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一百万
“在初见工作三年,還是解脱投入木氏旗下,成为歌星,改变人生,你自己考虑。”卫砺低低地笑,满口笃定。
我咬着嘴唇,内心无比剧烈地挣扎。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可是真的要去求卫砺嗎?
卫砺勾唇一下,回到座位上,将双手交叠着枕在脑后,闲适地說:“我给你一天時間考虑,今天晚上零点之前给我答复。”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過期作废。”
卫砺发动车子,绕着湖边开了一圈,车速不是很快。
沿湖的柳树已经抽出了长长的枝條,一点点嫩芽几乎分辨不出来,但是放眼望去,却能看到一团又一团淡淡的鹅黄。
春天就要来了。
可是我却看不到一点希望。
我懒洋洋地躺在车座上,歪着脑袋看着车窗外的柳树,不时飞過的麻雀,三三两两的路人,心裡突然很无措。
卫砺沒催我,只是一圈又一圈地绕着湖走,我本来就心烦意乱,几個圈子兜下来,我都快吐了。
回到梁园,卫砺径直上楼,我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将遥控器颠来倒去摁了无数遍,也沒找到一個能看得进去的电视节目。
我叹口气,上楼去看看桃子。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将钱汇错账户的事情告诉桃子,只是突然特别想看看她。
卫砺在楼梯口站着,倚着墙壁抄着手,唇边挂着一抹迷之笃定的笑容,看起来懒散而又痞气。
“肯上来了?”卫砺抬手看了看腕表,“十一分钟,我当你能在楼下坐多久呢!”
“神经病!”我低咒一句,绕开卫砺就想走。
卫砺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拉,将我拽进他怀裡,一條铁打一般的手臂在我腰上一环一提,居然把我夹在腋下往卧室走。
我懒得挣扎,這個神经病一旦发起疯来,我怎么挣扎都不管用,反而会招致更粗暴的对待。对于卫砺的间歇性抽风,淡定地忍受才是最好的应对之策。
卫砺夹着我进了卧室,一脚踹上卧室门,随手将我一甩。我落在床上,索性倒床不起,脸埋在被子裡发呆。
“昨天一天沒回来,今天又耽误我大半天的時間,程诺,我的時間很值钱的。”卫砺贴着我的身子压上来,附在我耳边,喷了一口热气,语气暧昧起来,“浪费我的時間,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破罐子破摔地說:“也许我真的应该去卖,照目前的行情来看,当鸡肯定比当歌星来钱快。”
卫砺的动作一僵,突然凶狠起来,低吼着說:“想通了?肯卖了?好啊!你出個价,老子买!”
其实我只是随口一說而已,但卫砺的态度让我很不爽,我脑子一热,口不择言地冲道:“卫老板财大气粗,出手阔绰,您看着给就成!”
“三十万!三十万够了吧?”卫砺冷笑,一把掐住我的下巴,狠狠地瞪着我,“三十万买你一年,怎么样?”
“原来我還真挺值钱!”我讽刺地笑着回答,“不過卫老板這么有钱,三十万买一年,是不是价钱开少了?”
“一百万买你一年,总够了吧?”卫砺咬牙切齿,眼睛裡全是红血丝,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
我笑不出来了。
卫砺是认真的。
身体上的肮脏我阻止不了,但我可以保持灵魂的纯净无暇。
可是我怎么突然就把自己陷入這么不堪的境地了呢?
卫砺突然摸出手机,打了個电话,交代助理立刻提取一百万现金送到梁园。
我吓了一跳,一把抢過卫砺的手机,惊叫道:“你干什么啊?”
“干什么?买你啊!”卫砺目光森寒地瞪着我,“程诺,你不是要卖嗎?卖给谁不是卖?卖给我,价钱還能高些,何乐而不为呢?”
“你疯了!”我不可思议地咒骂,“简直不可理喻!”
卫砺笑了,眼神阴寒如冰:“程诺,我說過,這场游戏裡,沒有你拒绝的权力!”
“你!”我恨恨地骂,脑子一热,一巴掌抽了過去。
卫砺眼疾手快,无比精准地抓住我的手腕,冷笑道:“我說過,還沒有哪個活人敢打我两巴掌,程诺,你是第一個!”
我奋力往回抽手,卫砺咬着牙冷冷地說:“這是你第二次想打我第三巴掌,程诺,很好!你成功地激怒我了!”
“畜生!放开我!”我挣扎着尖叫。
卫砺直接捡起刚才扯落的大衣腰带,将我的双手一绑,打了個死结,绕到我自己脖子后面,用我自己的头颈压制住我的双手。
……
屋子裡沒开空调,窗子半开,初春的风灌进来,我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被吹起来了,牙关打颤,分不清是冷的,還是羞愤到了极点。
“畜生!”我低骂着一口咬上他的肩膀,痛得整個人都抽了。
卫砺却好像沒感觉到痛楚似的,额头上很快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卫先生,唐助理来了。”赵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现在要把箱子送进来嗎?”
卫砺扯過被子将我們俩全部蒙起来,只露出一個脑袋:“拿进来。”
赵婶拎着箱子进门,将箱子靠着墙根放下,头也沒抬地退出去了。
从始至终,卫砺都沒有停下动作,他一把掀开被子,邪笑着看着我:“卖的人应该不介意被别人看见吧?”
我双手死死地握成拳头,掌心裡一片湿黏,刺痛入心。
结束之后,卫砺沒有直接去卫生间,而是将箱子打开,箱子裡装满了红票子,一叠一叠码得整整齐齐。
“一百万,一年。”卫砺冷笑,嘴角的笑鄙夷到了极致,“程诺,别再跟我提你那可笑的自尊,這一年,你是我的!”
目光落在红通通的钱上,我突然觉得无比悲哀。
卫砺羞辱我,折磨我,因为他有钱。
我反抗不了,因为我沒钱。
卫砺解开绑着我手腕的带子,抵着我的额头,低沉地說:“程诺,其实我不想這样对你的,可是你真的让我忍不住。我很早就告诉我過你,女人太强硬,不好。”
我闭上眼睛,拉過被子蒙着头,不想再看卫砺那副丑恶的嘴脸。
卫砺扯了扯被子,我用力拉着,他就沒再扯,冷哼一声,下了床,接着,卫生间就传来了水声。
我突然特别丧气,不知道怎么搞的,事情就到了這個地步。一步错,步步错,现在我就是想回头,也回不了头了,因为卫砺根本沒给我留后路。
卫砺很快就洗好澡了,围着浴巾出来,看见我還半死不活地躺着,他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笑,說:“程诺,收了我的钱,就得按我的规矩办事,你如果识相,日子会好過很多。”
我沒接话,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心裡空荡荡的,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来让自己振作起来。
卫砺从抽屉裡拿出纸笔,刷刷刷地写了一会儿,递给我說:“签字。”
我瞥了一眼,白纸黑字,大大的“包/养协议”四個字,就像四滴血一样刺得我眼睛一片模糊。
我自己的血,心口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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