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番缠绵忽转凉
我面带三分狞笑,背着从‘天凝殿’裡东搜西掏时翻出来的珍珠、翡翠、银票、黄金還有夜明珠,如驴负重地艰难行走在炎国皇城下漆黑潮湿的地道内。
如果不是那天我在一群宫娥太监的押解下去慈安殿给太后請安,我還真发现不了這條修给皇帝逃命用的通道。
說到這,我不得不抱怨一番,痛陈历任炎皇抠门和缺心眼的程度!
這群白痴帝王,把自己的殿堂弄得镶金坠银有個屁用,逃命用的通道也不知维修一下,弄得年久失修,四处渗水不說,還透着一股子霉味!最白痴的是你說他修個暗道主要作用是什么?暗道呀,有脑子都知道那可是用来逃命的吧!而逃命最重要的是什么?争取時間溜为上!
可這條暗道倒好,不知道是哪個傻a他弟弟设计建造的,虽然最后的确是通向城北小树林,但它被人建得七弯八拐,還夹杂不少的暗室和绝路,弄得像他妈個迷宫多過像暗道。
我不得不怀疑最先修建這條道的炎皇老儿,是打算用它来往宫裡弄美女,或者是方便自個儿出宫采花弄草吧?!
手中的火折子光耀将尽,地道出口也离我近在咫尺。
我心中一乐,仿佛看到自己枕着双手,躺在软软的草地山,仰头望天衔着一根狗尾巴草闲看流云的幸福和自由。
沙哟啦啦加sorry~~既然我們亲爱的炎皇陛下非我艳遇,又对我如此不仁,就不能怪责姑奶奶我的不义啦。
此刻身为极品替身的我撒腿儿溜之大吉,想必对他的计划来說,将会是個无法挽救的打击——在可能会间接性地引发两国大战的情况下,炎玉定会放弃原计划,即便再有千般不舍,也只能咬牙乖乖地将真正的上官飞燕给送呈到洛国去。
而我,只要一想到明儿早上发现我失踪后,他那张谪仙般的面容不知会有怎样的青白交加,心裡就一阵畅快。
炎玉虽然算计得很好,甚至還不知用了何种手段說服了水南宫陪于我的身边,以使洛之隋短時間内不会对我产生怀疑。但是,他却不知道最重要的一件事……
唉~~人家洛国太子爷洛之隋早在‘春映欢’裡体验异国妓女风情的时候,就不幸遇见了我,且還被我摆了一道~~简单想想就知道,上官飞燕在炎玉的计划下,那在所有人心目中的形象可是一個‘与世隔绝多年,在天山清修的净世圣女’,怎么可能会和形象完全不符地出现在妓院?
如果人家洛国太子爷来找我对质,难道要我告诉他說,做为一個清心静修多年的净世巫女,为了克制自己的生理需求,遇到月圆之夜,不得不明之不可为而为之地,特意穿着一身黑衣,跑去妓院裡看真人av做为身心的舒缓?而且還就是這么巧,在某次机缘巧合下,遇见了当时身中迷药的太子殿下,发生了一些‘美丽的误会’?
咳咳~~不要說是洛之隋這等眼光锐利,性格沉郁,心理阴戾的人了。我想就算是脖子上长着颗猪脑袋的人类,只怕都不会相信這番說辞。
隐约听到雷鸣风急的暴雨之声,我睨见一丝昏暗光线自眼前透出。
顺手在地道的墙上灭掉最后一個火折子,我快步往前冲去。
揭开做为掩饰出口的石板,耳边风雨声大作,我探头一望,脸挂三條大黑线。
天空中大雨磅礴,一片烟雨朦胧的视线中,眼前却并非幽静绿荫,而是在一片阴霾森林包围下,碑林竖立着的野墓乱葬岗!而我手托起的這块做为掩饰的石板,赫然是块高仿a货的石棺板!耳边,是声声雷怒;身边,是阵阵寒雨……
我头顶着石棺板,被粗大的冷雨打得险些支离破碎,却仍旧咬牙不动,只顾睁大了眼睛,求证自己的错觉……
眼前的阴雨瓢泼乱葬岗中,赫然伫立着一個撑起一把淡雅的纸伞的修长人影。
极腰的如墨长发被一只白玉长簪高高束起,在伞下随狂风轻柔飞舞,一缕青丝偶尔划過微扬脸庞,将眉间那颗本是妖艳异常的美人痣,化为清雅若仙的感觉,轻轻地,触人心弦。
他站离我一步之遥,一身浸湿的水青衣衫紧紧帖在纤长身姿上,一张温润的笑颜,一双载着温柔的眸子中竟然有丝枯萎的痛楚。
他的手指动了动,我下意识一闪,以为他要抓住我,将我拉走,可他却只是含笑而立,自衫袖下向我伸出被雨水浸得发白的手指,探向我,静静的一直等待。
……
這個人,其实和我很像。
我們都是天生的刺猬,小心地彼此靠近着,试探着,碰触着,在遍体鳞伤中寻找着能够相慰藉的方式……
我冻得僵硬的脸上缓缓勾起笑意,哑着嗓子唤他:“炎玉……”
雨水很用力地捶打在我的身体之上,似是要将這丝冰凉沁入人心,冻结住我此刻地心情:“你是来抓我回去的么?”
