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凶手
男的說:“我叫张强,我知道你不介意我叫什么名字。但我有名字,我得告诉你。”
我点点头。
张强說:“三年前的事情,你一点也想不起来嗎?”
我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看着他,沒什么反应。
张强举着双手,一副投降的姿态。他說:“你說,你和张嫣生活了三年,三年的点点滴滴太多了,你能和我說說嗎?”
我說:“你想听什么?我們就和大家一样過日子。”
徐晴大声說:“张强,你难道也疯了嗎?”
张强也大声說:“我們得站在王律的角度考虑問題,你能不能有点耐心?”
徐晴大声說:“好,有耐心,請继续。”
张强转過头对我說:“你家住在六楼,你的邻居们都說沒见過张嫣。”
我也大声說:“她是白骨精,你们难道還沒搞明白嗎?她要不是白骨精,早就给我生儿育女了,我們在一起三年,我們天天都睡在一起。”
张强說:“她从来都不出门的嗎?”
我开始回忆,开始的时候我瞪着眼看着天花板回忆,后来我闭上眼回忆。
三年啊,我和她在一起三年,我要回忆的事情太多了。
我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有一天她在阳台上看到楼下有一辆黑色的捷达轿车,她說過,很讨厌這种黑色的轿车,尤其是捷达。她立即从阳台回到了屋子裡,钻到了被子裡,在被子裡瑟瑟发抖。大抵是吓的。
我猛地睁开眼睛,我說:“捷达轿车,黑色的。”
张强盯着我說:“什么捷达轿车?”
我說:“那個黑出租,应该是一辆黑色的捷达轿车。你们去火车站查一下,应该会有人知道三年前谁在那裡开黑色的捷达。”
张强看着我說:“你的车是一辆伊兰特。”
我說:“我知道我是一辆伊兰特,我還是贷款买的。我住的房子也是单位分给我住的。這和我說的事情沒关系。”
张强歪着头看着我說:“你为什么觉得是一辆黑色的捷达呢?”
我說:“這三年裡,张嫣一直不出门,但是她喜歡在阳台上往下看。她每次看到黑色的车就会很害怕,尤其是看到黑色的捷达,她会被吓得瑟瑟发抖。她說,自己很不喜歡黑色的汽车,更不喜歡男人的手上戴着那种有绿宝石的戒指。”
张强盯着我說:“你的意思是,黑出租是一辆黑色的捷达轿车,司机是一個戴着绿宝石戒指的人。”
我說:“大抵是這样,你们得重视我說的话,你那录音笔怎么不打开呀?”
徐晴在一旁呵呵笑着說:“我彻底被他搞疯了。张强,你不会真的要去查這辆黑色的捷达吧,尤其是戴着一個绿宝石戒指的黑车司机。”
我說:“查查吧,万一呢?”
徐晴大声說:“你說张嫣和你生活了三年,但是张嫣三年前已经死在了大桥下面,你不觉得這逻辑有問題嗎?”
我大声說:“我說了多少遍了,和我在一起的是白骨精。你看過西游记嗎?白骨夫人,你知道白骨夫人是什么嗎?难道我的表达能力有問題?你听不懂我在說什么嗎?”
张强站了起来,扶着我的肩膀安慰道:“王律,你冷静些。你不要激动,我們是人民警察,我們也是为了给张嫣家属一個交代。”
我說:“我是张嫣家属啊,我們在一起生活了三年。”
徐晴盘着胳膊在门口看着我說:“咱這圈子還能绕出去嗎?”
我看着张强說:“你查查去呗,反正也沒别的线索了,万一破案了呢。”
张强重新坐下,看着我說:“王律,张嫣大概率是你杀的。”
我点点头說:“我知道,大抵是這样。”
张强說:“关键是证据,我們沒有任何证据。”
我說:“我也想帮你。要不你告诉我到底砸了几下?拿着鹅卵石砸额头,我能想象出那种画面,先强暴,再杀了她。关键是砸几下啊?”
张强看着我說:“我不能告诉你,必须你告诉我。”
我說:“要不五下?”
徐晴在一旁气乐了,她說:“张强,這证据法院能采信嗎?這王律就是個疯子。”
我說:“我实在帮不了你们,我真的很抱歉。我其实是有雷锋精神的一個人。”
徐晴在一旁說:“雷锋也不是你這么学的。”
张强站了起来,把本子合上,說:“今天先到這裡吧,以后想起什么,随时联系。”
我說:“我送送你们。”
张强說:“你好好休息,争取早日康复就是帮我們大忙了。”
我還是站了起来,把他们送到了外面的铁栅栏门口。
最后我拉住了张强的衣袖,我說:“黑色的捷达,戴着一個绿宝石戒指的黑车司机。很好查的,你去查一下。”
张强嗯了一声。
我立即兴奋起来,我說:“這么說你答应我了是嗎?”
张强点点头說:“我去查一下,要是真有這么一個人,应该不难查到。”
我嗯了一声說:“要是找到這個人,我想见见他。”
徐晴对张强說:“我們走吧。”
我目送张强和徐晴离开,之后我回到了304病房裡,我把窗帘拉上了,我不喜歡阳光,太刺眼了。
三日之后的清晨。
张强和徐晴几乎是撞开了我的房门,那时候我還在穿裤子呢。裤子還沒提起来,還露着半個屁股。
张强過来一把抓住了我的双手說:“人抓到了,他都承认了,他就是凶手。”
我沒有過分的激动,我试图挣脱他的手,先把裤子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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