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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女孩不易

作者:咬春饼
這次也纯属巧合。

  谢宥笛那天在家吃饭时提了一句她报名参赛的事,谢夫人便热情攒局,自封啦啦队队长。谢宥笛的妈喜好新鲜事物,永远走在时尚前沿,恐怕比姜宛繁自己還了解参赛选手。一看晏修诚這般大张旗鼓,谢夫人不乐意了,当即办了這场小型t台秀。

  对别人或许很难,但对谢家轻而易举。

  场地随用,因为商场就是自家的产业。

  女模特有太太团,男模特便让谢宥笛和卓裕凑份子。

  卓裕還沒来得及开口,也就两秒停顿的功夫,谢夫人捂嘴尖叫:“你竟然還要犹豫?!那可是你老婆诶!”

  “你老婆的事你都要拒绝!”

  “小裕,你是不是不爱你老婆啦?”

  卓裕心裡痛苦,“谢姨,你都不给我說话的机会。”

  谢夫人给他挑了几套衣服,“這些全是姜姜那儿做的,好适合你们喔!”

  真丝過膝长睡袍,深v西装,类似透视装的真丝衬衫……卓裕皱了皱眉,问谢宥笛,“你妈怎么给你做這种衣服?”

  “這是我爸的。”

  “……”打扰了。

  谢宥笛說:“你也不用太感动,我妈早就想搭台子走秀了,顺便過一把主持人的瘾。你知道她很有冒险精神的,上周還去亚跳伞,加了两千五,选了個最帅的教练陪跳。”

  姜宛繁可能自己都沒注意,其实她在b市太太名媛圈很是吃得开。不卑不亢和不搞事的性格,深受长辈的疼惜。不用刻意的展示,也无需靠获得什么奖来镀金。這些年日积月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睡袍、披肩、嫁衣、西服,甚至是鱼水之欢的艳色肚兜,才是她最好的证明。

  姜宛繁一直是這么觉着的:人活于世,先生存,如能再做一些自己热爱的事,已是幸运至极。

  既有幸运,那就牢牢抓住,别辜负。

  這种应援方法起不到太大的效果,但来简胭参观打卡的人倒是多了起来。简胭沒有在app上註冊,所以很多照片沒地方po,一些人便发到了自己的賬號上。

  盛梨书科普:“這就是我們明星最喜歡的‘路人粉’,你知道路人缘有多重要嗎?!”

  盛梨书:“谢泰迪這一招還挺高的,他老妈也追星的吧?改天问问她喜歡哪個明星。”

  姜宛繁屈着手指打字,“干嗎?你帮忙要签名嗎?”

  “他帮了你,我屈尊降贵也不是不可以。”

  迟迟才上线的向衿:“累死老娘了,這破公司能不能明天倒闭!”

  姜宛繁和盛梨书都打了個“?”

  這破公司似乎就是她自己家的。

  向衿忙裡偷闲不忘吃瓜,发来段小视频,“震惊,你老公這么顶的嗎?我同事那天在现场,說他本人更好看。”

  盛梨书:“噢哟,比强哥新签的男艺人帅多了,让你老公进娱乐圈吧。”

  向衿兜头浇下一盆冷水,“已婚男进娱乐圈?出道即塌房吧,還无人伤亡的那种。”

  姜宛繁乐的哧声一笑。

  盛梨书:“你老公好好噢,为了你愿意做這些,太爷们了,点赞!”

  向衿:“会滑雪会做生意会开俱乐部会走秀会赚钱還爱老婆,100分!”

  姜宛繁轻咳两声,十分自觉地给两人分别发了5毛钱红包。

  比赛第二轮,赛委会布置了各类别的主题,参赛选手围绕主题自行发挥,于统一配给的绣布上创作,一周后提交作品,再统一评选。

  刺绣工艺类,主题是山川明水。

  吕旅和谢宥笛他们比姜宛繁本人還紧张,吕旅說:“师傅,要不店裡放假一周,這样沒人来打扰你。”

  谢宥笛:“传個话,我妈要把芸园的那套别墅给你用,說那边清净,环境好,有灵感。”

  本来不紧张的卓裕,跟着也紧张起来,“要不,你按他们說的做吧?”

