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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不能碰的

作者:咬春饼
卓裕過来的时候,大家情绪低压,店裡气氛不同往日,憋着一场暴雨似的闷。

  “在裡边一直沒出来。”吕旅担心:“她不让我进去,說自己静一静。”

  卓裕抬了下手表示知道,掀开珠帘,反手将门合紧。

  姜宛繁趴伏在工作台上,头埋于双臂间,长发如缎随意挽成髻,连固定的钗夹都如静止。卓裕走過去,掌心轻轻盖在她后颈,温热传递,姜宛繁动了动,然后把脸转過来,目露疲惫地看向他。

  看了一会,又把头埋于臂弯,“你帮我揉揉吧,颈椎疼。”

  卓裕照做,手上的力气轻重交替,舒适度极高。姜宛繁的心情跟随這节奏总算沒那么紧绷。她按停他手腕,抬头换上笑脸,“舒服多了,晚上想吃什么?”

  卓裕挨着她坐下,目光笔直,“真舒坦了?”

  卓裕:“我知道你现在思绪乱,你想听我的意见嗎?”

  卓裕从椅子起身,蹲在地上,从下至上仰视她,并且握住她双手。

  “這件事的始末,核心参与者是谁?”他问。

  “晏修诚。”提起這個名字,姜宛繁本能蹙眉。

  “這三角关系裡,你的位置是什么?”

  姜宛繁停顿三秒,答:“受害者。”

  唯一受害者。

  卓裕适时紧了下手劲,似是标上满意句号。

  四目对视裡,他以绝对的信任为前提,平静且理智地点拨她万千思绪。姜宛繁卡壳的脑路犹如拆路障,一点一点光明清晰起来。

  从事发到结束,不過四個小时。

  再追溯得远一点,从齐雅团队抛出條件优渥的橄榄枝到此刻更替设计团队,也不到一個月。从合同條件到配合力度,過程之顺利超乎寻常。

  再看证据链,她是当局者迷,而事实上,那些所谓的高度相似比对图,ps作假痕迹并不难发现。姜宛繁不是娱乐圈的人,不至于得罪谁。還有一种可能,齐雅红气长存,风头渐盛,被对家无孔不入地搞事情。

  但如果是后者,又不至于拿這么低劣的p图来佐证。

  姜宛繁茫然拂去大半,再一次对上卓裕的眼睛时,终于醍醐灌顶。

  ……

  “不好意思来晚了三十秒!”盛梨书推开包间门,头上還顶着古装戏的妆发,外套就是一件从脖子罩到脚踝的宽松黑棉袄,逆着光,浑身黑黢黢的,像是只有一张惨白的脸悬浮在半空。

  姜宛繁下意识地往卓裕身后一躲。

  卓裕也本能反应的伸手将她一拦。

  盛梨书:?

  “你们夫妻沒有心。”

  “不是,你怎么穿成這样就来了?”姜宛繁迎接向前,帮她把门关上。

  “我今晚拍夜场戏,不然回去来不及。”盛梨书边說边脱棉袄,室内暖气热。

  姜宛繁指了指,既欣慰又得意地对卓裕道:“我姐妹,天下第一靠谱。”

  卓裕目光冷冷,還记着上回被她和向衿盖章功能障碍的事,反讽說:“是,還特别热心,幼儿园就扶老爷爷過马路的好人好事一定少不得她俩。”

  阴阳怪气得很明显,但盛梨书的关注点不一样,“爷爷就爷爷,你为什么還要叫他老爷爷,這不是雪上加霜嗎?”

  卓裕无语,并且忽然想起谢宥笛。

  他缓了缓神,把路让出,“坐着聊,喝点什么?”

  “一瓶娃哈哈谢谢。”

  “……”

  盛梨书正了正面色,情绪瞬间转变,“查到了。齐雅工作室年前离职了一個商务,好巧不巧的,上周去强哥那儿应聘,他做這行经验太少,强哥沒要。你跟我說了之后,强哥又找到了他——啊那個裕总,娃哈哈买啦嗎?”