“不,我来送你。”炎玉牵過我的小手,置于掌中温柔的包裹。“只是,送送你。”
他用微温的纤长手指,一根根将我的纤细包裹,安慰着我颤抖的瑟缩。
周围风急雨狂,头上是他撑過来的伞,雨水打在上面‘噼啪’作响。
炎玉低叹一声,一双澄澈的眸子含着心疼地看着我,似自言自语般,轻声說道:“柔儿……柔儿……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当一個男人对一個女人表示出无可奈何时,其实是下意识地表达一种模糊而无力的告白吧?
我笑了。
“炎玉……”我听见自己沙哑地声音带有一丝恳求意味地在雨声中响起:“我从不曾在意過你是怎样的一個人。我惟一在意的是,在你心中,我是怎样的一個人。所以,炎玉,告诉我,我是你的谁?不要沉默,不要骗我,诚实地对我說。”
一声叹息幽幽传来,温雅地声音含了几分茫然与无措:“這個問題,我也问過自己。可是柔儿,我,沒有答案。”
我倔强抬首,“不,你有的,你一直有答案的。”
一滴眼泪就這么顺着我的眼晴缓缓滑落腮庞,沿着颈部柔和地线條,贴着肌肤,寸寸滑落,直到被雨水稀释掉……
我不明白這泪为何而下,却深刻的感受到了泪流的心情——疼。
心,疼……
心在疼,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
虽然他把权处政的时候看似残忍无情,但其实是因为他的心裡在乎着炎国百姓的和乐与平安;他争权夺位,为的不是自己,而是這炎国天下,真的能够太平。
我扬眸抬首,可怜兮兮地望向他,微哑地嗓音带出三分自嘲、七分自怜:“我一直都知道的,当你面带微笑的时候,說的话不一定是真话;当你生气的时候,你会揉搓眉间那颗朱砂美人痣;当你想笑我蠢的时候,会說我有趣;当你想利用我的时候,总是对我特别温柔……”
我想起這么多日子以来两個人相处的点滴,我們一起喝酒笑闹的日子,我們相互调侃的时光,他握着我的手温柔轻语的时候……真的,全是只是戏么?
其实,我不信的。不信他对我全无感情。
只可惜。他是帝王,他有天下。所以,他可以沒有我。
于是,他对我作戏,是骗我,也是骗他自己。
他令我对他放任感情,不舍游离;他让我成为他手中的棋子,绊牵在侧……
我执迷逼问,“你所谓的戏,骗的人,到底是我,還是你自己?”
他沒有回答我的话,甚至沒有看我一眼。只是轻闭上了眼眸,却垂下长长的睫毛,低头浅浅一笑,将苍白却柔软的唇落在我冰凉微张的口。
世界无声寂静。只有雨声拍打在伞面上的‘噼啪’声需要用心的人去聆听。
沒有花瓣纷飞,沒有细雨迷离,沒有**热吻。
只有漫天大雨,荒僻葬岗,和一個在云淡风轻中,混杂了丝丝苦涩的轻吻。
轻覆的唇畔分开,耳边传来炎玉似有若无的叹息,如同拂晓微风穿竹林般,既眷恋又感伤:“柔儿,别恨我。”
有种异样的感觉,轻轻的,涩涩的滑過心上,眼前的炎玉的身影开始模糊……
炎玉!
我瞪视着他,他居然,他居然在自己的唇上下了迷药!
我下意识的想要挣扎,想赶快逃离……却终于眼前一抹黑,瘫软在他宽阔的胸膛。
隐约间,听见炎玉温润如玉的嗓声在我耳边轻诉:“柔儿,你且记得,即使這是一個陷阱,我也已经在下面将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你垫上,绝对不会伤你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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