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重返古鲁丁 作者:未知 夜幕之下,一片昏暗之中只有绵绵的细雨敲打青草叶子的沙沙声。冰冷的雨水敲击在我稚嫩的胸膛上,冷颤一波接一波的传来,就连呼吸的节奏都被打乱,让我无法控制连续吸了几口之后,才长长的一口吐出去。身上那些痂皮在雨水的浸泡下松脱下来,像蛇皮一样从身上退下来。我站在雨中甩了甩湿漉漉的碎发,银月与群星之光都被挡在云层的外面,在這寂静的夜裡,除了帐篷裡透出的一缕微弱灯光,在沒有其他的光线了。 我浑身赤果的站在雨中,静静的让雨水流遍我的全身,冰冷的雨带走我身上的燥热。這些天来,几乎每天都被包得像是木乃伊一样,浑身的血渍、体液、汗渍交融在一起,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條放了很久的咸鱼,腥咸之中带着酸臭的味道。 我闭着眼睛,让雨水顺着脸流淌。我试着感受自己的精神之海,如今那裡已经变成另一幅景象。一望无际的金色之海中,一道巨大的绿色光柱从海底砂石中冲天而起,充满了生命气息。一道道风圈将光柱包裹着,就像少女脖颈上的一串串银环。金色之海的海底堆积一座巨大的冰山,无数浅蓝色的碎冰块中包裹着无数道闪电。黑礁石上的那座代表着心灵道标的灯塔已经满目苍夷,我久久站在岸边看着海中的一切,默默无语。我不知道這裡的一切是好是坏,我想老库鲁也许能帮我解释清楚! 我皮肤变得敏感了很多,我能真切的感受到空气中和雨水中那些游离着的魔法元素,我的身体此时如同一個透明的瓶子,在這個并不算大的空瓶子裡充满了如繁星一样的节点,每颗节点上都存在或多或少的魔法元素,从那天我能感受到海量的大地元素从入我的身体开始,我就觉得這一切有了新的变化,那些如星图般的点渐渐地开始发亮。而现在身体裡由于吃下燃尽果而不断产生的火元素已经显得是那样的微不足道,我的整個身体每個节点裡都充满了厚重的土元素。而在后背左侧肩胛骨的位置有個如同银月般耀眼明亮的节点,就像是一颗雷元素种子,裡面充满了暴躁的雷元素,可是诡异的是我的感知根本接近不了那些雷元素。更谈不上又怎么去操控它们。而后背右侧肩胛骨相同的位置,同样有個明亮的节点,它像是一颗风元素的种子,裡面充盈着轻灵的风元素,我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但它们就像是寄居在我的身体裡,我无法操控它们。 我心中总有些忐忑,我猜想定是鹰身女妖首领释放的两颗魔核裡纯粹的元素能量球灌注到我的身体裡,而這两颗元素球并沒有消散或者是耗尽,而是不知道被什么手法压制住,它们依然存在与我的体内,一旦那些压制的力量消失,我最担心的就是它们在我的体内爆发出来,就像两颗定时炸弹,瞬间就可以将我炸得彻底粉碎。 背后的痂皮将去未去。非常的痒。我试图伸手去将后背的痂皮撤掉,那些痂皮沾在身上很难受。 身后传来轻轻地脚步声,回头看過去,才发现一双如白玉般的脚丫踩着积满雨水的草地,轻轻地走過来。她将红色的长发高高绾起,只穿着清凉的亵衣亵裤走进雨中,曼妙的身材在一束微弱的灯光下模糊不清,她走到我的面前,将我搂在怀裡,我的身材過于矮小。冰冷的脸只能贴在她平坦微微有着体温的小腹上,我的手只能抱住两條如同象牙般洁白圆润修长大腿,她也在這冷雨中瑟瑟发抖。 我沒想到她胆子会這样大,敢在夜裡穿得這样少就走进雨中。就像一個性感的尤物,每走一步都带着独特韵律,整個身上的充满了成熟后的魅惑。她的身体不再青涩,更像是熟透的桃子,皮肤嫩滑得弹指可破。她用温软的手轻轻地帮我去除身上那些被浸泡松软的痂皮,我紧紧贴在她温暖的怀抱裡。尽情的感受着她的体温。 卡特琳娜默默地在雨中帮我擦背,這时候我似有所感地向右侧不远处的夜幕中看去,光洁的水系魔法盾就在那儿,微微反射着帐篷裡的一点点微光,一袭白衣的果果姐安静的站在那裡,笑吟吟地看着我們,见我发现她,向我微微的招了招手转身离去。 我觉得卡特琳娜似乎有话要說,但从一开始她就低头不语,直至最后也终究沒有突出只言片语。帐篷裡传来琪格的细微叹息声,我想這一切若是在我受伤之前,无论如何我是听不见的。我知道她一直想要让我和她们一起去帝都,可是我還是想去看看埃尔镇,看看那裡的金苹果园,看看那個小镇。 這样的雨夜,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都躲在地窨子裡,那是一种简单的地洞,头顶上盖着一块大大的牛皮。