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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绝义

作者:雾枝亭山
“所以,你应展翅高飞,告诉她们,你比任何人,都要强。”

  她抚了抚她的发,紧锁的眉目缓缓舒展开来:“我给你取個新的名字,可以嗎?”

  福子怔了怔:“新的……名字?”

  陆温点头:“之前,兰儿与九儿也說,摘月和怜星,之前是在永平侯府做工的,主家给底下的丫头都取了好听的名字,她们好生羡慕,所以叫我给她们也取一個。”

  “我告诉她们,首先,她们不是丫头,是我的朋友与徒弟,其次,名字再如何不好,都是父母赐予的,包含了父母的爱,对她们有特殊的含义。”

  “而我不過是個陌生人,沒有资格对她们指手画脚,更沒有资格更换她们的名字。”

  “但今日九儿有一句话說服了我,九儿這個名字,对她们来說,是负累,是沉重的包袱,代表的是做九儿的前十三年,那些悲苦,那些不堪的往事。”

  “改了名字,就是将這一页翻過去了。”

  “所以,你愿意改名字嗎?”

  福子隐在袖袍中的手紧紧握着,顿了许久许久,才說:“叫什么名字?”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陆温想了想,温声道,“以后,你叫谢蔓,好嗎?”

  她顿了顿,问:“为什么……不是周蔓?”

  于是她问:“你喜歡做周福嗎?”

  她摇头。

  “那就与自己的姓氏,彻底割席绝义。”

  见她良久不动,陆温长长舒了一口气,她正欲离去,又听她问:“我杀過你。”

  她顿了顿,继续說:“很多回。”

  “为什么……”她缓缓起身,静静的盯着她,眸裡露出探究,“不杀我?”

  陆温轻声道:“因为,我們是一样的人。”

  正說着话,摘月在外,叩响了房门:“王妃娘娘,外头来了位姑娘,說是姓林,前来拜见您。”

  福子一愣,立即想起在灵台府的那日婚宴,那個绸缎铺子的掌柜,正是姓林,将将软化下来的心绪再次被仇恨占据,她死死掐着指节,眸底赤红一片。

  “好。”

  陆温转身出了房门,来了前厅,林玉致已经在等着了,鬓边发丝凌乱,显然是一路风霜過来的,见了她,连忙就要下跪。

  “云姑娘。”

  陆温摆了摆手,语气肃然:“又忘了我的规矩了。”

  她的规矩,不叩不拜不弯腰。

  林玉致拱了拱手,面色十分忸怩:“听說阿霜成了湖州的第一個的女县丞,我想贺一贺她,可去了兴业坊,却空空荡荡的,不知……是不是沒赶上。”

  陆温笑了笑:“今日她已经在王府歇下了,明日午时我們再送她们出城,你今儿也在王府歇下吧。”

  林玉致心中那块巨石总算落了地,笑着应了。

  “阿霜在汀兰阁的第二间。”陆温继续道,“其他客房也已经收拾出来了。”

  “我就和阿霜住一间。”林玉致抬起眼,已经拔着步子往外走了。

  可惜的是林玉致来了汀兰阁,裡裡外外找了许久,也沒瞧见妩霜的影子,当即就吓得三魂六魄沒了一半儿,举着火把满王府的寻她。

  這遭动静,连早已歇下的陆温与谢行湛也惊醒了,纷纷起身披衣,也提着灯,到处寻人。

  九儿好生懊悔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都怪我,明知道霜姑娘醉了,也不将人送进房裡看着歇下了再走。”

  醉了酒的人,最怕的便是因头脑混沌不清,走路摇摇晃晃,一时不慎摔了脑袋,抑或是跌进池子裡。

  這么冷的天,要是在园子裡睡上一夜,池子裡泡上一夜,只怕是性命堪危了。

  兰儿也想到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也怪我,慌慌忙忙的,霜姑娘要是有事儿,我拿自己的命去赔她。”

  陆温摇了摇头:“好了,都别說丧气话,将整個王府的空房都翻一遍,她醉了酒,许是不认路,随便找個间空房凑合一宿也未可知。”

  她话音方落,王府的侍卫举着火把前来复命:“回王妃,咱们将整個王府都快翻了個底朝天了,蚯蚓都换了又换,就是沒看见那位姑娘。”

  陆温忖了忖,忽然抬手指着兴业坊的方向:“来人,去兴业坊李家巷,巷子口那家挂着红灯笼的人家去看看。”

  几個侍卫应了声,连忙去了。

  不到一個时辰,几個侍卫再次回府复命:“回王妃,果然不出您所料,人当真在家,只是醉得厉害,大约是被人送回去的。”

  陆温颔首:“今日辛苦你们了,都回去歇着吧。”

  翌日,谢行湛一大早就去上了朝,陆温送林玉致去了城郊送妩霜,夜深了還未归家。

  下了朝,谢行湛满身尘土与风霜,于是先入了浴池,引了热泉,涤尽一日劳顿,随后换了一袭云锦织就的中衣,步履轻盈地步入内室。

  月华如水,透過窗棂,洒在那静坐窗前的窈窕身影上,一袭白衣胜雪,长发飘飘,柔软清净。

  他目光如炬,仅一眼便识出,那柔弱背影并非陆温。

  并非此间主人,却占了她的镜台,占了她的妆面,他的心头猛地一沉,疾步上前,铁掌如钳,擒住了那女子的皓腕,冷冷问道:

  “你做什么?”

  那女子回了头,一袭素色寝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长发如瀑,散落肩头,添了几分不经意的娇柔。

  寝衣的斜扣歪斜,春光若隐若现,却有一股妩媚风情。

  “夫君……”

  谢行湛见状,钳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抛,人便如同落叶一般,瞬间被拂至门外,跌坐在地。

  那扇门,冷不丁的闭紧了,传不出一丝声响。

  门外,福子只着了中衣,依稀能见裡头的鸳鸯色肚兜,她呜呜咽咽,哭得梨花带雨,好生凄惨。

  陆温从庭院外缓步而出,目光温柔中带着几分哀怜,褪下身上的织锦氅衣,轻轻披盖在福子肩膀上,缓缓道:

  “你看,要打动這样一個人,实在很难。”

  福子慌忙拢起氅衣,裹紧身子,恨恨的看着她:“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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