  姜宛繁不以为意,沒事人一個,反倒苦口婆心地讲起大道理,“比赛最多一個月,但我這店,可是我吃饭的饭碗呀。赛事比完,我還是会回归正常生活裡。尊重比赛,但也沒必要把它当成全部。再說了,绣不绣得好,也不是换個地方就能决定的。我在哪都能绣好。”

  姜宛繁很淡然,說這些时从容平和,很有魅力。

  這是成熟的眼界和思维,以及绝对的专业能力赋予她的自信。

  卓裕忽然笑起来。

  谁說女生需要保护?她们自成倚仗,灼灼闪耀。

  “你還笑得出呢,林老师的电话都打我這来了。”姜宛繁挑了挑眉,“直播间少不了你,你都成台柱子了。”

  提起這事卓裕就头疼。

  他离开学庄后,严白师兄再开直播,评论全在问挂空档的卓老师哪去了。好不容易起来的人气,林乔生自然不想流失,番五次给卓裕打电话。

  卓裕哼声,她们哪是想看卓老师,单纯地只想看挂空档。

  “你播一会儿吧。”姜宛繁游說,“老师以前对我很好的。”

  卓裕啧的一声,“出卖老公的色相去报恩啊,你当真心疼我。”

  姜宛繁笑了笑,“色相而已,只能看,别人摸不着。”

  那就播吧。

  严白师兄利利索索地发来賬號,礼貌道谢:“您辛苦了。”

  卓裕不辛苦,心苦。

  他用姜宛繁闲置的一只旧手机上线,设备简陋,但无碍捧场。

  【老师来了!!】

  【老师今天别讲数学了,讲讲我們昨晚的故事[狗头]】

  【我要看空档西装!】

  【换地方了?這是哪?】

  卓裕淡淡道:“這是哪不重要,今天讲多元函数,你们能答对题才重要。”

  【好下流!我好喜歡!】

  【多元函数能吃嗎?】

  【老师,镜头看不清楚,您能调一下嗎?】

  【+1看不清。】

  【好模糊,调整一下吧。】

  卓裕走近支架,微微弯腰,“我這沒問題,還是看不清嗎?”

  【看清了!!嗷!!胸肌好大!】

  【我撞死在老师的怀裡了!】

  【這個胸需要攀爬21年[狗头]】

  卓裕整個无语。

  姜宛繁在旁边笑得要死,根本沒有模糊,纯粹是骗他胸肌看的。

  卓裕一怒之下,出的题都难上加难,“沒人答对,我就下播了!”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各位热心網友: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切,不就仗着我宠你嗎?好了好了,给你刷大火箭行了吧。】

  【老师,這地方好漂亮,可以参观一下嗎?】

  【這道题的极值是6。】

  卓裕稍感欣慰,還是有认真学习的人在。

  他又连续出了几道,结果都答对了。卓裕心情好了些,有求必应,“给你们看看我直播的地方。”

  简胭的装潢很出彩,姜宛繁把這裡当梦乐园打造。幻彩琉璃摆件,古韵沉淀的器皿,处处都是涟漪风情。店裡沒开大灯,隐藏灯带晕出暖黄色调,卓裕沒拿稳定器,手机镜头有些晃,“這边是手工艺品,這边是成衣。”

  【哇好好看!】

  【别乱晃,眼晕了。】

  【看看左边第五件的紫色毛衣。】

  卓裕单独拎起展示,“這不是毛衣,是條披肩,上边的图是自己设计和绣上去的。”

  【上链接,我要买!】

  【老师,把你自己也上一下链接。】

  【买披肩,送老师。】

  评论又开始不正经了,卓裕一键清屏,“带你们看一下是怎么绣的。”

  他进去内厅,长长的木质工作台很有范儿,工作间杂而不乱,姜宛繁坐在旁边的绣架前,正在研究构图。

  卓裕把屏幕调向她。

  她手边就亮了一盏灯,长发萦垂,落了一缕在绣布上。姜宛繁還戴了一副无框的平面眼镜,垂眸低眉,不需要過多形容,這幅画面就是温柔本身。

  “看這裡。”卓裕轻声。

  姜宛繁下意识地抬头。

  【卧槽!姐姐好美!!】

  【鲨疯了吧!】

  【镜头拿稳点!别拦着我們看美女!】

  【??你俩什么关系?】

  卓裕轻描淡写地介绍,“這是我老婆。”

  之后短暂体验了一把“炸了”文学。

  出乎预料的是,直播间人数不少反增。卓裕一看時間,還有40分钟才能下线,干脆就在這坐着,身后,姜宛繁专心构图,他继续有條不紊地开讲多元函数经典例题。

  快下线时,大家纷纷询问简胭的店址,认真想来买东西。

  姜宛繁沒让卓裕說。

  這賬號是林乔生的,哪有给自己打广告的理。

  但他俩低估了热心網友的实力,直播间截两张图,不难找到简胭。于是,過来参观打卡的更多了,姜宛繁大方,店内东西随意拍吧,用不着提防。只是当顾客鼓起勇气,希望与她合影的时候,她是万万沒想到的。

  吕旅高兴,“我师傅可美了!你看看這原图直出,比某人的精修自然得多!”

