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血夜
赵忠脸色顿时跟张让一般铁青,嘴唇抖了抖两下,不知道该說什么。
“寅时,你们八人来议事厅。”张让冷冷的說道,“若是封谞知晓,后果你是知道的。”
赵忠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压低声音,不悦地說:“我身边不会有封谞的人。”
“若真是這样,便好。”說完,张让也在思索着身边有什么人会被封谞收买,万一自己的计划被敌手知晓那就是大祸,可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什么人来。身边的都是一些小太监,常年在身边伺候的,也未曾有過什么盘枝错节。
对了,张让眸光闪了闪,今晚那個小太监不能留了!
随即对着身后的干儿子张道吩咐道:“去把今夜温德殿的太监换一遍。”
张道看着干爹嗜血的眸子,心下了然是怎么個换法,躬身称是,便渐渐的走慢几步,离开御撵。
待灵帝回到长乐宫,与等候已久的宫女们开始玩乐之后,张让与赵忠便在门外等候。
“陛下最近身体越发差了。”张让似是自言自语,又似說给赵忠听的。
但都沉归寂然。
丑时末,
宫内的嬉闹声渐渐停止了。
张让和赵忠相视一眼,招手让小太监前来门口看守,便朝着张让自己的议事厅走去。
此时,段珪、曹节、侯览、蹇硕、程旷、夏恽、郭胜早已等候在大厅之中。
看着张让从门口走进来,纷纷站立起身。
张让走到上方的紫檀木座椅上,坐立后,冷冷的扫了一眼下方的八人。但是并未发话让他们坐下,低沉的气氛让几人心都挤得慌,哪裡敢如往常一般,坐下。
蹇硕眼神瞥了瞥一直跟随着张让的赵忠,希望能知道這么晚让他们過来,做什么,毕竟前来要他们過来的人只說寅时到议事厅,并未說什么事,而且,直到他们来,都沒看到封谞,。
蹇硕心裡微惊,难道這件事与封谞有关?
赵忠看到了蹇硕的示意,却并未回以任何行动。
半晌,才传来张让淡然的声音,仿佛刚刚散发着低气压的不是他,“坐吧。”
八人小心翼翼的坐定,面容微微紧张,等着张让的发话。
”近日,荆州,扬州之事。你们可曾听說。“
锐利的眸光看着下方众人的表情,不放過丝毫。
场下八人,除了赵忠知晓事情来龙去脉,眉眼微闭之外,
段珪,曹节,候览,程旷、夏恽、郭胜均是错愕,不知张让是什么意思。
而蹇硕第一反应则是微楞,荆州和扬州,那不是自己等人管辖之处啊,但张让既然半夜召集他们前来,必定不是无聊的,
荆州,扬州,
封谞。
蹇硕好像知道了什么,怪不得最近封谞的行为很不对劲,总是有意无意地跟他们說着什么天下太平什么的。
”蹇硕。“张让突然发声,”知道了什么,說。“
蹇硕不敢耽误,连忙起身,恭敬的說道:“我记得封谞祖籍便是扬州,而后移居荆州,而且這段时日,封谞偶然会提起天下,太平等字,想来,荆州,扬州之事,与他有关吧,”
张让沒有发话,而是定定的看着蹇硕,想知道他是猜出来的,還是知道些什么。
蹇硕就這么坦荡荡的让张让检视,好一会儿,张让面色才缓和,语气微缓說道,“坐吧。”
闻言,蹇硕僵硬的背部也放松下来,扶着椅子扶手,慢慢坐了下来,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地抹了把汗,心裡微松,幸好自己之前与封谞沒有谈论過這方面的东西,否则难逃一死。
而這时,段珪,曹节,候览,程旷、夏恽、郭胜七人脑子也不差,立刻知晓了,什么事,最近蹦跶的很欢乐的太平道,张让已经派了不少人去抓捕,却多次无果,原来是背后有人啊。
段珪、夏恽、郭胜三人脸色难看的紧,平日裡,封谞就经常跟他们說這些,因为关系好,也就只能感慨几次,却沒往這方面想過,如果封谞真的叛变,那自己三人很可能会在张让心中失去信任,在這個吃人不吐骨头的宫中,日后肯定不好過。
思至此,三人连忙站起身,浑身颤抖着,不敢抬头看着张让。
“奴才与封谞未曾有聊過這等事,我,”三人皆說不下去,如果沒瓜葛,又怎么会害怕的站起来。
夏恽定定神,腰弯的更加厉害,“奴才立刻去抓捕封谞。保证不会消息走漏。”
段珪、郭胜两人连忙附和,“大长秋請再给我們三人一次机会。”
看這三人如此害怕的模样,张让也沒了调查的心思,如若不是相信他们又怎么会提拔他们,只是這次封谞让他有了警惕而已。
“好了,给你们三人一次机会,清理好身边的人,抓捕封谞,吩咐好下面的人,尽快把传播邪道的人都抓到,务必沒有余孽。”张让說完后,拂袖离去。
余下八人面面相觑。
蹇硕瘫软几分,“赵忠,你长期跟着大长秋,還知晓什么内幕嗎?”
赵忠冷冷一笑,“你怕死嗎?”
蹇硕噎了几分,心裡不忿,不就是得到大长秋的信任嘛,這么傲,迟早有一天我会超過你们,得到灵帝信任的。
而段珪、夏恽、郭胜沒什么兴致看他们說话,待腿软的好了几分,就拱手道别這裡。
赵忠看了看余下的四人,终究不忍他们如此浑噩,提醒道,“近日反贼众多,你们多注意。”說完后,也离开了這裡。
這一夜,洛阳城内沒有停止過哭喊声,厮杀声。
因为段珪、夏恽、郭胜三人下达的命令是,宁可错過,不可放過。
监兰院外。
侍卫齐集,举着火把,照亮整個院落,
火红的光亮刺到了睡熟中的封谞。
封谞掀开被窝,骂骂咧咧的,打开大门。
“你们知。。。。。。”封谞的话卡在喉咙裡說不出来,因为他看到了段珪、夏恽、郭胜三人冰冷的脸。
心下暗自打鼓,难道自己被发现了,但此刻他只能如往常一般,走上前准备调侃,“你们三人前来這么大的架势啊。”
”封谞,你的事已经暴露了,念在大家相识一场,你自尽吧。“段珪喊道,沒有因为這人相识多年而不忍,有的只是不满。
封谞依旧装傻,”我什么事啊。“
眼看封谞不承认,段珪大手一挥,”拖走。“
身后的两個强壮的侍卫立刻上前抓住封谞。
”你干什么,我要见大长秋。“封谞怒吼着,挣扎着。
段珪冷冷一笑,”死了這條心吧,就是大长秋让我們来抓你的。“
封谞仅存的侥幸一下子破灭,身子都软了,但自知难逃一死,扯着嗓子,高声喊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
”杀!“段珪厉喝着!
侍卫手起刀落。
封谞死不瞑目的脑袋顿时在地上滚落几圈。
”算你死的轻松。“段珪啐了一口,显然是沒按照自己的死法,不是很满意。
夏恽、郭胜皱着眉头,均是觉得段珪有些過分,却也沒說什么,毕竟這裡比地狱還要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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