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扯谎 作者:未知 见苏运杰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朱立诚灵机一动,开口說道:“今天他结婚,估计沒什么時間接我的电话。” “那倒也是,结婚当天确实比较忙。”苏运杰心想,你和我耍花样,未免還嫩了点,接着說道,“不過沒关系,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程远航的家就在邵仙镇五裡村陈庄组8号,你直接去一趟,我马上和柴主任打個招呼,就說我让你出去办事了。” 话都說到這份上了,朱立诚自然不好再推脱了,于是站起身来說:“那好,县长,我這就去一趟,不過对方是否答应,我可就沒办法了。” 苏运杰也站起身来,笑眯眯地說:“放心,你的任务就是把我的意思转告给对方,就可以了。”言下之意,对方怎么答复和你无关。 朱立诚点点头,转身出了县长办公室,苏运杰一直把他送到门口,临分手时,用力地握了握朱立诚的手,說了句“小朱同志不错!”一般情况下,作为一個普通的县委办工作人员得到县长的表扬一定会心花怒放,而朱立诚听了他的话,却一点也不开心,還隐隐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朱立诚出了县政府的小楼,并沒有直接去找程远航,而是来到了那個他经常打电话的电话亭。他知道今天去找程远航肯定不是很容易,于是他就拨打了郑诗珞的电话,电话接通以后,连忙传来一個甜甜的女声:“你好,請问哪位?” “你好,我是朱立诚!” “啊,朱立诚!我刚准备打你传呼,你就打电话過来了,是不是可以過来了?”郑诗珞在电话裡开心地說。 “不是的,我是想請你替我告诉一下程哥,我們县长,也就是昨天被你们带走的那人的父亲,想今天晚上也去参加婚宴。” “他来干什么?谁請他来的?”郑诗珞不高兴地說。 “你還是问问你表哥,還有你表哥的上级。”朱立诚劝說道。 “那你现在就過来,亲自和他们說?”郑诗珞试探着问。 朱立诚迟疑了一会,說:“好吧,不過不知你表哥有沒有時間?” “沒关系,你過来吧,他应该有時間的。”郑诗珞好像比捡了個钱包還高兴,“你在哪儿,我這就去接你。” 朱立诚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了对方,大概十多分钟以后,猛地听见一阵急促的汽车刹车声,只见一辆通体墨绿的军用吉普停在了朱立诚的面前,驾驶室的窗口探出张清秀的脸庞,“快点,上来!” 朱立诚心想,一個女孩子家家怎么开辆這么大的车,连忙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朱立诚刚一坐稳,郑诗珞一脚油门,车飞快地窜了出去。 朱立诚连忙抓住车顶上的拉手,心想,现在的女孩怎么回事,一個個开起车来,怎么都是拼命三郎的架势,欧阳慕青已经够夸张的了,這位好像有過之,而无不及。看见朱立诚一脸紧张的样子,郑诗珞右脚松了松油门,顽皮地說:“怎么,信不過我的车技啊?我可有五年多的驾龄了。” 朱立诚一听,脱口就问:“你多大了,怎么有那么长的驾龄?” “本姑娘芳龄二十三,尚未婚配,你還有什么問題?”郑诗珞调皮地說。 “我,我……”這是朱立诚才想起,问一個女孩的芳龄是很不礼貌的,何况双方還不是很熟,顿时大窘,“你二十三岁,怎么可能有五年的驾龄,十七岁可還是未成年人啊,你怎么开车?” “刚开的时候,谁敢上路啊,就在院子裡练练手呗!” 朱立诚心想,真是吹牛不打草稿,谁家有這么大的院子,能在裡面开汽车,但看见对方兴致正浓,也就沒在這個問題上继续追究。 一会功夫就到了程远航的家,远远地就看见通红的喜棚,竟還有一般在大公司开业庆典时,才看见的彩虹门。 车刚停稳,程远航就迎了上来,淡紫的短袖衬衫,系着條大红的领带,满头是汗。 朱立诚连忙打开车门跳了下来,接過程远航递過来的中华,连声說:“程哥,恭喜你了!” “同喜,同喜!刚才诗珞和我拿车,我问她干什么去,她告诉我去接個朋友,我還打趣她說接男朋友啊,看来還真给我說着了。”程远航边說边看着郑诗珞。 “表哥,你胡說什么啊,不理你们了。”郑诗珞羞得通红,气得一跺脚,往院子裡走去。 朱立诚连忙拿出打火机,借机掩饰自己的窘态。见程远航暂时沒什么事情,就把他拉到一边,把苏运杰想要過来拜访的事情說了出来。 程远航想了一会說:“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等一下,我进去报告一下。”