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活尸
大路朝上,天气說变就变,刚才還艳阳高照的天气,過一会竟然变成乌云密布,邪风刮得阵阵,齐桉在马背上一抬头看着天气眼瞅着就是大雨。便从纳戒内取出了一把伞,說是伞,倒不如說是琉璃亭配发的必需品。毕竟作为琉璃亭的辅修,大家基本功都有执伞這一项,但创始人是這样,不代表每個人都必须学习,十二净宝女中就只有四人同琉璃仙子一样执伞修行,其余的各有各的本事,而内门弟子也不一定只能走這些路。反正大泷的话来說,就是有本事有天赋的人到哪都是人才,有心性的研究出适合自己的,那自然是不用受制于人。
但话說到這,齐桉又觉得完犊子,你說万事万物皆有利弊吧,那辅修到底是個什么利弊,难道就是抱大腿的利弊嗎?另外還加個貌美如花,鉴于她在琉璃亭上也爱听八卦,自然也知道些世家大族啊剑修法修同辅修结为道侣,狗血精彩到内门哪家的大小姐打小就有婚约,对象修的是個法器,专门来了琉璃亭以后可以结为道侣,彼此精进。
琉璃亭上的姐妹们唠嗑,齐桉就搁旁边听着。靠着這些小道消息,她也算是吃瓜吃到撑,把這修士界爆炸点的消息和人物关系大概理個七七八八。但這些都不是重点,齐桉下了马撑起伞,她虽然在琉璃亭上是個小透明,但好歹是天下第一辅修门派,给的东西都是品相不错的玩意,到底是大方点。就像這把伞的把柄就是翠玉琉璃制,按照门派内的說法,内门弟子的伞柄各有不同,厉害的红玉玛瑙,更有些是奇珍异石所制,传闻中的琉璃仙子,据說是用的补天五彩石掉下来的一块碎片,总而言之,就是彰显实力地位的东西。
齐桉一介小透明,自然就是打酱油的最低段位,翠玉制作的伞柄,不過她本身就不喜天天打伞,按照以前执伞的规矩,大太阳打伞阴天打伞出门走路要打伞,合着就是伞不离身,除了你蹲茅坑,不然就撑着到处跑。往年门派比试,一把把伞向天举,齐桉第一次看那场面,心裡就想着:嚯,实在不行做把大的固定直接都遮住呗。看着怪麻烦的。
這路走到一半,天空一声惊雷劈下,瞬间大雨就浇了下来。齐桉慌忙打伞遮雨,想起来自己身旁的二毛,還沒转头呼喊出名字。就发觉旁边的白犬满身湿漉漉,在大雨中的纯白毛发全湿哒哒的垂下来,非常自觉的转身来到了齐桉的伞底,一副它要蹭伞的意思。
嚯,妖兽真挺聪明的啊。齐桉换了只手,這一人一狗把马拉在后面,撑着伞打算等雨势稍小再继续赶路。這期间齐桉开始思考起自己接下来的安排,首先是吴百花钱請她捎口信,要是遇见叫黄康梁的人,就跟他說一声吴百已经回家了。
就這简单一句话,齐桉就又有了几十张黄票,一想到這她心情就好起来,开始琢磨着自己到时在城内租多大的医馆和小院。不对,那么多钱,她盘下一建都沒問題了!齐桉這边高高兴兴的盘算着自己的存款,丝毫沒注意到周围的空气变得奇怪起来。
莫尔格是最先发觉的,他本身就嗅觉听觉灵敏,再加上虽然消减了灵力,但好歹也還有自保的实力,转头就朝着身后的林子狂吠起来。一旁的齐桉自然是察觉到不对劲,但她修行功力不比妖兽,能听到的动静可沒一條妖兽来得远。
還沒等她反应過来,齐二毛直接转头扑倒齐桉咬着衣领往后拖去,齐桉一脸问号還沒质问二毛怎么突然发疯。下一秒只听這林中轰的一声巨响,满林的飞鸟瞬间扑腾着翅膀朝远处飞去,随即林中一双干枯的手扒出,咿咿呀呀发着声音,齐桉瞪大了眼睛,看见一具苍白的身体抽搐着往前走着。
