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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都是被包/养的

作者:狗蛋萌萌哒
飘天文学

  宿舍裡顿时乱作一团。

  我彻底吓傻了,真沒见過這种阵势的,一言不合就撕逼。

  梅庭淡定地看着,见我看她,冲我笑了笑,招了招手。

  我指着被揪住头发,扯得嗷嗷直叫,却被困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柳安安,以口型问她该怎么办。

  梅庭耸耸肩,两手一摊,轻声笑道:“還能怎么办?看好戏咯!你有沒有瓜子?”

  ……

  看样子,這种撕逼大战在這裡是经常发生的了,于是我也努力淡定下来,爬到自己床上,默默地看戏。

  颜露的战斗力是真强,柳安安被她折腾得只能挥舞着双手,踢蹬着双脚,根本沒有反击的能力。

  我們睡的床是那种类似于学生时代的铁架子床,床边有一道横栏,颜露把柳安安的长发从横栏下面拽出来,用力拉扯,然后把长长的头发在横栏上绕了几圈,打了個结,用力拉死,柳安安的头贴合着横栏,根本不能动弹。

  我看得心惊肉跳,真沒想到,女孩子打架虽然不见血,场面却无比精彩。

  颜露收拾完柳安安,拍了拍手,轻蔑地丢下一句无比霸气的话:“今天就教教你该怎么做人,满嘴喷粪,当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怯怯地看一眼梅庭,梅庭冲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這個颜露,真的很不好惹啊!梅庭怕她,柳安安分分钟治服的节奏,這妹子這是要逆天啊!

  柳安安被困在床上,痛苦地叫着,却不敢骂,双手胡乱摸索着想要解开头发。但是她看不到,越解越乱。

  颜露淡定地玩电脑,梅庭淡定地玩手机,我叹口气,突然有些不忍心,下床找了一把剪刀递给柳安安。

  我本来就是那种比较怂的性格,挺软弱的,经历過跟季成离婚的大风大浪之后,对很多事情,我的包容度都变大了不少。

  柳安安一看见我递過去的剪刀,整個人都不好了,尖叫着骂道:“贱人!你怎么那么恶毒?!你他妈《甄嬛传》裡出来的吧?”

  得,我贱!我就不该动了恻隐之心!

  我自嘲地笑笑,将剪刀往柳安安桌子上一扔,转身就上了床,拿起手机打电话跟桃子闲扯。

  柳安安解了很长時間,都沒能把头发散开,她的头发特别好,一直垂到腰间,黑亮黑亮的,用一句文艺的话来形容,端的是一個青丝如瀑。

  柳安安终于向现实屈服,带着哭腔說:“那個……程诺,我……你……那個剪刀……”

  我心裡挺气的,我一片好心,她却不分青红皂白骂人,现在沒办法了,又来跟我求助。

  但她也就是一個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說不定還沒我大,想想先前经历過的人心险恶,像柳安安這样只是嘴巴毒了点的,真不算什么。

  我收起手机,爬下床。不料,颜露突然冷笑道:“程诺,你要是帮她,那可就真是贱到家了!”

  說真的,我有些犹豫。

  白天因为梅庭,我已经跟颜露不对付了,现在柳安安因为骂我而被颜露喷,自取其辱,被颜露教训了一顿,要是我去解围,那无异于打颜露的脸。

  惹事,我惹不起。惹人,我更惹不起。

  “程诺!”梅庭叫了我一声,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别多管闲事。

  我想了想,還是算了,她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们的恩怨我不清楚,到底谁是谁非,不能单凭今天的事情来判断,于是說:“我去找Anna姐,看看她能不能把你的头发弄下来。”顿了顿,叹道,“這么好的头发,真要是剪了,還挺可惜的。”

  “不要!”柳安安尖叫,听见我說要去找Anna,她顿时慌了,语气比被颜露揪打的时候還要恐慌。

  我愣了愣,仔细一想,就明白了。

  颜露的后台太强大,不止Luna,Anna也是罩着她的,估计John也是站在她那边的。

  我想了想,還真挺纠结的。

  有钱有势的颜露我惹不起,可是眼睁睁看着柳安安被困在床上动弹不得,我又看不下去。

  柳安安突然哭了,原本只是带着哭腔,可是說完“不要”,突然就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

  我叹口气,认命地走過去拿起剪刀,递给她:“你自己剪吧。”

  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桃子帮了我,赵婶帮了我,刘杨帮了我,木林森帮了我。做人,還是心存善意比较好。

