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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好日子(4)

作者:咬春饼
孕三月,家裡才知道姜宛繁怀孕這件事。

  平安夜,夫妻俩在霖雀。

  向简丹收拾屋子的时候,看到沙发上姜宛繁的包,包口露出一角纸页,恰好是“妇产科”三個字。

  对此,向简丹好生气,“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說?你是不是還对妈妈有意见?”语气那叫一個委屈,水光都蓄在眼眶裡。

  姜宛繁不可置信地望向卓裕,“你沒跟妈說啊?”

  卓裕也震惊,“我以为你早就說了。”

  向简丹更多想了,演得這么好,是不是卓裕也对她有不满了?

  真沒演戏,太信任对方了,就闹了個這么個乌龙。

  晚上,姜宛繁去医院住院部陪祁霜。

  人刚出现在门口,就被病床上的祁霜呵斥住:“站住!”

  “啊?”姜宛繁不明所以,脚跨进一步。

  “停停停!”祁霜急急摆手,“你回去回去!有身子的人了,别過了病气给你!”

  向简丹第一時間把她怀孕的消息微信给了祁霜。

  姜宛繁无奈,“這么迷信,我就要进来。”

  祁霜拿她沒辙,一再强调,“那你离我远一点,再远一点噢。”

  老人家语气谨慎,病容难掩,但那较真的劲儿真不含糊。

  去年起,祁霜的身体就不太好,三病两痛的都是小事,麻烦的是她心脏上的老毛病。春末的时候晕死過一次,命是从鬼门关硬生生抢回来的。

  卓裕想带她去大医院动手术,但祁霜不肯,說什么都不肯。

  “我老了,大半個身子在土裡了,续着的這口气也不知能拖多久,可這是迟早的。我自己看得开,你们也要想得通。”

  彼时的奶奶躺在病床上,就像今日一样,黄昏在身后的白墙上打出夕色的窄框,如悬浮出的另一個世界。看不清奶奶的五官,她苍老的身躯像一抹模糊的剪影,飘摇迷离。

  卓裕也悄悄拿了奶奶的病例,托朋友给心内科的权威教授诊断。

  要手术,可以。

  但大概率下不来手术台。

  一程路,一些人,离散终有时。

  好在,姜宛繁怀孕這個消息,让祁霜的状态越发好转,這几天都能下床遛弯儿了,在西街口坐着唠叨家常,沒力气了,說得少,听得多。冬天的阳光是天然的棉袄,罩在身上暖和和的。

  祁霜抬头的时候,眼角的皱纹被暖阳填满,鲜活、精神、显年轻。

  ……

  這一年春节,冬奥会启程。

  卓裕带着姜宛繁一起去北京现场看了盛大的开幕式。

  绮丽的特效,运动与美学的结合,壮阔波澜。姜宛繁看得投入,在最后国歌声中,她才有意识地转头去看卓裕。

  身边的男人,手持国旗,仰头注目那一抹飘扬的红,早已泪流满面。

  這是一個不眠夜。

  酒店裡,卓裕给她科普了冬奥会,大到人文歷史,细到各类别的比赛规则。其实姜宛繁听不太懂,但看到他激昂、热烈的劲头,心裡很是喜歡。

  她从不是一個容易遗憾過去的人。

  但此刻,姜宛繁内心竟塌陷一块,有点小失落。失落于,沒在卓裕最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与他遇见。

  “如果大学时,你第一眼看到我,会怎样?”她问。

  卓裕垂眸,“仍然会一见钟情,死皮赖脸地追你,追得更狂更野。”

  “你這么喜歡我啊?”這個答案让她很满意。

  “喜歡。”卓裕說:“那时候我第一次见你,在简胭。你从珠帘后面走出来,叫我‘先生’。你用那样温柔的目光看着我,我当时就想,能被這样的目光拥抱一辈子,是件多好的事。”

  姜宛繁心尖微颤,翻了個身,趴在了他身上,“這样嗎?”

  她眸光似水,眼尾的轮廓上挑,像初春的桃花瓣。

  卓裕轻扶她腰肢,低低应了声,“嗯。”

  “那我以后早中晚每天三次,就這样看着你。”

  “宝贝儿,倒也不必這么累。”

  “不累的,眨眨眼而已。”

  “我累。”卓裕說:“你每看我一次,我心就动一次。”

  姜宛繁乐的揪他的鼻,“上哪儿学的土味情话?”

  卓裕笑,呼吸热热的,洒在她掌心。

  电视调小音量,体育台24小时循环冬奥节目,画面恰好切进高山滑雪,运动员身姿矫健,空中大回旋做得轻盈利落。

  安静看完,姜宛繁忽說:“以后让孩子也学滑雪吧,弥补你的遗憾。”

  卓裕說:“他的人生,自己去定义。”

  姜宛繁抬眸,“你不希望自己的梦想被延续?”