這是一具男人的身体,皮肤苍白,裸露出来的部分有青紫纹路蔓延到面部,眼睛全白,连带着眼瞳都像是融为了一体。他這样子都不用齐桉思索,立马同之前在床上神志不清的吴百对上了号。這东西不就是活死人嗎!齐桉慌忙爬起来向后退去,這活死人的出现也惊动到了拴在一旁的马匹,只听一声马叫,這林中出现的活死人立马闻声转头,张嘴就朝齐桉的马走去。等差不多到了近前,突然手指变得修长,指甲变成暗紫色,狠狠地捅向了被惊吓到的马匹。
齐桉震惊的站在原地,那可是她买了還沒過一個星期的马啊!屁股都沒做熟呢!但她也沒多少時間来得及吐槽,接下来的一幕只让她整個人都冷汗直下。
马匹因为伤害而剧烈的尖叫起来,但暗紫色的指甲上明显带有毒性,只见這马匹刚开始還嘶吼,過后就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声,随后胸腔不停的颤动,砰的一声倒在地上,而那個活死人,则扒在马匹身上疯狂的撕咬着,连皮带肉吃的满嘴鲜血。不听的吞咽着什么东西。大雨之下這鲜血顺着水滩就飘散开,变成了一朵朵诡异的水花倒影在地面上。
跑。
齐桉想都不用想,当下就只有撒腿跑路這一個想法,她绝对沒办法搞定這玩意。辅修弱鸡的战斗力可不是随口說說,而且她手裡什么都沒有,防身的东西就只有一把伞和纳戒裡的匕首!那不是开玩笑嘛!齐桉深呼吸,屏住呼吸回身准备悄悄离开這個地方,但人倒霉总是不挑時間地点,她下意识的往后一踩,好巧不巧一根树枝就在自己脚底,只听咔嚓一声轻巧的折断,齐桉咽了口口水,活死人明显是听到了這声音,僵硬的转過头回身,他的下巴处還滴着血,下颚处挂着马匹的肉块,连皮带筋掉在了地上。這马還沒死透,在雨中喘着气,就這么被折磨的渐渐失去了活力。
過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实在不行直接跑,跑得過嗎……,就在這短短的几秒内齐桉的脑中闪過了无数的念头,被千足蜈已经操纵的活死人,据說会力大无比,速度体力都异于常人,她现在撒丫子跑能不能跑過都是個問題。
活死人一步步朝着齐桉靠近,還沒等走几步,只听汪一声,二毛挡在了齐桉身前,白犬的绿眸闪過一丝光芒,从喉中呜咽出声音盯着這活死人。齐桉回過神,想起来二毛好歹是妖兽,对上這玩意可不像自己沒办法。
她自己還沒回過神,对面抽搐的活死人就朝着自己扑了過来,不過這一下都沒碰着,二毛一個跃起扯住活死人的衣摆,敏捷的躲過两爪子,嗷呜一声就咬向了這活尸的喉咙,這活尸远沒有白犬来的灵活,被二毛狠狠扒住颈部,朝后拖拽了几米远。
见到二毛制止住這具活尸,齐桉立马回過神来,光咬住颈部可沒法杀死這怪物,如果這具尸体身体内真是有千足蜈操纵,那蜈蚣不死,尸身就会继续活动。光依靠喉咙制止住行动是沒用的,就算掉了脑袋,這具尸体也能照动不误。
齐桉慌忙掏出自己纳戒裡的刀,有二毛咬住压制這尸体她明显冷静许多,妖兽的力气大,就這样死死拖拽着這活尸让他无法起身。齐桉手拿之前的细匕首,灵力汇聚在眼瞳周围,瞬间就看透了這活尸体内的各处脉络,果不其然,在手腕足踝附近,分别有四处乌紫色的长條状虫子,她一咬牙,现在有二毛给自己压制住,威胁自然降低不少。
那边莫尔格咬住這尸体的喉咙拖拽,他当然不怕這玩意,但要保证齐桉不要受到什么伤害,自己身上的伤還沒痊愈,要是這個辅修出了什么事,他的命只怕也是要玩完。莫尔格原本想的是自己拖延住這活尸,齐桉估计看准时机就赶紧跑,等到她跑得远了自己等下寻着味再去找她。
