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私生子
我娘是天馬宗洗衣房的一名普通雜役，專門負責漿洗宗門弟子換洗下來的髒衣服，我是我孃的親骨，所以也就跟在她身邊長大。
我不知父親是誰，聽周圍其他長舌的雜役們說，我父親很有可能是天馬宗的一位大人物。我娘是有一天被那個人着失了貞潔的，事後他狠心地拋棄了我娘，然後我娘生下了我。
真他孃的狗血劇情，天底下竟有這麼不負責任的男人！
然而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沒爹也活命。孤兒寡母，日子過得很是不容易，還得承受周圍人的白眼和冷嘲熱諷。
我曾經問過我娘，我爹是誰？
我娘狠狠地把我罵了一頓，說:“嚼舌根，周圍那些人都是喫飽了撐的，滿口胡言，他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娘了。”
：“我就只是問問……”
：“還敢說，看我不打你。”
……
經過這次事情後，我學乖了，不再去觸我孃的眉頭。但辦法肯定不止一種，我姓蒼，那麼那個人也一定姓蒼，我就順着這條線索尋下去。
可是我只是一個洗衣房的小雜役，又如何在這上千人的宗門裏找到自己找的那個人呢？
我靈機一動。
這裏可是洗衣房，雖然很小不起眼，但全宗人換洗的衣服都經過這小小的機構。而凡是每個天馬宗的弟子，都會在自己的衣服上繡上自己的名字，以防和別人混淆。也就是說，只我去尋找洗衣房經常晾曬衣服的地方，說不定就會得到一絲有用的線索。
於是某天，趁着我娘不注意，我偷偷溜到了專門晾曬衣服的場所。
這裏衣服整齊地用竹竿撐起，成排成排羅列，隨着輕微的和風搖擺不定。
我聞着剛剛漿洗過、散發出淡淡幽香的衣服，一件一件尋了過去。
:“張鐵牛。”
:“羅小跳。”
:“王夢然。”
:……
這裏有一件衣服是姓蒼的，叫蒼不闊，看這體型甚是寬大，不知是不是我那位種馬老爹？
總之不管如何，先把這個名字記下，然後再去看看其他有沒有秀着蒼姓的衣服。
正走時，我又回頭看了一眼那件衣服。不行，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人，誰叫他和我一個姓？
先給他滋上一泡，讓他聞聞我的童子到底如何？反正等風后，諒這位蒼兄也不是狗鼻子，能夠聞得出來。
於是我將那件衣服平整地放在地上，脫了褲子，的不亦樂乎時，我娘突然抱着一疊衣服出現。
:“你這個死孩子，你在些什麼？”我娘氣急敗壞。
此時我一時也收不住，只得一邊一邊笑:“娘，那個我突來此地，一時急，忍不住，又怕弄髒了地面，所以特地扯塊布墊墊。”
我娘直氣得將剛剛漿洗好的衣服扔在地上，然後向我氣勢洶洶走來。
看這架勢我肯定免不了挨一頓好打，當然我也不會坐以待斃，一邊掙脫一邊哭喊:“娘，你和那個蒼不闊到底是什麼關係？這麼護着他的衣服？難不成他就是我那個種馬爹？”
我娘朝我怒罵:“你這個熊孩子，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我繼續喊:“我知了，我爹就是蒼不闊，不然你爲什麼會因爲我弄髒他的衣服就打我，狗孃養的，我一定找到他，好好質問一下當初他爲什麼那麼狠心地拋下我們？”
我掙脫着跑開，帶着兩行倔強的眼淚。
我娘被我狠心地拋在身後。
她滿目含怒，這一刻，終於忍不住化成辛酸和傷心的淚，哭倒在地。
我不顧一切地向前奔跑，也不知跑了多久，終於來到一處山坡前。
此時我臉上的淚已經被風，只剩下兩行淚痕。
我感覺到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卻無人能爲我做主，也就是在那次，我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人生當中的第一次孤獨。
可爲什麼那種孤獨的感覺是那麼熟悉，似乎從出生那一刻起就帶着，只不過遠沒有這一次那麼強烈、那麼刻骨銘心。
站在這片山坡上，能夠將天馬宗的大半輪廓盡收眼底，而在這一片景色之中極爲顯眼的便是那一個巨大的廣場。
廣場之上，有着大批天馬宗弟子排列整齊地修煉劍法。
此時我的屁股還在隱隱作痛。
突然，背後一個聲音響起:“你是誰？你站在那裏做什麼？”
是一個女子的聲音，我轉過身去，眼前豁然一亮。
這位女子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肌膚雪白、細臉，正是青春爛漫、少女初成的時節。
她瞅見我臉上的淚，故作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態:“誰允許你站在這裏哭的？哭可是女孩子的權利。”
我頓時不服氣:“你管，憑什麼你長的漂亮就聽你的？”
花自香聽後‘噗嗤’一笑:“你說這話我愛聽，好，我還懶得管你呢，你繼續哭吧。”
我氣憤:“都怪你，被你這麼一打擾，我連想哭的情緒都沒有了。”
花自香撇嘴:“到底還是個小孩子。看你這身服侍，你應該是雜事班的小雜役吧。”
我冷哼:“你又比我大不了多少，小丫頭片子。”
花自香朝我冷冷一笑，我頓時嚇得噤若寒蟬。
她開始站在我之前的位置上觀望修煉場上的情景。我一眼瞥見她繡在衣袖上的名字，想來她也是天馬宗的弟子，於是問:“你叫花自香？那我可以叫你花姑娘嗎？”
花自香眉頭一蹙轉過身來:“我最討厭別人叫我花姑娘。”
:“爲什麼？”我不解問，於是又默默唸了幾遍:“花姑娘，花姑娘。。。。。。”
一個爆慄在我頭上響起，我痛的差點蹲下身去，花自香揮了揮她的細長胳膊威脅:“叫你挑釁我，以後記住了，你可以叫我香香姐。”
我心裏暗暗把她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然後:“我名叫蒼疾，你也可以叫我蒼蒼。”
花自香又笑得前合後仰，她頗爲欣賞地看着我:“想不到你這麼有趣，本姑娘交你這個朋友了。以後在天馬宗誰是欺負你，你就報我的名字。”
我說:“沒有人欺負我。”
花自香不信:“沒有人欺負你，你在這裏哭什麼？”
我爭辯:“真的沒有人欺負我，算了，跟你也說不清楚。對了，香香姐，我想問你件事情。”
:“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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