  卓裕有求必应,“放心,让服务生去了。”

  “谢谢噢。”盛梨书继续:“强哥的手段你知道的,威逼利诱样样在行,很快就套出了话。”

  姜宛繁抬起头,直接了当道:“齐雅工作室和‘典风’事先就已达成协议,联合炒作。”

  盛梨书点点头,“就是這样的。”

  其实齐雅那边早就选定了晏修诚作为此次红毯秀的礼服定制方,這么一顿操作,两方都是受益者。齐雅凭借舆论,提前预热她即将参加国际电影节的事。晏修诚更不必說,渔翁得利,提升知名度。

  姜宛繁别過脸,心跳起伏。倒也不是多生气,而是觉得可笑至极。她自顾自地嘲讽,低声喃语,“我当初看人的眼光烂成屎。”

  盛梨书张手就给她一個拥抱,繁杂的古装发饰磕到姜宛繁嘴角,疼得她龇牙咧嘴。

  “气死,我给你找营销号,扒姓晏的黑料!”

  忽然,塑料瓶伸過来,挨着盛梨书的肩膀把她往后拨。卓裕手裡拿着娃哈哈,皱眉提醒:“发饰刮到她了。”

  姜宛繁揉着嘴角,泪眼兮兮。

  卓裕把她俩隔开了些,這才說:“不用了。”

  “不用什么?”

  “你能想到的,我已经做了。”

  姜宛繁错愣。

  卓裕当然不是按盛梨书說的那样做。

  他把手机递過去,示意自己看。

  微博頁面,一條转发破1k的內容,是一名普通網友发的:

  【糖包不吃糖:一直在小姐姐家做衣服,小姐姐人美低调,真服了這些網络喷子。】

  照片是作品实拍,很朴素,也沒有過多美化痕迹,但细节角度非常高级自然。微博下排前边的评论都来自路人,纷纷po出了在“简胭”或购买或定制的种种物料。

  【一位美丽網友:得了吧,我妈,那家店的常客,体验感太好,就是愿意花钱买开心。】

  還有一條转发量更高的。

  【夏天還不来:实在看不下去了,必须为小姐姐宣传一波。小姐姐自己做了個app平台,把一些刺绣作品免費放上面寄卖。這些作品的主人,都是大山裡边沒有别的收入来源,只能靠些手工换一点点钱的妇女、残疾人。這個圈子本来就很小众,人家自掏腰包从不收取手续费啥的,真正做好事不留名。】

  【知名杂技演员:欢迎大家来霖雀玩,来看看我們這裡的形象大使!比齐鸭美!】

  【可达鸭:哥们,是齐雅。】

  卓裕客观分析:“你扒对方的黑料,太刻意了反而沒有信服力。从你自己這边着手,事实与口碑比无端猜忌更能让人感同身受。”

  被摆了一道吃了暗亏,“简胭”名誉受损,那么应对之策也要回到這一点。并且从现在的风向来看,卓裕的判断确实是对的。

  盛梨书:“這么高的转发量,你买的?”

  “只是联系了几個营销号,他们会的我都会,但這些数据不是我作假,都是真实的。”卓裕倒了杯温水递给姜宛繁,笃定道:“店裡不会受影响了,生意反而会更好。”

  “借力打力呀!”盛梨书忍不住想为他鼓掌,心說,上帝总是公平的,身体残缺,脑子挺好使。

  卓裕不抢功劳,懒散散地靠着吧台,“谢宥笛弄的。他去找了他妈。她们有個群,都是酷爱服装定制的,裡面大部分是你的阿姨粉,拿到這些实拍照片不难。”

  谢宥笛家大业大,他妈萌萌女士在c市的交际圈地位非常高。乍一听這事之后,义愤填膺地說要办一场时装秀。

  谢宥笛当场懵逼,“办时装秀干嗎?”

  “展示一下姜姜的作品。”

  “我看您是想展示一下自己吧。”

  “滚蛋逆子!”