  姜宛繁這一波热度来得猝不及防,细想,又觉得是情理之中的刚刚好。

  随着赛事宣传的推进,越来越多人关注,大众心中也自然而然有了比较与偏好。晏修诚依旧备受关注,但他原本就有基础,又有专业公司作推手,不足为奇。

  倒是姜宛繁,平流缓进,让人眼前一亮。

  她的微博個人賬號迟迟才开通,涨粉不多,但是活跃度挺高。

  微信上,盛梨书“拍了拍”她,颇有女王气势地问:“美妞儿,要不要我给你转发一下鸭。”

  姜宛繁笑着打字:“你怎么說?”

  “当然是,這我亲闺蜜!老铁们投票!!”

  這是盛梨书能說出的话,姜宛繁回复快:“怕了怕了,谢谢大明星。”以盛梨书的流量,怕是会物极必反,沒必要生出事端。

  “這就是你和姓晏的区别,人家花钱买包装推广,我自個儿送上门你都不要。”盛梨书又提醒:“对了,你帮我问了沒有?”

  姜宛繁:“问什么?”

  “谢泰迪的妈妈喜歡哪個明星呀?我帮她要张签名。”

  姜宛繁怕自己又忘事,立刻给谢宥笛发微信:“你母亲有喜歡的明星嗎?”

  谢:“有。”

  谢:“盛梨书。”

  —

  這天,吕旅抱着整理好的布料进内厅时,恰好看见姜宛繁仰着头,正在滴眼药水。吕旅连忙放下东西,“怎么了师傅?眼睛不舒服嗎?”

  姜宛繁刚好滴完,闭着眼睛缓了缓,“沒事,可能最近太累了,眼皮总跳。”

  事实证明,不是累,而是玄乎的预兆。

  下午,網络就出现了诸如“郎才女貌”、“大学同学”、“美院双煞”這种比较正常的词條。姜宛繁和晏修诚都是参赛热门,不难发现這些。姜宛繁也沒想藏着,美院又不是只能他一個人上。

  可慢慢的,這些词條延伸出另一些言论:“好般配”、“互动裡的甜蜜细节”、“两人谈過恋爱”等等。其中一個放出来的动图煞有其事。是拍摄宣传照当天,摄影师要两人站在中间位置,并且提醒姜宛繁再挨近一点的画面。

  但,从动图中传递出的意向就被带偏成,姜宛繁迫不及待地跑向晏修诚,故意挨蹭他肩膀。热评信誓旦旦:

  —他俩绝对是恋人关系,眼裡的爱意只差沒点火了。

  —同大学,同专业,同事业,碍于比赛不能公开。

  -小說名我都想好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哈哈。

  姜宛繁多看一個字都不舒服,鸡皮疙瘩一层层地筛。吕旅還宽慰她,“比赛的热度,各种各样的讨论也挺多的。师傅你别看了,過两天就淡了。”

  用不着两天,晚上就二次分裂。

  這次是晏修诚的粉丝不乐意了。

  -有事沒事啊這位姐姐,单方面自炒還ok嗎?

  -营销与世无争仙女人设,那就别捆绑炒作啊。

  -我就直接骂了,呸,绿茶婊!

  說真的,单方面发疯,姜宛繁還能接受。但流言愈演愈烈,越来越离谱。到最后,冒出各种曾经的同学爆料,說姜宛繁初中就早恋,高中脚踏四條船,大学倒追晏修诚,在一起后又水性杨花,实习期還和公司高层不清不楚,這高层有妻有女。

  姜宛繁這宛如反派女配一般的人生,直接将她的风评反转。就像盛梨书說的那样,公众人物的路人缘太重要。喜歡你、追随你的人毕竟只是一部分,你即将面对的,是整個市场的检阅。

  晚八点。

  姜宛繁接到两通电话。

  第一通是盛梨书,“宝子,我觉得是有人故意搞事,就這点破事,竟然還能上热搜,铁定是有人买的。”

  一旁的卓裕刚拿起手机,软件還沒打开。

  第二通电话就来了。

  赛委会一负责人,让姜宛繁過来开会。

  姜宛繁有那么一秒懵。

  直到卓裕握住她的手,說:“别怕,我陪你去。”

  从藏芷邸過去电视塔半小时,车停稳,卓裕拿起风衣,绕到副驾牵她下车。两人一路无言,他始终走在前面。

  进电梯,14层。

  会议室裡,已有五個人落座等待。姜宛繁知道其中位,赛事宣传组长李明、统筹策划以及這次比赛的负责人之一,姓黄。

  “坐吧。”李明客气道。

  卓裕帮她拉开椅子,揽了揽她的肩。

  “姜小姐,網上的评论你看了嗎?希望你保持良好心态,不必太介意。”李明笑了笑,先礼后兵,“选手的私生活我們一般不做要求,也不過问。但這一波舆论导向不太好。”

