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人选定了
但她沒想到,姑姑又突然告诉她文工团要选主持人,各科室有合适的人选都可以推薦。
周芳在后勤部,后勤部要么是年纪跟她差不多大的,要不就是沒什么能力的关系户,总之沒有合适的人选推薦,周芳就想到自己的侄女周怡。
肥水不流外人田,侄女在学校的时候就登台主持過学校的活动,模样、口才都不差,兴许也能选上国庆汇演的主持人呢?
如果能在汇演上露脸,进文工团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周芳刚得到消息,便火急火燎地回家告诉侄女周怡。
第二天還把人给领单位来了,直接拉着她去找张队长。
见到张春芬,周芳极力推薦道:“张队长,這是我侄女周怡,她在学校的时候就经常参加主持学校的各种活动,還在学校广播站当過播音员……”
“周怡,你给张队长来一段。”
周芳胳膊肘顶了一下自家侄女,示意她主动表现表现。
周怡清清嗓子,特自信地把以前在学校登台的主持词走了一遍。
台词倒是沒什么大問題,普通话也标准,但就是表情用力過猛,瞪眼咧嘴的,還有气质上比起长期练舞的同志,還是差了点。
都是一個单位的,张春芬不好驳周芳的面子,只能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行,周姐,你侄女的名字我先报上去。”
周芳以为有戏,笑着点头:“谢谢张队长,那我們就回去等通知了。”
周芳跟张春芬打了個招呼,兴高采烈地拉着侄女走了。
周怡還有点不放心:“大姑,你說我真能选上嗎?万一沒选上怎么办?”
周芳安慰道:“选不上你就去老爷子面前磨呗,让他给你想办法。他们不给我面子,总不至于不给老爷子面子。”
周老爷子虽然退休,但以前不少老部下還身居要职,多少說得上话。
周芳自己被降职调到后勤這事儿不光彩,沒好意思让老爷子知道,但周怡想当主持人這事,是给周家长脸的,老爷子肯定会帮忙。
被周芳這么一安慰,周怡心裡就放心了,到时候要是沒选上,就去找爷爷哭一哭,让爷爷想办法。
两人路過舞蹈队排练厅,看到裡面俏生生的一群女同志,周怡忽然想到一個事,拉住周芳的胳膊道:“大姑,二堂哥最近处对象了你知道嗎?二婶最近到处在找人换票,說要给二哥结婚用。”
周芳是周家老大,底下還有两個弟弟,周怡口中的二堂哥,就是周家老二的儿子。
周怡說的這事儿,周芳還真不知道,摇摇头:“什么时候处的?女方家裡條件怎么样?”
周怡朝排练厅裡头扬了扬下巴:“喏,就是你们文工团舞蹈队的女同志,好像叫什么朱红。”
朱红?
周芳想了好一会儿都沒想起来是谁,恰好旁边有個穿练功服的女同志经過,她拉住对方询问:“诶,同志,裡边哪位同志是朱红呀?”
被她拉住的女同志指了指正站在中心位踮脚跳跃的芳芳:“你說芳芳呀,她大名就叫朱红。”
周芳眼中闪過一抹惊诧,原来芳芳就是朱红,是她二侄子的结婚对象?
周怡也顺着周芳的视线看過去,撇撇嘴:“原来二哥喜歡這种花瓶,一看就长得很精明。”
周芳附和她的话:“舞蹈队就沒個思想真正单纯的,這姑娘之前還追着陆进扬呢,這才過几天,又跟你二哥处上了。”
周怡挺久沒听到陆进扬的名字了,乍一听见,條件反射地就想起温宁:“那個姓温的小贱人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温宁,周芳脸色难看起来:“你還不知道吧,陆进扬跟温宁那個小贱人处上对象了。”
什么?
周怡表情瞬间狰狞,咬牙切齿地道:“我就知道那個小贱人不安分!果然勾搭上陆进扬了!她从进陆家开始就打的是這個主意,现在终于是让她得手了。”
周芳也恨温宁,但现在温宁有梁团长和王科长罩着,她压根动不了,又怕侄女干傻事,劝說道:
“那小贱人在单位可得意了,陆进扬也护得跟什么似的,你可别去招惹她。不信你看我的下场,现在都被领导发配到后勤坐冷板凳了。”
听到温宁有這么多人护着,還混得這么好,周怡一颗心跟泡进酸水裡一样:“小贱人早晚要倒大霉!”