  盛梨书呵呵了,“亏我還觉得齐雅不错呢,简直瞎眼。姜姜你也别放心上,以后别接這种单了。”

  姜宛繁的脸隐在明暗交替的光线裡,看不实眼中情绪。全程安静地听完,她忽然說:“小书。”

  “啊?我在。”

  “以后有這方面的资源,你告诉我。”服务生正好进来送小食,木门推开的一刹,外面的光像打开的折扇,角度的光正好打在她眉眼。裡头有真实的怒容,以及不容商榷的决心——

  “他也别想好過。”

  ……

  连日来的情绪低压得以释放,姜宛繁在回去的路上就睡着了。开到地下车库,卓裕沒把车熄火,干脆坐在车裡等她自然醒。

  姜宛繁被一声尖锐的鸣笛响惊醒,浑浑噩噩地看了一圈,“我睡多久了?”

  “凌晨一点半。”卓裕看了眼手表。

  姜宛繁呼了呼气,“你叫醒我呀,還陪我坐這么久。”

  “眼都熬红了,想让你多睡会。”卓裕挑眉,“饿不饿?”

  姜宛繁摸摸肚子,“有点。”

  “出去吃還是叫外卖?”

  姜宛繁撇了撇嘴,“算了吧,不吃了。”

  卓裕沒勉强。

  到家等他洗完澡,姜宛繁已经在床上了。连睡衣都沒换,挨着床边一点点,整個人蜷成虾米状,把头埋进枕头裡,只留鼻子出气用。

  卓裕把她轻轻往裡挪了挪,怕她一個翻身摔下床。這么大的动静,姜宛繁依旧闭眼睡得沉。卓裕明白,她心裡头的委屈還在。

  好在姜宛繁是個复原能力相当强的人,第二天就回血成功,早上对着镜子描口红的时候,她跟卓裕商量:“晚上請谢宥笛和小书他俩吃個饭吧,這事儿他们帮了不少忙。”

  卓裕换好衣服从试衣间走出,边系领带边问:“你确定让他俩见面?”

  姜宛繁笑了笑,“放心,迪哥我信得過,不会乱拍女明星的。”

  卓裕眉头拢了拢,他不是這個意思。

  谢宥笛說自己最近睡眠质量不好,沒事总是惊醒,心脏一跳一跳的,說自己预约了寺庙烧香驱驱邪。

  来吃饭可以,但得卓裕开车来接,简直一身臭毛病。

  路上,谢宥笛问定在哪裡吃。

  “喃鸣山苑。”

  “好地方啊,這裡的位置可不好订。”谢少爷很满意,“感觉到了你对我的重视。”

  那你是想多了。

  卓裕点到即止,“不是我订的,到了你就知道。”

  喃鸣山苑的安保做得非常出彩,是盛梨书的聚会根据地。侍者引路到高层贵宾包间,推开门,裡面早到的姜宛繁和盛梨书有說有笑地转過头。

  谢宥笛猛地大声:“就是你造我的谣!以为有张明星脸了不起是吧,你向盛梨书交版权费了沒!”

  盛梨书嗤声不屑,“二哈来了。”

  “谁二哈,你才二哈呢!”谢宥笛神色愤愤,气得直挽衣袖,上回的仇還记着,“你一小姑娘能不能矜持点?瞎热心個什么劲儿?给不认识的男人挂男科,你咋地不扶老奶奶過马路呢!”

  盛梨书当仁不让,“我就爱普度众生,助人为乐,积德行善。我這是为你好。”

  “我谢谢你啊女菩萨。”

  “不用谢,本菩萨会保佑你下次复查不用排队的。挂号费转给我!”

  “缺钱就少做好事。”

  “对,就缺钱,缺你這五块八买别墅。”盛梨书朝他扮鬼脸略略略,“小气!”

  “我就小气,一毛不拔!”谢宥笛板着一张俊脸,越挫越勇。

  盛梨书蓦地一顿,“原来你是穷。怎么会穷呢?所以你又跟李阿姨分手了?怎么這么想不开。”

  谢宥笛气到头发丝都在抖。

  盛梨书眼睛一亮,突然兴奋:“别动,对,就是這個表情!对不起啊,我說错了。”

  谢宥笛呵了呵,刚准备伸出友谊之手,“知道错了吧。”

  “嗯。错了。”盛梨书端详他许久,真诚道:“你不像二哈,而是短腿柯基。”

  “靠!!你個赝品!”