說完,程远航转身进了家门。這时,不知道郑诗珞从哪儿钻出来的,小声地问朱立诚“我表哥怎么說?” 朱立诚一看是郑诗珞,小声回答道:“他說,要进去汇报一下,估计要听他领导的意见。” “還汇报什么啊,有其子必有其父,看见那样的人,吃饭都沒胃口,要他来干什么?我去找韩福生!”郑诗珞着实被苏阳气得不轻。 朱立诚连忙一把抓住了她,劝道:“他毕竟是泾都的县长,等你表哥来了,听听韩大校是什么意思。” 看见朱立诚一脸紧张的样子,郑诗珞說:“好吧,你放手啊,這么多人,被我表哥看见,又要乱說了。” 朱立诚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正紧紧地抓住了郑诗珞的玉臂,连忙松开手,說:“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光說句对不起就行了啊!”郑诗珞刁难道。 朱立诚心想,就抓了一下手臂,我都道了歉,還要怎样呢? “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就罚你下午陪我逛街吧!”郑诗珞借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可,可我下午還要上班呀!”朱立诚连忙說。 “你不会告诉你们那狗屁县长,就說表哥正忙着,下午才有時間,這样你不就可以不要去上班了。”郑诗珞张口說道。 朱立诚是彻底地被她打败了,居然连請假的借口都帮自己想好了。這时,程远航正好走了出来,朱立诚连忙迎上去问怎么样。程远航說:“我請示過了,我們大队长說了他要過来,就让他来吧,看他能唱出什么戏来。” 听了這话,朱立诚心裡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刚准备和程远航借手机打电话给苏运杰,猛地看见两道寒光直射過来,才想起郑诗珞刚才的话,只好作罢。 朱立诚本来准备告辞离开了,话刚出口,郑诗珞的脸就拉下了老长,程远航也真心挽留,也就只好作罢了。 郑诗珞见状,俏脸上顿时阴转晴了,拉着朱立诚上楼去参观新房了。 中午的时候,按照泯州的风俗,新郎和新娘是女家吃饭,男家這边也就比较随意了。吃饭的时候,再次看见了韩福生大校,身边仍跟着昨天的那两個上校,也许是受了昨天那事的影响,朱立诚直觉一股气势迎面而来,大有压得他抬不起头来之感。 郑诗珞走上前去,问候了一声,并为朱立诚作了介绍,韩福生這才看出眼前的這年青人,就是昨天在茶馆裡挨揍的落魄小子。這可得归功于昨天红梅酒家的冰块,今天朱立诚脸上的伤势已经不太明显了。 韩福生邀請朱立诚和他们坐在一桌,郑诗珞则连忙拉着朱立诚走开了。 朱立诚觉得郑诗珞和韩福生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像他表哥程远航那样拘束,反而隐隐地韩福生還有点巴结她的意思,真让人看不明白。 吃完午饭以后,郑诗珞就缠着朱立诚带她去泯州逛逛,朱立诚见对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只得点头同意。 接過郑诗珞的电话,拨打了苏运杰的手机,当得知朱立诚還要請半天假的时候,苏运杰当即就答应了,只是一個劲地关照朱立诚好好和程远航說一說。 朱立诚当即爽快地答应了,由于心裡已经有底了,告诉他应该問題不大。 郑诗珞见朱立诚打完了电话,得意地望了朱立诚一眼,意思是我說得不错吧,這时候請假還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两人上了车以后,郑诗珞负责开车,朱立诚则负责充当兼职向导。你别說郑诗珞的驾驶技术還真是不赖,那辆军用吉普在车流裡穿来穿去,朱立诚开始還有点担心,后来见对方操纵自如,也就放下心来,专心负责导航了。 从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中,朱立诚知道了,郑诗珞的妈妈也是泾都人,她则从小在安皖省的肥城市长大,父母都是军人。 朱立诚這时才明白過来,来的时候,她說十七岁时,就在院子裡练习开车是什么意思了,原来人家指的是军队大院,而不是家庭院落。 郑诗珞還說,他表哥一家其实也都住在肥城,她姨夫、姨母都在肥城做房地产,不過這次表哥结婚,老人们要求,一定要到老家泾都来办。 朱立诚想,难怪县委县府裡沒有一個人知道,泾都居然有一個猎鹰突击队裡的中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