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心黑
都說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当一個寡妇想男色想到肆无忌惮了时,正经的、不正经的都拿她沒办法。
這事卢安自认倒霉,只能吃哑巴亏,就此作罢。
穿好衣服,把下午沒吃完的肉装到竹筐中,吊到天井裡。這個季节的天气還是比较闷热,不能让它变馊了。
重生回来都快一天了呢,到现在都還沒摸過高中书本,浪费的時間有点多,說实在的他心裡很沒底。
于是点一盏煤油灯,开始发狠。
前生他是211外语学院教授,对语言类比较敏感,为了找回曾经读书的感觉,他先是翻了英语书。
還好,半個小时過去,他发现高中英语对他来說简直是小儿科。从听力、语法、完形填空、閱讀理解到后面小作文,通通信手拈来。
随后是语文,他连着翻了两本教材,可能是他一生积累够深厚,感觉還不错,不难。
但有些死记硬背的东西還需要他花時間去记忆。
英语和语文两個主要学科沒出問題,這让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了几分,稍微有了些底气。
数学,曾是卢安整個学生生涯引以为傲的拉分科目。如今一路翻下来,他脸都变了。
基本盘倒是還在,对一些题目和一些数学公式還是有很深印象。但丢失的东西实在忒多了点,想要在短時間找回昔日荣光,沒太可能了。
最后是政史地,翻過之后,只能一個“惨兮兮”来形容,理解能力是他的强项,可底子都垮了,理解能力再强也沒卵用啊?得从头背起。
英语和语文让他有了口气,让他觉得自己還活着。
而数学和政史地则让他把這口气闭了,又死過去。
這就好比老汉去会所,刚看到嫩模时非常激动,可当嫩模突出一個“嫩”时,他骨头都散了,好想报警,后悔莫及。
深深地叹口气,他好想就這样子躺到床上,希望睡一觉醒来时发现今天只是一個梦,他還在和红颜知己喝酒,红颜知己解开了三粒扣子对他不设防
這個晚上,他先是看了4個小时数学,接着又背了两個小时政治,直到天色蒙蒙亮了才睡。
卢安做了個梦,梦到了孟清池,清风浮云,五湖烟波,她的身子闪闪发亮。
中间梦境突然一晃,枕边人变成了张寡妇,她在那得意地笑,猖狂地笑,笑声中她又翻了上来
嘶.!
卢安猛吸一口凉气,人被惊醒了,手脚冰凉。
张寡妇,你有完沒完啊,在梦裡你竟然都不放過老夫。算命的說你要戴6次孝,你才戴了3次,别找我哎
披上衣服,趴在窗口张望了一番外面,发现還是老旧的贵妃巷,破碎的瓷碗還躺在院子裡。
得,一切未变,回不去了,他认命了。
早餐煮的面條。
把昨天沒吃完的肉扒拉一半盖在上面,几大口几大口匆匆糊弄完,他就在巷子口买了一包糖和一瓶二锅头,搭公交车去了城西。
现在离高考還不到一年,時間很紧张,他不能浪费一分一秒,有些事情既然决定了,那就麻利地干。
大堂叔卢学友住在宝庆城西。民国以前這一带一直是贫民窟,穷人扎堆。
而新中国成立以后,此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放眼望去,全是高耸的烟囱,滚滚浓烟不断喷向天空,风一吹能黑化三十裡地。
化工厂后面有片职工区,這裡的房子全是用干松树和铁皮搭起来的棚子。
道路弯曲狭窄,绕過几條小巷,经過了一個淌着黄水的公共厕所后,卢安在一间黑擦擦的屋子裡找到了堂叔卢学友。
卢学友有些驼背,胡子拉碴不修边幅,衣服油腻地能粘死老鼠。
其早年丧偶,膝下两個儿子极限分化,大儿子当兵吃上了国家粮,小儿子在街面上当混混。长期一個人住导致家裡很乱很脏。
“堂叔,我来看你了。”
卢安走进去,把东西搁桌上,挑了一個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
卢学友刚才正在低头锉铁坨,闻言扭头看了看他,然后又迅速把头扭回去,场面一时很尴尬。
卢安假模假样问,“堂叔,你脖子和下巴比其它地方干净,昨夜被猫舔了?還舔出了花?”
他差点看笑了,作为一個工作了30年的老钳工,堂叔指甲缝裡满是沉甸甸的油污,整张脸和所有头发、甚至牙齿都仿佛镀了一层铁锈一般,身上更是飘出一股润滑油味。
這润滑油味混杂体味,5裡之外的狗都能被熏死。
被识破了,卢学友顿显英雄本色,只见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又拍了拍卢安肩膀:
“金條要大,元宝要小,這一行的水很深叻,你耻毛刚长成,還不知其個中滋味。”
卢安拍马附和:“知道知道,堂叔你身为钳工,技术!技术最重要!”
卢学友大笑,自豪地說:“祖宗显灵,我們卢家又出了個天才。”
跟着来到一家饭馆,卢安把今天来的目的說了出来。
卢学友把筷子崴断掰分开,选一根细细的竹片当做牙签在嘴裡挑了挑:
“修自行车是一门学问,就好比你同时交往50個女人,要确保在床上不能喊错她们的名字一样,每個零件该怎么保养,该怎么样维修,必须做到分毫不差”
耐心听大堂叔把话讲完,卢安說:“我沒想過做强做大,就是想着改善下家裡生活,能顺便挣一点大学学费就更好了。”
听到“大学学费”四個字,刚才還花裡胡哨說了一通的卢学友立马正式了几分:“你别小看一個這样的摊位,我在弄堂口每天出摊2小时,一個月少则400元,多则800元,你要是把這门技术学会了,足够讨生计。”
卢安对這行门清,但還是向其虚心請教了各种技术問題,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一整套维修工具。
送出一裡地,卢学友向卢安传授了最核心的秘诀:“做维修這行想要挣大钱容易,最关键的一点是心黑。
自行车经過我們的手后,不仅能让其向前走,還能倒着走。
白的要說成黑的,零件要忽悠他们勤换,更要学会撒玻璃碎,你可要记好咯。”
卢安說:“回去后我就做第一门功课,收集玻璃瓶。”
卢学友嘿然,再次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嘱咐:“小安,你从小就聪慧過人,一定不要花太多時間在修车挣钱上。
据說大学裡的女学生皮肤每個都比车间的好,你现在牙口硬,正合胃口。”
卢安回头握住对方的手,诚恳說:“堂叔,谢谢了。等我将来挣了大钱,一定請你去贵妃酒店5楼长住一個月。”
卢学友的小眯眼猛地睁开几分:“听說那裡有香江来的大洋马?”
卢安挤眉弄眼:“有,黑的白的都有。”
卢学友鼓励道:“那你要好好努力,叔我从今天开始养生,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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