感激地对两人笑了笑。
一旁的周芳看着三個人姐妹情深的模样,心头不爽,忍不住开口刺了一句:“今天說人多,谁知道明天又想什么借口。她干妈秦兰就是军区医院的医生,给她开個假报告,還不是捎带手的事儿。”
苗苗马上要离开了,也不怕得罪周芳,气愤道:“周科长,你也是宣传科的,宁宁什么人你不清楚嗎,你不帮着她澄清就算了,還在旁边质疑她,說些风凉话。”
周芳被個下属指着鼻子指责,立刻觉得领导的尊严被侵犯了,绷着脸道:“我說什么风凉话了?我說的不是事实嗎?向兵自己都承认了,向兵什么人谁不知道,被他盯上的女同志,有清清白白的嗎?”
周芳话一出口,温宁脑子立刻就抓住了点什么:“所以周科长,当时你是故意安排我坐向兵的车去淮山?你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我可沒有!”周芳悔得咬舌头,虚张声势地辩解,“而且,向兵都說了,是你先勾引他的!你自己作风浪荡,关我什么事儿!”
苗苗和刘梅看周芳那表情,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无比失望地看着她。
苗苗道:“周科长,你也太缺德了,大家都是一個科室的,還都是女同志,你還故意用這种方式来算计宁宁。”
刘梅也出声了:“周科长,沒想到你是這种人。”
周芳急了:“你们可别瞎說啊,我什么都沒做,不关我的事!”
周芳话音刚落,科室门口就传来一道严肃的声音:“周芳同志,来我办公室一趟。”
王科长背着手从门口一侧走出来,他已经站那儿听了许久,怎么回事听得清清楚楚。
周芳惨白着脸,起身不情不愿地跟王科长走了。
王科长带着她,直接去了梁团长办公室。
“王科长,這是怎么了?”梁团长看着突然进来的两人,出声询问。
王科长严厉的瞥了眼周芳:“小温的事,你自己跟梁团长說。”
周芳装出一脸无辜的表情:“王科长,我說什么呀?我有什么好說的,又不是我毁了她清白。”
温宁跟向兵的事,在文工团传得沸沸扬扬,梁团长自然也听說了,闻言微微板起脸,眼神颇有压迫力地扫向周芳。
王科长见周芳不說,直接出声道:“梁团长,当初出发去淮山的时候,我特意让周芳通知小温,中午在大门跟我汇合,坐我們的车去淮山。沒想到周芳根本沒告诉小温,反而故意安排她跟向兵一辆车,什么居心不用多說了。”
“這样品德败坏,居心不良的人根本不配当领导!”
“王德华你疯了吧你!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当领导?!”听到王科长最后那句话,周芳彻底疯了,气急败坏地指着王科长,“再說了,一個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温宁要不是天天狐媚子一样勾男人,向兵怎么可能对她怎么样!”
周芳這话一出,梁团长当即便眉头不悦地紧蹙,什么叫一個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温宁平时什么表现,他看在眼裡,工作认真踏实,人還上进,布置下去的每项任务都完成得超出预期。
倒是這個周芳,仗着周家的背景,成天在单位上蹿下跳,沒一样工作完成得出色,沒一点拿得出手的成绩。
梁团长沉着脸道:“周芳同志,近期你在工作上非常懈怠,宣传科的工作暂时不用你管,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我也会在会上跟大家讨论一下对你的调动。”
什么?调动?
周芳脸色大变,难不成梁团长還想把她科长位置给撸了?
周芳不服气地道:“梁团长,我……”
梁团长已经不想听她說任何话,直接打断道:“行了,你先出去。”
周芳满肚子的话只好憋回去,咬牙切齿地走了。
走在路上她越想越气,她副科长干得好好的,眼看年底王科长往上升,她就能顺势顶上王科长的位置。
刚刚听梁团那意思,她副科长的位置都要保不住了。
凭什么呀?!
凭什么一個王科长,一個梁团长,都拿她给温宁這個小贱人出气?!
一個個男人都护着温宁!
气死了!简直气死了!
周芳走着走着,迎面撞见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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