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鸡血芭蕉
“那就是說,现在我們拿出一千两,五年后還咱们三千两?”
這可是捡了大便宜啊!
在众人贪婪的议论声中,自然有清醒的。
王道东又站起身說道:“可是君侯,假如到时候我等真不想要字画了,這么多幅字,三倍的银两可不是小数目,到时候您有钱如数偿還嗎?”
程圆冷哼了一声,从左手大拇指上摘下一枚半边赤红半边翠绿的精致扳指。
“這枚扳指叫‘鸡血芭蕉’,想必很多人都听說過。它和传国玉玺一起从宁国高祖时期传承至今,你们可知道它的价值?”
程圆說完這句话,底下众人一下子都炸了窝。
“這就是传說中的‘鸡血芭蕉’?不是說我朝皇室的贵重宝贝都被多罗国沒收了嗎,這等奇珍居然留了下来!哎呀,今天可开了眼。”
“听闻這鸡血芭蕉是产自南海一座火山岛上的极品玉翠。一百多年前,当时的大南国皇帝要以十座城换這枚扳指,我朝当政皇帝都沒换,這可是无价之宝啊!”
“是啊,我听說市面上连一些鸡血芭蕉的赝品都有价无市,這唯一的真品還得了?”
……
說到這,鸡血芭蕉的事只有小邓子知道内情。
鸡血芭蕉的确原本在程圆手中,不過当初灭国后包括宁国的传国玉玺和鸡血芭蕉,以及国库中无数珍奇财宝全部被多罗国缴获扣留,损失极为惨重。
程圆一行二十多人人南下大马城,多罗国只给了一千两白银作为路费和安家费。
而现在程圆手中這枚所谓的鸡血芭蕉,正是某些人口中所谓的赝品,是程圆在南行的路上偶遇一個珠宝商,以一百两银子的价钱买下来留作纪念的,今天却被他拿出来以假乱真。
可是谁又能想得到昔日的堂堂一国之君,居然会为了点儿银子下作地行起骗来?
“怎么样?如果到时候我真的沒能成仙,我就把這鸡血芭蕉卖了抵账。”程圆信誓旦旦地讲道。
“真的?”众财主一听,這個條件可是沒問題了。不管他成不成仙的,只要有鸡血芭蕉抵押還账就绝对沒問題。
沒想到這程圆真是败家,为了搞一些面子工程,居然连鸡血芭蕉這样的宝贝都舍得卖,怪不得作得亡了国呢!
王道东眼珠一转,“君侯,空口无凭,你可得留個字据啊。”
程圆手一挥,“那有何难?拿笔墨来!”
刷刷刷,程圆在纸上用他那半仙体书法写下字据,盖上名章,還印了個红手印,然后交给王道东保管。
看到白纸黑字,所有人终于放下心来。
“另外,我再跟众位讲一下,我粗略计算了一下,這次大工程一共需要六万两银子,如果众位有闲钱可以多多捐助。无论捐助多少,五年后都是三倍返還。”
“真的?”
众人一算,這個买卖可真太划算了,无论钱存在哪裡都沒有這么划得来的。既然事情靠谱,那還有什么可犹豫的?
因此,一時間众人热闹非凡高潮迭起,你存两千,他存三千,還有存五千两的,整個花厅裡由原来的针锋相对变成了一片喜庆融洽的海洋。
当尘埃落定,小邓子拿着六万三千两白银的捐助清单,一時間乐得傻兮兮的。
大不敬地暗想到:君侯果然善变。从当初那個碌碌无为的君王,变成了几天前爱民恤物的宁侯,又变成了今天的程半仙,嗯,或者叫作大骗子……
……
“程半仙?5年后可以位列仙班,点石成金、翻江倒海、撒豆成兵?”
尚云志看完手裡曹双密报的书信,冷笑一声,靠坐在宽椅上。然后低下头用软布擦拭着自己左手拇指上一枚半边赤红、半边翠绿的扳指。
笑道:“曹双這傻瓜,居然担忧程圆真的悟道变成了什么半仙,5年后可以翻江倒海、撒豆成兵?如果程圆真有這么大能耐,那8年前請仙师启蒙他的我,岂不成了罪魁祸首?”
一名身穿黑色锦袍、黑色快靴,佩戴一把黑色短剑,皮肤黝黑的中年人坐在尚云志的下垂手。他对旁边一杯香茗毫无兴趣,却嚼着一块黑色的牛肉干。
這名对黑色情有独钟的中年人叫杜欢,是多罗国暗夜堂的堂主。
暗夜堂是多罗国的一個专门从事暗杀,秘密调查和追踪的秘密组织,杜欢就是這個组织的头领。
杜欢听了尚云志的话,并沒有任何表态,而是将嘴裡的牛肉咀嚼得更碎了些。
尚云志早就习惯了跟這個黑木头对牛弹琴般聊天。
“沒想到一代堂堂君王,如今为了点蝇头小利居然装疯卖傻,扮起了江湖骗子。”
杜欢继续嚼牛肉干。
尚云志看了一眼杜欢,“程圆那夯货暂时不用過多理会,但是最近宁国各地的大大小小起义组织却不能放任不管。杜欢,你们暗夜堂的人要配合军队行事,各地起义军无非都是些乌合之众,只要解决了他们的头领,那些乌合之众很快就会解体。”
“另外,本座的府邸周围還需再增加几個好手防范,這個月已经发生三次潜入刺杀事件。本座這條老命,還是很珍惜的。”
杜欢咕噜一声咽下嘴裡的牛肉,站起身来抱拳行礼。
“明白!”然后豁然转身离去。
尚云志看着杜欢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细心地擦拭起左手拇指上那只心爱的鸡血芭蕉。
……
程圆赚来了第一桶金,正盘算着怎样规划利用這笔钱,可是麻烦也找上门来了。
随着宁国各地大范围的民意反弹,对多罗国异族统治的抗拒和不满,一些抵抗组织把气也撒到了昔日宁国朝廷的无能身上。
程圆這個大昏君首当其冲,具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各地兴起起义军狂潮,令程圆心裡又喜又忧。
喜的是,起义军都是宁国的民间组织,說明還有很多国人沒有被多罗国真正的征服,還有继续斗争的积极意愿。
忧的是,前世的歷史多次证明,這些以农民为主体阶级的起义军极难成功。他们沒有周密筹划、沒有积累运作、而且存在巨大的阶级局限性。强大如前世的太平天国起义,也同样以失败告终。
最重要的一点,這些起义组织還把矛头对准了自己。转移矛盾和视线,這也是多罗国把自己远远地丢在大马城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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