這种雨天是最难熬的,但现在還算好的,最少這样的冷夜中,還可以燃起聚火术卷轴取暖,只不過這样的卷轴并不多了,十几個人才能合用一张。這次的雨有些大,下了整整一天之后,晚上也沒有停下来,淅沥沥下個沒完沒了。 库兹的鼾声从不远处的地窨子裡传来,现在有侍女浅草照顾他,他過得比较滋润,不再像以前那样邋遢了,那身做工粗糙的皮甲经常被擦得很干净,他那头乱糟糟,像鸟巢一样的头发也被格日勒梳理成无数條小辫子,甚至在辫子上涂抹了一层厚厚的牛油拌黄土,搞得几十條辫子硬邦邦的,走起路来“哗哗哗”的响,倒是觉得很拉风。不過库兹說猎人要隐匿行踪,這样有响声不太好,就将這些辫子扎在一块儿,聚拢在头顶上,這下将他如刀一样俊美的脸型显露出来,倒是多了几分成熟之气。 這位血狼族的少年正在一步步的成长,他现在变得稳重多了,也许肩上担着更多的责任,所以最近看到他的时候,总觉得他的肩膀厚实了很多,下巴上也开始长出青青的胡茬,他开始有点像他哥哥库特了。 這一晚,我睡得很沉。 黎明时分。我們启程返回古鲁丁镇,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我們的队伍拉的很长,浩浩荡荡延绵几公裡。主要是那些载满了货物的盘羊,几乎每個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手裡都要牵着一头盘羊,将整個队形拉开了很多。 我和琪格并肩坐在亚归兽身上,她很自然的挨着我,随着亚归兽慢慢地走动。我們两個像是坐在一艘海船上,颠簸让我們彼此贴得很近,她软软的芳肩靠在我身上一蹭一蹭的,身上那股馨香让我的心一下子飘到远方。 果果姐他们的追风者小队跟在我們的后面,维鲁的毒伤已经好很多了,本来在荒原上狼毒并不算是致命的,兽人们积累了足够多的经验,知道荒原上什么样的药草医治狼毒最有效,更何况有果果姐這样的魔法师在,她的解毒术虽然并不高明。但是使用得多了,效果也是很明显。维鲁在知道我們将要去死亡沼泽边缘地带猎杀沼泽僵尸,并且收复溺亡泊地区,重建拉伊图部落家园。就决定跟我們一起去狩猎沼泽僵尸。有时候,他這种心存偏执的人,是无法忍受欠人情的。更何况,這一次深入荒原,狩猎魔羚羊的买卖赔了個底掉,连那几匹脚程很不错的古博来马都沒有剩下,只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年轻鹰身女妖。算是件不错的战利品,也许能在魔法公会裡买個大价钱。 库兹的风狼牙箭已经凑满了七個箭壶,他听說夜狼崖山上的狼群让追风者冒险团吃了苦头,就带着拉伊图部落的兽女战士去找寻那些风狼。对于這個冒失的举动,格裡巴斯钦老兽人差点跳起来,拿着拐杖追着库兹打。当初拉伊图部落就是因为拉伊图首领這样的冒失举动,葬送了部落裡最后一群年轻人,导致拉伊图首领一直沒有迈出心裡面的那道坎儿,不得不在智者梅亚拿的劝說下。放弃了部落带着家人投奔了古鲁丁要塞,成为一名守护要塞的勇士。 如今库兹声望在拉伊图部落裡如日中天,人人都知道這位未来的小领主非常有本事,不仅能带着大家猎捕魔羚羊,翻越叶连山,而且還能击败灰矮人强盗,甚至一顿标枪就将那群鹰身女妖杀得四散奔逃。所以当库兹提出来要带她们去猎杀风狼,這些原本被风狼吓破胆的兽女们竟然真的背着标枪,跟着库兹去了。 沒想到這次竟然沒有看到夜狼崖那些狼群的影踪,反倒是在后山的荒野裡发现了不少风浪的尸体,尽管這些风狼已经死去多时,浑身已经开始腐烂,那些皮毛也沒有任何的用处了,但是库兹還是收集到不少的风狼牙,想来這些风浪当初都是死于维鲁之手,它们的身上還留有精致的箭矢。 這又算一次不小的收获吧,库兹将那些风狼牙制成了风狼牙箭,足足的装满了六個箭壶,算上哥哥库特送他的那一壶箭,现在库兹已经有攒了七壶风狼牙箭。唯一让库兹有些尴尬的是,他带领的队伍裡,竟是清一色的兽女战士。而且這些女战士原本只不過是拉伊图部落的普通兽女,逃荒到北麓荒原的时候,几乎是一无所有,跟着他辗转多個地方之后,才慢慢学会了战斗。這些兽女平时总是穿着短皮裙子和紧身的皮质马甲,最多還在脚上缠几圈草绳,连双像样的皮靴都沒有,走路的时候,那一双双小麦色的大长腿,在库兹眼前晃呀晃,搞得进入青春期的库兹很烦躁,眼睛总会盯在那些长腿美臀上,然而那些兽女战士全然不会介意库兹略微青涩害羞的目光,她们甚至认为库兹理所当然是她们新的主人,能被主人看上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儿。 還好,库兹算是老实的兽人少年,還沒有在這些粉股长腿中迷失掉自己的心,還好库兹她阿嬷让侍女浅草照顾他,并将他照顾得很好。