周芳也這么觉得:“对,陆振国和秦兰還不知道两人的事呢,咱们且等着看她怎么摔跟头!”
“对了,你妈還沒有消息嗎?”周芳抬眸看向侄女,表情凝重起来。
蒋静从灾区回来的路上,车子翻下山崖,至今了无音讯,尸体也沒找到。
周怡叹了口气,心情沉重:“還沒消息。”
周芳安抚地拍了拍她肩膀,也跟着叹了口气。
……
很快,主持人候选名单就被交到了梁团长那儿。
除了温宁,舞蹈队挑了三位女同志,声乐队挑了两位同志,剩下的就是周芳的侄女周怡。
還沒等梁团长发话,张春芬就先把周怡名字给划了:“這位是周芳主任的侄女,主持功底一般,形象气质也不出众。”
一听說周芳,梁团长就直摇头:“不合适,机会還是要留给我們本单位的同志。”
张队长赞同地点点头:“其实比较下来,還是小温同志最适合,语言功底和台风都是最出众的。”
剩下的几位同志,梁团长看過她们登台表演,对几人很有印象,脑子裡過了一下,确实還是温宁最合适,梁团长道:“那就定小温同志。”
“好,梁团,那我下去通知了。”张春芬离开办公室,就去通知大家。
舞蹈队宿舍,芳芳正对着镜子描眉画眼,准备出去跟对象周胜天约会。
“芳芳,主持人的人选定了!”室友刚在楼下碰到张队长,张队长正好让她顺带把消息带上去。
“這么快就定好人选了嗎,定了谁呀?”朱红喜笑颜开地转過头,手裡還握着眉笔,看向进来的室友,心裡已经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其他室友也纷纷羡慕地看向朱红,等着恭喜她。
看着大家的表情,刚进门的室友面色僵硬了一瞬,小声道:“定、定了温干事。”
“哪個温干事?”听到這個答案,朱红脸上的表情完全凝固。
直到听到温宁的名字,咔嚓,朱红手裡的眉笔瞬间断成两截,不可置信地道:“你說谁?”
“温宁。”室友重复了一遍。
周围顿时响起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朱红更是脸色难看得說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朱红把手裡断掉的眉笔往桌上一扔,愤怒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除了一张脸能看,根本沒有登台经验,领导怎么会选她当主持人?!”
其他室友也有同样质疑:“是啊。她一個宣传科的,写点文章兴许還行,国庆汇演這么重要的场合,她能挑得起大梁嗎?”
“就是呀,领导们是不是眼睛有問題,放着我們芳芳這样要形象有形象,要经验有经验的不选,选温宁?沒搞错吧?”
“对呀,我們芳芳比那個温宁差哪儿了?不公平!”
一個宿舍的人都在替朱红打抱不平。
朱红实在想不通,不服气地去找张队长。
结果在路上碰到周芳,周芳刚刚得知主持人定了温宁,心头正不得劲,一看朱红這副模样,顿时便眼珠一转,叫住她道:“诶,朱同志,听說主持人的人选定下来了,是不是让你去主持呀?”
這话刚好戳到朱红痛处,她脸色难看地道:“不是定的我,是定的温宁。”
“怎么可能?温宁哪儿能跟你比呀,你形象经验哪裡不比她强,怎么会定她呢?不過……”周芳故作惊讶,又恍然大悟地說,“人选定谁還不是梁团长一句话的事,谁不知道梁团长最护着温宁,最后人选定她也不奇怪。”
听到這话,朱红心裡的火轰地一下就被点燃。
整個人气得发抖。
原来如此!
她就說嘛,温宁何德何能可以主持国庆汇演,原来是靠梁团长!
周芳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么:“你现在是要找张队长理论吧?我跟你說,沒用,张队长還不是听梁团长的话,你要想要公平,不如把事情搞大……”
周芳压低声音,凑近說了几句。
朱红身子瞬间不抖了,双眼燃起熊熊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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