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人心 作者:双子座尧尧 卷一:立足 皇宫,御书房裡,钟离赫面色铁青地听着“三号”龙卫的回报: “小的到梅园的时候,县主和同桌的小姐们正要被送去吟梅小筑,奇怪的是那些小姐丫鬟饮酒的多少肯定不同,却是几乎同时醉倒。一個婆子正在收拾桌面,其它碗盘都沒动,只急着收回酒杯,小的偷换来一個酒壶一個杯子验看,杯子内壁上有一些极难发现的白色细粉末。刚才回来的时候小的把那酒杯和剩下的酒拿给最擅长用毒的二号確認了一下,正是‘无影香’,中了‘无影香’的人立时就会昏睡過去,一個时辰后才会自行消解。這种迷药无色无味,极难发现,但是‘无影香’若与酒混合,会在瓷器上留下一层白色粉末。 小的当时不知酒裡下的是无影香,但确定這酒有問題,就赶去吟梅小筑,到了县主休息的屋子,差点跟守在那裡的暗卫交上手,小的跟县主的那個暗卫在清源峰上曾经交過手,他也认出了小的。小的看见有人护着县主,正想离开去看看清平侯爷那边有什么动静,就见一個小厮和一個婆子扶着烂醉的薛大少爷进来,把他放在县主的身边躺着,然后两人就急急出去了,那個婆子還跟那小厮說国公夫人很快就会带着那些夫人们赶来,让他按夫人的交代做,還說等县主嫁进门,夫人必会好好打赏他。 他们如此谋算县主,小的当时生气极了,就把薛大少爷移到薛三小姐床上去,但是那個暗卫硬是把他挪到了地上,說他们两兄妹都是县主的好朋友,尤其薛大少爷帮了县主很多,县主不会愿意看到他们名声受损。小的也就沒坚持。 然后小的就离开了。在院子门口正好看到一個仆从打扮的人要偷袭勇明小王爷,想把小王爷从吊桥上推下水去,小的便封住了他的穴道。小王爷沒有发现,继续跑进院子裡去,嘴裡還喊着‘大姐姐、大姐姐’,小的瞧见县主屋子的门开了,应该是那個暗卫给小王爷暗示。” 钟离赫面色微缓:“偷袭小瑾儿的人你带回来了嗎?” “是的,小的怕他自尽,给他服了软力散,丢到杂物房裡了。”三号答道。 钟离赫转向福公公:“你把那個人送去大长公主府。让姑姑处置,看来有些人還是不死心啊。” 福公公应声离去。 钟离赫继续问:“清平侯都做了些什么?” 三号回道:“清平侯爷果真布置了人要在半道上劫持县主,然后让二皇子‘英雄救美’。沒想到县主醉倒。大将军王府的二夫人不放心,与县主共乘一马车,同二爷夏烨华将军一起亲自送县主回大长公主府。清平侯爷他们得到消息,只好放弃,让那些人撤了。” 钟离赫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瑞儿的功夫自保都困难。還能救人?德妃還真是煞费心思啊。好了,你下去吧,多派几人盯着清平侯府。” “是”三号告退,出了御书房。 钟离赫靠在榻上,心裡真正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甜。每次想到安然,他的心就甜甜软软的,两世的爱恋。今生能否相依相伴? 酸,钟离浩对安然的保护真是周到细致,不但有舒安舒敏贴身侍候,還安排了一個暗卫随身。据說,为了防止安然再次跑去青楼听曲。钟离浩专门送去两個擅于唱曲的丫鬟。钟离浩年轻英俊、家世显赫、聪明能干、又洁身自好,至今别說姬妾、连一個通房丫头都沒有。对安然又是如实贴心呵护,如果他是女子,也定会倾心于這样的男子。可是……他实在不能放手。 辣,想到德妃和敬国公夫人算计安然的行径,他就气得火辣辣。正因为福子无意中探知德妃打上安然的主意,想借助安然为二皇子争夺储君之位增添砝码,他才会派三号盯着,沒想到那敬国公夫人竟敢如实陷害安然,想让安然给薛天磊做妾嗎?他的然然怎么可能给人做妾,与人共事一夫? 思及做妾,他的心又发起苦来。如果不能解决宫裡那些嫔妃,尤其是皇后,安然进宫来不也是为妾?還要与那么多女人共事一夫?他究竟该如何做才好? 一滴泪又无声地滑下,落到嘴角,咸涩直达心底…… 第二日清晨,刚醒過来的安然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一场“险事”,差点被人谋算成“平妻”,她正在痛并懊恼着。 昨日喝得开心,還沾沾自喜于這副身体抗酒精侵害,不曾想今日醒来脑袋涨涨疼疼,难受死了。为神马?上次在怡红阁喝得更多,也沒有头疼,今天为嘛疼得這么厉害?难道怡红阁的酒更好?沒道理啊! 