  “那是我的梦想,不是他的。”卓裕温声,“我会做個开明的父亲,只要他不违背道德伦理,违法乱纪,想做什么,就去做,哪怕错了,我也要给他试错的机会。”

  任何人的人生,未到终点时,都不该被定义。

  孩子出生在哪,沒得选。

  但至少他的孩子,卓裕要让小屁孩儿觉得,這個爸爸還不赖。

  ……

  窗外的西府海棠冒芽尖时,姜宛繁收到博物院的邀請,联合做一档旗舰店的线上科普栏目。给出的橄榄枝也很诚意,将“霖雀刺绣文化中心”的绣品进行推广,并在旗舰店内上架。

  姜宛繁欣然。

  不需要搭建专门的直播场景,地点就定在了简胭。

  姜宛繁一点也不紧张,松弛有度,无论是讲解、還是镜头前刺绣展示,都进行得游刃有余。她是有点名气傍身的,所以观看的人数不算少。

  卓裕瞥了眼直播弹幕,看到飘了满屏的“老婆”,心裡有丢丢不爽。

  不多久,运营小哥忽地一声惊呼:“這谁啊,送這么多礼物!”

  平台上花钱越多,礼物的特效就越浮夸。

  這一连十几個特效放送,很难不引人注意。

  弹幕疯狂刷新,很快被发现精髓。

  這送礼物人的id:【這是我老婆!!】

  男人奇奇怪怪的胜负心,在哪個年龄都一样。這幼稚的感叹号,和卓裕本人的形象实在相悖。

  下播后,姜宛繁心情复杂,当即伸出手,“卓老板,請你自觉上交工资卡。”

  旗舰店的推广直播效果很赞,并且引起了相关部门的注意,计划开启一项长期的、全新的传统文化科普节目。

  姜宛繁从一個普普通通的工艺人,能为自己的热爱发光发热,并且有机会遨游于更广阔的天空,這是幸运的,也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

  吕旅感叹,這是她见過的,最忙碌的孕妇。

  月份小的时候,姜宛繁身轻如燕,曲线依旧,看不出变化,她只是买了很多双平底鞋,各种颜色的,顾客都說,小姜把一周穿成了小彩虹。

  如今的简胭,是远近闻名的定制店了,很多刺绣爱好者還会专门過来拍照打卡。姜宛繁沒有放量,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接单。

  很多投资方想跟她合作,开分店,甚至全国连锁,但都被她谢绝。甚有直接的,开出八位数优渥條件,要求任她提。

  姜宛繁始终礼貌、疏离,“我不会提任何要求,因为,我志不在此。”

  這回答很坚决,也很自信。

  卓裕打趣儿,“有钱也不赚?”

  “赚自己能赚的、该赚的。”姜宛繁双手叉腰,何其神气,“姜老板也是有原则的好不好。”

  卓裕笑意浓深。

  岂止是一個好,這女孩子,太酷了。

  不過随之而来的也有扰人杂音,比如網上时不时地冒出不和谐的声音,暗讽這是饥饿营销,老板有心机。

  姜宛繁从不觉得有心机是件多罪恶的事,只要不损害旁人的利益,什么都可以理解。這些年,她也时常這样教卓怡晓。

  妹妹进步神速,性格活泼开朗多了,上次還和姜宛繁分享自己的少女心事,說她喜歡上一個很帅的男生。

  姜宛繁自然替她保密,也旁敲侧击地问過卓裕,“以后怡晓找男朋友了,你有什么想法?”

  卓裕答:“别比我帅。家裡容不下两個第一名。”

  姜宛繁笑,“万一生個小子呢?”

  “那必须比我帅,也一定会比我帅。”卓双标說:“毕竟妈妈這么美,要对得起妈妈。”

  啧啧啧。

  姜宛繁转述一遍此话到闺蜜群后,向衿和盛梨书发出同款感叹音。

  次日。

  卓裕在俱乐部正忙着,达达快递送货上门,“卓先生,您的一份同城快递請签收。”

  寄件人:两個美女(绝世)

  打开一看,是一块金光闪闪的奖牌:

  卓裕

  男德班优秀班干部

  权威鉴定,特此鼓励!