  “我看不见。”柳安安撇着嘴,咬着一角被子,身子直打颤。

  我握着剪刀的手一顿,看着柳安安那一头黑亮动人的长发,有些下不去手。

  可是她的头发被打了死结,她摸索着解了那么长時間,头发已经乱糟糟的混成一团,根本解不开。

  我尝试了一下,揪断了不少,柳安安痛得直叫唤,却還是沒解开。

  “程诺,我要是你,我根本不会管她。你帮她剪掉头发,她反而会恨你,因为那头发是你亲手剪下来的。”颜露嘲讽地看着我,眯着眼睛,傲高傲地說,“她不敢拿我怎么样,就只能拿你怎么样了。”

  我手一顿,老实說,我认同颜露的观点。

  人性就是這样,欺软怕硬,善于迁怒。

  比如张兰,比如李健航。

  我吃過太多亏,不由得又犹豫了。

  “把剪刀给我。”柳安安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說。

  我呆了呆,把剪刀递给她。柳安安接過剪刀,寒着脸,咬着牙,贴着横栏将剪刀伸了過去。

  咔嚓咔嚓几声响,长发垂落,柳安安满脸泪痕地直起身子,她那一头长发已经很短了,跟狗啃似的惨不忍睹。

  柳安安看着我,眼裡虽然满是泪水,眼神却很深邃,完全不像她這個年纪应该有的。

  “程诺,对不起!谢谢你!”柳安安抹了一把眼泪,转脸看向颜露,满眼怨毒,“颜露,你等着!”

  颜露无所谓地耸耸肩,咧嘴一笑,无比嘲讽。

  我顿时感到芒刺在背,整個人都不好了。来的第一天就遇上宿舍撕逼大战,以后的日子,简直精彩得不要不要的。

  柳安安当时就跟Anna請了假,出去修剪头发,Anna把她骂了一顿,她憋着眼泪,沒敢多說。過了一個多小时,她再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已经是一头比我還短的利落短发了。

  第二天,我开始了正常训练。因为来得晚,起步晚,我跟她们三個的训练是错开的,在她们上舞蹈课的时候,我上声乐课,她们上声乐课的时候,我上舞蹈课。

  听梅庭說,公司有好几批练习生,她们三個是最早的一批,刚开始训练的时候有二十個人,一层一层淘汰下来,历时两年,最终只留下了她们三個,今年五月二十号,公司会安排她们正式出道。

  现在已经是三月初了,距离五月二十号,還有两個半月,我和梅庭她们同住,由相同的老师指导,应该是要一起出道的。

  “程诺,你运气真好,居然空降了。你知不知道,很多已经当了一年练习生的,還在苦哈哈地熬日子呢!”梅庭說這话的时候,弯着眼睛笑得十分可爱。

  我突然觉得,我最近真的是开启了洪荒之力,好运爆表,就算碰到难关,也都有惊无险地渡過了。

  一晃三天就過去了,周六下午结束训练之后,我們四人回到宿舍,各自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梅庭躺在床上沒动,我问她怎么不收拾东西,她笑笑,說离家太远,一天都到不了家。

  我突然想起来颜露之前說她是“土包子”“回家种地”之类的话,心裡蓦地一酸。

  梅庭是训练最认真的,大约是因为,她跟我一样,无路可退。

  收拾完东西,我們三人前后脚走出宿舍。

  黑色的保时捷停在路边,一出天海大楼就能看到。离保时捷不远处,有一辆大红色的宝马七系,一個秃头男人倚着车门抽烟,时不时看一眼手表。

  我拎着包包,慢吞吞地往卡宴走,正好看见柳安安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颜露笑着走向宝马,跟那男人說了几句话,就钻进去了。

  怪不得柳安安說什么当女表子,原来颜露也是被人包/养的!那個大老板一定很有权势,甚至有可能就是天海的股东,因此颜露混得顺风顺水,直接负责我們的Anna、Luna、John他们都很给她面子。

  “能爬快点嗎?”保时捷的车窗突然摇下来,卫砺探出头,皱着眉头盯着我。

  我叹口气,原地扭了扭脚,舒缓一下接连三天舞蹈课积累下来的酸痛,垮着脸回道:“不能,脚废了,爬不动。”

  卫砺扔掉指尖抽了半截的烟,冷冷地瞥我一眼:“你自己走快点,還是我来抱你?”

  我顿时跟接通电源似的,嗖的一下就窜了過去,几個大步跨到车前,拉开门就把自己甩了进去。

  车子一路开到之前的火锅店的地下停车场,卫砺停好车,才說:“走,给你补补。”

  等菜的间隙,卫砺问我:“诺诺,這三天過得怎么样?”

  “挺好啊。”我一边烫菜一边回答。

  除了第一天的闹剧,后面两天都還算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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