所以库兹管住了自己的下半身,当然這也与格日勒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半個月后,我們回到古鲁丁镇的时候,這裡已经变得有些萧條。黑面粉的价格已经比之前涨了将近一倍,不過让人值得高兴的是从荒原深处运回来的第一批生肉干已经抵达了古鲁丁,這时候,古鲁丁镇的市场上,开始出现魔羚羊肉晒制的生肉干儿,价格并不算贵。 拉伊图部落依然驻扎在镇外,這些日子以来。古鲁丁镇外逃荒的兽人们又多了不少,为了不至于让兽人难民们饿死,古鲁丁长老会在镇子的外面架设了十口大铁锅,每天从早到晚都会有人不停地熬煮着黑面糊的菜粥。這些稀得甚至能照人的菜粥,终究是可以让镇外的兽人难民们活下去。 果果姐在镇外跟我們分手,她和强巴赫去找古鲁丁镇的冒险团公会註冊登记。维鲁他们则要去空港找奴隶贩子将那只鹰身女妖事先运回史洛伊特城,不然的话谁也沒有精力去看管它。 這個时候,每一支原来的商队抵达古鲁丁镇都是备受瞩目的。尤其像我們這样纯粹兽人组成的队伍,看着那些盘羊身上载满了货物,守在镇口的那些商人们开始不断的探寻,盘羊身上的袋子裡装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货。可是看到平时只会牧羊生孩子的兽女们背着锋利的魔羚羊角标枪,各個英姿飒爽的挺着鼓鼓的胸脯,牵着盘羊走进小镇,那些平时习惯了欺压外来兽人的小镇商人们,一時間都被震慑住了。 那些平时看上去姿容一般的兽女,背上一杆魔羚羊角标枪,走路的时候将头扬起来。显得神气十足。忽然间,這些平日裡只会被男兽人们呼来喝去,白天牧羊,晚上生孩子的兽女们,竟多了几份魅力。她们笔直的大长腿走在街上的时候,路边的兽人们看到后,也会悄悄地咽口吐沫。 有人不经意间看到破损的布袋中露出的精致铜锤,顿时为刚刚沒有鲁莽的拦住這群兽女们的去路,而暗自感觉到庆幸。這些精明的商人们,也在瞬间就想通了为什么载货的都是清一色的盘羊。为什么堆叠非常整齐的袋子会显得那么沉重,這些东西都是灰矮人强盗的装备啊!只不過不知道這些兽女究竟是哪個部落裡的,居然在這個時間還能往古鲁丁镇送這個。 当库兹带着這些载满了货物的盘羊走进库兹家的城堡的时候,整個城堡裡的兽人都沸腾了。 库特的手令第一時間抵达了城堡。他让库兹带着细盐直接去古鲁丁镇中心的议会大厅。我和库兹還沒来得及跟他阿嬷說上两句话,就不得不带着兽女们再次赶奔议会大厅。浅草被留下来,跟库兹阿嬷讲述這次青海湖之行。 古鲁丁镇的议会大厅修建在镇中心广场的东侧,整個议会大厅朝向西方,是一座长方形石头堆砌的建筑。站在四层楼高的议会大厅房顶上,能够清晰的望见远处古鲁丁要塞的瞭望塔。视力好的狼人战士甚至能看到那边瞭望塔上面挥舞的旗语,一直以来,两地之间紧急的事务都是通過瞭望塔上的旗语相互沟通的。 当我們牵着盘羊来到议会大厅前面的广场上,将近两百头盘羊满载着各种货物,让等在外面的众位长老们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原本這些准备看热闹的兽人长老们的脸色都非常难看,反而库特和他身后的一群兽人长老顿时神采飞扬,库特大步流星地走到库兹的身前,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着库兹,脸上挂着欣喜与赞赏,但他终究是沒能說出一句表扬的话,只是一拳打在库兹的肩膀上,库兹见状也兴奋的還回一拳,兄弟俩相视哈哈大笑。 相互用拳头打击对方肩部,這是兽人血狼族兄弟之间见面的礼节,但是前提是双方是成年男性兽人才会這样做。沒有人会和兽人孩子這样示好,此时库特和库兹這样交流,分明就是库特已经将库兹当成成人对待,虽然他俩個月后才会参加成人礼,但此时库特已经在用這個动作告诉库兹:你已经算是家族裡的一名成人了,我对你做的這一切感到骄傲。 看着一袋袋沉重的货物被兽女们卸下来,堆在议会大厅广场的角落,那些强壮的兽女们也是极为的吃力。库特就心中有些好奇,身后那些兽人长老们也非常好奇袋子裡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這些最先卸下来的一定不是细盐,這些货物的棱角分明,而且方方正正。這时候众长老的目光都看向库特,那意思分明是在說:這是你兄弟带回来的物质,你不是說你兄弟给咱们找盐去了嗎?這些分明不是盐啊!你快看看這些究竟是什么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