  ……

  入夏,榕树上的蝉鸣一声比一声活跃。

  忙碌的孕妇也有心无力了,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孕晚期的缘故,身体变化特别明显。站久一点腰疼,坐久了屁股疼,睡觉的时候一平躺,肺压扁了似的,喘不上气儿。

  医生說,越临近产期,不适的症状会越多。

  那段時間,卓裕几乎停掉了所有工作陪着她。

  超市逛一逛,买点菜,做做饭。初夏天黑得晚,這個时节的黄昏最好看,不似火烧云般浓烈,又比莫兰迪系更深一点的天空颜色铺满人间。

  两人牵着手,从小区散步去江边,看完日落后再去水果店晃悠一圈,老板娘每隔两天,就会给姜宛繁盖個戳:“肚几又长大啦!”

  晚上,姜宛繁洗澡的时候,脱光了,对着镜子端详半天。感觉自己的身体既熟悉,又陌生。

  半晌沒听见花洒声,卓裕不放心,敲门。

  姜宛繁“嗯”了声,他进来了。

  “看什么?”卓裕从后面,轻轻搂住她,抬头,视线也挪至镜子裡。

  两人的目光落于同一处时,似有一种力量迸裂而出。姜宛繁白皙如瓷的皮肤,因孕激素的浸润,丰腴的软丘,這些都沦为蓬勃小生命的陪衬。

  隆起的腹部颜色稍深,是加了层次的淡粉。它的存在,让姜宛繁整個人变得更加软。卓裕的手微微发抖,掌心盖上去。

  忽的,腹部一阵滑动,恰好是他手掌的距离。

  卓裕的眸色光芒熠熠,“他在动!”

  姜宛繁低头,温柔纠正,“他在說‘你好’。”

  哪儿都好。

  唯独一件事。

  卓裕又睡不着了,背对着,后脑勺都写着空虚。

  细算,他禁欲是有些日子了。

  姜宛繁戳了戳他背脊,小声道:“那個,我帮你吧。”

  卓裕肩膀僵了一瞬,天人交战后,屈服谨慎,闷闷道:“睡吧老婆。”

  姜宛繁哎的一声,“你总不能让我钻下去吧,肚子太大啦,我有心无力呀。”

  卓裕:“……”

  光想想那個画面,他觉得自己变态且邪恶。

  “你怎么還扭捏了?”姜宛繁又戳了戳他的后颈。

  “不是扭捏,是我记得,你明天要做口腔检查。”卓裕低声,“医生看到你嘴肿了,你要怎么解释?告诉他实话,被老公弄的嗎?”

  姜宛繁:“……”

  我沒让你思维发散,更沒让你解释這么多。

  卓裕叹了口气,起身,坐在床边定了定,“我去洗個澡。”

  嗯,這個澡洗得未免過于长久。

  人终于出来。

  姜宛繁试探,“好了嗎?”

  卓裕蔫儿得跟落霜似的,郁闷地摇了摇头。

  “老婆。”

  “嗯?”

  “你摸摸我吧。”

  卓裕长得英俊斯文,行鱼水之欢這种事时,却是個败类。

  两人有過各种各样的欢好。

  毫不夸张的說,卓裕是姜宛繁情事上的绝对老师。某些时候,她甚至恍然,卓老师這么牛逼,又是从哪儿学来的?

  卓裕手往下一捞,惹得她倒吸气。

  “我当過滑雪运动员。”卓老师呼吸烫着她的耳垂,三分风流七分下流地說:“尤其腹部核心,力量很强的。”

  她理智尚存:“别想转移话题。”

  卓裕低声笑,“在你之前,沒有過实践,影像教学,无师自通,以及……天赋吧。”

  “……”

  脸呢脸呢脸呢?!

  当然,這些過去,沒羞沒臊浪沒了边都不要紧。

  但眼下不同。

  卓裕让姜宛繁摸摸,真的只是字面意思。

  她的指尖凉,指腹软,掌心又热,毫无章法的从他后颈滑落,背阔肌,收窄的劲腰,再停顿几秒,如游鱼滑向另一领地。

  姜宛繁以手为画笔,又像是绣针,沿着腹部肌理的轮廓轻描淡绘,继而向下一景点飞针走线。

  卓裕的呼吸明显变沉。

  声音也越发不堪入耳。

  這次沒有太久,十分钟左右。

  卓裕捂住姜宛繁的手腕,盖压着跟跳动的心脏一般的那。

  姜宛繁的头埋在被子裡,只露出一双眼睛,喃喃轻声:“出来了噢。”

  卓裕气未平,嗯了声,“老婆,我只是让你摸摸。”

  “我是在摸的呀。”姜宛繁无解。

  “你那是摸?”卓裕沉声,带着一丝委屈,“你是在要我的命。”

  “……”

  不過,根据姜宛繁事后回忆复盘。

  這一晚的卓老板,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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