好在有舒敏,舒敏喂她喝了特制的汤药,头才慢慢不疼了,不過手脚還是发软,刚好徐嬷嬷又传话来說今日大长公主有事处理,让四個孙儿孙女都不用去主院請安。 安然遂不想动弹,吃了早餐就靠在炕上听舒妙和舒悦唱歌,瑜儿、瑾儿也窝在她身旁。 舒妙二人嗓音美妙,学歌又快,近来跟安然学了不少现代流行歌曲,還有几首童谣。更加令安然惊喜的是,那舒妙還能把安然教的歌用筝弹出来,真真一個妙人儿啊! 這会儿,一人弹琴,一人唱歌,一曲《采蘑菇的小姑娘》回荡在院子裡,正在做事的丫鬟媳妇都被那歌声吸引,边忙着手上的活儿,边小声跟着哼哼。 舒安、舒敏却是很郁闷地靠在门边,她俩昨晚就醒過来了,一清醒就觉得不对,因为上次怡红阁的事,两人在酒桌上都只喝了不超過三杯的酒,怎么可能会醉得不省人事? 她俩醒后,舒全跟她们說了昨晚发生的事,三人断定,那酒一定有問題,敬国公府竟然敢算计他们家小姐!然后,舒全去了一趟庆亲王府,回来后說庆亲王爷让他们把這件事烂在肚子裡,不许让安然知道。 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让安然中了不知什么迷药,连自己都中招,舒敏就怄得难受。 安然看到二人闷闷不乐就好笑,用得着那么怕钟离浩么?不就是喝醉了嗎?那么多人都醉了,又不只是他们主仆三人,连主家小姐薛莹也倒下了呢。 当下也不管她们,自己带着瑾儿姐弟边听歌边玩拼图,乐得自在。 相比安然院子裡的温暖欢乐,主院裡的气氛可就真的是冰冷至极。郭年湘夫妻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個,不远处瘫软如烂泥的那個穿着中书侍郎郭家小厮服装的人,真正是他们杜家庄子上的下人。 为了自己家人的性命,那個小厮是想自尽来着,无奈浑身瘫软,连咬舌的力气都沒有。 大长公主可不是好欺的主,手上的郭家军也不是吃干饭的,昨晚福公公把人送来后,不出两個时辰,那人的底细和事情的经過就全给弄明白了。此时,那人的父母全被抓来跪在一旁。 大长公主冷冷地看着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郭年湘:“你不知道吧?瑾儿他们从福城回来的路上遇到偷袭,虽然沒有查出是谁干的,但是我把郭氏族长宗老都叫来了,让他们敲打族人,即使瑾儿真出了什么事,我宁愿過继一個外姓人进府也不会接受他们的子孙,而且我一旦查出真凶,就会让他们全族人给瑾儿陪葬。你认为郭家人還敢贸然动手嗎?” 郭年湘从来沒有见過她娘那样冰冷锋利如刀剑的目光,浑身不由自主地在颤抖:“娘,娘,您饶了我們,都是我一时糊涂,娘,我再也不敢了。” 大长公主心裡如万剑穿心般地疼,她的女儿一直在想什么,盘算什么她很清楚,但无论郭年湘如何冷情,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又是现在唯一的孩子,她也沒有真正跟她计较,沒想到的是现在這個女儿竟然下手杀害瑾儿! 瑾儿可是勇明王郭府唯一的根苗,是郭年湘的嫡亲侄儿,唯一的侄儿! 大长公主一字一句痛心地问道:“爵位和钱财真的重過骨肉之情,兄妹之义嗎?你大哥大嫂如何待你的你都忘记了嗎?” 郭年湘瘫软在地,泪如雨下:“娘,您太偏心,太偏心了呀,我是您的亲生女儿,修文、修杰他们是您的嫡亲外孙,可您的眼裡只有瑾儿,只有瑾儿。” 大长公主冷哼一声:“我要怎样才算是不偏心?要把瑾儿的东西都分给你的儿子们,要把瑾儿爹娘留给他们姐弟的一切都给你们杜家才算是不偏心嗎?郭年湘,你当年的嫁妆可不比公主们的嫁妆少,几乎分走了当时永明侯府一半的财产和我一半的嫁妆,你哥哥连眉头都沒皱一下,满心赞成,连声說杜家嫡子薄,多给你一些财物伴身他也安心。可你是怎么对你大哥,怎么对他唯一的儿子瑾儿的?郭年湘,你還是人嗎?你還有心嗎?” 郭年湘哑口无语,泣不成声,杜家大爷一個劲地磕头:“岳母大人饶命,岳母大人饶命……湘儿她是一时糊涂,岳母大人饶命”他也抱怨大长公主偏爱瑾儿,也垂涎勇明王府的家产,可是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妻子竟敢对瑾儿下毒手,大长公主是什么人?他们杜家亡矣。 如果你对有什么建议或者评论,請后台发信息给管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