  姜宛繁抬眸,就這么看着他,“李组长,您有话請直說。”

  李明大约沒料到她這么直接,沒有辩解,也沒有躲闪的纠结。似乎已经看穿一切,心如明镜,反倒将他们的内心照得一览无遗。

  李明莫名打了個顿。

  黄姓负责人清了清嗓子,他年长,更能拿捏得住场面,语气也多了几分公事公办的冷情,“我們举办這次比赛,旨在弘扬民族文化,把老祖宗的瑰宝展示,传递给更多年轻人看。你是比赛热门,理应做更好的表率。”

  “我們开会研究的结果還沒定,秉着互相尊重,所以先与你沟通。”李明转圜道。

  姜宛繁的神色、语气一直很平静,“你们研究的结果有哪几种?”

  她太直接,一室沉默。

  姜宛繁点了点头,手指轻轻磕了磕桌面,“第一,我主动退赛。第二,我自己解决所有负面声音。第,赛委会对我個人发出取消资格聲明。”

  不用问“对嗎”。

  他们凝滞的表情已說明一切。

  空气如泼了浆糊,粘稠沉闷,中央空调的送风声都变得小心翼翼。唯有姜宛繁澄澈清明的目光,像剑鞘的锋,不卑不亢。

  僵持之际,之前毫无存在感的卓裕,忽然笑出了声。

  所有人看向他。

  卓裕坐在会议桌最右边的位置,光影直直打下来,给他的轮廓镀了一层含蓄的金光,原本英俊的侧脸带了些许棱角,眉眼松弛虽在笑,但目光不寒而栗,轻易将人掣肘。

  “請问,另一個当事人呢?”卓裕扬着语调,吐字慢,状似不经心,却咄咄逼人地发问:“既然搭了戏台子,一個人怎么唱得了戏,总得有個对手搭档吧。”

  更安静了。

  卓裕微微挑眉,像個看戏的爷,风流调侃,“你们不把晏老师叫来一块开会?這事儿跟他也脱不了干系。他的男主角位置谁都不能跟他抢,又不是死人,总要给他說台词的机会,才能彰显你们的公平。”

  黄姓负责人道:“对晏修诚,我們自然也会去了解情况。”

  “既然還沒了解,为什么深更半夜把我老婆叫過来?”卓裕陡然厉声,“是兴师问罪,還是僵李代桃?!”

  黄姓负责人肩膀一抖,强树威严,“你什么态度?”

  “你们对她什么态度,我对你们就什么态度。”卓裕收敛笑意,字字质问:“不利舆论导向,凭什么让她一個人承担?事情闹到這一步,她說過什么,做错什么了?這么可笑的无稽之谈,你们连辨别调查都懒得做,直接给她扣帽子。另外一個男人呢?死了嗎?!”

  卓裕起身,双手掌心压向桌面,米色风衣本是温文尔雅,但這一刻,不妨碍他千钧压顶的气势。

  “你们不過是找软柿子拿捏,如果這個软柿子是女生,那更是你们的狂欢。任何绯闻流言裡,女生就活该是被歧视的那一方嗎?哪怕是半点沒被证实的丑闻,都足够成为毁灭她的炸弹。”卓裕一字一字质问:“凭、什、么?我就问你们,凭什么?!”

  会议室如膨胀的气球,個個寒蝉仗马,生怕引爆。

  牵着姜宛繁离开时,卓裕撂下最后一句话:“祝你们的妻子、女儿,一辈子不会碰到這种‘不公平’。”

  ……

  繁星璀璨,苍穹似厚重幕布,盖住城市琼楼。

  姜宛繁看着卓裕的背影,目光痴痴。

  扯不动人了,卓裕侧過头,“怎么了?”

  姜宛繁吸了吸鼻子,笑着說:“卓老板,你太特么帅了!”

  卓裕挑眉,這是第一次听她說那俩字。

  “嗯,会骂‘他妈的’的姜老板也很帅。”

  姜宛繁看着他,噘了噘嘴,“本来有点点小委屈,但现在超级高兴。”

  “怎么就高兴了?”

  姜宛繁沒回答,而是冲进他怀裡,紧紧将人抱住,真心道:“谢谢你的仗义执言。”

  卓裕低头,调侃,“這么客气啊。”

  姜宛繁轻声,“不止为我。”

  卓裕自然懂這四個字的含义。

  正因为他懂,所以刚才敢那样說。

  “女孩子不容易。”

  尤其他的女孩。

  卓裕亲了亲姜宛繁,沉声,“希望你不被世俗击败,永远有棱有角,以及……”

  姜宛繁眼睛已隐泛泪光,抬了抬头:“以及什么?”

  卓裕:“在我身边时,活得像個明亮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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