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两位外神 作者:未知 宇宙黑暗的中心,阿撒托斯的战栗黑洞。 盲目痴愚的万神之首,和数以百计的下级藩神一同狂乱的起舞着。成群的仆役和残魂用丑陋可怖的长笛和鼓来奏出怪诞的乐曲,竭力配合着那众多狰狞的异形之神。 忽然那乐曲本身迟滞了一瞬间。 特鲁宁布拉引导着這音乐;特鲁宁布拉也是這音乐本身。虚空中,那丑恶的曲调奏起了一個低沉的变奏,同时又充满了嘲弄与不屑。 這位担当诸神之乐长的外神察觉到,一個被它预定带往战栗宫廷的天才灵魂逃脱了它的掌控。 跨過两百年的时光,那灵魂衰弱的身体竟然正在痊愈。正在奉命行动的斯格霍一族,也失了手。 但是,就在特鲁宁布拉将注意力投向远方那颗微不足道的星球时,它察觉到了另一股力量的存在。 【……】 疯狂宫廷的另一边,伏行之混沌一如往常的静候在一旁。這位拥有无数面貌的外神轻蔑地注视着那些沒有心智的下级藩神们,然后向着特鲁宁布拉示意。 哦,是這样的。伏行之混沌,诸神的信使,你总是偏爱那些渺小和短暂的文明…… 阿撒托斯之笛手恢复了从容的演奏。两百年的时光对外神而言本是瞬息,特鲁宁布拉也不介意再等個两百年。它沒有撤销对斯格霍一族的命令,即使是自己的眷属,伟大的外神也漠不关心。 【交给我了嗎?那好。】 奈亚拉托提普,外神们的灵魂与信使表面上待在那儿沒动,但在遥远的地球上,它无数化身中的一個已经迈开了步伐。 似乎有特别有趣的事,正在地球上悄然发生。 …… 翌日黄昏。 托德医生打了個呵欠。那男人的体魄比预想中更加强健,现在托德医生准许他进入他的私人休息室。 陈强并不担心让托德和贝老爷子单独接触会导致泄密。靠着无所不在的忽悠合同,他已经把托德忽悠进了他的调查员行列。 …… 【姓名:霍华德托德;年龄:41;种族:人类;职业:医生】 【hp12/12;mp14/14;理智值70/99;幸运45/99】 【力量50;体质65;体型55;敏捷60;外貌60;智力75;意志70;教育80】 【急救75%;医学91%;母语(英语)80%;汉语51%;德语56%;拉丁语16%;說服40%;信用评级60%;乐理55%;钢琴演奏46%】 【试金石:座右铭 为他人保守秘密,是保护他人也是保护自己】 …… 這也是陈强放心把老贝丢给他的原因即使贝老爷子不小心暴露了,托德会說漏嘴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对于“试金石”是某种信條的人而言,违背這信條无异于一次理智大崩塌。 曾经年轻气盛的托德医生考取了医学和艺术的双学位,但显然,比起音乐,在他医学上的天赋更高一些。 现在,经历了诸多大风大浪之后,在华夏开设私人诊所的托德医生早已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对他来說,不去思考客户的隐私比什么都重要。 托德医生很久不亲手做大型手术了,但他会把重要的手术交给那些可以信靠的同行完成。這样的病人一般都不缺钱,托德也乐意从全国乃至世界各地請来合适的医生为這些病人做“飞刀”。 顺带一提,出于托德医生本人的爱好,他的私人休息室布置的极为“古典”,一眼望去好像一個18世纪的大客厅,全套音响设备都被嵌进了墙壁裡,除了躺椅和大書架,最显眼的就属那架雅马哈c3三角钢琴了。 推开房门的时候,托德医生听到裡面传来钢琴的音符。 他笑了。 看来這位傲娇(因为老爷子总是一副十分感激的样子却迟迟不肯道谢,陈强的翻译机把托德吐槽他的那一大段英文翻译成了這一個词)的老爷子,也是颇有闲情雅致的嘛…… …… 贝多芬的确是個脾气不太好,又有些古板的19世纪人,但這并不意味着他不善于学习。和那位倒霉的小偷不同,作为人类歷史上最具影响的音乐家之一,贝老爷子的智力和理解力在普通人类中都属于最顶尖水平。 检查的时候他无意间瞥见了日历上的年份21世纪。经過两天的折腾,他几乎确信自己是来到了真实的21世纪,而不是什么惊天大玩笑。 也许,也只有两百年后的医生,才能治好自己的耳疾吧。 想通了這一点,任由這些无礼的人对自己摆弄那些奇怪的仪器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了。 从托德的只言片语中,贝多芬能判定出,這座城市位于遥远的东方。他還看见了墙上的世界地圖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他還是在地圖上找到了维也纳,让他安心了一些。 无论如何,单单是让自己恢复听力這件事,自己就无以为报了。老贝竭力让自己维持一名欧洲绅士的优雅但当托德医生的手机铃声响起时,他還是惊讶的跳了起来,险些摔倒。 他猜想那個小盒子就是“留声机”据說从欧洲到新大陆都有些空想家在倒腾這种想入非非的东西。 真沒想到自己還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实物…… 而且這实物居然還如此袖珍,发出的声音又是這般清晰而美妙(他再聪明也就想到录音机這一步了,并不能把托德跑到角落裡去接电话和通讯联系起来)! 也不知這种机器能保存多久的声音?如果能有一部交响曲的时长……至少一個乐章就好,那就太棒了。 不過更让他高兴的,還是当一天的诊疗结束后,他在托德医生的私人房间裡看到了一架崭新的大钢琴。比起那些稀奇古怪的机器,還是熟悉的乐器更让人安心。 不,也称不上熟悉。贝多芬注意到,這架钢琴的形态和自己习惯的木质结构的、采用旧式维也纳击弦机的钢琴大不相同,琴键更多,踏板也不太一样。他粗略扫了一眼,就立即判断出這架琴的音域足有七個八度,而不是两百年前的五個半八度。 恢复听力令老音乐家恨不得年轻了十岁,见到新式的钢琴也让他精神振奋。想到未来的音乐家和发明家都在努力工作,大音乐家极为喜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