  這一顿饭吃得鸡飞狗跳,姜宛繁和卓裕免費看了一场脱口秀,唇枪舌战极其精彩。卓裕看着姜宛繁喝完一碗鸡汤,這才捏了捏她的手。姜宛繁的笑容挂在嘴角,被那俩活宝逗得合不拢嘴,“怎么了?”

  卓裕侧着头,在她耳边轻声:“公司還有点事,待会让谢宥笛先送你回家。”

  不疑有他,姜宛繁答应:“好,那你慢点开车。”

  一顿饭吃到九点,进入市区,谢宥笛還在碎碎念,“你怎么会跟這种人做朋友呢,诶,你俩怎么认识的?她长得這么像盛梨书怎么不进娱乐圈呢?”

  “你不是讨厌她嗎,還问這么仔细呢?”三月春寒,但风已不似隆冬冷彻,姜宛繁滑下半边车窗過风,下意识地划亮手机屏。

  似是心灵感应,卓裕发来新消息:“到家报個平安,我0点前回。”

  姜宛繁心落定,能集中精神回答谢宥笛的問題,“哦,我和小书是高中同学。”

  ……

  城市另一边,月当空悬,明如锆石。

  這几日气温陡升,泥土缝隙裡都能看到冒尖的嫩草芽。某小区,這两日主干道施工,车辆分流,从三條小道驶进驶出。

  黑色卡宴停在粗壮的梧桐树干后,修路的原因,這一块路灯暂灭,只留依稀的太阳能灯勉强照路。卓裕滑下半边车窗,手指搭在窗边沿,贪凉這初春的夜风。车裡,烟熏如密织的布,薄如裟,味道却格外呛人。储物格裡的银色雪茄盒像天上月亮的缩影,冷冽安静。

  抽到第五根,卓裕视线定在某一处,然后垂下眼眸,两指夹住烟尾垂直摁熄于车载烟灰桶内。他下车,顺手将黑色风衣外套拉链拉至顶端,除了五官,浑身遮蔽得严丝合缝。

  晏修诚路過卡宴车边时,目不斜视。

  卓裕在尾箱后拿东西,头不曾抬,动作不疾不徐,从顶盖下拿出一只黑色手电筒,再抬手按下关合键。

  晏修诚步履不停,从這過去入户梯有相当长一段绿化小道,绿荫成林,四季繁茂。走着走着,他脚步慢了三分,下意识地往后看。

  身体還沒完全转向,肩窝一阵剧烈疼痛,一道黑影倾盖而来。

  “卓裕!”晏修诚惊慌大叫。

  刚落音,卓裕抬脚对着他的膝盖就是狠狠一踹,晏修诚猝然跪倒在地。卓裕眼疾手快,毫不含糊地拿纸团塞他嘴裡,然后单手拽住他衣领,拖麻袋一样走到绿化林中。

  幽暗之中,草枝尖锐地刮蹭五官,晏修诚被他按倒在地,反手钳制,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只能发出惊恐的呜呼声。整個休闲区,只有這條道這一截路是监控死角,绿林作掩,卓裕有恃无恐。他冷眼如刃,面无表情地狠狠踩着晏修诚的胳膊。

  晏修诚痛苦哼叫,头上汗液如豆。

  “你就這点胆?”卓裕嗤笑,然后蹲下,用手电筒挨打着晏修诚的脸,语调如一捧寒山雪。

  “晏老师记性不太好,忘记春节前我对你的祝福是身体健康了。我今天再给你长长记性。”

  下一秒,卓裕扯着晏修诚的衣襟往上一拽,目光如刃,“把你這不服气的眼神给我憋回去,老子就是来清你的场。你给我记住了——别他妈再去惹姜宛繁,她现在是我老婆,不是你能随便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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