但他這想法未免過于理想,忘了這女人做事每次都让人出其不意,他自己還在压制這活尸,旁边齐桉突然靠近,双手持匕首,一把猛的将匕首整個沒入這活尸的左手手掌心中。
這具尸体上一秒還在张嘴咿呀,下一秒因为這匕首整個身体疯狂的上下抽搐起来,胸腔和身体整個痉挛躬起,扎对地方了,齐桉颤抖着继续用力,将匕首沒入這活尸的手掌心更深了几分。
活尸的右手因为疼痛突然抖动猛的朝齐桉抓去,但也在一瞬间,白犬的爪子猛的朝前按去,咬住喉咙的嘴巴松开迅速换成肩膀,及时制止了這右手抓向左侧的齐桉。
“……二毛,咬他的手掌,裡面应该有蜈蚣。”大雨中齐桉混身湿透,慢慢放下钉入掌心的匕首,她的眼睛還能看到這尸体体内的脉络,在這男人的左手中,那团长條状的蜈蚣因为匕首刺入身体,现在接近濒死,已经跟其余三只蜈蚣断了联系了。
她大气都不敢出,這算是齐桉二十多年第一次动手战斗,要知道她以往過得可是安稳日子,這会真刀上阵,或多或少都有点心情激动在裡面,她转過头,旁边的二毛听到自己的话立马咬住右手,妖兽的牙齿锋利,稍微使劲就撕裂了這具身体的皮肉,只见血肉模糊的掌心内能瞥见一小指腹的乌紫壳身,那蜈蚣因为二毛牙口坚硬,被一口咬掉了沒来得及往回抱团防御的身体。现在头身分离,但還是顽强的活动着足肢。
连带着這活尸的右手手指,都断裂了還在蜈蚣的影响下轻微神经质的活动。
安全了……齐桉呼出一口气,处理掉两只蜈蚣,腿脚处两只她可以抓活的。虽然折了一匹马,但如果能抓到两條千足蜈,她還是赚的。
但這轻松還沒一会,一旁的二毛突然跑到齐桉身侧,又站在她面前朝着远处瞪眼低吼,這动静让齐桉立马转头看向二毛的方向,只见林中又咿呀出现了一具苍白的身体。
不止一只!這下齐桉不仅在心裡骂了一句操,這林中合着是活尸聚集地?不对,這口信她都不传了,西凉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么多的活尸?這风险也太高了吧!
现在這局面還是最好跑路吧,齐桉起身朝四周看去,好不容易解决了一具活死人還以为赚了两條蜈蚣,结果到头来還是打水漂。她這边正在内心咆哮自己倒霉,下一秒就听林中一声风啸传出,一把利剑从树林中飞出,這剑打圈转悠,像是得令猛的朝活尸刺去。
只见一條手臂就這样掉在了地面上,紧接着這把飞剑又是一转,剑身呈寒光锋芒,把這活死人另一边手臂也斩断,掉落在地面上的断臂处钻出两只蜈蚣,似乎意识到自己失去联系,正欲逃离這具身体的残肢。然而刚露一個头,只听一身嘣,那断肢竟然原地爆炸,连同這手臂与蜈蚣一起炸的血浆飞溅,掉落在雨天水滩中。
這活尸顷刻间两只臂膀都消失,紧接着剑又转,一把刺入大腿处,這样下去再一砍,就几乎是将這尸体断肢为人|棍了。
這攻击方式……這手法,齐桉站在雨中只觉得自己大受震撼。
“這位道友无事吧?”
齐桉還沒从眼前這一幕缓過神,只听到一個低沉的男声从林中传出,她转头随声而望,只见两個男人从林中走出,两人都穿着白袍,朝她打招呼的人笑眯眯的,眼睛狭长,像是一只狐狸一般,而另一個人,则面无表情,冷漠的看了一眼齐桉,紧接着那把飞剑一個飞转,最后削掉活尸的左腿,让尸体独腿跌倒在地后,便飞回了這男人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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